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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曹积三 一九六二年的春天,长春电影制片厂的艺术家们,为欢迎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和邓颖超同志来厂视察,晚间,在摄影棚里举行了舞会。当一位身材修长的女演员握起总理的手,开始起舞时,总理满面笑容地问她:“你是向隽殊,搞配音的,对吧?”总理惊人的记忆力使向隽殊大为惊服。总理在白天视察录音棚时只见过一面,就把每一个人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总理边跳边说道:“你们配音演员,是幕后英雄。今后翻译片的字幕上,应该出现你们的形象……”。接着,总理又说起配音工作的重要意义。向隽殊深深感到,总理的话,是党和人民对配音演员的莫大勉励,充满了关怀和期望,至今,这些话仍带给她以力量。 三十一年来,向隽殊参加了近三百部影片的表演和配音工作,其中译制片有二百多部。对于她的形象,人们也许不大清楚,但对于她的声音,却是并不陌生的。在配音工作中,它使许多外国影片中的人物内心和我国的观众息息相通了。 正如许多观众所评价的那样,向隽殊的嗓音是那般的美妙,富有魅力;是那般的多姿,变幻莫测。它可以是《奇普里安·波隆贝斯库》中贝尔达那样的温柔甜蜜,也可以是《静静的顿河》中阿克西妮亚那样的放荡不羁;它可以使人感到象《卖花姑娘》中花妮那样贫家女儿的纯真挚朴,也可以使人感到象《人证》中巴杉恭子那种贵妇人的色厉内荏;它可以为我们展示如同《没有说完的故事》里女医生那无私忘我的典型人物的宽广襟怀,也可以使我们窥测到如同《没落之家》里资本家大小姐苦闷绝望的心境……。然而,向隽殊所配音的角色,无论是老、是少,是正面人物、还是反派角色,那语音,都具有拨动心弦的力量,具有耐人寻味的美,正似清泉在岩石上流淌,如北风在山莽中呼啸,象月下箫管的如泣如诉…… 向隽殊深深懂得,配音演员同银幕上的演员具有同样的使命,都是要塑造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她说,理解是准确表现的唯一依据,是使人物复活的襁褓。因此,对原影片,她总是一丝不苟地进行审视和剖析。对于角色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要吃准是什么样的感情内涵,即便是断句之间,也要找到潜台词,做到句断而情不断。为了更好地去理解人物,她还经常阅读有关的著作,还为她所配音的许多角色编写过“小传”……。“直到把角色的话,在自己心中‘嚼碎’了,自己的感情能和角色溶为一体”时,才去练习配音。 她说:“理解,不等于表现。必须对自己的语音进行处理,才能表现好角色。”在影片《复活》里,随着剧情的发展,主人公的命运发生了变化,向隽殊给她的声音也赋予了不同的色彩。他使少女娜塔莎的声音,甜润里带着脆美,爽朗中略有矜持,使人感到这一纯朴少女对生活和爱情的美好憧憬。当娜塔莎沦为妓女玛丝洛娃以后,向隽殊则使她的语音带有几分沙哑,让人觉察到这是因为生活的折磨经常吸烟和酗酒引起的嗓音变化,是堕落很深的烟花女子。同时让她的声音变得空虚、放荡,时时透露着随波逐流的心境。后来,当玛丝洛娃在流放中觉醒过来,向隽殊又一扫她语音中对一切无所谓的情绪,使她的言辞在坚定中饱含着信念。在要分手的时候,聂赫留道夫说她“是个好女人”,她重复道:“我是好女人?!”那语气,似问非问,似答非答,具有浓烈的感情内涵,生动地表现了女主人公深刻反省的复杂心境和觉醒了的精神气质。 向隽殊主张配音演员本人要成为影片中的角色。角色感受到的东西,你也要站在她的角度去体会。她是这样主张的,也是这样去实践的。有天夜里,向隽殊的小女儿被妈妈的哭泣声惊醒了,她问:“妈妈,你怎么了?”这才使向隽殊从角色的意境中摆脱出来,忙说:“睡吧,睡吧,妈妈在练花妮的戏。”去年,有两位客人来拜访向隽殊,她那时正面对着墙角坐着,当转过身来时,脸上还挂着泪水,以致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才弄明白,原来,她是在练巴杉恭子读诗的那一段戏。就是这样,向隽殊在银幕下呕心沥血,流泪流汗,做了多少观众看不见、也不曾想到过的工作。长影的草坪、小白楼前的松林、深夜里她窗前射出的灯光,都可以为她的勤奋作证。 向隽殊配音的惟妙惟肖,和她长期的生活积累,丰富的阅历和艺术上的修养以及青少年时期的坎坷生活紧密相关。她出生在一个破落的书香之家,父亲早亡。不得已,她在少年时代便远离家乡,在哈尔滨寄人篱下。后来,她到北平求学,饱尝了痛苦和辛酸。那时她就崭露出话剧的表演才能。从影以后,她曾在《雷雨》等剧目中扮演主要角色,这些都为她用语音塑造任务形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一九四九年九月,她从华北大学艺术干部训练班戏剧科毕业后,来到东北电影制片厂。同年,她参加了新中国第二部译制片《俄罗斯问题》的配音。从此,二十四岁的向隽殊开始了配音艺术的生涯。去年,她为主角配音的《舞台生涯》,荣获了文化部最佳配音奖。 向隽殊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她的爱人是我国著名的电影事业家、长春电影制片厂厂长苏云。他们志同道合,正在为繁荣祖国的电影事业,做着新的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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