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一行青天上——渐远渐逝的《一休》(上)
下雨的日子,我盯着玻璃窗,那里有无数条小水蛇在游曳。 有两滴水珠靠得很亲密,轻缓沿着凹凸慢慢贴近对方。它们会不会碰在一起凝成一体?还是会碰上另一个凹凸天各一方? 无数种可能,猜不着,只好等吧。 终于,它们抱紧了,呼哧就滑落到我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刚才属于它们的浅浅的痕迹,瞬间被其他水珠占据。 回不了头了,走过的路就是这样走过了。 时间也是这样哗啦啦地就流过。 长镜头,渐变,现实是灰色的,记忆是浓墨重彩的。 缓慢地推移,推移到多年前:夏天的空气中还没有飘着汽油味,梧桐树的叶子上还没有覆盖太多的灰尘,鲜绿鲜绿的,阳光是柔和写意的,照得我每根头发都想歌唱…… “一休哥,哎……” 反正拨弄一下天线是免不了的事,东摇西晃的折腾,“大粒子”“兹拉兹拉”老半天之后,总算在播出前“赶”出来了。嘿嘿,瞧见画面了,都是用水彩笔画的,一片清醇,婉约得很。里头的人个个圆头圆脑,声音清亮,语调可人,叫人好不欢喜、好不新奇。 于是心心念着一定要天天看,偏偏这世间就有人专好毁人清梦地………… “去,做功课去……” “喂,买米的时候别忘了拿口袋……” “打瓶酱油……” “电视看多了会变成瞎子……” 唉,动画片真好看,可惜没法天天看。对了,该说它的名字了,它叫《聪明的一休》。 寺庙,佛像,大钟。 和尚的故事。 清清的河水蓝蓝的天,寺庙修在水旁边。 从前呢,有一个老和尚和一群小和尚,他们天天在一起:讲经、念佛、打柴、烧水……他们当中那个特别聪明的小和尚叫“一休”,好像后来成了“鉴真”级别的高僧。哦,怎么成的呢? 看了动画片,多少知道了一些,所谓“助人为快乐之本”,帮助别人的事情干得多了,自然心地高尚,玄机的参悟需要时间,偏生时间又残酷如斯。但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即便是几十年的光阴也一晃就过去了…… 虽“贫”为动画,还是教人向善,且如春雨,润物细无声。事关精神文明,本就无须高呼口号。 文以载道,不假! 虽说是舶来品,大概没有人感到太多文化上的羁绊。 亏了辽艺,就是辽宁省儿童(人民)艺术剧院。 配音,以我之见这大抵是很不公平的游戏,用中国话去套外国话,还要套得像中国话那般流利,不是难为人是啥!!据说那会儿大多数辽艺演员争着去,想想这活儿大概挺刺激,选上去配音的想不了那么多就自鸣得意,哪知道配的时候才真叫“心急如焚+难堪潦倒”。想想看,他们真是挺伟大的,摸着石头过河,一脚深一脚浅地蹚过来了,还给全国人民“捞”来这么条“大鱼”好啊!! 这一休呢,是个小孩,说到孩子,多半是“小皇帝”,死活都是爱撒娇的,谁都不例外:走累了要妈妈抱,玩累了要一块雪糕。娇憨的小手紧拉慢拽妈妈的袖角,“妈妈,妈妈……!!”雪白粉嫩,嘟囔软语,妈妈好难拒绝,只要不过分,一般都会依了,谁叫这是自家的心肝宝贝? 可你看看人家一休,怎么说也算个皇子,却从小没了爹娘,还得当和尚,天天只沾清素不闻荤腥,还总也免不了磕磕绊绊的麻烦事要单枪匹马地解决,不过故事就在其中展开,谈不上跌宕起伏,然而童心永远是富有情趣的。 (给一休配音的是个阿姨,姓李,木子李(李蕴慧)。这么个“大大姐”也能给小男孩子“发声”吗?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发”得还很不错咧:清纯靓丽,诚恳朴实,有时还美滋滋的。非常和谐地表现出了一个孩子在说话时所有应有的心理状态,即使是一休在“斗智”的状况下,她依然保持着这份童稚而机灵的语调,丝毫也没有流露出只有成人才具备的“智慧气息”这实属难能可贵。而97年的配音者王小燕,略显冷冽的声音中更多地散发出的那种过于“成熟”的“聪明”,好听虽好听,然童心已有些褪色了。) 一休哥,我告诉你哦,樱花开花了,好漂亮。 一休哥,我告诉你哦,弥生小姐又在发脾气啦。 一点点的小事情儿,从小夜子的眼睛来看,重要得不得了。 同样是小孩子,小夜子是女娃儿,可爱、不机灵却活得比谁都乐观。对她来说,爷爷的怀抱是坚实温暖的,而一休哥的聪明才智也是可以永远依靠的,反正有事的时候去找一休哥总是没有错的,没事的时候么……一休哥也总是很“高兴”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算了,扯远了,不谈了……所以虽然“恩格尔系数”高得出奇,但总也能够“穷开心”,开心地让某些旁人嫉妒。 (邓常兰在我的印象中配“反串”的角色比较多,她的声音特点糅合了女声的柔美和男声的坚实,可惜少了鼻音。虽然“反串”的时候能够恰倒好处地运用节奏和语气加强角色的魅力,可转回“本行”,把技巧调回到“正常”档,就显得有些欠缺内在的感染力。但是她配音的小夜子恰恰需要这样不带心机的甜美与可人,因此邓阿姨的声音便纯净地像明亮的小溪,活泼而奔放,以我之见当属她个人最成功的女声角色。) 弥生……嗯,一切“野蛮女友”的进化参照物,到了今天,她身上所具有的细节特质都被无止尽的夸张到了“全武行”的境界,这恐怕当时的所有人史料不及的。 因此,同志们,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弥生小姐的形象应该称得上是“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是该主义根植的土壤,而面对封建势力闭关锁国的残酷现实她只能通过表面化的任性举动予以对抗…… 刁蛮的弥生啊,虽然你长着一张“包子脸”,一点也不符合现代青年的审美标准,但你专横淘气又天真直率的性格却在随时随地感染着身边的“囡囡们”,我们一路走来,回首相看事却都能够在你的身上找到逐渐长大的痕迹,而且还那么真实。 (郝琳杰用她的声音更多的赋予角色以娇生惯养却本质善良的性格特征,在很大程度上淡化了当时国人对类角色的“厌恶感”,相对于已经“见惯了”的,“贤淑”的小夜子,弥生实在是个别致的“另类”啊!以至于当时我身旁有不少人不自觉地以郝琳杰专有的“跳跃式”口吻,盛气凌人地说起话来……于是很快就沦为我的恶作剧对象!!) 有一个词叫“大和抚子”,说的就是一休的母亲。 她不多的几次出场给了我极大的震撼,高贵威严的仪态暗示着她非同一般的身份,她的坚忍与理解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她对自己的儿子怀着深切的思念,当她走向安国寺的时候,一切是那么熟悉:河、小桥、交通阡陌、满山盎然的绿意对她却是充满了刀割般的往昔……那扇当年蹒跚走入的寺门始终如此清晰,恰似痛的回忆…… “……一休”所有的复杂情感都包含在这声轻柔的呼唤中,母亲呼唤着儿子,母亲深深眷恋却不能相认的儿子。 (赵慎之、李梓、苏秀,当我们满怀敬意的说起这些名字的时候,是否忘记了石宝兰呢?“……一休”这两个字,除了她我想不出有谁能说得这么动情、这么揪心,尤其是在不提高音量的情况下,这种感情简直像潮水一样,翻滚着、流淌着,那种对儿子的思念被完全灌注到了沉郁低缓的音调中,成了一种不可动摇的誓言,那种不能放手却又无法停留的情绪被诠释地如水银泄地、一丝不苟。石奶奶,希望你健康长寿) 就这样,一部以童心和诙谐为基调的动画片因为这个角色开始了它的升华。 (未完待续,三天后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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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布于:2003-11-30 13:48
白鹭一行青天上——渐远渐逝的《一休》(上)
:)似同题。期待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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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布于:2003-11-30 14:00
白鹭一行青天上——渐远渐逝的《一休》(上)
『煮酒论史』 [西事纪闻]从动画片中的一休哥到正史的 作者:織田信豊 提交日期:2003-06-19 09:02:00 ??我记得小时候每天看一休哥,那个咯几咯几的小和尚是N可爱,还有那个粉可爱的小叶子,以及那个贪婪桔梗店老板,暗恋公主殿下的忠勇武士新右卫门,还有那本心善良但是有喜欢作弄人的将军(足利?)后来长大了,研究了一下历史,才发现,原来那个聪明的小和尚,其实是个很伟大的僧侣。 狂僧~ 佛教有所谓“戒、定、慧”三学,即戒律、禅定和智慧。由中国传入的禅宗,即以“禅定”为中心。禅宗声称重视持戒清净,严格要求僧侣不近酒色。然而在十五世纪的日本却出现了一位著名禅僧,无视这些戒律,声称“风狂狂客起狂风,来往淫坊酒肆中”,甚至公然讴歌自己与一盲女的爱情,“盲深夜夜伴吟身,被底鸳鸯私语新。新约慈尊三会晓,本居古佛万般春”。这个狂气逼人的 僧就是一休宗纯。他那才华横溢、冷嘲热讽的形象,至今仍留在日本人的记忆中。 一休宗纯果真“疯狂”么?他为何要狂态百出呢? 一休宗纯,法号一休,违宗纯,曾自称狂云子、梦闺、瞎驴等。据说其母是南朝贵族之女,曾得宠北朝后小松天皇。当怀胎一休时,遭谗毁被赶出宫中。后流落京都西部嵯峨民家,生下一休。六岁时,一休成为京都安国寺长老象外鉴公的侍童,名周建。1405年,宗纯十二岁时,到壬生宝幢寺学习维摩经。1406年,随京都建仁寺的慕哲龙攀学习诗文。1408年,十五岁的宗纯以“吟行客袖几时情,开落百花天地清。枕上香风寐耶寤,一场春梦不分明”一诗,博得诗名。 当时,宗纯所在的京都建仁寺,是幕府御用禅寺,即“五山十刹”之一。1409年的一天,十六岁的宗纯看到建仁寺的僧人询问信徒的门第时,对门第高者则面带谄媚之色,极为不满,说:“今世,丛林山寺之论人,必议氏族之尊卑,是可忍,孰不可忍?”随之留下两诗,愤然离去。诗中一句为“姓名议论法堂上,恰似百官朝紫宸”。这不仅表明年轻的宗纯对禅宗堕落的不满,还反映出他改革禅宗弊风的意愿。 离开禅宗正统的建仁寺后,宗纯曾师事于林下妙心寺的谦翁宗为。谦翁死后,在1415年,二十三岁的宗纯又得知禅宗非正统的大德寺派名僧华叟宗县正隐居近江坚田某小庵,遂慕名前往,决心寻求纯洁的信仰。当时,进入华叟宗县的门下,须经严格考验,如泼水、杖责等,以考验求道心。此外,生活也甚清苦,要自己寻衣觅食。宗纯一心追求纯洁信仰,经住了种种考验,终于成为华叟门徒。从此开始了认真的修炼生活。1418年,宗纯二十五岁,华叟授其一休法号。 华叟十分钟爱宗纯,并想把他立为自己的继承人。他曾要把大德寺第一代住持所用的如意交给他,并委任宗纯为自己继承人。但宗纯认为以一纸证明来委任继承人的作法,是把纯洁的精神信仰加以物化的庸俗行为,从而予以拒绝。宗纯二十九岁时,有一次大德寺派举行盛大法会,一门僧侣均身着光彩夺目的袈裟前往,唯有宗纯足踏草履、身披墨染法衣。此举令华叟感叹不已,说宗纯“虽云疯狂,但乃赤子”。这一行动也表明宗纯不甘与庸俗同流。他曾以诗言志,“破烂衫里盛清风”,“身贫道不贫”。 1428年,华叟病故。宗纯的师兄养叟,立即在大德寺大兴土木,建造豪华禅堂,并自称是华叟的继承人。宗纯十分厌恶这一行径,认为这既不符合华叟本意,且违背纯洁信仰。于是,他脱离大德寺,云游四方。1435年,四十二岁的宗纯曾逗留于贸易港口界市。一天,他身穿法衣,手握木刀阔步于界的闹市。许多人深觉诧异,纷纷诘问为何手握木刀而行。他说:“汝等不知,今诸方之膺知识,皆似此木剑。若收而在室则殆似真剑,若拨而出室,则只木片耳”。这是对当时禅宗伪称信仰诚笃,并依靠滥发得道证书,换取钱财的弊风的辛辣讽刺。 一休宗纯的前半生,注意力主要集中于个人对纯洁信仰的追求。他的不满也多是对禅界堕落与虚伪的不满。他的后半生正值室町幕府明显衰落,统治阶级内部倾轧和农民起义(“土一揆”)趋于激化的时代。这就使他的目光不能不转向现实社会,对当时统治阶层的腐败也燃烧起愤怒之火。 1441年的“嘉吉之乱”是一休宗纯一生的转折点。这一年。播磨守护赤松满祐杀死室町幕府六代将军足利义教,史称“嘉吉之乱”。乘此幕府危机,日本全国战乱频起,并出现农民起义高潮。在战乱和社会动荡中,宗纯颠沛于各小庵之间,经常借居农家,亲身体验到战乱给人民带来的苦难。“嘉吉之乱”翌年,他暂居丹波国让羽山尸陀寺(今京都府)。此寺周围是弃置因战乱和疫病而死的尸体的地方。宗纯描绘其地凄惨景象道:“吞声透过鬼门关,豺虎踪多古路间。吟杖终无风月兴,黄泉境在目前山”。 1460年,因歉收发生全国性大饥荒,加之疫病流行,城市内死者无数,京都附近的鸭川竟因死尸堵塞而断流。但将军足利义政与其妻日野富子却不顾人民死活,大兴土木,宴饮达旦。六十七岁的宗纯目睹此情,愤愤骂道:“大风洪水万民忧,歌舞管弦谁夜游。”他还写了许多首诗,把义政和富子喻为唐玄宗与杨贵妃:“暗世明君艳色深,峥嵘宫殿费黄金。明皇昔日成何事,空入诗人风雅吟。”他对佛教各寺院也极为不满。指责他们不关心民众,依然奔走于将军与大名之间,为这些人的家门兴旺和健康长寿而祈祷。在题为《宽正二年饿死》的诗中,他写道:“宽正年死人无数,轮回万劫旧精神。涅褩堂里无忏悔,犹祝长生不老春”。 1467——1477年间,又发生了“应仁之乱”。在战火中,生灵涂炭,花一样美丽的京都也化为废墟。但统治者照旧沉于游宴,醉生梦死。七十四岁的一休宗纯责难道:“请看凶徒大运筹,近臣左右妄优游。蕙帐画屏歌吹底,众人日夜醉悠悠”。 1474年,八十一岁的一休突然接到后士御门天皇的救令,让他担任大德寺第四十七代住持。据推测,这可能是利用一休的名声以重建被战火烧毁的大德寺。一休宗纯虽尽心于重建大德寺,却不安于高位,几次打算辞任,而且依旧住在荒僻小庵中。 1481年,大德寺重建工程大体竣工,一休宗纯也因操劳过度而病逝,享年八十八岁。 一休宗纯的种种狂态,实际是他对当时的禅界和社会现实不满的反映,同时又是他寻不到出路,在严酷现实面前显得无能为力的表现。 他被视为“疯狂”的缘由之一,在于他无视禅宗禁欲的戒律。他公开声称自己“淫酒淫色亦淫诗”,而且在1471年七十八岁时,遇到一位名叫森的盲女,彼此产生了真挚的爱情。为此他写过许多情诗,袒露自己的爱情生活。在题为《梦闺夜话》的诗中,他这样写道:“有时江海有时山,世外道人名利间。夜夜鸳鸯禅榻被,风流私语一身闲”。看,他对社会现实中的庸俗风气与自己的爱情生活,嫌爱之别是何等分明。佛教禁欲的戒律,其本身就是违背人类本性的,而实际上当时禅僧与女人私通更是公开的秘密。当时曾流行这样的谚语:“不为者佛,隐匿者上人”。但这些禅僧表面上却道貌岸然。一休宗纯厌恶禅宗的虚伪,要肯定人的自然性。但是,他又没有象法然和亲鸾那样,积极进行宗教改革,创立新教派,公开否定禁欲主义。他无力挽救禅宗的颓风,只好以似乎“疯狂”的行动,以袒露自己的情欲来反对禅宗伪善的禁欲。 他不要师父给他的继承人证书,穿着破旧法衣参加盛大法会,拒绝居住华丽大寺,却宁肯流浪于荒僻小庵……。凡此种种“疯狂”,无非是以行动来表示自己不与平庸世俗同流合污而已。他认为自己的言行是在维护禅宗的本色,追求真正的信仰。暮年,他接受天皇敕令,继任大德寺主侍,并为重建大德寺而献身一事,充分表明了他这种个人反抗的局限性。 他不满当时的幕府统治,但又没有脱开旧营垒,象一向宗门徒那样,与封建统治展开生死搏斗。他只是以唐玄宗与杨贵妃的下场来讽喻当时的统治者,希望他们能幡然悔悟,不重蹈覆辙。这种讽喻,反映了他为自己所属的阶级的命运的担忧。 总之,一休宗纯不过是统治阶级中一个遗憾的反对派,然而,应当看到他的行动与思想所表现的批判性,却给当时的文化界带来一股新风。他的门人中有许多文化人,在不同的领域中多是改革派,如连歌界的宗鉴倡导了俳谐连歌,村田珠光吸收禅宗的思想奠定了茶道的基础,金春禅竹革新了能乐,曾我蛇足为和画开辟了新径。 http://www2.tianyaclub.com/New/PublicForum/Content.asp?flag=1&idWriter=0&Key=0&idArticle=487&strItem=no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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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布于:2004-06-29 10:32
白鹭一行青天上——渐远渐逝的《一休》(上)
老房,这个(下)呢,千呼万唤也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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