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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期间故事片《艳阳天》电影文学剧本(中) 电影文学剧本 艳 阳 天(中) 二十五 弯弯绕家。油灯如豆。肖长春和弯弯绕坐在桌边谈心。弯弯绕妻坐在炕边纳鞋底。 肖长春诚恳地:“同利叔,你要献粮的事,倒让我想起土改的时候。有一天的半夜,你拿着地契去找百仲叔,非要把地契交给贫农团不可。百仲叔说,土改是为了斗争地主,消灭封建,对中农是讲团结的。你都感动得哭了。发土地证的时候,你发誓要子子孙孙跟着共-产-党走。同利叔,你想一想,这才几年哪,你和党指的道儿可越走越远了。你看看振茂大叔,他也是个中农,他就关心集体,你可要向他好好的学习呀!” 弯弯绕悔恨地:“长春,我好糊涂啊!” 肖长春又接着说:“合作化,这是毛主席给咱们指出的光明大道。往后,你可不能再跟着坏人往邪道上跑了。” 弯弯绕欲言又止地:“长春……我……咳……” 弯弯绕妻插嘴说:“怕什么?人家长春说得多明白,你快说了吧!” 肖长春鼓励地:“同利叔啊,有党、有贫下中农支持你,你谁也不怕。” 弯弯绕慢慢抬起头来:“长春哪,我都跟你说了吧!” 第三章 二十六 马之悦家。灯光昏暗。 马之悦、马立本、马小辫鬼鬼祟祟地在说着什么。 马之悦惊恐地对马小辫:“你胡说什么!” 马小辫狂喜地:“真的要变天啦!” 马之悦压低声晋,严厉地:“你想找死啊?” 马小辫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马之悦:“我儿子从城里来信了。共-产-党提出给他们自己整风,这可是搅混水的好机会呀。” 马之悦急忙打开信,看了一下,两眼放出光彩,连叫:“好哇,好哇!”转身对马立本:“对!立本,明天你去找肖长春检讨,要象真的一样……” 马立本为难地:“这……” 马之悦:“这可就看你的本事啦。把预分方案再拖它几天,咱们就好办了。”说着把信烧掉了。 二十七 夜。肖长春家。 肖长春、焦淑红、韩百仲兰人正围着炕桌开支委会。小石头躺在焦淑红旁边,还没有睡着。 肖长春:“马立本,他领头倒卖粮食,是有意想把土地分红这股风再煽起来。。” 韩百仲:“对!” 肖长春问焦淑红:“范占山是怎么交代的?” 焦淑红:“老王同志说范占山很不老实,只承认这次倒卖粮食是和马立本接的头。” 韩百仲担心地:“把范占山抓起来,他们会不会缩回去啊?” 肖长春:“不会的,老王的信上不是说了吗。因为他们总是错误地估计形势,所以要做最后的挣扎。咱们要抓紧整顿组织,应该找一个合适的人,把马立本的会计换下来。咱们这一次支委会就先把这个事定下来。” 韩百仲:“对!你看谁合适啊?” 肖长春:“韩小乐,怎么样?” 焦淑红:“我同意了!” 韩百仲刚要开口,躺在炕上的小石头突然爬起来,抢着说:“我也同意。”大家都被逗笑了。 肖老大提着水壶进来,说:“小石头,不许闹。” 焦淑红把小石头按到被窝里,给他盖好被子。 韩百仲有点不放心地:“小乐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嫩了点。” 肖老大一边续水一边说:“哎,小苗乍出土,还有不嫩的?” 这时,韩小乐急急跑进来,喘吁吁地说:“长春哥,马小辫到马主任家去了!” 韩百仲;“小乐,你看清楚了?” 韩小乐:“没错儿,他一出门,就把他抓住了。克礼把他带来了。” 二十八 焦克礼把马小辫带进肖家院里,训斥地:“你老实站着!”马小辫点头哈腰称“是”,焦克礼向屋门走去,他刚上台阶,肖长春出现在门口,不动声色地:“马小辫,你是被管制分子,往后深更半夜不许你到处乱窜!” 马小辫:“是,是。” 肖长春:“回去吧!” 马小辫意外地:“啊,是。”急忙溜走。肖长春注视着他的背影,沉思着。 二十九 屋内。焦克礼和韩小乐不解地站在那里。 焦克礼:“韩主任,好不容易抓住了,怎么给放了?” 肖长春问他们:“抓住什么了?” 韩小乐理直气壮地:“地主马小辫到马主任家去了。” 焦克礼:“是呀!” 肖长春又问:“干什么去了?” 韩小乐:“干……” 焦克礼:“那……”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回答不上来。 韩百仲:“嘿,对呀,要稳住劲,不能打草惊蛇呀!” 肖长春对韩小乐、焦克礼,“完成任务了,快点回去歇着吧。” 两人若有所悟地,一拍脑袋,答应一声,笑着走去。 肖长春走到炕桌前,对韩百仲:“你看,露头了。” 韩百仲:“这可火烧眉毛了,上来个干部就得要当把手使啊!” 肖长春:“是啊,让年轻人挑挑重担,在风雨里闯一闯,对革命有好处啊!” 韩百仲:“好,我同意了。” 三十 社办公室。 肖长春、韩百仲、马之悦正在开社委会。 马之悦生气地拍着桌子:“我反对,我反对。马立本是百里挑一的会计,论写、论算谁能比得了哇?” 肖长春:“老马,农业社会计的头一条标准,应当是政治上可靠。” 马之悦:“他也不是反革命分子,为什么说不可靠?” 肖长春,“因为他不拥护社会主义,他鼓动闹土地分红,闹粮,还勾结私商倒卖粮食,这能说可靠么?” 马之悦狡辩地:“得得得,咱们也甭白费唾沫,反正我是坚决反对!” 韩百仲站起来,怒气冲冲地;“马主任,这是社委会,有理你就摆出来。” 肖长春一边按着韩百仲的肩膀,要他坐下,一边对马之悦说:“马主任,保留意见可以。社委会定下来的,就得坚决执行!” 三十一 田野里,阳光灿烂,社员们正在紧张地劳动。锹飞镐舞,肩挑车推,川流不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韩小乐推着装得满满的独轮车,一边飞跑着,一边喊着:“韩主任,快呀!” 正推车飞奔的韩百仲,不示弱地,“好哇,小乐!” 焦克礼和马翠清在比赛,每人挑着四只土筐,你追我赶地跑着。 韩小乐推着空车走回来,高叫道,“加油!” 焦淑红急匆匆地跑来,叫道:“小乐!”跑到小乐身边,“我跟你说个要紧的事儿。” 韩小乐推着车和焦淑红离开劳动的人群,来到一边。 焦淑红:“小乐,党支部准备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韩小乐胸脯一挺:“坚决完成。” 焦淑红:“领导上决定,把马立本的会计撤了!” 韩小乐高兴地:“太好了!” 焦淑红看了韩小乐一眼,说:“会计工作让你干。” “啊!”小乐一惊,低下头,抹去脸上的汗水,慢慢靠坐在车把上。 焦淑红鼓励地:“小乐,你可不能推三挡四的,咱们团员可得敢挑重担哪!” 韩小乐抬起头,信心不足地:“淑红姐,你看,办初级社的时候,我干了一个月的会计。马主任说我不行,就把我扒拉下来了。我再拿起来,能行吗?” 焦淑红:“怎么不行?有党,有群众支持你,怕什么?” 韩小乐还有些犹豫:“淑红姐……” 焦淑红耐心地:“小乐,党支部决定在麦收前一定要公布预分方案,把土地分红这个道儿给堵死。你想想,这可是和资本主义思想斗争啊。” 韩小乐被说服了。他站起来,坚定地:“淑红姐,党叫我干,我就干!哎,你可得帮助我呀!” 焦淑红:“行!社员代表会一通过,你就接过来。” 韩小乐:“好!”他又推起车子,飞速地跑走了。 第四章 三十二 社办公室。办公桌上杂乱地堆着一堆账本。 马立本一边吸着烟卷,一边无精打采地拨拉着算盘。 韩小乐推开门走到马立本身边,拿起账本翻看。 马立本看了韩小乐一眼:“我这算账哪。” 韩小乐继续翻着账本。 马立本不耐烦地:“别乱摸。” 韩小乐白了马立本一眼,又拿起一本账本。 马立本急了:“你怎么捣乱呢,我要是弄错了,你负责呀?”把算盘一摔。 韩小乐:“別摔坏了。”又有意地说:“错了,全得你负责。” 马立本离开座位,向外撵韩小乐:“你……去去去,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 韩小乐不慌不忙地坐在了马立本的位置上:“这儿正是我呆的地方。” 马立本更火了:“韩小乐,你……你这不是存心捣乱么?” 这时,焦淑红走进来,对马立本:“马立本,你吵什么?”走到桌前,“你坐下。” 马立本气咻咻地坐下。 焦淑红严肃地:“马立本,你听着,从今天起,停止你的会计工作!” 马立本出乎意外,跳起来:“撤我?马主任知道吗?” 焦淑红:“这是社委会的决定,社员代表大会通过的。” 马立本:“什么理由?” 韩小乐:“你和贫下中农不是一个心眼儿,大伙信不过你!” 马立本无言可答,又慢慢坐下。 焦淑红也坐下说:“交吧。 马立本:“交给谁?” 韩小乐坐直身子:“我!” 马立本瞧不起地:“你?” 韩小乐:“对!” 焦淑红命令马立本:“交吧!” 马立本把一堆账本一古脑儿放到韩小乐面前:“给你,全拿去吧。” 焦淑红:“就这么交吗?” 马立本:“你们说怎么交?” 韩小乐严厉地:“必须按农业社的会计条例一笔一笔地交代清楚,差一笔也不行!” 三十三 夜。马之悦家。 马立本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对马凤兰说:“肖长春这一手真厉害啊!” 外面传来一阵狗叫。马凤兰高兴地:“是你姐夫回来了。”匆匆走去开门。 果然是马之悦乐颠颠地推着自行车来到门外。 马凤兰迎上去:“哟,瞧你乐的,得喜帖子啦?” 马之悦:“快把立本找来!” 马凤兰:“他在这儿等你半夜了。” 马之悦跨进房门,马立本迎上来:“姐夫。” 马之悦一边脱外衣,一边得意地:“立本,时候到了……”按着马立本的肩膀,要他坐下。 马凤兰凑上来:“见到李乡长了?” 马之悦:“见到了。乡党委的人都到县里开会去了,就他主事儿哪。他不摸底,我把肖长春狠狠地告了一状。” 马凤兰兴奋地:“好!” 马之悦:“看样子,再熬几天城里那股风就到乡下了。咱们就趁这个机会把水搅浑,把火引到姓肖的身上。叫大伙冲他提,跟他干,弄得他威信扫地。” 马风兰:“对!” 马之悦:“到时候啊,还得按咱们的道儿走。” 三十四 中午。东山坞村头,艳阳普照。焦淑红和韩小乐正往影壁墙上贴着用大红纸写的预分方案。 拿着工具去上工的人们喜气洋洋地看着,笑着,议论着。丰收的喜悦展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韩德旺挤在人群里,对韩小乐说:“小乐啊,你看看我在哪儿啊?” 没等韩小乐开口,韩德大抢着说:“瞧你,乐糊涂了,你不是在这儿站着么?” 人们被逗得哈哈大笑。 笑声中,韩小乐回答着:“德旺大叔,您是四百六十五!” 韩德旺象是没听清,又钉问一句:“多少?” 韩德大又抢着大声说:“四百六十五!” 韩德旺惊喜地:“真的啊?” 韩德大:“嗨,要不您说个数……” 焦克礼接上说:“剩下的全是我们的!” 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三十五 马之悦家院里。 马立本气喘吁吁地跑到窗前,叫:“姐夫!姐夫!” 马之悦一边问:“干什么?”一边掀开窗,伸出头来。 马立本着急地:“人家公布预分方案了!” 马之悦眼珠一转:“啊!不行,我还没同意呢!”急忙放下窗户。 三十六 影壁墙前,聚-集了更多的人在看预分方案,大家热气腾腾地议论着。肖老大背着小石头也站在人群里说着什么。 一个青年社员乐呵呵地说:“哎,你们看啊,肖大伯替长春哥谦虚起来了啊!” 肖老大诚挚地:“我说的是实情啊!再说,没有党和国家给咱们撑腰,哪有这么好的收成啊!” 小石头搂着爷爷的脖子:“这是我爸爸说的。” 人们又笑了。 马连福停住了笑说:“还是长春说得对!咱们不能光顾吃烙饼,得把眼光放远点,支援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这可是坚决性的。” 韩德大凑近马连福:“连福哥,今年是大丰收,就得土地分红。哎,这是坚决性的啊!” 人们再一次哄笑起来。马连福:“好你个德大,成心捣乱。你等着!”追打着躲闪的韩德大。人们哄笑着。 马老四牵着一匹马走来,看到这个情景也高兴地笑着。连声喊:“连福啊,连福啊!” 马连福闻声停止了追打,急忙跑了过来。 马老四:“我给你把牲口牵来了。” 马连福接过缰绳,背上犁杖喊:“干活去啦!” 人们拿着工具,随着马连福散去。弯弯绕一个人离开人群,闷闷不乐地向村里走去。 三十七 村街小胡同里。树影投在墙上。 马之悦、马立本迎面一前一后匆匆走来。老远看见弯弯绕从影壁墙过来,马之悦喊:“哎哎哎哎,同利啊,我正要找你哪!” 弯弯绕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步来,“马主任,见好就收吧。我要是不跟着你们闹哄,也少得不了啊!” 马之悦不满地:“咳,你还真是个软棉花捏的。就那么一张红纸,就压得缩脖子啦。” 弯弯绕急了:“一张红纸?你说得倒轻巧,那是好几百斤麦子啊!”叹了口气,“唉,没啦。” 马之悦:“嗬,没啦!别那么近视眼!”说完抛下弯弯绕,向影壁墙走去。马立本跟在他后面。 弯弯绕望着马之悦走去的方向,犹豫了一下,一拍大腿,转身向胡同深处走去。 跟在马之悦后面的马立本,绕到马之悦前面:“姐夫,姐夫,我还有点事……” 马之悦生气地:“都是他妈软棉花捏的,滚!”说着一个人往前走去。 马立本转身向另一个方向溜走了。 三十八 马之悦来到村口影壁墙前,向台阶上的焦淑红和韩小乐气势汹汹地质问:“谁贴的?” 韩小乐胸脯一挺说:“我!” 马之悦命令地:“先把它揭下来!” 焦淑红:“为什么?” 马之悦:“这个方案,破坏了党的政策,侵犯了中农的利益。” 韩小乐:“哪一户中农少给了?焦振茂家少给了吗?马连生家少给了吗?” 马之悦:“马同利家就少。” 韩小乐:“对!就他这一户。因为他出工少,就得少分。这是按劳分配。” 马之悦:“你是个什么干部啊,啊?” 韩小乐:“东山坞农业社的会计。” 马之悦:“嗬嗬,官不小啊!” 焦淑红:“马主任,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之悦:“我根本不同意这个决定。” 焦淑红:“你……” 马之悦接着威吓地:“你们都和肖长春一个鼻孔出气,我可警告你们,上级很快就会来处理的!”又冲着韩小乐气势汹汹地,“小乐啊!给我揭下来!” 韩小乐纹丝不动。 马之悦一步跳上台阶,要自己去揭,韩小乐一抡胳膊,马之悦被甩到台阶下面。 马之悦一跳老高地说.“好啊,你们眼睛里还有领导没有?我这个副主任还没撤哪?”问:“谁叫贴的?” “我!”肖长春挑着土篮和韩百仲一起走来,有力地回答。 马之悦冲着肖长春和韩百仲,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个时候公布预分方案?” 肖长春放下土篮:“这是社委会的决定。” 马之悦耍赖地:“我没同意!” 韩百仲冲到马之悦跟前:“全体社员通过的!” 马之悦有仗势地:“好哇!我早看透了,在东山坞算是搞不出是非啦。走!咱们到乡里去!”说完径自走去。 肖长春喊:“马主任!” 马之悦不由地停下脚步。 肖长春走到马之悦身边,严肃地:“马主任,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党的组织原则!” 马之悦:“肖长春,你们搞的这一套,完全是压制民主,压制群众!告诉你,将来啊,还说不定什么局面哪!” 韩百伸打断说:“你这象个党员说的话么?” 马之悦:“別吓唬人!现在是大鸣大放!” 肖长春:“大鸣大放是为了帮助党整风,你站到什么立场上去啦?” 马之悦:“你说我站在什么立场?” 韩百仲:“我们要给你摆的!” 肖长春:“党内马上开会!” 马之悦:“开什么会?” 肖长春:“批评你的会!” 马之悦:“我……我不参加!” 肖长春:“你只要不宣布退出共-产-党,这个会,就得参加!” 三十九 夜。乡政府。乡长李世丹的办公室。 李世丹翻看着手中的材料,不以为然地对坐在一旁的肖长春说:“长春同志,你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 肖长春:“李乡长……” 李世丹站起来,打断肖长春:“老马也来谈过你们东山坞的情况,他对你也有不少意见。我看你们之间,大不了是个团结问题。” 肖长春;“李乡长……” 李世丹还是不容肖长春说下去,踱着步说:“马之悦这个同志确实有不少毛病,要帮助他,可不要把同志间的问题扯到两条道路斗争上去。” 肖长春坚定地:“不,这确实是两条道路的斗争……” 李世丹有些不耐烦地插断肖长春的话:“咳,所谓两条道路的斗争,指的是阶级对立的矛盾。现在,哪有那么多的阶级斗争啊?” 肖长春激动地;“李乡长,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啊!” 李世丹:“这……” 肖长春站了起来:“这是毛主席说的!” 李世丹:“毛主席指的是全国说的,你们两个都是党员,还谈得上什么阶级斗争呢?” 肖长春:“李乡长,我们东山坞最近连续发生的几件事,闹土地分红、倒卖粮食,据调查,和马之悦都有关联。他是变着法子想要搞垮农业社,你看,这不明明是阶级斗争,是两条道路的斗争吗?” 李世丹:“长春哪。我得给你泼点冷水了。马之悦总还是个有经验的同志嘛,不要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搞得关系不正常。” 肖长春;“李乡长,应该坦白地讲,我很难同意您的意见。” 李世丹:“为什么?” 肖长春:“我们和马之悦走的不是一条道儿,我和他绝不是什么关系问题!” 李世丹有些恼怒了:“这……这太过份了吧?” 肖长春极力控制自己的威情,看着李世丹。 李世丹缓和了口气,回到办公桌前,翻着材料:“长春,眼下是大鸣大放,人家提意见,不管是对是错,都是为了帮助我们改正错误嘛。可千万不要成了运动的绊脚石啊!” 肖长春有些激动地说:“李乡长,我们是上下级,可从党内来说,我们都是同志。我得给您提个意见。老王说得好,现下不管城里还是乡下,都在斗争的火头上。有的人借着我们党整风的机会,提出要解散农业社,要共-产-党下台,还要杀共-产-党人的头。这是多尖锐的斗争啊!李乡长,我们共-产-党员都应该拿出生命来保卫党啊!” 李世丹有些触动,不语。 肖长春诚恳地接着说:“还有,我觉着,您对东山坞的看法从根子上错了。我建议,您到东山坞住下来,等把情况摸清楚了,再下结论。” 一道闪电,接着传来一声闷雷。肖长春和李世丹向窗外看了一-眼。 肖长春指着桌上的材料:“李乡长,我还是希望您能够把这份材料报到县里去。” 李世丹沉吟地:“嗯,好吧!” 肖长春站起来:“我走了。” 李世丹也站起来:“等等!长春,不管怎么样,回去以后要抓好生产。”从墙上拿下雨衣,“把我的雨衣带上。” 肖长春接过雨衣,走出门去。 四十 深夜。肖长春和韩百仲坐在社办公室院内促膝谈心。看样子,他们已经谈了一些时候了。 韩百仲忧虑地:“真没想到,李乡长怎么帮着他们说话呀。这斗争更复杂啦。” 肖长春;“是啊。李乡长不了解咱们这儿的情况。百仲大叔,眼看就要收麦子了,还会有人出来捣乱。老王说得好哇,丰收是咱们进行斗争的有利条件,咱们一定要保住这场麦收。天一放晴,就开镰割麦子。” 韩百仲:“对!” 第五章 四十一 蓝天白云。艳阳当空。 艳阳照射下的大片麦地,一片金黄。几面红旗在麦海里迎风飘舞。 东山坞农业社的社员们怀着丰收的喜悦,正在挥镰收割。一片又一片的麦海,在人们的手下倒了下去,一个挨一个的麦个儿,在人们身后排成整齐、壮观的行列。 肖长春也在割麦子,镰刀飞舞,齐刷刷的麦子,一簇簇地倒向他的左胳膊弯里。 马连福在用木杈向大车上扔着麦个儿。 满载麦子的大车一辆接一辆地驰出麦地,向场院驰去。 四十二 空荡而静寂的村街。马之悦挟着镰刀走来。 马之悦刚走到村口老槐树下,一辆自行车飞驰而来。到马之悦面前,骑车的小伙子跳下车,急匆匆地说:“马主任!乡里有通知,今天后半晌可能有暴雨,要做好准备。”他说着,把天气预报交给马之悦,骑车离去。 马之悦接过天气预报,看了一下,又抬头看看天,把天气预报撕得粉碎,装进衣袋。 四十三 中午。肖老大挑着一担开水来到麦地。小石头跟在他身后,活泼地蹦着,跳着。 肖老大喊道,“休息啦!都来喝水吧!” 马连福向地头走来。 肖老大:“连福啊,喝水!” 马连福朝人们喊道:“休息啦!” 社员们喊着,笑着,奔跑过来,舀起水,大口地喝着。 肖长春挟着镶刀,擦着头上的汗,和马连福亲切地谈着什么。 小石头扑到肖长春怀里去抢镰刀:“爸爸,把镰刀给我!” 肖长春闪开小石头说;“哎,这不行!” 马连福抱起小石头:“小石头啊,等长大了,我发给你镰刀。” 一群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唱着歌儿排着队向割过的麦地走去。 红领巾飘在胸前, 我们都是小社员。 你背筐,我拿镰, 拣麦穗,到田间。 一棵麦穗一滴汗, 全都拣来送场院。 小石头在马连福怀里往下挣着:“我和他们拣麦穗去!” 马连福放下小石头。小石头向小学生队伍跑去。 麦地另一边,马小辫向一个坟地走去,被一个木桩绊了个跟斗,他气狠狠地爬起来,伸手就要拔。忽见一只脚蹬住了木桩,马小辫吃惊地抬起头,原来是韩德大。 韩德大:“你要干什么?” 马小辫掩饰地:“这木桩挺碍事的。” 韩德大:“你眼瞎了?这是开水渠钉的一溜记号,你想破坏怎么的?你给我老实点!” 马小辫:“哎!”扭头看去,沿着坟地钉了一排木桩。他站起来退向坟地后面。 在地头休息喝水的社员们正在说笑着,畅谈着农业社的远景,传来阵阵愉快的笑声。 一阵笑声过后,焦克礼说:“嗨,等将来把水渠修成了,这儿都改成稻田,你就等着吃大-米吧。” 马连福:“嗨,等将来干什么?长春说,等水库工地的人一回来就动工啊。” 一个社员:“哎,马小辫家那祖坟地,不是正挡着开渠的道么?” 焦克礼:“那好办,让他挪个地方。” 韩德大:“他要是不挪呀,那就得洗凉水澡啦!” 人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坟地里。藏在歪斜的石碑后面偷听着的马小辫,听到这里,两腿一软,“卜通”一声,坐在坟地上。他抬头,咬牙切齿地:“要掘我家的祖坟哪!” 远处传来滚滚雷声,马小辫抬头看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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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1-06-14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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