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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译制片六十周年庆典-珍闻集锦
一、 陈光廷老师“抢戏”
陈光廷老师是长译诸名家里多才多艺的一个,擅长作曲,曾为长影演员剧团创作的大型话剧《钗头凤》创作主题曲《钗头凤》,并亲自演唱。陈光廷老师还能比较流利地用朝、俄等国语言演唱歌曲,声音浑厚,是各种晚会活动必不可少的灵魂人物。虽然如此,由于种种原因,陈光廷老师在各类译制片中极少担纲男一号,但他不自卑,不气馁。深入挖掘人物性格,在剧中为人物安排了一个又一个引人入胜的小细节,甚至流利的外语有时也成为他塑造人物,或更准确地说,让观众记住这个人物的手段之一。使他演绎的配角儿个个光彩照人。陈光廷老师虽多担纲配角儿,风头有时却盖过主角儿。文化部对长译译制片的批复意见中,经常对陈光廷老师塑造的各类配角儿大加赞赏,有时甚至评价超过主角儿,陈光廷老师因此在长译内外落了一个“抢戏”的名声。陈光廷老师也颇以此自豪。不管陈光廷老师这样做的动机如何,观众心中树立起了一个个鲜活的小人物形象,这是陈光廷老师留给我们最大的精神财富。 二、 那年头不兴这样 长译老师们的子女,经常被父母拉来临时救场,配一些一两句话的儿童类角色,例如朝鲜影片《卖花姑娘》里,就有向隽殊老师的女儿苏欢老师的声音。这些“长译子弟”有时甚至担纲“相对重要”的角色,例如陈光廷老师的女儿陈松松老师就在日本影片《四年三班的旗帜》中为班长配音,“长译子弟”们和他们的父母一样,对这份临时工作非常认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从这份临时工作中,他们感受到了作为一个演员的辛苦和乐趣,他们中的许多人从这里起步,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演员,或在演艺类期刊中,担任重要工作。例如陈光廷老师的女儿陈松松老师后来成为长春市话剧团的演员,还曾在电视剧《末代皇帝》里扮演溥杰的妻子嵯峨浩,获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苏欢老师则成为《大众电影》杂志的一名资深编辑。而孙敖老师的公子孙佳禾老师则子承父业,成为长译厂著名配音演员。需要说明的是,他们事业的辉煌没有一个是来自父母的“荫庇”、“关照”,完全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苏欢老师曾直接向母亲要求:“您就借这个机会让我干这个不就完了吗?我不是干得挺好的?”坚强、好胜的母亲就是不吐这个口。苏欢老师向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说了句:“唉!那年头不兴这样。”一句不兴这个,概括了那个年代长译乃至整个演艺界一条基本的成功原则,一条至今仍然很可宝贵的用人原则。 三、 相拥而泣两女人 全国第一批看到后来轰动全国的朝鲜影片《卖花姑娘》的,是两个当时五十开外的女人-导演姜树森老师、翻译何鸣雁老师。精通朝文的何鸣雁老师为“朝语盲”姜树森老师充当临时口译员,何鸣雁老师很快进入了角色,翻译地非常流利,非常动情。但渐渐地,翻译不断淹没在号啕大哭声中,屡次中断。姜树森老师不懂朝文,情绪中断,非常着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哭!别哭!咱翻完了再哭行不?”何鸣雁老师只好勉为其难,哭着翻完其余的部分。当全片翻译完成后,劝别人翻译完了再哭的的姜树森老师早已泣不成声,放映室里,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号啕不止,一部感动了亿万观众的优秀影片,就从感动两个女人拉开了序幕。 四、 徐雁老师救人 文革时期的长影翻译片队伍基本上被彻底砸烂了,主创人员大批下乡,接受劳动改造,只有徐雁老师从“根正苗红,历史清白”这八个字上实在挑不出毛病,被“恩准”留下协助工宣队工作,文革中后期,“无产阶级司令部”和广大普通观众都渴望看到新的译制片,恢复翻译外国影片提上了议事日程,先是军队系统的八一电影制片厂恢复了译制片生产,接着是上译厂,第三个就轮到了长译。由于长译厂原有的译制片工作人员,几乎全部下放到了农村,译制片生产工作主要由长影演员剧团完成,虽然同属电影工作者,但作为一个译制片演员和作为一个电影演员,具体要求上毕竟有许多不同。换言之,一个优秀的电影演员并不天然适合成为一个优秀的译制片演员,这个矛盾很快在实际工作中表现出来,直接影响到译制片的生产质量。有鉴于此,徐雁老师适时地提出“解放原长译译制片工作者”的问题,他利用当时的工宣队对译制片生产完全外行,不得已在译制片生产的具体工作上完全放权的有利条件,亲自拟定每部译制片的演员名单,由工宣队盖章放行。通过这种办法,让长译许多优秀的译制片工作者回到厂里,重操旧业。客观上,为观众奉献了大批优秀译制片的同时,保护了一大批优秀的译制片工作者,为日后长译的复兴保存了火种。这是徐雁老师非常自豪的一件事儿,曾对我们说,希望有人把七十年代这段长译的历史记录下来,认为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儿。” 五、 遗忘和不曾遗忘 在整个活动中,最感动我的莫过于老艺术家之间推功让人,不谈自己的大家风范,和不分彼此的殷殷深情。在晚宴上,我有幸见到中国译制片史上第一个“瓦西里”徐世彦老师,这个东译时代曾经创造了无数辉煌的老人,由于离厂较早,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在晚宴上,显得有些踽踽独行。他不无悲哀地和我谈起一辈子能让观众记住的角色,只有一个瓦西里,而观众能记住的台词还是并不属于自己的“面包会有的”,所以当我提到老人的经典台词是“电话局!电话局!”,老人显得有些意外的惊喜。这时,孙佳禾老师走过来说:“你知道他和我爸爸是什么关系吗?他可以替我爸爸揍我的屁股,替我爸爸管教我。”后来看望徐雁老师时,徐雁老师惊喜之余,还提到一个有趣的细节,说当时徐雁、徐世彦、薛雁三个人住在一层楼,共用一部公用电话,而在东北话里,这三个名字,是不大分得清的,因此,常常是叫一个名字,三个人同时伸头,说到这里,徐雁老师满面微笑,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鲜明的“冷”和“热”的感人之深的鲜明对比。长译老师很少愿意谈自己,向老甚至对所有关于她配音风格的问题,报以:“我这个人稀里糊涂,爱忘事儿,又不爱总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风格。”而谈到别人时,却如数家珍,滔滔不绝。例如说到徐雁老师朗诵《风》片断的激情,谈到谢添老师在《我们好像见过面》一片中,二十四次变换自己声音的奇妙。我曾和向老提起,当孙晓雯老师提到她的时,老人竟至紧紧抓着我的手,久久不放。当听说我有《二十四只眼睛》的影碟时,竟连说了两遍“一定给我刻一个。”我说碟子质量不好,老人连说:“没关系”,场面非常感人。向老半天没说话,半晌说:“其实她真是配了一些好片子的。”这就是长译一代配音名家,对一个几乎淡出人们视线的配角儿的评价。那一刻,我无语,感到地只有以向老为代表的一代配音名家的一种正在渐渐淡去的人情味儿,一种我辈望尘莫及的人情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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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布于:2008-12-31 20:59
引用楼主benxiong于2008-12-31 17:24发表的 珍闻集锦 : 请老哥按照这次活动行文的统一要求定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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