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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人》全本台词
大理石人（法文本，译稿）
翻译：徐志仁、肖章 （黑白片） 背景歌声：波兰青年劳动队之歌 电视大楼 编辑：你想拍这部影片，这我完全理解。不过，首先要弄清楚这部片子会给我这个编辑，给我们的机构，给电视以及电视观众带来什么好处。再说，你想干的这件事可不是个轻而易举的工作。这里边困难重重。你要去翻开旧的历史，而且是揭五十年代的历史，这是个人们从来没接触过的题材 阿格涅什卡：可你难道不懂得，正因为这个题材难度大，我才对它感兴趣？！我决不随便拍部片子来混张毕业文凭。我决不拍别的片子 编辑：好，听我说 阿：我就对这部片子感兴趣！ 编辑：你想拍这部电影，但请允许我对你说，要拍这个题材，那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导演才行。 你另外找个题材吧。请相信我，我这话不是随便说的 阿：那好！你去找个老头子吧。老头儿会拍你的影片！因为老头儿见多识广，有经验。可是尽管如此，这仍然是我的选题！而且我一定要拍成它 编辑：你听我说行不行？好。我想告诉你。你好。现在有一个我们很感兴趣的题材，而且这个题材你拍起来一定不成问题，是一部关于钢铁的影片。我们应该和需要拍的是这个，而不是随便什么影片。要拍一部反映真实情况的影片 阿：我完全有资料依据 编辑：希望您能通情达理！ 阿：我是很通情达理的！让我拍吧。我已经收集了不少感人的资料，我接触过许多人，我跟很多人谈过话，我很了解情况！我肯定这部影片会产生很大影响。总之，请考虑考虑吧！这个题材一定会使大家，使我们年轻人，使你们，总之，使所有人都感兴趣的 编辑：你听好，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事实。而事实是我们需要一部或者二部关于炼钢厂的影片。要拍在那里劳动的人，要拍那些数字。六百五十万吨钢！ 阿：你为什么不准我接触我所要求看的材料？ 编辑：我告诉你，你马上会卷入一件很危险的事，而且要叫你付出很高的代价。你要玩火，结果火会把你、我和影片统统烧毁。至于你要求看的材料，那你连摸也别想摸着。我也无能为力。那都是绝密材料，任何人也不会同意给你看的。从来没有人碰过这些材料。人家也不会对你例外。我想现在你该清楚了吧 阿：您今年多大了？ 编辑：28岁。请记住，你要在22天内拍完 阿：你尽管放心好了 博物馆 阿：我们是电视台的 女职员：知道，知道，馆长通知过我，说你们要来参观，他叫我接待你们一下。不过，今天是星期一，是博物馆休息的日子，所以灯不多，厅内不够明亮。嗳，我想，能不能请教一下，你们在拍那一类题材的影片？ 馆长对我说他对你们拍电影很感兴趣 你有没有电影剧本？ 阿：有 女职员：啊！我真想要一本 阿：好。我回头给你一本 女职员：走这儿 阿：在我参观的时候，你尽量想办法缠住她 录音师：这包在我身上，小姐 阿：那儿有什么？ 女职员：喔，我想你不会感兴趣的，小姐。那都是我们收藏的军事艺术品 阿：是战前的？ 女职员：不。是二十年前的。只有我们博物馆才收购艺术品。除了我们还有谁会收购呢？大学生之家会吗？文化宫会吗？ 阿：这些军事艺术品你们展出过吗？ 女职员：当然展出过。你没有参观过吗？ 阿：没有，那时可能我还太小。我是一九五二年生的 女职员：你往哪儿走？请原谅，小姐，哪儿没有什么可看的 你找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的，还是别看这些好 阿：我就看一眼，行吗 女职员：可你想找些什么呢？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录音师：我来讲给你听，太太 背景音乐歌词第一句“热爱波兰大地的人们” 阿：你看，光线够不够亮 摄影师：我看可能够了，只要稍微把这玩意儿抬高一点，然后我们只要把摄影机固定下来就可以了 阿：干嘛要把它固定下来？！把摄影机给我！ 摄影师：真有你的 阿：我很喜欢这座雕像 女职员：这是个鉴赏力问题。我想请问一下，这座雕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反正我没发现它有什么好的地方。我看我们这儿有些作品比这好得多 阿：我不知道。我发现这儿有些东西。。我能不能拍？这会给你添麻烦吗？ 女职员：在这儿拍？不行，小姐，别想在这儿拍！而且，馆长先生是不让人家进入这个屋子的 放映室 女剪辑员：劳驾！请把片子装上吧。你们听到没有？喂，你们听到没有？ 画外音：听到，听到。我们听到了。我们准备好了 阿：什么事 女剪辑员：你好，小姐。我看我应该要求领导给你定一个房间。为了给你睡觉，即使在城里最好的旅馆中定一个房间也比租一间放映室便宜 阿：你好 女剪辑员：你好。你向我要的那个泥水匠的资料，凡是有的，我差不多全都带来了 阿：为什么说差不多? 女剪辑员：因为这差不多都是二十年前的资料，我没法全部掌握，也没法全部记清。不过我想这些也够了 阿：好。我准备好了 女剪辑员：你就坐在那里还是做到我旁边来？ 我很怀疑你是不是能找到几个用得着的镜头。我感觉这些镜头都没有激动人心的东西。我猜想你拍这个题材是为了拿张毕业文凭，对吗？ 阿：对。你认为这个题材没有意义，是吗 女剪辑员：小姐，我不是谈“认为”来的。我是来把影片接起来的。你在学校里拍过什么？ 阿：一些短片 女剪辑员：当然。一些短片。是根据佐尔塔扎尔的著作改编的，对吗？要不，那你就是搞过一个自选的题材 阿：阿格涅什卡 女剪辑员：认识你很高兴。那么，你究竟拍过什么 阿：什么都拍过一点 女剪辑员：我明白了。一些实地拍摄的影片，那种类似把摄影机藏在门房间角落里偷拍的影片。这种影片电视台的人很喜欢，不过可惜电视观众不那么喜欢 不过要是你的专业就是拍摄这种影片，那么你就不必为你的前途操心了。先生们，要是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那就请你们放吧 我们从哪儿开始啊？噢，对了。我忘了。从哪个侧影开始。从比尔库特的侧影开始。说真的，你认识他吗？ 阿：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他。我只见过他的塑像 女剪辑员：你本来可以选一个拍起来比他更合适的人。其实，你为什么要选拍他，选拍这个比尔库特？ 阿：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的不幸 女剪辑员：要是你看到你感兴趣的东西，请马上告诉我。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阿：好，我尽量这样做 女剪辑员：所有这些镜头都是从一部从来没有上映过的影片里抽出来的。这部影片没有上映是因为技术上有问题，这你也可以看得出来 阿：等一等，这部电影的名字叫《一个城市的诞生》，是吗？ 女剪辑员：是的，你说对了。这是布尔斯基的处女作。这也许就是他的毕业作品了 我一点也没有动过剪刀！请注意！我记得现在马上要来的那个片段里，你可以看到比尔库特了！ 我记得接下来就是他了，是他！就是他，比尔库特 （黑白片) 比尔库特：比尔库特 画外音：叫什么名字 比尔库特：马泰乌什 画外音：籍贯？ 比尔库特：我是从乡下来的。从莱特赫来的。克拉科夫附近的一个村庄 画外音：你的父母呢 比尔库特：他们还住在那儿 画外音：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比尔库特：他是种地的 画外音：他有很多土地对吗 比尔库特：不，很少 画外音：那么你在这以前做过什么呢？你干过活吗 比尔库特：象我父亲一样，种过地 画外音：就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干咯 比尔库特：会。为什么不会 我会种地 画外音 阿：怎么回事？我一点不明白！ 女剪辑员：我看这是因为鱼的缘故 阿：可这已经很好了，有鱼 女剪辑员：要是你一顿午饭只有一条鱼，而且还是一条烂鱼，那你就会感觉不好了 阿：对。明白了 回到放映室 阿：我真没想到布尔斯基会拍这类影片 女剪辑员：可惜时间不长。我还有另外一个片段，可能你会感兴趣。是从布尔斯基拍的另一部影片里选出来的，片名叫《他们在为我们造福》。当然，我只给你选了一些有关比尔库特的场景。再说，电影的其他部分也根本没什么意义。要是你们准备好了，就放第二个片段吧 画外音：好的。这就放 （黑白片） 片名：他们在为我们造福 编导 耶雷·布尔斯基 摄影 耶雷·布尔斯基、莱奥纳尔德·扎亚奇科夫斯基 剪辑 哈莉娜·库比科夫娜 制片主任 巴尔巴拉·佩茨 助理导演 安杰·瓦依达 画外音：在华沙工科学校这个布置得十分漂亮的大厅里正在举行庆祝元旦的舞会，所有为国家作出巨大贡献的人欢聚一堂 有党和政府的领导人，劳动英雄以及优秀的农业劳动者，教师和学者。让我们特别来介绍一下其中的一位：马泰乌什·比尔库特，新兴城市诺瓦胡塔的突击手。 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出生在克拉科夫市郊的一个穷村子里。她跟成千上万的其他人一样，投入了一场争取美好未来的战斗。 （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诺瓦胡塔市”女工上油漆的木牌：兴建诺瓦胡塔联合工厂的第一个工人于1950年4月1日在此破土动工“) 画外音：每天有几百个工人从各地来到这里。在参加这项伟大工程的人员中间，我们肯定可以找到不少波兰青年联盟的志愿人员。 随着工程的进展，志愿人员的人数也日益增加；联合工厂的领导关心工人的生活和娱乐，为他们专门安排了一些房屋，供他们下班后在那里休息、阅读或讨论。 这就是马泰乌什·比尔库特。跟其他志愿人员一样，我们的英雄们就是在这个新开辟的巨大的工地上开始学习建筑手艺的。 在象扎姆斯基这样的一些熟练工人和优秀的工作者的亲切督促下，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开始学习泥工这个艰难而绝妙的手艺 为了配得上诺瓦胡塔的建设者这个光荣称号，光会使用一双手是不够的。还必须会使用头脑。因此，人们给这些年轻的志愿工提供了继续学习的机会，而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就充分利用了这一机会 他在工地的体育俱乐部里遇到了他未来的妻子。诸位一定认识汉卡·托姆契克，因为你们在新闻纪录片里经常看到她。她曾经是诺瓦胡塔市体育俱乐部里年轻的明星。她的学业就是在那里完成的。劳动和生活，她也是在那里学会的。 克拉科夫市大门口的面貌变了样。几年前，人们在那儿只能看到一片荒地，可是今天人们看到诺瓦胡塔联合工厂正在那儿耸立起来，它是六年计划里要创建的联合企业中最大的一个 贝鲁特主席的访问对于全体劳动者来说是一个伟大的节日。在一片欢呼和掌声中，贝鲁特主席在工地上绕场一周，跟工人们握手，交谈。优秀女工汉卡·托姆契克对主席说：“我们都干劲十足”。 就在这个时期，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决定接受其他泥工同志们提出的大胆挑战：一天砌三万块砖。要完成这一指标，必须要有完善的组织工作和班组集体劳动的配合。以下这些画面也证明了这一点 大木牌：米耶奇尼科夫斯基木工组通过集体努力把生产率提高了百分之二百二十四。标语牌：帝国主义者，生产计划 画外音：一群参观的人聚在一起评论这种集体作业，脸部都显得十分紧张。他们应了战，会赢吗？他们赢了！一天砌了三万零五百零九块砖！ 这就是当代的英雄。人们向他献花，人们向他欢呼，人们同他拥抱。 这是马泰乌什·比尔库特走向光荣的第一个阶段。同志们了解他的才干，都很信任他，推选他为出席建筑会议的代表，后来他又被推选为出席全国优秀工作者会议的代表 象比尔库特这样形象高大的人自然会激起许多艺术家的灵感。一个用大理石雕刻的，将体现我国泥工的英雄主义的雕像就此诞生了 第二次全国造型艺术展览会在华沙艺术品陈列馆举行。展览会的开幕式由马泰乌什·比尔库特主持，他的大理石雕像在这次展览中最引人注目。所以比尔库特可以骄傲地说”我们对波兰艺术的大革命作出了贡献“这些劳动英雄确实是这场革命的动力、灵感和艺术素材。通过他们，波兰人民的形象出现在我国艺术家的画布上。 请你们把这些作品与资本主义西方颓废堕落的艺术比较一下。 横幅：我们大家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歌词：这是诺瓦胡塔之歌，它唱的是诺瓦胡塔，它是那么纯朴，那么优美，它象冶金厂一样新颖。我们盖起了一幢又一幢新楼房，啊！华沙。 画外音：比尔库特在这个队伍中，向皮雅斯特王朝时代古老的克拉科夫城旁这个年轻的姐妹城市诺瓦胡塔致敬。（歌声：小伙子和姑娘们翻山越岭，他们年轻，勇敢，大胆前进）在游行队伍中，有一个使大家看了非常好笑的节目：杜鲁门杂技团。这是杜鲁门先生和他的朋友们——一些反动的害人虫：扮成一对年轻夫妇的艾森豪威尔和阿登纳，乔装改扮成歌剧卡门的弗朗哥，巴比·格雷斯。他们后面是被从朝鲜赶出来的麦克阿瑟将军 旗子上：我们要和平。大标题：一切热爱自己国家的人都希望他的国家繁荣 画外音：几百只手伸向当地出版的报纸。这些手象征着人民波兰给成千上万个公民学习文化的机会 盼望很久的日子终于来到了，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和汉卡·比尔库特第一次走进他们的住房，它与其他住房一样，是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建造起来的 这对年轻夫妇在自己住房里如此激动万分，这是不会使人感到惊奇的。现在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全是他们的劳动成果，他们俩共同的劳动成果。每一幢从平地上耸立起来的房屋都有他们的汗水 大合唱：我们欢乐的歌声嘹亮，我们的歌声充满青春的激情（重复）气球写着“和平” 黑白片完 放映室 阿：就是这些吗？ 女剪辑员：对，就是这些 阿（画外音）请你们把这些片子放给我看一看，好吗 女剪辑员：除了一个小小的片段之外，我在新闻片里找到的资料就是这些了 阿：先生们，你们准备好了就请放吧！谢谢 画外音：好的 阿：可惜没有声音，因为这片子从来没有用过。当然是由于技术原因咯！放吧 画外音：这就放 黑白片 标语牌：我们大家一起建设社会主义。第一幅：布罗尼斯拉夫·斯卢萨尔斯基超额完成指标175%。第二：马泰乌什·比尔库特超额完成指标323%。莱翁·瓦特罗比亚克超额完成指标284%。 黑白片完 放映室 阿：那么后来情况如何，你知道吗 女剪辑员：不知道。我的工作是剪片和接片。我对那些风云人物的生活不感兴趣。先生们，谢谢 阿：那当然，不过你本来是有可能知道他后来的遭遇的 女剪辑员：他以后的遭遇，我猜想你的片子会告诉我们的 电影厂 阿：我刚看了《他们在为我们造福》，这部影片挺有意思。莱奥纳尔德先生，你大概知道这部片子吧？ 摄影师：怎么！我是这部影片的摄影。当然知道 阿：导演是布尔斯基！ 摄影师：对，对，是他。当时因为他身边人手不足，所以片子是他亲自剪辑的。我不知道我还能告诉你些什么。啊，对！我想起来了，这部影片还得了奖。另外，这部影片相当老了。大概有二十四年了。你说说有多老了！ 阿：我很想见见他 录音师：这倒是好主意，亲爱的阿格涅什卡！我知道布尔斯基非常喜欢年轻姑娘 阿：你知道不知道，她是否在华沙？ 录音师：什么？他今天要回国来了。他参加了一个电影节。哎呦！我有好几个同事可能要去机场接他 阿：好吧谢谢你。我喜欢那些能告诉我消息的人。 怎么啦，莱奥纳尔德先生？你好象有心事 摄影师：对，是的。我心里很烦恼。事情总是那么不顺利。你知道吗，我是很想继续再干点事儿的。可我预感到这或许是我最后一部片子了。要知道，我还向部里递交了一份书面请求。我请求他们批准我继续搞我这一行。我很不安，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甚至没有给我答复 录音师（画外音）你们准备走吗？ 阿：他们会给你答复的，莱奥纳尔德。走，我们走吧。 不过，别用固定摄影机，嗯？光用手提摄影机 摄影师：不用固定摄影机。。 阿：而且要用大镜头 你看过不少美国影片，对吗？那么，你明白我要说的这个意思吧。。。 机场 新闻记者：艺术大师，见到您，我们非常高兴。是否可以请您谈谈对这次电影节的印象？ 布尔斯基：好吧。看到我们的电影能有卓越的成绩。我非常高兴。不过我没有起什么作用。我只不过是评判委员会的成员。如果我对这一成绩作出过某种程度的贡献，那我感到十分幸福。不过一切功劳应属于摄制组。属于他们 记者：那当然，可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国电影之所以能在国外赢得那么多观众的欢迎，这是您的功劳 布尔斯基：过奖了，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今天所获得的成绩不是我的，而是他们的，因此应该去采访他们 记者：我很感谢您 布尔斯基：不，不，我。。。 机场停车场 女乘务员：布尔斯基先生，您把雨衣忘在飞机里了 布尔斯基：谢谢。这是给你的，请收下 妇女：听我说，你必须给我签上你的名字，我才能得到比准，我。。 布尔斯基：你瞧，我正忙着 妇女：这非常着急，不得到批准，我没法工作 布尔斯基：好，拿来，我就签 妇女：啊，有个电视台的姑娘想要跟你说话 布尔斯基：可我很遗憾，我没法接见。我没时间，过会儿我就要动身去布拉格 妇女：是啊，我知道你买了飞机票了 布尔斯基：是你要见我吗？我想，你跟大家一样，想了解我这次旅行的经过，以及我对电影节的印象。不过我希望这次不要光是我一个人讲话。我听听你的 汽车 阿：这关系到我的毕业文凭 布尔斯基：毕业文凭 阿：一部毕业影片 布尔斯基：啊。什么题材？ 阿：是。。是一个人的故事。我已经想了个片名《昙花一现的明星》。美吗，嗯？ 布尔斯基：是体育明星还是电影明星？ 阿：不，是描写一个优秀工人的生活，把现在跟过去混合在一起写 布尔斯基：那么你如何去表现这个工人呢？过去是没有什么优秀工人的 阿：啊，我认为，优秀工人就有点象一八六三年的起义者。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想拍这部片子的 布尔斯基：是啊，是啊，这非常动人。所以我这个老爷爷就得悠闲地坐在火炉旁边，给你回忆我的往事，给你讲当时我们是怎样重建华沙，怎样建设诺瓦胡塔市的。是这样吗？这实在太妙了 可惜，这不可能，我的孩子。我今天就得动身 阿：去布拉格 布尔斯基：对！可能要等我回来再谈了 阿：不！今天下午你有事吗？ 布尔斯基：怎么？啊，可是小姐，我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停下车）再见 阿：真遗憾。你认识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吗？ 布尔斯基：比尔库特？啊，我当然认识。而且是我的一个伟大的发现。来，上车吧。我们就在这儿谈谈。比尔库特，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布尔斯基的别墅 布尔斯基：你知道不知道比尔库特后来怎么样？ 阿：不知道。至于他后来怎么样，这不是我的兴趣所在。我感兴趣的是他过去的历史 布尔斯基：他过去的历史。。那你一定想到我有一些归档的照片是会对你很有用处的 阿：要是你能答应我使用这些照片，那就好了 布尔斯基：请进。（他跟着进屋）那么你是想拍有真人对话的电影。真实电影，对吗？可这是过去流行的东西 阿：我正好刚看了你拍的一部老片子 布尔斯基：哦，是吗？哪一部？我猜想大概是《他们为我们造福》吧？ 阿：不。是《一个城市的诞生》 布尔斯基：啊？ 阿：遗憾的是你没把这部片子拍完 布尔斯基：不过，告诉我小姐，你究竟想拍什么？是拍一部关于比尔库特的影片，还是拍一部关于我的影片？玛雷夏！到底是你对我的过去感兴趣还是对比尔库特的过去感兴趣？安娜·玛利亚。玛雷夏。玛雷夏。玛雷夏！来，亲爱的。来啊！ 玛雷夏：爸爸 布尔斯基：啊，她忘了她的小狗。这条狗叫什么名字啊？你愿意告诉我吗？太太在哪儿？ 保姆：太太今天有一场戏要拍 布尔斯基：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保姆：要很晚。我想因为她还要进行后期录音 布尔斯基：啊，对。要知道，亲爱的同事。一部影片，特别是拍一部纪录片，这不是搞什么文学。我们拍电影不是拍给后代看的。一部影片一拍完就得马上让人看，要不就太晚了。因此要善于选择那种能引起人们兴趣的题材。这是主要的！我想是否今天。。。 要知道，我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我在你这种年龄的时候，也迫不及待地想开始拍片。可是在头三年中，我连一部片子也没拍成功。人家认为我的题材太阴暗，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要知道我并不是非得拍他不可，我当时也可以拍一部关于另一个人的影片。不过那时优秀工人是非常受欢迎的。那些比我经验丰富的同事对这种题材都感兴趣，而且每当一个优秀工人创造某项纪录的时候，他们都紧紧抓住不放。 玛雷夏，玛雷夏！于是只好想一点生命东西出来。 通知我一下，要是太太。。啊，不，不用了。我可以请你喝点什么吗？ 谢谢。没你事了。谢谢你。而且总得有点什么，于是我就想出一个比尔库特。开始时，我对自己打算拍的东西只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是的，开始时我对事实比对真人更感兴趣。后来有一天，在诺瓦胡塔，我开始有点懂了。在诺瓦胡塔，我度过了许多时光。。。 （闪回)木板屋 布尔斯基：你好，约德拉同志 约德拉：今天你要拍什么？ 布尔斯基：拍新的淋浴设备 约德拉：对了。热水随便用，而且免费供应香皂 布尔斯基：香皂？我想是紫罗兰香皂，对吗？要是你还供应洗发液的话，那人们一定会赞声不绝 约德拉：有什么事吗 那个人：回头你给我签一下这个 约德拉：好的 布尔斯基：不久就要召开工会代表大会了。你准备向大会介绍点什么？ 约德拉：这还用的着说吗？我们当然是要介绍我们所干的一切，我们要建设的一切 布尔斯基：可是这不吸引人 约德拉：按你的意思，什么才能吸引人 布尔斯基：布尔加茨基！布尔加茨基就能够吸引人！这是一个精彩的节目！图波尔！一个小伙子一天砌了一万块砖，这就是我所说的精彩节目 约德拉：是啊，同志。可这终究不象我们每天吃面包那么容易，能偶尔有一次就不错了。在平时主要还是要靠有一个好的班组、好的工艺和周密的组织工作。情况就是这样。我可以向你肯定，时间一长。。 布尔斯基：二者并不矛盾。我们所需要的就是要找到一个一天能砌三万块砖的小伙子。我们看到他们面对面地在桌子的二旁 约德拉：呣。嘴上说说，这很容易。你说同志，你只有二只胳臂。难道你以为泥工就与众不同吗？要做到你所说的那样，还得再给他接上二只胳臂！ 布尔斯基：约德拉先生，对于泥工的工作，我一无所知。不过我很想了解一下新的“三人制”是怎么一回事？ 约德拉：你想了解一下概况还是具体细节？ 布尔斯基：概况 约德拉：这很简单。原先泥工只是单独一个人砌砖，而现在他跟另外二个人一起干；一个同他协作，一个当助手。这算是回答你的问题了吗 布尔斯基：他们三人加在一起，一天能砌二万块砖吗 约德拉：大概能够。反正这是人家说的。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过要是相信报上说的话，那是能办到的 布尔斯基：好，那么就这样吧；给你的泥工配上是个、五个、十个、二十个助手。让全工地的人都替他搬运砖头！。。而我呢（讥讽的微笑）就拿摄像机拍 布尔斯基的客厅 布尔斯基：就是在那天，在诺瓦胡塔，我才看清楚我应该走的道路。是的，就是在那里 在诺瓦胡塔的工地办公室 约德拉：必须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一个身子结实的、压不垮的、能在八小时中始终保持劳动节奏的、不知疲劳的人！ 工长甲：那么谁有这样的本事呢？阿达莫夫斯基？ 约德拉：为了鼓励起见，我们可以给一些假期 工长乙：比如去克雷尼查度假 工长丙：或者去杜赫尼基 工长丁：我们别冲动，好不好 约德拉：而且还应该从最好的工人中间去选拔一些人去协助他。另外我甚至认为有必要进行一些试验，但不要走漏风声 工长甲：怎么能不走漏风声？大家必然会知道 约德拉：这是可以安排好的。这样，我们先进行精确的时间安排，然后剩下的就是组织问题了 被选中的人应该懂得这是件了不起的、伟大的事！而且（温和地）这说不定会成功 宿舍 约德拉：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了，比尔库特 维泰克：什么事？ 约德拉：明天早上你会起不来的 比尔库特：我会准时上班的，先生。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不睡觉 宿舍 比尔库特：依我看得要五个人 维泰克：在这个工地上，你以为咱们要找五个疯子容易吗？ 比尔库特：咱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维泰克：这要砌好大一堆砖呢 比尔库特：咱们就砌呗！ 维泰克：要砌，咱们当然可以砌！不过，我可不愿让人家当作是耍把戏的 比尔库特：为什么当作是耍把戏的？ 维泰克：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人家耍把咱们拍成电影？也许你是乐意拍的 比尔库特：你以为我是为了人家给咱们拍电影才这样干吗？ 咱们这样干是为了咱们自己！要是成功了，这就证明咱们可以在二星期内盖成一幢房子！ 维泰克：为什么不说在一星期内呢？ 比尔库特：是啊，这也可能。到时候大家都能得到一套住房。这总不错吧 维泰克：是的，不错 比尔库特：那么，你。。同意啦？咱们试一试 维泰克：现在你去睡吧 比尔库特：我睡不着 维泰克：数砖头吧。说不定这能帮你睡着 工地办公室 约德拉：我们每天供给他一万卡路里 布尔斯基：很久了吗？ 约德拉：已经二星期了 喔！比尔库特。瞧你，怎么啦？嗯，怎么啦？吃啊 比尔库特：不吃。我吃饱了 约德拉：为导演的健康再来一小片儿 比尔库特：我跟你说我吃饱了 约德拉：喝点儿咖啡吧 比尔库特：不喝。咖啡太苦了 （房间全景） 约德拉：苦也罢，不苦也罢。你都得喝。这能使你有劲儿 比尔库特：好吧。半杯 约德拉：一满杯。这是巴西咖啡，你懂吗？！ （对布尔斯基）你看，我们供给他的尽是高级品 比尔库特：谢谢。可以开拍了吧 约德拉：你同意开拍吗？ 布尔斯基：就带着这副面孔拍？！ 约德拉：去擦擦干净，比尔库特 布尔斯基：问题不在这儿。你瞧瞧他，他该去刮刮胡子。而且也不光是他一个人，大家都该去刮一下胡子 比尔库特：我们只是每逢星期天才刮胡子的，今天是星期四 约德拉：好。现在几点？时间不多了，不过可以想办法解决 喂。我要你们马上派人坐我的汽车到城里跑一趟。把城里所有能找到的理发师全都给我找来。我的话你们听清楚了？！要快！我要所有的理发师都到这儿来！这儿有他们可干的呢！叫他们把剃刀带来。要领带吗？ 布尔斯基：不要！不要领带！ 约德拉：懂吗？这是命令！明白吗？抽支烟吧，观景楼牌儿的。 木板屋前的工地 布尔斯基：啊，比尔库特。好极了。我总算在这儿找到你了。还有几个技术上的细节问题要解决一下 你知道摄影机有它的拍摄要求，而且我们必须符合它的要求。它只不过是一种没有灵魂的工具，看到什么就拍摄什么 比尔库特：你要我刮一刮脸，你昨天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布尔斯基：理发师马上就来这儿。得把你最好的神态拍下来介绍给大家。你知道要是没有你 比尔库特：是啊，我明白。不过， 这种事不能那么干 要是事先跟我说一声，我不会反对的。他们像喂填鸭那样喂我，他们好象忘了我是一个人，不是鸭子 布尔斯基：你听着。现在让我们把做法再说说清楚。我一说“开始”拿着摄影机走过来，你就应该想到要尽量放松，露出很自然的样子。必须让人家感到你好象在唱歌那样。等到我说了“停”以后，那你就可以随便地干活了。同意吗？ 比尔库特：我一定办到，你放心好了 布尔斯基：很好 工地 合唱：一轮红日在维斯瓦河畔升起，华沙开始了新的一天。电车在街上行驶，人们又重新忙碌，有的上学，有的上班。。 米哈拉克：我们看过现场了。一切正常 布尔斯基：这人是谁？ 约德拉：怎么对你说呢？以防万一，小心谨慎一些总不会错 木板屋 维泰克：要知道这样，我早该。。我可以自己刮 理发师：要不要来点净发剂？ 比尔库特（转向约德拉）净发剂？ 约德拉：好啊。为什么不要呢？就来点净发剂吧 布尔斯基：怎么样，行了吗？现在叫他们都到木板屋里去 约德拉：去哪儿？！ 布尔斯基：木板屋 约德拉：干嘛 布尔斯基：我总不能拍他们从你的办公室里出来，你招呼他们一下 约德拉：好。走吧，走吧，出去。 工地 约德拉：好了，去吧！ 画外音：喂，喂。现在是波兰广播电台新闻报道节目。亲爱的听众们；我们现在是在诺瓦胡塔，在我国六年计划中的最大的工地上。就在这儿，在克拉科夫附近的田野里，一个大型联合工厂和一座城市诞生了。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城市将能容纳十万居民。在安装最现代化的苏联机器设备之前，我们足以自豪的波兰泥工今天将接受最豪迈的挑战。。 比尔库特：可以开始了吗？ 布尔斯基（画外音）可以，开始吧。很好 布尔斯基：不行，不行，一点儿也不行！得稍微拿出点劲儿来 布尔斯基（画外音）神态要再坚定一点！再坚定一点！既自豪又放松，象优秀工人的样子。比尔库特可以了，不过其他人还不行 布尔斯基：停！停！不行，不行，不行！重新开始 好。重新开始！ 广播员（画外音）马泰乌什·比尔库特泥工组保证在八小时内砌二万八千块砖。过一会儿，我们将要成为这一惊人事件的见证人了。这项新工艺的创导人是马泰乌什·比尔库特。他本人除了负责砌外层墙之外，还指挥和组织其他四人去完成余下的工作。在这以前，人们一直采用传统的老方法，也就是单干的方法，因此一个泥工在八小时之内只能砌一千七百五十块砖。而今天，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和他的小组将能砌二万八千块砖。现在工地上充满了一种既愉快又隆重的气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和他的小组人员的身上，他们马上要开始工作了。他们在等待信号、 约德拉：注意！开始 布尔斯基：你这是在干什么？！停。不行，重新开始 广播员（画外音）信号发出了 约德拉：你到办公室去 广播员（画外音）跟时间赛跑的比赛开始了。我们的全部注意力马上被他们吸引住了；这个小组配合得非常出色，这些年轻小伙子干劲足极了！ 布尔斯基：笑一笑，笑！对，好。 广播员（画外音）看到这些熟练的手进行的劳动，我们就进一步懂得，我国许多企业所获得的成就完全应该归功于我国工人阶级的英勇奋斗，他们表现了一种为国家服务的、高尚的献身精神 黑板上公布了初步结果。第一层砌了二十二分钟。注意！第二层砌了二十分钟。。。 布尔斯基：注意，比尔库特。开始拍了，朝我这儿看 广播员（画外音)这简直叫人难以置信！看来他们还在加快速度。要筑起一堵二万八千块砖的墙，他们得砌十三层砖，前十二层每层需要砌二千三百二十一块砖，最后一层要砌一百四十八块砖 要是马泰乌什·比尔库特和他的小组的大胆尝试获得成功，那就很可能会给目前砌砖作业的工艺带来一场革命。我们在这儿不光是看到了一幢房屋的基础，而且还隐约地看到了劳动人民获得更美好的生活和更多的福利的基础 约德拉：唉！怎么回事？你们睡着啦！嘿，奏乐！醒一醒！你们在等什么呀！你们怎么不害臊？嘿，嘿，奏乐！来来来，别垂头丧气的。加把劲儿！嘿，奏乐！ 广播员（画外音）又过了一关啦。他们已经砌到第六层了。。进入了第四个小时了！到现在为止，已经砌了一万三千九百二十八块砖啦 布尔斯基：加油，比尔库特！笑！不，等一等。哎，你笑一笑好不好？我要拍了！ 约德拉：哎，先生们怎么啦？人家正等着你们呢。去演奏吧，快，上去吧。奏乐！ 广播员（画外音）亲爱的听众们这简直不可思议。在七小时中，他们已经完成了第十层！砌了二万三千二百一十块砖！ 约德拉：加把劲，比尔库特。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有问题啦？ 布尔斯基：我怕这太过分了 约德拉：他们能坚持到底！只剩一个小时了 广播员（画外音)这不仅是在跟时间赛跑，这是在跟疲劳作坚韧不拔的斗争。瞧！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要达到目的了。最后几块砖！加最后一把劲啊！ 约德拉：薄荷没有了，行吗？ 布尔斯基：行，行。没问题。很好 那个男人：行了！结束了！三万零五百零九块砖！ 广播员（画外音）好了！结束了！我看了黑板，上面写着三万零五百零九块砖！ 约德拉：结束了！喂，结束了！ 结束了，呵！比尔库特！ 布尔斯基：等一等，同志们。我们要再拍一下。请你们再拿着鲜花到那儿去。我们重拍一下比尔库特。到这儿来，精神一点！我希望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欢乐的光芒。再砌二块砖，然后朝你的同志们那儿走过去。注意，开始！ 广播员（画外音）这是为六年计划，为和平而斗争的又一伟大胜利！ 嘈杂的声音：好样的比尔库特！向你祝贺 画外音：请从这儿走，先生们 布尔斯基：成功了！你前程远大啊，比尔库特！这是我讲的，错不了 比尔库特：我要把这块砖保存起来。。我要保存它一辈子留作纪念 布尔斯基：对。把它保存起来。保存起来！ 布尔斯基的别墅 布尔斯基：你得承认我没有找错比尔库特。他成功了 阿：对。你们俩都成功了 布尔斯基：嗯。。的确是这样，不过他（没说下去） 阿：他现在在哪儿？ 布尔斯基：怎么？你要拍这个人，可你连他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 阿：我正是想跟踪他的足迹 布尔斯基：是啊，这很有意思。不过这种想法并不新鲜 阿：你说下去，我请你继续说下去 布尔斯基：亲爱的小姐，我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对你说了。要知道，因为我经常出门和忙于工作，我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他了。我能邀请你跟我一起进午餐吗？ 阿：别客气，谢谢。我在新闻片里看到人家把他的肖像取走了。这是为什么 布尔斯基：这是很自然的事。第一天挂上，第二天取走。我想起一件事来了。他曾经聘请一个乐队，吉普赛人的乐队，他要他们跟着他走，他到哪儿，乐队就跟到哪儿。后来我记得他还砸碎了一大块玻璃 阿：在哪儿 布尔斯基：呃，我不知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打听一下，你准能找到他的，有许多人都认识他 阿：你说，有谁呢 布尔斯基：等一等，我给你一个地址 阿：你还能给我写一封介绍信吗？ 布尔斯基：当然可以。我这就给你写。这人离这儿不很远。你是不是要出远门？我看到你带着行李 阿：不。这是我的全部财产 布尔斯基：全部？这么少 阿：足够了。这样摄起影来比较方便 布尔斯基：可能你是对的 小型客车 阿（对着话筒）1,2,3，行不行？你听到吗？ 好。注意，一定要把声音录清楚 录音师：没问题 街道 阿：1,2,3.。。你听到吗？ 录音师：听到！听到你说话了 阿：那么走吧 勉强能听见摄影师：走吧，走吧。。。 科学文化宫内有脱衣舞演出的夜餐厅 姑娘（向看门人请求)让我出去吧，我得回家去 看门人：小姐 阿：我这儿有一封给米哈拉克先生的介绍信 看门人：那么这个人是谁 阿：这是我父亲 摄影师：我能不能问一下我们究竟到哪儿去？ 录音师：回头给你解释 阿：你们坐到那儿去，靠最里边的地方 那个男人：这没用！该等就得等 阿：哪位是米哈拉克先生？ 米哈拉克：得了，别胡搅蛮缠了 另一个女人：别再坚持了，你改天再来吧 阿：对不起，打扰你一下。你是米哈拉克先生吗 米哈拉克：对，是我 阿：我这儿有一封信要给你 米哈拉克（打量她）你是跳脱衣舞的还是跳半裸舞的 阿：只要你肯帮我忙，你要什么我都能办到 米哈拉克：那好。你先把衣服脱了 阿：不，不。我不是来跳舞的。我要拍一部影片，我刚见了布尔斯基先生。他告诉我你能提供给我非常宝贵的资料 米哈拉克：非常荣幸。不过我想恐怕 阿：事关我的毕业文凭，所以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米哈拉克：我知道，可是 阿：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米哈拉克：你认为现在 阿：你是唯一 米哈拉克：我说这样吧，我们以后约个时间再谈 阿：这是急事儿，先生。我得马上跟你谈。得马上谈！ 那个女人：我对他说的话，他连听都不听。。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象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米哈拉克：你看到了吧，我们从来没有过这么漂亮、这么健康的青年一代 这么说，你对马泰乌什·比尔库特感兴趣咯，是吗？ 阿：是的，不错 米哈拉克：很好。年轻人应当对他们的前辈感兴趣，哪怕只是为了从他们的错误当中吸取点教训也是好的。你说吧 阿：我希望你谈一谈比尔库特生活中有一段经历，你大概是很熟悉的 米哈拉克：是的，我明白了。你是问他出事故之后的事 阿：出什么事故之后 米哈拉克：在那以前，对比尔库特来说是一帆风顺的。那时他早不就当泥工了，生活也相当不错。是的。他们任命他当工程检查员。我想，这你是知道的 阿：不知道 米哈拉克：依我看来，我认为这是个错误 阿：为什么？我不明白 米哈拉克：错在任命他当工程检查员。他的问题就在于对什么都讲认真 阿：可是什么。。啊。。请原谅，你这是指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对什么太讲认真？ 米哈拉克：我说比如。。呕，请原谅。你有烟吗 阿：有。当然有 米哈拉克：他的某些倡议是不错的，比如：防护靴还有食堂。。可是后来。。要知道，假如按我们目前的观点来判断，他可能。。总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所知道的是，在出事故之后，他的一举一动明显地变得毫无分寸。事故是在他最后一次去外地时发生的。那时候，他有时要到一些小地方去作班组高效率劳动的示范表演。由于我们知道这样常去外地使得他很累，所以我们很少组织。凡是那些事先有准备的地方，一般来说，他就一个人去。要是事先没有准备的地方，他就带几个助手一起去 列车 齐唱：前进，前进，斯拉夫兄弟，西班牙兄弟，希腊兄弟和中国兄弟！世界各国的兄弟都将跟我们在一起，弗吉尼亚的士兵，马来亚的青年 维泰克（唱）他们三个人结伴同伙，来自同一个小镇，其中二个在干活，可第三个却嬉皮笑脸地说：我啊，就是讨厌干活，干的越少，身体越好，我就爱这一套！ 我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把乐享，至于干活，待会儿再讲！至于干活，待会儿再讲！至于干活，待会儿再讲 二人合唱：小伙子们，让我们唱支歌儿把哗啦，我们唱的是诺瓦胡塔。。。你们知道，那儿的生活真美好，跟诺瓦胡塔一样全是新的一套 维泰克：你看到那儿的弟兄们吗 比尔库特：我们到了 农村 声音：啊，亲爱的同志们！ 你们好， 同志们！认识你们非常高兴。 你们的光临使我们感到十分荣幸 摄影记者：请照个相 比尔库特（对维泰克）维托廖，一起照 那个男人：请这儿走 比尔库特（挥手召唤）文岑蒂！ 维泰克（画外音）嗳，来了 比尔库特：你们准备好了吗 一泥工：准备好了 比尔库特：那我们就开始吧 姑娘：开始！ 比尔库特：啊。。。！ 啊！！！ 米哈拉克：停下！ 大家都不准动！不准靠近！ 去医务室，快！ 我会知道是谁干的，等着瞧吧！ 都待在原地，别动！ 列车 米哈拉克：晚上好。手怎么样，同志？你睡不着吗？这是可以理解的。出了这么一件事，睡不着是不奇怪的。我想他们给你护理得不错吧。他们给你搽过碘酒了？ 比尔库特：没有 米哈拉克（警觉地）没有？ 比尔库特：他们在我伤口上倒了点水 米哈拉克（画外音)是双氧水吧？ 比尔库特：可能是。反正我全不懂 米哈拉克：我瞧瞧。疼吗 维泰克（代比尔库特）当然疼。那还用问！ 比尔库特：一个工人怎么能对另一个工人下这样的毒手？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这是在为他们干活？他们不都是要房子住嘛！要是在旧社会，他们非得等上一百年才能有房子呐！ 维泰克：你超过生产指标，人家就把你当敌人 米哈拉克（进车厢到维泰克前）那些砖，不就是你递的吗？难道你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 维泰克：没有，我戴着手套 米哈拉克：手套！厚不厚？ 维泰克：厚，很厚 米哈拉克：对了，这就清楚啦！我猜想这是因为你有风湿病吧？ 维泰克（眼睛直盯米）没有。为了怕人家多问，我曾经说过我有风湿病，不过实际上，只是有点湿疹。。或者类似那样的东西 米哈拉克：湿疹。。把手伸出来看看！ 你听见了没有？！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比尔库特（画外音）你这是怎么回事 维泰克：怎么样，行了吧？你满意了？ 米哈拉克（苦笑）刚才是闹着玩的。好 开个玩笑，乐一下，总可以吧。嗯？ 比尔库特（粗暴地）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干吗老在我们身边转？你妨碍我们睡觉！别再缠着我们！滚。你懂吗？ 米哈拉克：我这就走。好啦。让我出去。晚安，同志们。我就在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夜餐厅 米哈拉克：就从这个时期起，比尔库特不再上工地干活了。他的健康状况已不允许他在干活了。。 一幢大楼前 米哈拉克（画外音）于是他完全献身于社会活动 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工人的住房。他关心每一个人。他一连几个月缠着市里和领导，为工人们争取到一套又一套的住房。他几乎总是赢得胜利，因此他常常高兴地亲自去照管人家搬家。人家都喜爱他。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人们确实崇拜他 维泰克：马泰乌什！ 比尔库特：你好 维泰克：你好。我得跟你谈谈 比尔库特：不。待会儿。我正忙着 维泰克：得了，来吧！瞧，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比尔库特：我陪你去 维泰克：不，不，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比尔库特：不，老弟。我陪你去 维泰克：我不需要你去。把这给我 比尔库特：不，不。要是你一个人去，你准会跟往常一样出乱子。不。得了，来，咱们走吧 保安处 门口牌子二块：公安部、保安处 女秘书（对着电话）好，好的 喂！你是哪一位？。。对。。好 喂，对。是我。。好。我来负责。。好的，包在我身上 比尔库特：打扰一下，请问。。我可不可以也进去？ 女秘书（惊讶地）办公室？当然，你可以进去！我刚才还在想，你到底在等什么呢。我可以肯定，上校见到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请进吧 上校：能在这儿会见你，我感到非常荣幸，十分高兴。请坐，比尔库特同志 喝杯咖啡吧 比尔库特：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不过刚才来见你的那位同志在哪儿？ 上校（惊讶地）哪位同志？啊，你是说文岑蒂·维泰克？他走了 比尔库特：什么？你肯定吗？ 上校：我肯定 小姐，在比尔库特同志进来之前，我接见的那个泥工，你看到的。而且你也看见他走出来的，对吗 女秘书（中近景）很遗憾，当时我正在埋头工作，我一点也没注意到。我只看到这位同志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好象在等什么人似的。当时我心里有点奇怪，可是我也不敢问他 上校：你知道这是常有的事。有些天我自己也是这样，忙得不可开交，以致有一种晕头转向的感觉。真的。你要抽支烟吗 你还扎着绷带，还不行吗？ 比尔库特：伤口感染了。。 上校：这正常吗？ 比尔库特：不，这是我自己不好。工地上有个紧急活儿要干，所以我不得不亲自动手。现在伤口化脓了 上校（出画外）不过这也奇怪，你说是不是？他们给你上了药，扎了绷带，可还是继续化脓。。 比尔库特（对上校）维泰克在哪儿？文岑蒂·维泰克同志，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同志在哪儿？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上校：比尔库特同志。。你好久没有休假了。你需要休息休息。要是他们不让你休假，我可以出面交涉。怎么样？到克雷尼查去休假二星期，你说呢？或者去扎科帕内？ 比尔库特：你会后悔的！我要把这儿发生的事全讲出去。如果必要的话，我甚至会告到华沙去。我告诉你事情决不能就这样罢休的 夜餐厅 米哈拉克：秋天到了。我记得那年秋天雨水很多 比尔库特继续寻找他的朋友。为了要找到维泰克，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他敲遍了所有办公室的门。但是毫无结果。最后，他决定请假去 火车站 米哈拉克（画外音）最后他决定去华沙，可是他选的不是时候。他的妻子正在怀孕，而且她感到身体很不舒服。根据他当时的处境，那件事还是以不去说为好。。 比尔库特：一封回信来了。。我必须去那儿 汉卡，一定得去 汉卡：马泰乌什，我不愿意你离开我 比尔库特：我不能不去。你回家吧 汉卡：不！不！我不愿意 米哈拉克：请原谅。。 我可以打扰你几分钟吗？我有点事要跟你说。也许这对你能有点好处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好感，可我很喜欢你。那天，我看了你的第一次示范表演之后，我整整一夜没合眼。。后来我就不断地叫我儿子学习你的榜样。啊，真的。你不知道我有个儿子吧？他快九岁了，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他叫巴尔托洛梅 比尔库特：巴尔托洛梅？！ 米哈拉克：你认为这名字不美吗 比尔库特（推开他的手)好，你听着。你要是真的喜欢我，那就滚！别缠着我！这话，我好象已经对你说过一次了 米哈拉克：我是没办法。你根本不懂。你不肯罢休地要找到维泰克是没好处的。这样做，到头来会弄到你身上，比尔库特。听我的话，老兄。这是为你好我才对你说这话的。别再插手了。这是件肮脏事儿，这很可能会掀起巨浪，最后把你卷进去淹死 比尔库特：怎么会呢？维泰克是我的一个朋友，是个好人，我了解他 米哈拉克（怀疑地）你对你说的话有把握吗？你知不知道人家叫他维托廖？ 比尔库特：知道，人家叫他维托廖！他到过西班牙，打那以后，人家就一直这样叫他 米哈拉克：到过西班牙！这不是我要你说的 比尔库特：怎么？这有什么不好吗 米哈拉克：没什么不好，这很好！那么。。后来呢？他到过西班牙之后又到过哪儿呢 比尔库特：到过法国。他被关在一个集中营里 米哈拉克：啊，你瞧！一个集中营，特务机关是经常在那儿招收特务的，这是他们的老办法。他们招了一个小伙子，在十年当中，什么事儿也没叫他干。他开始以为他们把他给忘了，可是有一天，他们跟他重新接上线，并且给他一个任务：递一块砖 比尔库特：什么，一块砖？ 米哈拉克：而这块砖，就是人家给你准备的，递给你的！来吧，坐在我的自行车上，我把你带回家。喂，来吧 汉卡：马泰乌什，马泰乌什快来，火车要开了 比尔库特：等我回来，我保管你不会再跟我这样说话了，米哈拉克！ 汉卡：瞧，我给你做了个李子蛋糕。做的不太成功，但愿它还好吃 比尔库特：谢谢，汉卡。你特别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波兰政府某部 那个男人：亲爱的比尔库特，我看得出你是历经艰难，好不容易才到我这儿来的。可惜，你要知道，一个公职人员每天有他的日程安排。我跟你一样，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加上思想斗争的激化 比尔库特：对，对，我懂 那个男人“我懂你意思，比尔库特。不过办事应该通情达理。无论在政治方面还是在社会方面，现在我们面临着不少令人忧虑的问题。我想这也不用多说了 比尔库特：对，可是。。 那个男人：请不要打断我的话，比尔库特！我对你说过，我没有时间闲聊。可能是我们具体部门搞错了，任何人也免不了犯错误。如果是错了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亲自督促他们纠正错误。在这之前，我请你什么也别追问了。千万别再以你个人的名义进行活动了。让我去采取必要的措施吧，同意吗？ 只要你相信人民的司法机关，那一切都能解决 比尔库特：相信。我相信人民的司法机关。不过维泰克。。 那个男人：我把刚才的话再跟你说一遍：不要单独去进行活动！我会亲自督促他们去进行一次非常认真的调查。为此将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会。假如真的搞错了，那一定会纠正的。请相信我。不过现在，亲爱的比尔库特，我建议你回去等待，同意吗？再见 会议室 演讲者（画外音)我们的事业一定胜利 演讲者：我们深信社会主义一定胜利，我们深信。。 演讲者（画外音）通过树立榜样，社会主义一定能在劳动者的思想中占领阵地。我们根本不想统治别的国家，我们把各国人民都当作我们的朋友 我们知道千百万工人、农民、知识分子。。 只言片语：和平力量。。从制度中看到希望。。我们同样也准备 比尔库特（抓住演讲者）我必须发言。让我发言！我必须向他们讲，你懂吗？ 那个男人：这不可能！。你没有被排在议事日程当中。我不能同意你发言。会后还有一场电影，大家都在等着看呢。我不想剥夺他们看电影的机会 比尔库特：可我不会占用很多时间！我向你保证讲得很简短。让我发言吧，这事关重要！ 那个男人：马泰乌什，你要理智些 演讲者：但是只有在平等的基础上，我们才同意跟他们进行对话。 那个男人：不行，不行，我跟你说，这是问都不用问的。我没有权利让你插进来讲话。我。。 比尔库特同志！我没有同意你发言！马上回来 比尔库特：同志们！听我说，朋友们！ 我来向你们讲讲我们的文岑蒂·维泰克同志。你们大家都认识他。你们都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了要救他，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我敲遍了所有这些政府机关的大门，我甚至上告到了华沙，可是他们根本不想听我的话！他们什么也不管！。。 比尔库特只言片语：因此。。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必须救他 比尔库特：帮帮我吧！ 主席台他们起立唱：前进，年轻的志愿工人 劳动把我们团结在一起，我们将盖起新的楼房，我们将建设新的城市！ 夜餐厅 米哈拉克：几天后，我一句话也没有跟人讲，甚至也没有跟我妻子讲，就骑了自行车到比尔库特家去看他。我希望能够说服他，搭救他，尽管他。。 大楼 米哈拉克：怎么样，这下你升级了吧。我早跟你说过了。要是你当初听了我的话，现在就根本不会出这种事。 你听一听我的话，也许还有补救的办法可以挽回这个局面。仍然可以试试，嗯？你是个好同志，又是个好工人。跟维泰克划清界限吧？！ 比尔库特：汉卡，钥匙！ 米哈拉克：我请求你，我以朋友的身份要求你跟维泰克划清界限 我一定尽力帮助你。我可以通过一些关系为你说说情。我曾经收到过一封告发你的检举信。这封信我已经毁了，可是还会有其他的检举信 人家正在调查你的历史，比尔库特。你要注意 比尔库特：好吧，让他们去查好了。让他们去查我的历史吧，他们是捞不到任何东西的 米哈拉克：这话，你自己可以这样说。二年前，是谁把一条鱼扔在了工长头上的？一条鱼，同志。一条鱼！ 克拉科夫的街道酒吧招牌：三鱼酒家 比尔库特：伙计，算账 侍者：这就来！对不起 比尔库特：别碰这个！ 侍者：对不起，请原谅。先生叫的菜加上二瓶酒一共是五十九个兹罗提 这是什么？ 比尔库特：这是钱啊 侍者：我看得很清楚，这是钱。不过你该付我五十九个兹罗提，而你只给我七个兹罗提 比尔库特：我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 侍者：可这不够数啊 比尔库特：给。把表拿去 侍者：你这是哪儿来的？ 比尔库特：部长送的礼物 把我的大衣拿来 奏泥工圆舞曲！ 砸的红色牌子写着：保安处 比尔库特：行了！这笔账算是清了！ 夜餐厅——白天，内景 米哈拉克：你真的想拍一部反映这个时期真情实况的影片 阿：对！ 米哈拉克：你有把握吗？ 阿：我争取尽最大的努力拍好它 米哈拉克：你能以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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