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lan
  • 最后登录
阅读:928回复:1

[转帖]没有河没有岸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03-03-29 05:11
没有河没有岸
 

■最终我们却成为河床,与善良的愿望一起沉埋永世。
■我们总是来不及失身便已失恋,来不及失恋便已失眠。
■有的是幻想,是崇拜,是适合幻想和崇拜生长的年龄。
没有河没有岸
老书Old Books
史 航
每次走进灯市口中国书店,我都知道,会看见那几本《光荣与梦想:1932—1972年美国实录》,黄澄澄的封面,都是第三册。无聊到一定程度,我开始猜想,其他几卷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有很多人,只关心大萧条、二战和嬉皮年代,所以买走了一、二、四,留下记述1952~1962年平淡生活的第三册?
这套书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意义重大。喜欢饱览风云的人,在这里可以追索从政之路,喜欢八卦风月的人,这里详细记述着那些明星第一次如何登台,如何站在摄影机前,连那些练诗歌习摇滚的,也在这里观摩到了艺术是如何起源,又该如何起哄。
对我来说,这套书的开篇更为意义重大,作者威廉·曼切斯特写的是在胡佛总统的暧昧授权下,在首都华盛顿,美利坚合众国正规军队,朝着请愿示威乞求退休金的退伍军人们动武的情景。作者写到了那次悲剧事件发生时的首都天气,写到好心人为请愿者们募捐食物上等人则是掩鼻而过,写到报纸上催促政府动手的俏皮叫嚣,写到那些被殴打驱散的老军人中,其实还混杂着其他阶层的无告者,最后轻轻点一句——其实一切不过是在证明,这个国家里的有钱人,他们的心是越来越狠了。
此后漫漫的历史细节,不断这样刺痛着有心的读者,也可能是一次种族歧视的小小流露,也可能是一个反战老人的落魄晚景,总是这样智者缄口,总是这样良知远行,让我联想到教父之父马里奥·普佐在《西西里人》中的慨叹——西西里啊,你是如此饥不择食地吞噬着你的儿子,你的精英,你可曾想过何时罢休?我确实也想知道,那些在斯特克尔的《美国梦寻》里忏悔流泪的美国人,那些在《美国读本》中悲悯长叹的美国人,他们哪里去了?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联合国讲坛上的外交官,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记者麦克风前的政客,我看到了朝摄影机友好招手的美国大兵,可我想我还是错过了一些身影,那些在街头寒风中护卫反战标语牌的人们,那些在夜色中公开祈祷的人们,他们在我们的报纸上萎缩为一个数字,可我们应该多看看他们的面孔。
其实,《光荣与梦想》不仅仅是记录那些高贵的历史瞬间,反战的瞬间,罢工的瞬间,它更提供了一种面对历史的方式。写罗斯福总统的葬礼,写到哀恸的汽笛长鸣,然后就写什么什么州多少岁数的中学语文教员林登·约翰逊听到了,多少多少岁的海军下级军官约翰·肯尼迪听到了,把下面几任总统——数落到了,让我们看到历史在凸显之前的孕育。
更见心思的是全书的结尾,是对堆满纪念品的普通美国家庭的壁橱的描述,棒球帽、征兵传单、救济卡……最后是全家人的合影,大家乐观地站在草坪上,共同眺望远方,就此期待明天,仿佛明天对他们全无恶意。
历史就是这样经过我们,漫过我们,我们以为自己是岸,可以永远乐观地眺望,最终我们却成为河床,与善良的愿望一起沉埋永世。
相伴到天边
老歌Old Songs
牛 牛
八三版《射雕英雄传》已成经典,包括罗文和甄妮演唱的插曲。第一部《铁血丹心》的主题曲叫《铁血丹心》。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
天边有什么?
不知道。
美国有个话剧叫《天边外》,奥尼尔写的,兄弟二人,一个想走到天边,一个想困守田园,结果呢,因为一个女人的心意改变,想走的那个留下来了,守着新得的爱情,想留的那个就只好走好,一走就真去了天边。很多年以后,走的那个哥哥回来了,他告诉弟弟:
“天边,没什么。”
是啊,海子也曾一再告诫——“远方除了遥远以外一无所有。”
还有更刻薄的西洋哲人说:“所谓周游世界,不过就是卖了自己家的房子去看别人家的地。”
但是那五个字还是迷住了我。
“相伴到天边”,我把它们写在我初二的文具盒内衬上,平日里文具盒并不时时摊开,怕的是这个秘密飞了出去。平日里还要鬼鬼祟祟打量周遭的女同学,也就是想看看哪个好跟我走那么远。
后来锁定了一个,她对流浪的看法与我近似,令我赞叹——
“蓝天下仰头就忍得住泪水,那是流浪的唯一理由。”
可惜,这么有哲理的话不是她初二初三说的,而是多年以后,那时候我们谁都知道了——“相伴”比“到天边”还要难。
想起你的流年曾经伴随着我的流年,想起文弱的侠客对镜痛恨自己年轻的容颜,想起走天涯的歌曲在教室中传唱,我们人人热爱那些描述流浪的诗篇,想起我们总是来不及失身便已失恋,来不及失恋便已失眠。
还能想起什么?
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
刺破黑暗的剑
老片Old Films
张 军
佐罗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是在1979年,那时我们刚刚走出八个样板戏,刚刚能重新看到《三侠五义》,听到《岳飞传》,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郭靖或者乔峰。
黑色的眼罩,黑色的斗篷,像风一样快的骏马,如梦一样迷人的微笑。在佐罗与米盖尔总督之间自如转换的阿兰·德隆向我们展现了一位西方侠客的潇洒和从容。锄强扶弱的主题,引人入胜的情节,若隐若现的爱情,如舞步一样优美的剑法,弗拉门戈风格的音乐,当佐罗用手中那把纤细的剑在上校维尔塔的胸前飞快地画出一个大大的“Z”字的时候,当正义最终战胜邪恶,被解放的人们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的时候,每个中国人都感到了这部外国武侠片在视觉和心理上带来的巨大的冲击。
哦,本片还汇聚了两位伟大的但又命运坎坷的配音演员:童自荣和邱岳峰,是他们的声音,令片中的部分段落成为我们心中永远难忘的记忆。
对那个时代的中国人来说,佐罗是少年人心中的英雄,中年人眼里的侠客,老年人呼唤的公正的化身,少女睡梦中的白马王子,就像一个百宝箱,几乎每一个人都能从佐罗的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在那时的胡同里,你会看到十二岁的我一边模仿童自荣的声音大声说着佐罗的台词:“一匹马,关键是要一匹马”、“无声就是默许,是不是,维尔塔上校”,一边挥舞着木剑去杀死想像中邪恶的上校,没有黑眼罩,没有随风飘逸的黑斗篷,没有高头大马,有的是幻想,是崇拜,是适合幻想和崇拜生长的年龄,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值得崇拜的英雄。
于是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某个晚上,当年逾五旬的佐罗扮演者阿兰·德隆在舞台上神情孤傲地唱着法文歌时,你会看到四周骚动着的人群和年轻的中国女孩痴迷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举止,因为英雄总是让空气燃烧起来的导火索,因为被美女思慕是佐罗生来就被上天赋予的使命,哪怕他只是佐罗的化身。
没人知道佐罗究竟生长在哪个年代,也没人知道他是生活在西班牙或者墨西哥亦或加利福尼亚,更没人能说清楚佐罗的真正长相,他可以是阿兰·德隆,也可以是霍普金斯或班德拉斯,但哪里有压迫,哪里有不公,哪里就会有佐罗的身影出现,哪里就有大大的“Z”,行侠仗义,剑过留痕,这“道”即存在于每一个侠客的心中,也存在于我们普通人的梦里。
二十一世纪初,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六十七岁的阿兰·德隆坐在自己瑞士的家里整理自己的记忆碎片:四岁时父母离异,十四岁时为摆脱家庭进行的那次不成功的偷渡,十七岁开始的海军生涯,酒店招待、装卸工等下层劳动的经历,二十五岁开始的辉煌……此时,他只是一个息影多年的退休老人。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中国,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成了为生计奔波的中年人,曾经痴迷的少女也已为人妇,红颜不再。只有佐罗的故事还通过DVD、VCD一遍遍地在屏幕上上演,银幕上的佐罗依旧年轻。
 
 
精品购物指南2003年3月27日 
vickikiller
荣誉会员
荣誉会员
  • 最后登录2020-05-22
1楼#
发布于:2003-03-29 14:51
[转帖]没有河没有岸
mulan转的精品总是密密麻麻,打包奉送。
倾听,常使我泪流满面。
游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