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转贴][转帖] 曹雷回忆当年同学陈裕德

  [转帖]                带 着 笑 声 的 哀 思
                      ——怀念老同学陈裕德   （上）
  
               ·曹雷·发表于1997年第11期《上影画报》42页
    很早很早，就想写点关于老同学陈裕德的事。那时，他演的电影正走红，他那“河南怪人”的别号闻名全国，可是回到同学们中间，他却最没有“明星味儿”，也是最让大家喜爱的一个。不论他在不在场，同学聚会，总要回忆起许多有关他的趣事，总说他是班上一“宝”，应该为他写个“小传”。而我，因为忙着自己东一搭西一搭的事，忙着“动口”而疏于动手，一直拖着没有落笔。不想，写下来，竟成了纪念他的悼文了；这个永远带给我们欢笑的同学，竟成了班上走的最早的人。想起来，真是说不出的怅惘。
    1958年，他从西安考进上海戏剧学院，当时老师招了他，正是看中他那与生俱来的喜剧演员素质和幽默感。他善演二流子一类人物，但本性却很忠厚、善良；他常演懒汉之流，生活中办什么事却都很卖力。他会认认真真地去做傻事，也会严严肃肃地去闹笑话。他有一个始终没有实现的愿望，就是要演一个正面英雄人物或者领导人物形象，于是，当二年级学生自选片断排演时，他就为自己选择了在正剧中扮演一个农村党支部书记的角色，可是不论他怎么自信、怎么严肃，从一出场起，他的每句话，每个举动，都不断引起观众哈哈大笑。这次演出使他伤心地结束了“英雄梦”，却使他一心一意地在舞台、银幕上去施展他独有的才华，在一个个非他莫属的角色中发放光彩。
    在同学们的记忆中，关于他，有一串活龙活现的故事。
    在学校时，他身体不好，年年都要打摆子（发疟疾），人特瘦；但心却很宽，特能睡觉。在寝室里，晚上熄灯以后，男生们躺在床上爱聊天，还爱听他将笑话，会引起哄堂大笑，可是往往笑声未息，他的鼾声已起，还睡得那么沉。有一回，同学们爬起来，抱着熟睡的他在寝室里兜圈子，高唱“到处流浪”，他居然不醒。
    1961年，困难时期，粮食紧缺，每人口粮很少。学校怕同学庚吃卯粮，每月饭票分期发到个人手里，没发的饭票交每班专人保管。这保管员必须是大家信得过的诚实、负责的人，于是众同学推举了陈裕德。陈裕德确实认真负责，可就是缺点儿数学头脑，那么多饭票交在手里一怕弄错二怕丢失，于是，那段日子，凡要看到他，总见他在那儿数饭票，直到大家出于同情，将他免职为止。
    当时，大学生生活都很朴素，每月生活费包括吃饭也不过20多元，生活用品都习惯买便宜货。有一次，陈裕德得意地告诉同学捡了个便宜：花钱买了件背心，还白得了一条裤子。原来，他买的是举重运动员穿的连裤背心，冬天贴身穿着很舒服，可要上厕所却犯了难，在卫生间折腾半天也出不来，其狼狈可以想象。那以后同学见了他就问：“你那连裤背心还穿着吗？”
    我和陈裕德在二年级时排了个教学小戏《打豆腐》，他演剧中穷秀才，我演秀才娘子。小戏完整又有趣，演出效果很好。当年去工厂农村慰问，总带上这个戏。那年“双抢”季节，全班在金山县山阳公社劳动，忽然接到学校电话，要我和他回校演出这戏，与来访的日本话剧团交流……。
                        [未完待续]
   （题图为本文作者-曹雷与陈裕德在小戏《打豆腐》中。
    照片原是日本朋友用120照相机拍的。《上影画报》在刊登时也只有火柴盒大小，因而不够清晰。看曹雷老师回忆同学的文章，也可从侧面了解“上戏”学生当年的风貌和颇有才气的曹雷老师的文笔。      ——引者注）  :em02:                
                        

                   带 着 笑 声 的 哀 思  （下）
                    ——回忆老同学陈裕德
                            ·曹雷·
    我们闻讯，一大早急急徒步赶往金山镇去搭班车返校，快到中午，才走到镇上。穿过窄窄的古镇石板小街，登上街尾一个小小的坡道——蓦地，眼前豁然开朗，怎么也没想到，在我们面前望见一片无涯的大海！姑娘大嫂们在沙滩上织着渔网，渔民们从归船上挑着担担海蜇正往岸上运。我们就像做梦一样，愣愣地站在那里，陈裕德更是张大了嘴在发呆。这个从小生长在黄土高坡的小伙子，一心想到上海后能见到大海，不料，大海会如此突然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忘乎所以地大叫起来：“海呀！大海呀！”他撒开腿，朝大海飞奔过去，雀跃着，欢呼着，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坐在堤岸上，心情也为他的欢乐所感染，要不是班车得一个多小时才到，我们真会赶不上那天回校的。
    说起陈裕德，我还会想起一段往事，那时我刚从“上戏”毕业，电影厂让我去《金沙江畔》组试镜。我到了厂门口，看见有个与陈裕德长得极像的人在传达室打电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等他打完电话出来，我忍不住上前冒冒失失地问他：“您是姓陈吗？”那人奇怪地回答：“不，我姓赵啊，怎么了？”我只得吱唔着解释：“我以为你是我们班上一个叫陈裕德的同学他哥，你俩太像了”。我相信这是赵焕章导演第一次听说陈裕德此人；我也相信他当时并未在意。过了近20年，陈裕德终于以他独特的戏路在《龙马精神》中一炮打响，之后，又连连被各电影厂所聘。他曾托人给我带口信，表示很想在上影拍一部片子。我想，他的风格、戏路，在赵焕章导演的影片中发挥的可能性最大，赵导那时也从影片中熟悉了陈裕德，于是，这一次，我是正经八板地找了赵导。没想到，赵导向我透露了一个顾虑：“他跟我实在太像了，人们会不会说，我看中他，就因为他像我呢？”后来，我高兴地看到，这顾虑终于打消了，陈裕德在赵焕章导演的《喜盈门》中有了精彩的表演，还获得了最佳男配角的荣誉，成了我们班的骄傲。
    可惜那以后，他来上海拍片，几次来我家看我，我都不在，也没有机会再见。只是不断听到同学们传来的消息：他胖了，他很忙，他去过了香港，他当上了全国政协委员，他孩子很好，特别是他的女儿，很争气，以河南最高分考入西安交大……但也有不好的消息：他生活中有些不顺心的事，他太单纯，经不起复杂的人事关系的折腾，他患上了鼻咽癌，放疗后失去唾液，他还在带病工作……直至噩耗传来。
    他去了，这次，给我们留下的却是悲痛和眼泪。但是，一年来，（1997年写——编者注）当同学们聚在一起还会回忆他，还会在怀念、惋惜中忍不住爆发出笑声。这笑声，是他给我们的礼物！
                               [续完]
             （题图：青年曹雷在《金沙江畔》中饰演珠玛）

陈裕德演的小品很好看，某一个小品：俄罗斯民歌《红梅花儿开》响起来了，一个戴头巾的女人上台了，观众看到的是女人的背影，满满的，女人一转头，哇哈，原来是他——陈裕德——娜塔莎，哈哈哈哈，^_^！！！

  好象是陈裕德在赵焕章导演的《咱们的牛百岁》中有的精彩表演，获得了最佳男配角的荣誉。《龙马精神》也好象是“文革”以前的电影。
  
  

我也记得是《咱们的牛百岁》。

陈裕德在《咱们的牛百岁》中的表演可以说绝了,整个给人一种酸臭的感觉(角色需要).

陈裕德主演的部分故事片
泉水叮咚
哑姑
咱们的牛百岁
咱们的退伍兵
望春风
招财童子
三宝闹深圳
江湖妹子
女模特的风波
第九号悬案
新潮姑娘
斗鸡
女人也是人
沂蒙山人
都市打斗
莫忘那段情

    谢谢穆站提供的影片名单、豆满江等朋友的回复，我在打字时也在寻思：97年那阵，估计曹雷老师忙得很，应《上影画报》之约撰文时来不及查资料，是凭印象写的吧？这是一种个人推测，也仅供参考。

陈先生是我们河南人民的骄傲，亦是中国电影人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