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儿》《的哥》

戏剧小品                         发小儿

时  间  当代。夜。
地  点  出租汽车司机海涛的家——九平方米的陋室。
人  物  海  涛——出租车司机，二十多岁。
       小  燕——海涛儿时的伙伴，二十多岁。明天就要出嫁了。

       【明天小燕就要出嫁了，海涛心里很难受。他在准备明天接亲要穿的礼服。正              准备睡觉，电话铃声。
海  涛：（接电话）……啊，我明天不出车了，有人结婚，我得接亲去。（收起电话）
       【海涛上床刚要躺下，电话铃声又响起。
海  涛：（接电话）……啊，大妈，谢谢你的关心，您介绍的那女孩儿我过了明天一定见。行，          听您的安排……！好好好，再见，再见。
       【海涛收起电话，很气闷，很烦躁，一不小心把礼服碰掉了地上，他看着礼服来气，          光着脚丫子在礼服上踹了几脚以发泄心中的火气，嘴里嘟囔着：“我真他妈的一个          废物点心……没有出息的“的哥”，死吧，死吧——死觉吧……。”他重重地躺在          床上，抹了一下眼泪。
       【有人敲门。海涛开门。小燕站在门口。海涛忙回到被窝里。
海  涛：明个儿就要结婚了，怎么又跑我这来啦？你放心，你二姑你三姨你老舅他们一个也         不会落下，都给你接来……！
       【小燕不理海涛，见屋子乱的一塌糊涂，动手收拾起来……。海涛见小燕不搭理            自己，下床，把小燕正整理的衣服抢下来。
海  涛：你拿我衣服干嘛？
小  燕：（斜着眼睛）你眼睛咋了？
海  涛：（掩饰着）没咋。
小  燕：咋红了？
海  涛：没红。噢，这两天没睡好，都是给你忙结婚的事给累的。
       【小燕拾起地上的脏袜子。
海  涛：（故意地）噢，新婚之前在我这锻炼锻炼是吧？唉!是得锻炼锻炼。那好，练吧：把         我那方便面碗扔了……（小燕照着做）；……把桌子收拾了……（照做）；……哎？把         地拖了……把鞋给我刷了……。
      【小燕刚拿起鞋，海涛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夺过鞋子。
海  涛：小燕，你到底想干嘛呀？
小  燕：你不是让我锻炼锻炼吗？（继续收拾）
海  涛：你要练回家练去，回你老公家练去……！（小燕瞪着他，他躲避小燕的目光）瞪我         干嘛？……你说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也不找家美容店拾掇拾掇——长得也不怎么好         看……。你看我，这三千多的西服都买了——我是正经八百的男傧相呢。我告诉你，         你赶紧回家去，你这样子结婚我当哥的可丢不起这人，丢不起这人！
小  燕：（伤心又生气）你混蛋！你混蛋！（顺手抓起一件衣服追打海涛）
海  涛：（躲着）别拿我西装，贵着呢。
小  燕：（就拿西服打）混蛋！
海  涛：（抓住小燕手）你干什么你，疯了你？
      【停顿，他俩四目相对，都含着泪。
海  涛：（躲避地）你看你把我这弄成什么样啦，本来挺干净挺利整的，你给我弄这么乱，         我还怎么住啊！（从小燕手里拿回西装）三千多的西服呢，你看你给我弄得，这你         明天结婚我怎么穿啊？
      【小燕坐在破沙发上哭了。
海  涛：你哭什么呀你？哦，我明白了，你这叫“婚前综合症”，紧张的哭，我理解你。我         要结婚，我紧张我也哭。
      【小燕哭的更厉害了，拿起抹布擦眼泪。
海  涛：你拿那擦吧，反正也不脏。
      【小燕扔下抹布，打开自己的包，把洗涑用具摆在桌上，又拿出拖鞋换上。
海  涛：哎哎哎？你换拖鞋干嘛？打算离家出走怎么着？
小  燕：（回头看着他）嗯！你说对了。
海  涛：（脱她的拖鞋）你离家出走也不能走我家来呀？我这不保密也不安全，回头你妈找         来，我怎么办？
小  燕：我不想结婚了。
海  涛：你不想结婚了？你发烧了吧？来来来，我摸摸。（欲摸小燕的头，小燕打回他的手。         他坐在床边上）你说不结就不结呀，这酒席都定了，亲戚朋友都请了，婚纱也买了，         新房也装修好了，结婚证都领了（说到这哭了），我可告诉你，赶紧给我回去……！
小  燕：（可怜极了）海涛哥！
海  涛：别别别，再别用这样的语调跟我说话……。不是我说，大小姐，你想干嘛？！
小  燕：我不回去了。
海  涛：（温柔地）那就在这呆着吧！（又一想）你也不能总在我这呆着吧？
小  燕：海涛哥，我困了。（走过来坐在床上）我在这躺会儿行吗？
海  涛：见床就想躺着，你这是毛病，结婚了，以后得改改。躺吧。（走到沙发上坐下）
      【小燕脱上衣。
海  涛：你脱衣服干嘛？
小  燕：不脱衣服怎么睡呀？（又开始脱裤子）
海  涛：还脱裤子？
小  燕：你睡觉不脱裤子？
海  涛：从小就这臭毛病。赶紧脱了钻被窝。（转过头去）钻好了没有？
小  燕：（不乐意地）好了！海涛哥，（命令似的）过来，陪我说会话儿。
海  涛：你太爱命令人，这是毛病，赶明儿结婚了，得改改。
小  燕：（大声地）结婚结婚结婚，昏你个头啊？你还会说别的不？（掀开被子，命令地）         陪我躺会儿！
海  涛：咱俩能躺一块儿吗？
小  燕：怎么不能？咱们从小不就躺一块儿吗？
海  涛：那是从小儿，不懂事儿，才躺一块儿的嘛。
小  燕：哼！（裹起被子翻过身去，砸得床板直响）
海  涛：燕儿，他挺好的，开奔驰，开公司，住别墅，你妈喜欢。
小  燕：我妈喜欢，让她嫁他去，反正我不嫁他。
海  涛：晕！你到底想嫁谁？终不能嫁给我吧？
小  燕：（转过身来坐起）我就嫁你！（目光咄咄逼人）
海  涛：你—说—什—么—？
小  燕：我—就—嫁—你—！
海  涛：嫁我？
小  燕：嫁你，我从小就想嫁给你！
海  涛：你嫁我什么呀？我有什么呀?——一的哥……！
小  燕：我喜欢。
海  涛：九平方米的小屋……！
小  燕：够住！
海  涛：就一破捷达……！
小  燕：我愿意！
海  涛：屋子乱七八糟的……！
小  燕：我收拾！
海  涛：我连双人床都买不起……！
小  燕：这床就行！海涛哥，我不爱他！
海  涛：不爱就不能嫁了吗？不爱也能嫁！
小  燕：不爱，我就不嫁！
海  涛：你还爱麦当劳呢，你嫁麦当劳得了？
小  燕：嫁麦当劳也不嫁他！（又哭了）
海  涛：咱俩不可能！
小  燕：为什么不可能？（极认真地）海涛哥，只要你说你不爱我，我就嫁给他。（海涛不         吭声）说你不爱我！
海  涛：你走吧。
      【海涛把包往小燕那一扔。小燕伤心失望，抓起衣服就套，一回头，四目相对……          停顿！拿裤子穿上身，四目相对……停顿！穿鞋子，四目相对……停顿！海              涛躲开了小燕火辣辣的眼睛。小燕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包，期盼地望着海涛，海涛          无语，躲开。小燕走到门口。
小  燕：（绝望地）我恨你一辈子！（拉开门，却迈不动脚，砰，又把门关上了）
      【海涛以为小燕走了，偎在床上慢慢摸出他俩儿时的合影，泪流满面。这一切，小          燕虽然没看见，但能听见，包“砰”地掉在地上。
海  涛：你怎么还没走？
小  燕：（走过来）你拿的什么？
海  涛：关你什么事儿？
小  燕：是不是照片儿？
海  涛：照片儿又怎么了？
小  燕：给我看看？
      【俩人抢照片。照片掉在地上，俩人又抢，拽着照片不松手。
小  燕：别拽，别拽了，再拽就撕了！撕了就贴不上了。
海  涛：（半天）怎么贴不上，能贴上。
小  燕：贴上也再不是从前了。
      【俩人轻轻松开手，照片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俩对望着……！
海  涛：（看着照片）你看你，小时候就那么胖。
小  燕：我还比你高呢！……你看你那大裤衩，多傻！
海  涛：你看你那花裙子，多怯！
      【小燕假装生气地往前一靠，把眼睛闭上了。海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点儿，随后鼓          起勇气，把小燕轻轻揽在怀里……！

历史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