最想说的还是他 童自荣

来源：新民晚报      编辑：史佳林     2017-05-10 12:44

最想说的还是他
童自荣
 跟朋友聊起上译厂那些年、那些事，彼此都百感交集，而且说着说着又绕到老厂长身上了。
1973年1月，我从上戏分配入上译厂，圆了我做配音演员的梦。我深知，我是幸运的，而这份幸运正是陈叙一老厂长带给我的。等进了译制厂，我才意识到，我其实还碰上了另一份幸运，更大的幸运：我是一脚踏入了一个特殊的学校，校长就是搞翻译片的奇才陈叙一先生。他为我们把关，不仅是鉴定，还包括配戏前给我们谈戏，指明方向，实际上，天天在上表演课。附带说一句，这学校又活像个“军校”，因为我们都习以为常地365天上班，决不迟到早退，时刻作好“战斗准备”，老厂长指向哪里，我们就奔向哪里，就像战士冲锋陷阵一样，而他自然是身先士卒，带头跃出战壕。文艺圈里同行，凡临时借到我们厂来工作的，因散漫惯了，谈及这个都颇有些头疼。
朋友们聊到我，一般都会提到“佐罗”。也有不止一个同事说我挺有福气的。但坦率说此角并非非我莫属。我不知道老厂长当时为何把这个角色给了我，他不会说，我也不会问。分析起来，他可能认为一个英俊的侠客，让一个年轻一些、华丽一些的音角来配更符合中国观众欣赏的习惯。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你去听一下原片吧，阿兰·德隆的声音条件和我完全不一样，是宽厚的，低沉的，粗粗的。我原以为顶多只会让我打打酱油呢！
“佐罗”台词全录完了，演员组一起从头至尾参与鉴定。听完，在场的同事们居然谁也没言语，连执行导演小杨也不吱声。我倒松了一口气，可能“佐罗”的故事太精彩，把大家注意力都吸引到戏里了，配得如何反倒给忽略了。“你们不说，那我说了。”老厂长笃悠悠地开了口，“就你的情况，假总督反而比‘侠客’配得好一点。”他又说：“这个‘佐罗’不是神，他应当可敬又可亲，对奥顿西亚小姐要有爱情。”得，我知道“花园相会”这个片断要补戏了。接着又是一个大的批评：“‘佐罗’的配音要松，要潇洒再潇洒，才反而更有分量。”此话一出，我直冒冷汗，那意味着大面积的台词要补。
当然最后也只能挑几处实在过不去的段落补录一下。结尾处，“佐罗”大难不死，从窗洞又返回钟楼的那句词儿：“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我“绷”着的那味儿，太使劲了，肯定不是这个人物此时此刻应该有的语气，该补！
老厂长本人才华横溢，懂戏、精通英语，文笔又好，才能做出一流本子。有时灵机一动，想出了妙词绝句，他也会掩饰不住地有几分孩子般的得意。但对什么天赋灵气，他从来只字不提，挂在嘴边和天天要求我们做到的是下功夫、下功夫、再下功夫。印象中，对团队成员他最恼火最讨厌的就是你不用功。我进厂之初，尽管他知道我毕业于上戏，条件也有点特别，但也不轻易给角色，而是耐住性子考察。幸好我最有把握并习惯于做到的即是用功。我相信，他都看在眼里，否则，如果眼高手低或是得过且过，老是无所长进的话，按他的脾气，把我淘汰或调离演员组都是可能的。
我曾说过：说起来我们配音演员是搞一份幕后的工作，但我们的名字毕竟会随同影片一起传遍大江南北。但我们有许多同事，比方像陈叙一先生，才是真正的幕后英雄。把工作做好，不计名不计利，这是我敬重老厂长的地方，那些年，也潜移默化地像他这样在做人。又要说到“佐罗”。老厂长从头至尾几乎每一句台词都润色和推敲，但本子最后的署名一定是那个翻出初稿来的年轻翻译。除了他亲自动手翻的本子，这种时候，他总是躲，就像记者想给他拍照，找他采访，他总是避得远远的，而把演员们推到前面去。
老厂长生前尚有一些坚持的理念和构想，未来得及充分的发挥和实施，总觉得应该提一提，看来未见得过时。
老厂长是崇尚艺术要讲究独立的，这是符合艺术规律的见解，而我们从前因不遵从这个规律而走了多少弯路啊。其实，不被金钱所左右，不被金钱牵着鼻子走，也应该包括在这个理念里面。你若不把艺术看成至高无上，不放在第一位，那么决无可能出精品和经典，你的艺术亦不可能流芳百世。另外，老厂长早在“文革”之前，就设想演员应当是自由职业者，这也符合优胜劣汰，人才搞活的规律。
作为老厂长的虔诚追随者、学生，我们心甘情愿地跟着老厂长永远去攀登配音艺术的一个又一个高峰。斯人已逝矣，我们会努力——这和年龄无关——继续把工作做好，不管什么样的工作，不说空话，拿出行动，来告慰老厂长和前辈演员的在天之灵。

缅怀陈老，缅怀那个年代，那里春意盎然，那里绿草如荫，致敬那看得到希望，活得有奔头的年代，向童先生问好，一个有气节的纯粹的上译人……

那时候的内参片大多都拿到上译去制作，可见上译已非同一般了！哈！陈叙一队伍啊！精通此道，就是与众不同！

陈叙一先生是站在顶峰俯视的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套用一句歌词吧：“陈老爷用兵真如神啊。。。。。”

做事业的人！

应该讲是阿兰德龙的声音出乎意料。英俊小生也是小生，英俊到可以做侠客也是小生～

童自荣老师的文章可以集集成册了，期待童老师出书。

童老师感恩老厂长，我们也该感恩老厂长，没有他，不会有上译的辉煌！

正因为现在已经没有陈叙一老厂长这样才华横溢的引领者，现如今的“译制片”才如此不堪，不被受种认可接受。

其实就《佐罗》来说，童老师还应该想起一些人，那就是该片的译制导演。老厂长是大把关，译制导演则是小把关，不然受罪就是他了

缅怀陈老，缅怀那个年代，那里春意盎然，那里绿草如荫，致敬那看得到希望，活得有奔头的年代，向童老问好，一个有气节的纯粹的上译人——上译，我心中永远的爱！

幕后英雄中的幕后英雄！可敬！

加里森敢死队里的那个“头儿”就是老厂长翻译的~

陈老还是非常棒的

缅怀陈老，酷爱童自荣老师的声音和上海电影译制厂的经典作品！

不知现在的译制单位的领导有几个像陈厂长那样通晓外语的？首先得很好的看懂外语片，才能较好的译制，这个逻辑不言自明。记得陈厂长要求过演员学外语，可能也是为了这个吧？这应该就是专业能力的一个重要部分。

rach：不知现在的译制单位的领导有几个像陈厂长那样通晓外语的？首先得很好的看懂外语片，才能较好的译制，这个逻辑不言自明。记得陈厂长要求过演员学外语，可能也是为了这个吧？这应该就是专业能力的一个重要部分。回到原帖

老师说得对。翻译是搞译制片的第一步嘛。能自己看懂，就能更好的理解它到底想说点什么。才能更好的还原这个人，这件事儿。不过更主要的应该还是母语关。国语的表达更重要。外语只是为国语效劳的开路先锋

杰克尔大夫：老师说得对。翻译是搞译制片的第一步嘛。能自己看懂，就能更好的理解它到底想说点什么。才能更好的还原这个人，这件事儿。不过更主要的应该还是母语关。国语的表达更重要。外语只是为国语效劳的开路先锋回到原帖

什么叫母语呢，一般讲母语不成为“关”，外语更可能是“关”，外语母语都好，才能在两种或两种以上语言里“兜的转“嘛。再说领导一般自己不参与或较少参与配音，但领导绝对要是个内行才能领导嘛，当然不可能什么外语都懂，至少应该懂1-2种吧～

rach：什么叫母语呢，一般讲母语不成为“关”，外语更可能是“关”，外语母语都好，才能在两种或两种以上语言里“兜的转“嘛。再说领导一般自己不参与或较少参与配音，但领导绝对要是个内行才能领导嘛，当然不可能什么外语都懂，至少应该懂1-2种吧～回到原帖

你可真是关关相关呐！带着围兜，兜兜转，才能做好菜。国语应该才是真正的关。因为不是什么书本语言都能成为生活用语。方生仿死，方死仿生。你觉得这话有意思吗？它既有意思又没意思。应该说在正常情况下这种话着实叫人厌恶。语言，要不通俗易懂，那说它干什么？所以个人感觉国语才是真正的关

杰克尔大夫：你可真是关关相关呐！带着围兜，兜兜转，才能做好菜。国语应该才是真正的关。因为不是什么书本语言都能成为生活用语。方生仿死，方死仿生。你觉得这话有意思吗？它既有意思又没意思。应该说在正常情况下这种话着实叫人厌恶。语言，要不通俗易懂，那说它干什么...回到原帖

不得不说你的见解很有特色，也许你是对的，这我要用些的时间来消化你这道菜。
电影可以包罗万象，有些并非生活化。语言的翻译想想也很吃功夫。中西方的历史，文化差异，生活习俗，成语俚语等等有着太多的不同，难呐！还有实际演绎等问题，要做一部好译制片，也可以说追求是无止境的，没底。希望尽量能做的更好点吧

rach：不得不说你的见解很有特色，也许你是对的，这我要用些的时间来消化你这道菜。
电影可以包罗万象，有些并非生活化。语言的翻译想想也很吃功夫。中西方的历史，文化差异，生活习俗，成语俚语等等有着太多的不同，难呐！还有实际演绎等问题，要做一部好译制片，...回到原帖

这不是我的见解，我没见解！是那些老艺术家的书里说的。还有就是打老厂长的见解里出来的。根据他们说的例子还是很多的。像苏老提到的《远山的呼唤》里的我害怕阿，孙老《野鹅》里粗话阿还有老厂长的袜子泡脚等等，不都需要丰富的国语底子才能改吗？拿《尼罗河》来说，光念那些没加工过的字幕，恐怕你都觉得别扭

杰克尔大夫：这不是我的见解，我没见解！是那些老艺术家的书里说的。还有就是打老厂长的见解里出来的。根据他们说的例子还是很多的。像苏老提到的《远山的呼唤》里的我害怕阿，孙老《野鹅》里粗话阿还有老厂长的袜子泡脚等等，不都需要丰富的国语底子才能改吗？拿《尼罗河...回到原帖

没看过那么多的书。外语底子和国语底子哪个更重要或更关键，难说，应该讲都重要吧，也许有人中译外比较好，也许有人外译中比较好？相信有时候真的是要有灵性，才能“灵机一动，想出了妙词绝句”。当然译制电影不是翻译书籍，要考虑的方方面面更多吧。

rach：没看过那么多的书。外语底子和国语底子哪个更重要或更关键，难说，应该讲都重要吧，也许有人中译外比较好，也许有人外译中比较好？相信有时候真的是要有灵性，才能“灵机一动，想出了妙词绝句”。当然译制电影不是翻译书籍，要考虑的方方面面更多吧。回到原帖

这我怎么知道啊？！苏老的有声书里都没写！！！我一直搞不懂外语底子到底在翻译片里起什么作用！？反正他们说话用的是国语，我也只看国语版，这原因你知道的。不过我觉得老师这办法蛮不错的，都翻译一遍，看看有啥不同

杰克尔大夫：这我怎么知道啊？！苏老的有声书里都没写！！！我一直搞不懂外语底子到底在翻译片里起什么作用！？反正他们说话用的是国语，我也只看国语版，这原因你知道的。不过我觉得老师这办法蛮不错的，都翻译一遍，看看有啥不同回到原帖

翻译片翻译片首先是翻译嘛，当然这是译员的事。但如果其他参与译制的人也懂某一门外语，作用当然是好的啊，什么作用？直接理解嘛，不需要转成另一种语言来理解。我没说要都翻译一遍看看有啥不同，但如果也懂一些某一门外语，看过原版的再看翻译版的，也许对译制的好不好就会有些看法。实话说对译制的好不好，不懂原版的语言的人其实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因为翻错了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呢？我们绝大多数的看译制片的人只能从表象上感觉好不好对吧？

rach：翻译片翻译片首先是翻译嘛，当然这是译员的事。但如果其他参与译制的人也懂某一门外语，作用当然是好的啊，什么作用？直接理解嘛，不需要转成另一种语言来理解。我没说要都翻译一遍看看有啥不同，但如果也懂一些某一门外语，看过原版的再看翻译版的，也许对译...回到原帖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个问题只能怪苏老，不能怪我丫。是苏老有声书里没说明白嘛。她老人家不说我又怎么才能知道呢！我猜，老厂长要演员懂外语必定不是要演员来翻译这么简单，毕竟影片往往有专人翻译。兴许有利用演员专职去理解原作的意图哈。不过不转换我怎么可能看得懂内？翻译片既是懂外文都能搞的，也不是都能搞好的玩意儿哈。我真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像海德了，说话这么尖刻，尖刻。上帝啊，救救我吧

杰克尔大夫：你这是在指责我吗，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个问题只能怪苏老，不能怪我丫。是苏老有声书里没说明白嘛。她老人家不说我又怎么才能知道呢！我猜，老厂长要演员懂外语必定不是要演员来翻译这么简单，毕竟影片往往有专人翻译。兴许有利用演员专职去理解原作的意...回到原帖

我哪里尖刻了？也许你得先叫声疼才不怕我的话呢。指挥先生当然是敏感的，在宏大的乐曲声中也能听出窃窃私语～！
老厂长要演员学外语，意图我大概能明白：一是“音译”要念的准，二更重要吧，老师要我们学外语时曾要求听说读写都尽量要用所学的语言，思维和做梦都要要用，转换了再理解这就多了一层“隔阂”，要用外语来理解外语啊，查字典也要用“外外”或双解词典，等等这个原因你该是知道的，就是要不转换看懂那，这才是高效的学。只有在需要转换的时候才转换，才迸发出来，配音演员如果能在配音的时候迸发出这个意思（当然也要照着译文）可能会成为最好的发挥。对吧？有些东西语言是怎么也不够表达的，换一种语言总不那么准确，只是近似，翻译的事大概就是找最近似的事，最准确的意思在脑子里，也可以通过肢体（这个配音没用），语音节奏快慢音调高低等来辅助渲染情绪，我相信这就是“味道”。只有品出了外版的味道，才能做出中版的味道，也不妨加点味精什么的，但基调是不能变的对吧？不能窜调或变味，也不能无味，不然就不叫译制片或翻译片了，成了改编剧，或人们常说的：草配！

rach：我哪里尖刻了？也许你得先叫声疼才不怕我的话呢。指挥先生当然是敏感的，在宏大的乐曲声中也能听出窃窃私语～！
老厂长要演员学外语，意图我大概能明白：一是“音译”要念的准，二更重要吧，老师要我们学外语时曾要求听说读写都尽量要用所学的语言，思维和做...回到原帖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们都在哪里刻薄我。我要告到官里去！你还在这儿把我说成狗耳朵，我要把这些复制，那是罪证。一会儿他们就会找人来抓你。告，还是不告。这是个问题。是漠然地忍受你们尖刻呢还是在夜里头用外国话做梦？到底哪样更作孽？！听英文的时候要用额国话来理解就不会有隔阂，那么怎么交谈呢？哎呀，这可真糟。你知道我是连一句发国都不会说的！老天哪，你可真会安排

杰克尔大夫：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们都在哪里刻薄我。我要告到官里去！你还在这儿把我说成狗耳朵，我要把这些复制，那是罪证。一会儿他们就会找人来抓你。告，还是不告。这是个问题。是漠然地忍受你们尖刻呢还是在夜里头用外国话做梦？到底哪样更作孽？！听英文的时候要...回到原帖

语感，语感！指挥先生。不会说不要紧，有语感会有助于配音。比如：
“阿里阿多、四面没山”—日本，“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韩国，“不输啊、阿当熊”—法国，“怕西喏、得尼咯、半壁喏”—意大利，“打死伟大你呀、哈拉笑”—俄国，...，瞧，虽然俺不会说，但一听就知道是哪国的语言！相信老厂长也不会要演员什么外语都懂，但要都懂一点。你嘀明白？
在整个译制这件事上，我觉得翻译是最重要的，就好象一部电影剧本，故事情节是最重要的，换一个演员甚至导演都不打紧，说不定更好呢，换一个本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说陈厂长是绝对的内行，正因为有这样的领导，他的团队能出好作品。所以好奇的问一下现在的译制单位或团体的领导是否有做过翻译的？

rach：语感，语感！指挥先生。不会说不要紧，有语感会有助于配音。比如：
“阿里阿多、四面没山”—日本，“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韩国，“不输啊、阿当熊”—法国，“怕西喏、得尼咯、半壁喏”—意大利，“打死伟大你呀、哈拉笑”—俄国，...，瞧，虽然俺不会...回到原帖

那谁知道阿？！说实话，你说得太专业了。而我就只是个爱好者。不过个人感觉，应该是都很重要。至于在都重要的前提下，哪样更重要？那只有干过才知道。翻译，我从没说过不重要。我只是觉得这是搞译制片的第一步。童老师说老厂长会几门外语，更主要的是他懂戏，是个内行

zhangguohong：童自荣老师的文章可以集集成册了，期待童老师出书。回到原帖

的确的确，期待期待。

童自荣老师的文笔了得！我的偶像无所不能

感觉童老说老厂长要他们下功夫很有意思。或许是指在如何把国语说得紧贴角色并传神吧，我倒是对童老的那些所谓龙套戏也很感兴趣。黄手绢里小流氓。茜茜公主里的伯克尔，阿拉巴马里的时装设计师，布鲁斯盖里的酒鬼钢琴师，一部忘了啥片名里的情报局大官等等等等

说的好高深，吃瓜群众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