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尔大夫
下八洞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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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译译制俄罗斯电影《复活》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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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21-08-29 16:06
复活
苏联莫斯科1960
根据列夫·托尔斯泰同名小说改编
总导演:M·什维茨尔
导演:C·米里基娜
长春电影译制厂1962年完成本
监狱
女犯一:唉,起来。起来。起来
玛丝洛娃:流放了
聂赫留朵夫家
聂赫留朵夫:喀秋莎流放了!是的,是的。我今天就能看见她。我要尽我的一切力量,改变她的处境
监狱
玛丝洛娃:笑死我了。还有,法官去休息了。我待的那屋,人总不断。法警告诉我,全是来看你的。有个当官的,说丢了篇公文,哼哼。得进去找,可他那双眼睛死盯我不放。恨不得吞了我。呵!活像是演戏
女犯二:男人都那样,就象苍蝇见了甜的。别的东西他不一定在意,面包可以不吃,女人可不能放过
女犯三:我告诉你该怎么办?第一步,招人写个呈文说不同意判刑。第二步去找检察官。要是这都不行
女犯一:哎,你坐在这儿干什么?闻见酒味儿了
女犯三:没跟你说话,你操得哪份心
女犯一:跑过来溜须,想骗酒喝
玛丝洛娃:算了。给她一口吧
女犯一:美的她了
女犯三:你痛痛快快地给我拿过来
玛丝洛娃:有个作家也跑过来,还有个老色鬼
女犯一:你他妈天生是个贱骨头
女犯三:你才是贱骨头呢
女犯一:好。你这老不要脸的臭骚 货
女犯四:打
女犯三:哈。我是骚 货?你才是骚 货呢
女犯一:打你个小  婊  子养的
女犯三:你才是  婊  子 养的呐!你打人
玛丝洛娃:这儿的看守也一样。胆儿大一点的,得机会就摸你一把。这个便宜他们才不放过呢。哈哈
监狱门口
守卫:站住。不许进
聂赫留朵夫:哦,我是来探监的。请看,这是许可证
守卫:看守长
聂赫留朵夫:我来看一个犯人,这是许可证
看守长:嗯。不行啊。不是探监的日子,监狱长不在,我不能放您进去
聂赫留朵夫:这
看守长:这样吧,先生。您自己去找监狱长,那边。靠街的楼房,第二个门儿
监狱长住所
警察:混账,得给你点颜色看看。带走!
警察B:走。快点!快点
警察A:先生,不许在这停留!请你赶快上去
聂赫留朵夫:我想见监狱长
佣人:不在家
聂赫留朵夫:他很快就回来吗
佣人:我给您问问去
监狱长女儿:告诉他,不在家。不回来了!他出门会客去了。这个人,捣什么乱呐!告诉你,爸爸不在家。嗷。请进来坐吧!爸爸不在,您有事找副监狱长,跟他谈吧。您贵姓
聂赫留朵夫:谢谢
警察A(画外音)把他吊起来
警察B(画外音)是
聂赫留朵夫:请问副监狱长在哪儿
副监狱长:我就是
聂赫留朵夫:哦,请看。我非常迫切要见这个人
副监狱长:请您明天来吧。明天上午十点钟
警察B:用刑吗
副监狱长:等等。明天上午十点钟是法定探监的日子。您那时候来,监狱长也会在的
聂赫留朵夫:太遗憾了。我
副监狱长:请您明天来吧,先生
监狱
看守:123,124,125,126,127,128,129,130,131,132,133,134,135,136,137,138,139,140,141,142,143,144,145,146,147,148,149
探访间
中暑犯人:玛丽安娜
聂赫留朵夫:先生,打搅了。请您告诉我妇女关在哪儿?她们在什么地方接待探监的
典狱长:您是来看女犯吗
聂赫留朵夫:是的。我是来看一个年轻的女犯
典狱长:那个女犯判决了没有
聂赫留朵夫:判决了。三天前宣判的
典狱长:你看女犯,不该到这儿来。西特罗普。领这位先生到女监去
西特罗普:是
克罗夫娜:您要见哪个犯人
聂赫留朵夫:我要见玛丝洛娃
克罗夫娜:玛丝洛娃找你的
玛丝洛娃:您看我吗
聂赫留朵夫:对。我是来。我是来看您的
玛丝洛娃:我听不见您说什么
聂赫留朵夫:我是来
玛丝洛娃:有点象,可我不敢认
聂赫留朵夫:我来看您,是请求您对我的宽恕。请原谅我,在你面前,我是十分罪过的。我
典狱长:先生,您怎么不跟你要见的女人谈话呢
聂赫留朵夫:没办法谈,我什么也听不见
典狱长:那好办,可以把犯人带到外面来谈话。玛利亚·克罗夫娜!把玛丝洛娃带到这儿来
聂赫留朵夫:谢谢
典狱长:你们就在这儿谈吧
聂赫留朵夫:我知道要您宽恕我是很难的。虽然我无法挽回过去的错误,但是我尽力来弥补。请您告诉我
玛丝洛娃:您怎么找到我的
聂赫留朵夫:审判您的时候,我也在场是陪审员。您没认出来吗
玛丝洛娃:没有。没认出来。我哪还有心思认人呐?!我顾不得看别人
聂赫留朵夫:不是有个孩子吗
玛丝洛娃:感谢上帝,他很快就死了
聂赫留朵夫:怎么了?怎么死的
玛丝洛娃:连我自己都病得差点没死
聂赫留朵夫:姑母怎么能让您走了呢
玛丝洛娃:谁还会雇佣一个有了身孕的侍女呢?肚子显形了,就把我赶出来了。说这些干什么?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了。那些已经完了
聂赫留朵夫:不。并没有完。这件事我不能看着不管。从今天起,我要恕我得罪
玛丝洛娃:没什么可恕的!过去的已经都过去了。倒是眼前判了我做苦工
聂赫留朵夫:这些我都知道,我相信您没有罪
玛丝洛娃:嘿,我当然没有罪了。我会是贼,会是 杀 人的强盗?都说官司输赢全靠律师,还得赶快递个呈子上去。不过那得花很多钱呐
聂赫留朵夫:对。得这样做。我已经请好一个律师了
玛丝洛娃:别舍不得花钱,请个好的
聂赫留朵夫:我一定尽力量去办
玛丝洛娃:我想跟您要求点事儿。嗯,如果可以给我点钱,十个卢布就行了
聂赫留朵夫:嗷,当然可以
玛丝洛娃:别让他看见
旁白:聂赫留朵夫想,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他瞧着那张从前是那么纯洁可爱的脸,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已经不可救药了。你只不过是把自己引上绝路,使你不能再为别人做点有用的事。快把你身上的钱都掏给她,跟她告辞,从此一刀两断。聂赫留朵夫这样想着,但他马上有感到,就是现在在他的灵魂里发生了一种重大变化。此刻,他的心灵仿佛放在了一个摇摆不定的天平上。只要稍微加一点力量上去,就能使天平朝这边或者朝那边倒过去。聂赫留朵夫就加了一点力量上去
聂赫留朵夫:喀秋莎,我是特地来求您宽恕的,您还没有回答我。您是已经宽恕我了还是永远都不能宽恕呢
玛丝洛娃:真奇怪,说些什么
聂赫留朵夫:喀秋莎,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您的为人,我记得姑母家的一切
玛丝洛娃:又提过去干什么
西特罗普:到时间了,跟我走吧。到时间啦!
聂赫留朵夫:再见。我还有很多话要跟您说。我还要来的
玛丝洛娃:那就来吧
聂赫留朵夫:您等于是我的妻子
玛丝洛娃:这才怪呢
律师家
法拉黎:或者说阁下所关心的案子,我仔细地看了全部档案。辩护地非常糟糕。简直找不出来有利的上诉理由。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去碰碰运气,我写了个呈文。对不起,请等一下
助手:他不同意
法拉黎:什么
助手:出一千,诸位
法拉黎:太不像话了。你去告诉他们,我从来言不二价。一千,她认可,我就包了。不认可就算了
助手:哎呀,她不会出这个数吧
法拉黎:那让她请别人好了。嘿,他们楞说什么当律师是白拿钱,不办事
聂赫留朵夫:那么大理院一定能改判
法拉黎:嗯?啊,那不一定。这要看那个神龛里的神仙,提倡什么教义了
聂赫留朵夫:您说什么
法拉黎:看哪个大法官出庭
聂赫留朵夫:她确实没罪而被判了苦役
法拉黎:这跟上诉毫无关系。上诉得抓住违反法律的根据才行
聂赫留朵夫:无辜被判罪,还有比这更有力的吗
法拉黎:哈哈,大理院不问案情,它才不管你有罪没罪呢,它只要法律根据。当然了,这也要看是那位老爷主审这类案子啦!不过据我看,成功的希望是很小的。要是您那边有人,不妨试试
聂赫留朵夫:在彼得堡,我倒有几个熟人
法拉黎:那得赶快行动。不然他们又请假割痔疮去了,那你起码得等上三个月,请
聂赫留朵夫:谢谢。嗷,您的诉讼费
法拉黎:啊。这个您问我的助手好啦
监狱
狱卒:玛丝洛娃!玛丝洛娃!到办公室去,有人来看你
女犯三:这段姻缘那,就这么了了。
女犯二:他病了一大场才起来,听我的话
玛丝洛娃:只要我跟他说,什么事他都肯替我办
女犯六:唉,你看我这牌,什么牌呀
女犯七:把我的事跟他说说,让他找我儿子问问。我们没放火啊
玛丝洛娃:好吧。我一定告诉他
女犯六:给。真生气
女犯八:快看这张牌,怎么回事,一条路直通家门口
女犯六:信我的话,我说你要转运了
玛丝洛娃:哼。再喝点壮壮胆,嗯,你们说呢
女犯一:喝吧。喝吧
女犯六:你看,好心的国王来救了她
女犯七:喀秋莎,别忘了跟他说啊!我求你了。喀秋莎你记得跟我说一说,别忘了啊?
狱卒:呸!你别跟我装蒜了。走
典狱长:我这个差事苦透了,不是人干的。我日夜盼望着离开这儿
聂赫留朵夫:是啊!这差事确实很苦。可是您为什么还要执行这个职务呢
典狱长:不干没饭吃啊
聂赫留朵夫:那您不是很痛苦吗
典狱长:这是对您说,我在这儿多少还能积点德。这儿连男带女不下二千人,而且是些什么人呢?得会管理他们,他们到底也是人呐!可也不能太宽了。就拿今天说吧,就不得不处罚两个
聂赫留朵夫:是吗?怎么处罚
典狱长:长官批准用鞭子抽
聂赫留朵夫:不是有明文规定,禁止体罚了吗
典狱长:被褫夺公权的人不在之内啊
玛丝洛娃:您好
聂赫留朵夫:我带来了上诉书要您签字。律师已经拟好了呈文,只等您签上名字就送走。我亲自把它带到彼得堡去
玛丝洛娃:要我签就签吧。做什么都行
聂赫留朵夫:让她到桌子上来写吧
典狱长:到这儿来写吧,这儿有钢笔。你会写字吗
玛丝洛娃:从前会写来着。不要我再做别的了吗
聂赫留朵夫:有几句话要跟您谈
玛丝洛娃:那就说吧
聂赫留朵夫:上诉如果失败还有个办法,直接呈请皇帝赦免。总之要尽我的一切力量
玛丝洛娃:呵,当初要有个好律师就好了。给我那么个义务律师。哼地道的吃货。就会给女人献殷勤。要是那时候他们知道我跟您认识,那就大不同了。现在可好,把我当成了贼。对了,我要跟您说件事。我们这儿有个老太太,是个再和气不过的人了。这样人怎么能犯罪呢?可她母子关在这儿,并且定了罪,说他们放火烧了别人的房子。可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冤枉。哼,她知道我跟您认识,就缠着我。要我求您,她说只要您到男监找她儿子问问,她儿子会告诉您的。他们姓曼休夫,您给办办吧!这个老太太可真是个好人呐,一眼就看得出她没罪。看我的面子,您给办办吧
聂赫留朵夫:那好吧。我打听打听就是了。不过我想跟您谈一谈我自己的事情。您还记得我上次跟您说过的话吗
玛丝洛娃:您说过好些话呢。指的是哪句啊
聂赫留朵夫:我上次来跟您说,我是来求您宽恕我
玛丝洛娃:总说这些干什么?宽恕啊,宽恕。有什么用处?还不如
聂赫留朵夫:我决心恕我的罪过。不是说空话,我要用行动来恕。我决定跟您结婚
玛丝洛娃:你这又是安得什么心
聂赫留朵夫:我想过了,我觉得在上帝面前,我有这个责任
玛丝洛娃:这是打哪儿弄了个上帝?说些什么废话。上帝?什么上帝?那会儿你应该想起上帝来呀?
聂赫留朵夫:请您安静点
玛丝洛娃:我偏不安静,你怎么样?你当我今天是喝醉了,我是醉了,可我知道说的什么。我是 杀 人犯。你是老爷!公爵!当心别让我沾污了你。找你的贵族小姐去吧!我的价钱是十个卢布的红票
聂赫留朵夫:不管您说得多么刻薄,你也说不出,我对自己痛恨的感觉。您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我觉得我对您犯了多大的罪过
玛丝洛娃:你觉得你有罪?可那时候,怎么没觉得呢?舔着脸,塞给我一百卢布。那就是你给的价!
聂赫留朵夫:哦,我错了。可现在怎么办才好呢?我决定今后不再离开您,我说到就一定办到
玛丝洛娃:可我说你办不到
聂赫留朵夫:喀秋莎
玛丝洛娃:你走开!我是囚犯。你是公爵!这地方没你什么事儿。你想用我拯救你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里,拿我玩乐还不够。死后还想利用我上天堂。我真讨厌你,你这副眼镜儿,你这个肥胖叫人恶心的脸。你滚!你滚开!
狱卒:闹什么?干什么?怎么这么放肆
聂赫留朵夫:请你别管她
狱卒:她别忘了,她是个犯人
聂赫留朵夫:别急。别急
狱卒:臭 婊 子
聂赫留朵夫:您不相信我
玛丝洛娃:你是指跟我结婚,那是绝对办不到的。告诉你,我情愿吊死
聂赫留朵夫:我还是要为您出力的
玛丝洛娃:那是你的事情,可是我不需要你什么恩惠。我跟你说的是真话。我那会儿怎么不死啊
狱卒:到时间啦
聂赫留朵夫:您现在很激动,要是可能的话,我明天再来看你。你想想我的话吧
看守:老爷
聂赫留朵夫: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守:请您先等一下,有一位女士给您个条儿
聂赫留朵夫:一位女士
看守:她是个政治犯。她姓是博格多·霍夫斯卡娅。我是那儿的看守,虽然那样做事不允许的。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想请您给当局通融一下,跟她见个面。她要告诉您一些事儿。是重要的事儿。呵,当然咯。我这样做也是违法的行
旁白:想不到会是这样。聂赫留朵夫直到现在才深刻地认识到他的罪孽。直到现在他才看清这可怕的情景。他才了解了,他对这个女人的心灵所给予的摧残。而这女人,也直到现在才明白和感到,她心灵的创伤和她遭遇了多么可怕凄惨的事情
女犯一:嘿,丫头。你算时来运转了。看样子,他是迷上你的小脸蛋咯
女犯二:他也交了个鸿运,遇上了你这么个茬口
女犯一:趁他这会儿恋上了,得拢住他。他有办法弄你出去
女犯四:说的对呀。穷人办事难处多了,有钱的人事事如意,想干什么都行。可得抓住他
女犯七:喀秋莎,我的事你提了吗?告诉他找我儿子了吗
女犯四:让她睡一会儿吧
女犯七:你说没说啊
女犯四:别折磨她
旁白:她的内心里进行着痛苦的搏斗。聂赫留朵夫所说那些的话,把她引进了那个世界。她在那个世界里吃过苦,受够了罪。她恨那个世界。但是她还没来得及了解它,就从那里走了出来。此刻,她从过去迷迷糊糊地生活里醒了过来,可是带着往事清晰的记忆,那未免太痛苦了。因此她止不住想喝酒,她想再次忘却,回到那个麻木的肮脏的世界里去
典狱长家
佣人:你要找谁啊
聂赫留朵夫:典狱长在家吗
佣人:长官在家,进来坐吧
典狱长:对不起,公爵。您好,请到里边坐。您有什么吩咐
聂赫留朵夫:我想见一见玛丝洛娃。您瞧,这是副省长签署的特许证
典狱长:马尔科娃
聂赫留朵夫:玛丝洛娃
典狱长:嗷。等一等。马露霞,你停一停,我们说话一点也听不见
马露霞:我的爸爸,你怎么不懂,礼拜六我就要登台表演
典狱长:聂赫留朵夫公爵在这。在音乐学院来着,那儿秩序不太好。她在这方面很有天才,准备在音乐会上演奏。当然,有天才,应该培养。做父亲的也不能埋没她这份才能。可就这么两间房子,太吵人了。您今天恐怕见不到玛丝洛娃
聂赫留朵夫:为什么
典狱长:嘿。公爵,这得怪您自己,以后不要把钱直接交给她。你要是想给她留点钱,交给我替她保存好了。大概您昨天给了她一些钱。嘿,她就买了酒。这是没法根除的坏事儿,
她到现在,酒还没醒,甚至耍起酒疯来

聂赫留朵夫:真的吗
典狱长:可不吗?弄得我不得不采取严厉的办法,把她关进单间去。她平时倒是个听话的女人,您以后不要再给她钱了。她们是天生的劣根性
聂赫留朵夫:政治犯博格多·霍夫斯卡娅可以见见吗
典狱长:炮楼那边的,那可以见
聂赫留朵夫:如果可以我想看看她
典狱长:行。我陪您去
探监母亲:我的好孩子
男犯:好了,亲爱的。好了,好了
男犯一:假如下个礼拜,大理院还不受理我的案子,那么你就来给我送行吧
男犯一妻:好吧,斯捷潘。我给你准备
白玫(画外音)马申卡,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支持不下去了。你写个悔过书吧,马申卡
男犯二:转告巴尔邓诺夫,不要过于性急。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你告诉他把书都藏起来
男犯二朋友:好吧
男犯三:妈妈您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您别过分地惦记着我
孩子:叔叔,您来看谁
聂赫留朵夫:我来看一位女教师
孩子:她是您的妹妹吗
聂赫留朵夫:啊,不。不是的。你跟什么人在这儿
孩子:我跟妈妈,妈妈是政治犯
典狱长:玛利亚·巴洛夫娜,把果里亚带走
玛利亚:他问您是什么人,对吧
聂赫留朵夫:他问我来看什么人
玛利亚:呵,样样事儿,他都想知道
聂赫留朵夫:他是谁的孩子
典狱长:玛利亚·巴洛夫娜,聚会禁止政治犯跟外人讲话。你是知道的
玛利亚:好了,好了。果里亚,咱们走。据我看,我们的情况在好转
聂赫留朵夫:他是谁的孩子
典狱长:他母亲是政治犯,他是在监狱生的
聂赫留朵夫:真的吗
典狱长:真的。他就要跟她母亲一块儿流放了。博格多·霍夫斯卡娅来了
孩子:维拉姑姑来了,到我们这儿来
博格多:谢谢您来看我们来了。还认识我吗?我们到那边去吧
聂赫留朵夫:没想到在这儿看见你
博格多:哦,我很好。我不祈求比这儿再好的境遇了。请您来不是谈我。我要谈的是,怎么说呢。嗯,从哪儿谈起呢?这样吧,您认识上层人物,您肯帮忙吗?
聂赫留朵夫;不知道是不是能办到,不过我非常愿意帮忙
博格多:太好了,谢谢您。在彼得堡关着一位同志姓古尔盖维奇,是个很有才能的人。请您设法沟通一下,准许他跟父母见面。准许他得到科学书籍,从事研究工作
聂赫留朵夫:我正要去彼得堡,一定尽力去办。我记住了古尔盖维奇
博格多:还托您另一件事情,也是那个监狱。在单间里关着一个女孩子苏斯托娃,她的被捕仅仅是因为我托她保管的几本书
聂赫留朵夫:苏斯托娃。好吧
博格多:嗯。还有这里背着外界用非刑逼问口供,折磨怀孕的妇女,要她说出来同志们的名单。整夜不让她合眼,他们日夜进行审讯,想导致她神经错乱说出名单,对她进行恐吓。她已经有些失常,您能不能干预一下
聂赫留朵夫:我认识副省长
博格多:对,他正是主管人
聂赫留朵夫:还有您别介意
典狱长:诸位先生,时间到了。到时间了
安纳托里母亲:安纳托里,我求求你,可怜可怜你的母亲。你向他们忏悔说了吧!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安纳托里:妈妈,我说过了绝不反悔
瓦季姆妻:瓦季姆,振作起来。我要回去了
狱卒:到时间了。诸位,诸位,到时间了,别磨蹭
博格多:这一对要在监狱里举行婚礼
白玫:玛莎,亲爱的。别误了自己啊,马申卡
博格多:这个女孩子要跟他去西伯利亚
聂赫留朵夫:他是什么人
博格多:流放的罪犯。是个利他主义的乐天派。监狱里的每件事情,我们都知道。我建议您,同志们也这样说。设法把玛丝洛娃迁到我们政治犯这边来,跟我们在一起,那会对她好一些
聂赫留朵夫:如果可能那真是太好了
博格多:目前把她送到医院去当看护,那正需要护士。当然咯,工作不怎么干净,可总比在监狱里好
聂赫留朵夫:这得走什么门路,找哪些人呢
博格多:您那个副省长就能决定
副省长家
奴仆:副省长大人正陪着贵客们在听英国传教士讲道,您请进
翻译:兄弟姊妹们,我们的罪孽很大。上天注定要惩罚我们。这个惩罚是那样的可怕,只要我们想到它就没法活下去了
副省长米克:啊!聂赫留朵夫,欢迎
聂赫留朵夫:我找你有点事
米克:你的事,我都照办。只是现在,嘘。先坐下
翻译:我们得不到宽恕和拯救了。我们全都注定要灭亡。无边的苦难在等待着我们。我问你们怎么才能够得救呢,怎么才能从这场可怕地大火逃出去呢?这火烧着了房子,逃不出去了
贵妇:哦,仁慈的上帝呀。我的上帝
翻译:看呐,有救了。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我们的救星是上帝的独生子,他为我们流了殷红的鲜血,为我们甘愿受难。
聂赫留朵夫:你能不能现在就跟我谈谈
翻译:兄弟姊妹们,让我们来赞美主吧。他为了替人类赎罪,献出了他心爱的金身
米克:好了!请你吩咐吧。坐。你要抽支烟吗?请吧
聂赫留朵夫:我找你有两件事
米克:是吗
聂赫留朵夫:我还是为了那个女的
米克:啊,那个无辜的羔羊啊!我知道。知道
聂赫留朵夫:请你把她调到政治犯那边去或是调到医院去当护士,据说那儿很缺人
米克:第一件事恐怕在这儿办不到,她们离开莫斯科还可以通融。至于拨到医院当看护,我倒是可以说说看
聂赫留朵夫:她们告诉我,医院的病人很多。护士忙不过来
米克:我跟下边人讲讲,明天给你回信儿
聂赫留朵夫:好。那我就拜托了。还有件事,是个怀孕的女政治犯。据我了解,她在受着变向的非刑拷问
米克:哼!这是胡说。你从哪儿知道的
聂赫留朵夫:那儿的人告诉我的
米克妻:您不想跟我们来往了,是哪点得罪您了?米克告诉我,您尽忙着跑监狱了。我非常同情您。我的米克可能有缺陷,可他有一颗仁慈的心,他把犯人都当成了儿女,不这样他就受不了。他太慈悲了
伯爵夫人:安娜
安娜:哦。亲爱的伯爵夫人。我差点忘记了,我就来
米克:啊,亲爱的。对你不能随便开放门户。你看到什么事情都想拔刀相助。好啦,我派人去调查,一切照办。现在咱们去陪太太们吧
聂赫留朵夫:哎,等一等。听说监狱里,经过长官同意还用鞭子管教犯人,真有这样的事吗
米克:啊,你质问这个。我只能做这样的说明,我们头等重要的职责,就是保障人民的利益。为了维护人民的利益,即便做了些稍微过分的努力,总比那些说风凉话的老爷们和自由主义的高调要有意的多
旁白:为人民的利益。聂赫留朵夫想,只是你个人的利益
聂赫留朵夫:这些道理我不懂。我到监狱里去过三次,我感到非常沉重
米克:亲爱的,这可没有办法。这是政治,要讲策略。一方面要安抚,另一方面要强权。适度的安抚和巩固的统治权
监狱
典狱长:上司有命令,不准在办公室和接待室见犯人,只许您在女犯的探监室。省长大人有信,让送她到医院照看病人,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办到,也跟医院交涉好了。就是她自己不肯去,她说我才不给他们端尿盘呢。公爵,这种人不识抬举
玛丝洛娃:原谅我,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前天我说了一些很不好听的话
聂赫留朵夫:求我原谅,我不配
玛丝洛娃:不过我要您放下我,别管了
聂赫留朵夫:为什么不让我管您了呢
玛丝洛娃:您就别管了
聂赫留朵夫:到底为什么
玛丝洛娃:不为什么。您得离开我,我说的是真心话。不能那样!您一定得离开我,这是真话。我情愿吊死
聂赫留朵夫:喀秋莎,我说过的话,绝不反悔,我求你跟我结婚做我的妻子。要是你不愿意,或者暂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决定呆在你身边,不管你到哪儿,我也跟随着你
玛丝洛娃:那是您的事情。我再不想谈这些了
聂赫留朵夫:我要到乡下去一趟,办理点家务,回来就去彼得堡,为你的事奔走。不,为我们的事。万一上帝慈悲,也许能撤销原判
玛丝洛娃:随它去好了。现在对我来说,反正都一样。精神上受折磨,还不如做苦工。至于到医院去,您愿意我去,我就去。我以后也不再喝酒了,
聂赫留朵夫:那真是太好了。再见
乡下
玛丝洛娃姨母:老爷,谁在上帝面前没罪?谁没犯过皇帝的王法?谁没打年轻过过?再说您又品茶,又喝苦咖啡。容易招来邪门歪道,魔鬼一上身就由不得你啦。少不了得做下点儿孽呀。那有什么办法呢?你要扔了她不管,呀也不对,可你赏了她一百卢布啊!她呀,干了些什么?不肯安分守己的。她呀,但凡能听我的话,也能过得挺好。打你那儿出来,我给她找了个多好的差事啊。她不好好干,不肯服服帖帖,反而骂起老爷来了。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骂老爷呢,让人家赶出来啦
聂赫留朵夫:我想跟您打听一个孩子,她不是到您家来生的吗?那孩子呢
姨母:提起那个孩子啊!当时我打点的可周到了,那会儿喀秋莎病得,哎呦呦,眼看人就不行了。就,就躺在这个铺上,只剩一口气儿。我,我做主把孩子抱到教堂去受了洗礼。回来托人花上钱送到莫斯科育婴堂去。我心想他妈妈要死了,何必让这个小灵魂跟着受罪呢?好在手边还有钱,就送走了
聂赫留朵夫:有号没有
姨母:号儿倒是有啊,可那个苦命的孩子死了。她说呀,刚推倒莫斯科就咽气了
聂赫留朵夫:他是谁啊
姨母:喏,就是住在臭泥洼的那个高个娘们。她就靠这个活着。她叫马拉尼娅,死了好几年啦。愿她早升天堂。唉,那可是个机灵的娘们啊!你猜,她怎么干的?坐在家里等着买卖送上门来,送来孩子就留下照看着,弄点儿糖水喂着,让那些小生命对付着活着。等到凑够了数。凑那么个三个啊,四个啊,就一块儿推走了。你知道她的想法可鬼头啦。那儿有这么大一个摇篮,两层的。上下装孩子,上头两个,底下两个。摇篮上按个把手,她把四个娃娃一块儿装进去。小脑袋一颠一倒朝两边放,省得磕着碰着,就这样推了去。嘴里塞点破布头,好不叫他们出声,就送走了。你那个小宝贝啊,也是这么送去的。我记得在她家住了两个礼拜,孩子在她家得了点小病儿,没好利落就送走了。那是个多白多胖的孩子啊,天底下再找不出比他好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唉,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能好好伺候吗?她回来对我说,刚推倒莫斯科,那孩子就断气儿啦
聂赫留朵夫:艾莉西亚你怎么过的,靠什么生活
艾莉西亚:怎么过?在要饭呢
周围:老爷,给点吧。可怜可怜我,给点吧。老爷。。。。
旁白:她怎么样了呢?聂赫留朵夫想,不知道他回去玛丝洛娃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儿,他的心沉下去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呢?他今天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医院
医生:玛丝洛娃?她在这儿,干活还不错。但是,对这些人不能忽视了她们的身份。瞧,那不是她来了吗?请注意,别谈得太久
聂赫留朵夫:您瞧,在姑母家里找到一张照片。您要是高兴就收下吧。哦,我看见了您的姨母
玛丝洛娃:您看见了
聂赫留朵夫:您在这儿还满意吗
玛丝洛娃:没什么,还好
聂赫留朵夫:这儿活儿不太重吧
玛丝洛娃:还行。我对它还没习惯
聂赫留朵夫:嗷,我为您高兴。这儿总比那边好得多
玛丝洛娃:比那边
聂赫留朵夫:比监狱里
玛丝洛娃:哪点儿好
聂赫留朵夫:我想这儿的人好一些,不象那边那些人
玛丝洛娃:那边有很多好人
聂赫留朵夫:对了。曼休夫的案子,我托人办了,大概会放了她们。我回头就去彼得堡。您的案子最近就要受理,我希望能撤销原判
玛丝洛娃:管它撤不撤呢,我现在怎么着都一样
聂赫留朵夫:现在?指的什么
玛丝洛娃:没什么
聂赫留朵夫: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不在乎?对我倒的确。您判罪也好,不判也好。无论什么情况,我都按照我的话去做
玛丝洛娃:您说这话也白费
同事:喀秋莎
玛丝洛娃:她们叫我呢
聂赫留朵夫:再见
同事:喀秋莎,把孩子们带走
孩子(画外音)喀秋莎阿姨,到我们这儿来
同事:这是谁
玛丝洛娃:他姑姑
同事:这个呢?是他吗
玛丝洛娃:他
同事:这个是他的母亲吗
玛丝洛娃:姑姑
同事:这个是谁?真是你吗
玛丝洛娃:不是我是谁?认不出来了
同事:认不出来了。要不说怎么也想不出来,整个脸都变样了。不用说离现在有十年了
玛丝洛娃:不。一辈子啊
同事:这是为什么?听说你们那种地方不是过得挺舒服的吗
玛丝洛娃:哼!舒服。比下地狱还糟
同事:怎么会这样呢
玛丝洛娃:怎么会?从晚上八点钟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天天晚上是这样。唉
同事:怎么不丢开那种生活呢
玛丝洛娃:她们是想丢开,可是丢不掉。哎,说这些干什么
旁白:对自己身世怜惜和悲痛的情感,又勾起心底深处对聂赫留朵夫的憎恨。她想大骂他一场,是聂赫留朵夫害了她。为了扑灭心中悲愤的怒火,她又想喝酒。可是这儿,除了医生的助手,别人是没有酒的。喀秋莎怕他,厌恶他。因为助手已经不止一次在纠缠她了
彼得堡
旁白:首都彼得堡是政治中心。象往常一样。聂赫留朵夫感到它有刺激人肉体,消磨人精神的魔力。但是他要去办的那几件事,使他不得不去找那些显贵的亲友和有权势的人物。可是向这些人求情又深深地使他厌恶和苦恼
女士:看在伯爵夫人和您的面上,我可以破例给您帮次忙。再见。我尽力给您办到,跟我丈夫求个情。可您一定要来看我,不要有事才来。那样我才非常高兴
官员:啊,太好了。我非常高兴跟阁下认识。我当然愿意为您聂赫留朵夫公爵效劳,为马里耶特夫人出力。我跟我的同事商量商量,审核一下。我看会很顺利的解决的
大理院朋友:大理院就是您自己的家呀!令堂是一位很有美德的夫人,我见过。我一定为您出力,一定,一定
(画外音)我见到您非常荣幸。为您效劳我感觉到是无上荣光。
(画外音)我尽力帮忙。尽力帮忙。为您效劳,我感觉到非常荣幸。
官员一:聂赫留朵夫公爵,我愿意为您效劳。今天
法官:我愿意为您效劳,今天我就查一查这个案子
官员二:啊,聂赫留朵夫公爵。我非常高兴能看到您,非常非常的高兴。我为您效劳感到无上的光荣
官员三:我很愿意为您做事情。你给司法部门打个交道,越快越好。我是非常愿意替您效力的
官员四:见到您非常高兴,我们是世交
大官:据上诉事实,被告要求重判。我想,大理院能为您考虑这个问题。这是我的光荣。我非常愿意为您效劳。可是我
旁白: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真多呀!聂赫留朵夫这么想。他们全都那么自以为是,并且都保养得这么肥胖。他们的衬衫和手是多么白净,鞋擦得多么亮。这一切都是谁做的!不要说跟犯人比,就是跟农民比,多么舒服,多么好啊!这太可怕了
官员:我很想告诉您好消息,可是抱歉得很呐,玛丝洛娃的案子被大理院驳回来了
监狱
军官:全体注意啦,开步走
马车夫:在监狱里整整关了一冬天,也没见太阳。这么大热天,就赶出来走长路,还有不中暑的。哼
狱警:你们围上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啊!有什么好看的啊!天这么热,还把风给挡上了
女围观者:唉,他活不成了
路人:身体弱的就该留下来,这可好不管死活的往外赶
警察:都围在这儿干什么!赶快散开吧!站在这儿发什么楞!?怎么回事
狱警:嗯?流放犯赶火车半路上出毛病了,长官
楼上的:就算是个犯人吧,可他究竟也是个人呐!还不快给找个医生看看
警察:你乱喊什么!少废话,这关你什么事啊
楼上的:该管的人他不管嘛
警察:你好大胆子啊!你等着我收拾你
聂赫留朵夫:把头垫起来,你垫高一点。给他点水喝
警察:过来,马车。过来
马车夫:有座儿
聂赫留朵夫:我雇的车,您用吧。赶过来
警察:你们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他抬过来,快点儿!
狱警二:去帮一把
警察:这有什么好看的,赶快都散开吧
一妇女:阿廖沙,赶快去面包房
狱警:哎,你抬住了啊
警察:使点劲儿,使点劲儿!来,抬高点
狱警二:起来,抬高点
警察:横着放,扶住他
狱警:大人,我抱着呐
警察:这边,这边。脚,把他脚抬起来
狱警三:老爷,把帽子给我
马车夫:好。走了。兜儿驾
医生:从哪儿弄来的
狱警:法尔巴特街
医生:是犯人吗
狱警:是的
医生二:唉,是第二个啦。偏偏他们出事情。哎呀,这天可真热呀!彼得罗,你把我那匹马牵到阴凉下边去。哎呀,你这个狗东西,你把我这匹马给毁了
医生:哎呀,你看有条腿瘸了
医生二:你这个母狗养的。你把我的马弄残废了,这匹马可比你值钱呐!你等着吧,等着我给你算账
狱警三:咱们等着长官来吧
病人:他们在吓唬我,哎,不行。嗨,这么一会儿又塞进来一个,我不是三岁的孩子,随你们摆弄啊,明白吗
旁白:仅从外貌看,这个人的精神生活有可能发展得多么美好。聂赫留朵夫想。但被残酷的断送了。他被活活的折磨死了。这里不仅没有人同情他,可怜他,甚至也没有人把他当作一个能劳动的动物被白白糟蹋死而惋惜。他的死引起在场人唯一的情感,只是为碰上这不易地忙乱感到懊丧,因为他的尸体马上就要腐烂,不得不赶紧打点成殓
医师:你感觉怎么样啊?嗯,很好。嗳,这儿怎么啦?完了
病人:啊,你别吓唬我。别吓唬我了
警察:怎么
医师:没什么。抬到停尸房去吧
警察:好好看看,看准咯
医师:死得不能再死了
警察:喔,他是哪个监狱的
狱警三:押送站的。脚镣没打开,大人。要不然上帝会怪罪的
警察:会打开的。感谢上帝,我这儿有铁匠。把他抬走吧
聂赫留朵夫:怎么会出这种事
医师:什么,出什么事?啊,您是问他为什么会中暑死掉吗?哼!这很简单,一冬天没活动,没阳光,突然在这么热的天儿,赶在毒日头底下走长路,没有一点水喝,自然就
聂赫留朵夫:那为什么要赶他们出来呢
医师:那你去请教那些老爷们好了。你是哪儿的?干什么的
聂赫留朵夫:嗷。我是局外人
医师:啊。对不起,没工夫伺候你
病人:你不参与他们的阴谋吧
聂赫留朵夫:不
病人:那给我支烟。他们都跟我过不去,都跟我作对,他们用各种魔术折磨着我
聂赫留朵夫:对不起。到车站
狱警:不准靠近车厢!不准靠近!闪开!闪开!先生,这儿可不准靠近呐!你赶快走吧!快点说,别叫人看见
聂赫留朵夫:您好
博格多:您好。喀秋莎
玛利亚:一切都好,非常好
女犯:听说您费了不少力才把她调到这儿来
博格多:喀秋莎,快到这儿来
玛丝洛娃:唉,这天可真热呀
聂赫留朵夫:包裹您收到了吗
玛丝洛娃:已经收到了,谢谢您
聂赫留朵夫:您还需要什么
玛丝洛娃:什么也不需要了
聂赫留朵夫:要到尼日利以后才能见面
玛丝洛娃:怎么?您也去吗
聂赫留朵夫:对。两个小时以后我坐客车去
旁白: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这批包括玛丝洛娃在内的犯人已经走了五千俄里。玛丝洛娃既然出身于贫民,她就很容易一点不费力地了解了这些和她一起去服苦役的革命者。她明白他们和贫民站在一起,反对上层阶级。这就使得她特别尊敬他们,钦佩他们
囚犯宿营地
聂赫留朵夫:您好
西门松:您来我很高兴。我有话要跟您谈
聂赫留朵夫:什么事
西门松:回头谈。我现在正忙着
聂赫留朵夫:怎么样,喀秋莎您好吗
玛丝洛娃:您还记得吧?判决的时候,我难过得大哭。其实我倒真应该感谢上帝呢,不然我活到死也不知道这么多事
聂赫留朵夫:真是因祸得福啊。嗷,您又在打扫房间了
玛丝洛娃:这是我份内的事。唉,这地方可脏了。你想不到有多脏。毯子干了没有
西门松:快干了
玛丝洛娃:我一会儿来拿,我去把皮大衣拿来烤烤。她们在那屋呢
同志:诸位太可怕了。贝特利留信
同志二:八月二十七日,我和刑事犯们一起上路了
女犯一:刑事犯
女犯二:怎么能跟刑事犯在一起
同志三:你好
聂赫留朵夫:你好
同志二:唉,同志们静一静,往下听啊。聂伟洛夫和我在一起,可是他在卡赞的疯人院里吊死了
聂赫留朵夫:你好,你母亲来的电报
同志二:我很好,精神也不坏,希望日后会更好
女犯一:太可怕了
同志二:他是诗人,幻想家。这种人是受不了孤独的。我被单身监禁的时候,我绝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而是把时间分配得极其严格而又条理。因此我总能很好地忍受过来
女犯刘伯弘:安纳托里,这儿有风,把毯子裹紧点
玛丝洛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博格多:牺牲了一个同志,叫尼维诺夫
安纳托里:尼维诺夫是个幻想家,是个好人呐!好到什么程度?正象人们常说的那样,是人间不常见的。他纯洁的象水晶一样。一眼就能看透。他不但不说谎,就连装模作样都不会。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哎,说这些有什么用
女犯刘伯弘:太可惜了,尼维诺夫
玛丝洛娃:老百姓受气呀。他们实在是太受欺负了
同志三:喀秋莎说得对,太受欺负了。所以我们要奋斗,不要他们再受欺负
西门松:是啊,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安纳托里:我们大家总是为了方式问题争吵,是和平宣传呢还是用恐怖手段
同志二:用不着争吵了。真理是依据经济因素的,这点不管你怎么争论都是驳不倒的,都是驳不倒的
女犯一:你怎么不让别人说话呀
女犯刘伯弘:安纳托里你别争吵了
安纳托里:人家可不争吵,人家知道怎么干。他们正,正巴不得好人死光了才好呢。至于死个百八十个的,对他们来说,算得了什么呢?尽管那是精华,可赫尔岑说过,十二月党人被迫退出政治舞台以后,一般的水平都在下降,这一点也不假。后来呢,后来赫尔岑和他战友们也被迫出走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同志三:不能都杀光了。放心,留下的足够传种啦
安纳托里:不!不!一个也留不下。如果对他们还采取姑息的态度。给我一支烟
女犯刘伯弘:安纳托里,你冷静一点,你不能激动
安纳托里:哎呀,你别管我,别管我!我们一直不对,不对的。还有什么可议论的。我们大家应该联合起来,要消灭他们
聂赫留朵夫:可是他们也是人呐
安纳托里:不。他们已经不是人。他们干的事情已经不是人干的。是畜生。他们,不是人了。他们是畜生
女犯刘伯弘:安纳托里。安纳托里。安纳托里
西门松:我现在可以跟您谈一谈吗
聂赫留朵夫:哦,当然可以
博格多:他好一些了。他不能激动。这儿怎么能够谈话呢,到我那屋去吧。我那只有丽达,她睡着了,听不见你们说话。我就走
西门松:你别走。我没有什么秘密可瞒人的,更不想瞒你。坐吧
博格多:好
西门松:我请您来想说明,我知道你跟喀秋莎的关系。我认为有必要向您解释一下,我跟她的关系
聂赫留朵夫:我不懂,您的意思
西门松: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要跟她结婚。我已经想了很久,我决心请求她做我的妻子
聂赫留朵夫:我能做什么呢?这要她自己来决定
西门松:是啊。可是不通过您,她是不会做出什么决定的
聂赫留朵夫:在我这方面问题早已经肯定了。我只能告诉您一句话,我是不自由的,但她是自由的
西门松:很好。我就这样告诉她。不过您别以为我是庸俗的爱上了她,我是把她当成一个天下少有的受过很多苦的人敬爱的,我并不跟她要求什么。我只是想帮助她,分担她的命运。她既然拒绝接受您的帮助,那接受我的好了
聂赫留朵夫:我能够说什么呢?我很高兴她找到了向您那样高尚的保护人
西门松:这正是我急于想知道的。另外我还想知道您是很爱她的,您希望她幸福。那么我跟她结合是不是好呢
聂赫留朵夫:当然
西门松:那我就告诉她
博格多:没想到他真的在恋爱了。我一点儿也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事,西门松同志他居然恋爱,而且用这么孩子气的方式,哈。真是怪事。说老实话,这恋爱够凄惨了
聂赫留朵夫:那么她,喀秋莎。您认为她对这件事会怎么样呢
博格多:她吗?她爱着您,那是纯洁的爱情。她认为她不跟您结婚,不使您遭到非难,对她就是莫大的幸福。在她看来,跟您结婚,那是真正的堕落。那比以前更不幸。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同意。可是您在这儿,又搅得她心神不安
聂赫留朵夫:我该走掉吗
博格多:也不完全是那样。我看最好把话讲明。您把你的意思告诉她,跟她好好谈谈。我去叫她来好不好
聂赫留朵夫:好。麻烦您
玛丝洛娃:丽达说您要跟我谈谈
聂赫留朵夫:是的。我有话要跟您说。嗷,坐吧。西门松刚才全跟我说了
玛丝洛娃:他跟您说些什么
聂赫留朵夫:他对我说,他要跟您结婚
玛丝洛娃:这是干什么,何苦
聂赫留朵夫:您应该决定
玛丝洛娃:还要我决定什么?早就决定好了
聂赫留朵夫:您一定要决定,您答不答应他向您求婚
玛丝洛娃:我怎么配得上他呢?我何苦还要毁掉人家西门松
聂赫留朵夫:假定你很快得到赦免呢
玛丝洛娃:又提那件事。您就不能说点别的
聂赫留朵夫:你好
玛丝洛娃:您好
聂赫留朵夫:他们告诉您,给您减刑了吗
玛丝洛娃:是啊!带队军官已经告诉我了。谢谢您
聂赫留朵夫:等公文一到,您就可以出来。现在就可以考虑在流放地区,您愿意住哪儿?我们就住下来
玛丝洛娃:我还考虑什么呢,西门松他上哪儿,我就跟他去哪儿
狱卒:老爷,你走开吧。走开吧
聂赫留朵夫:是这样
玛丝洛娃:既然西门松他要我跟他在一起,我还希望什么比这更好的。我应该把这看成幸福。还考虑什么?!
聂赫留朵夫:好吧。既然您爱他
玛丝洛娃:还谈什么爱不爱的,这我早丢开了。西门松,他完全是另一种人
聂赫留朵夫:当然了,他是非常好的人。而且我认为
玛丝洛娃:不。原谅我,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我没按照您希望的去做。一定得是这样的结果。您也得生活呀!
聂赫留朵夫: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玛丝洛娃:您没必要留在这儿受苦,您已经受了不少苦了
聂赫留朵夫:我没受苦。喀秋莎,我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要是可以的话,我愿意为你们效劳
玛丝洛娃:我们不需要什么了,您已经为我出了不少力了。要不是您
聂赫留朵夫:不管怎么说,您不应该谢我
玛丝洛娃:还算什么帐呢,上帝会替我们算这笔账的
聂赫留朵夫:您是个多好的女人呐
玛丝洛娃:我是好女人。原谅我
聂赫留朵夫:再见
(全剧完)
以上台词本是根据论坛yimi老师、lilipingliliping老师和大饭店脸瑞兹老师等很多老师分享录音剪辑和电影听写而来,所以并不完整和完全匹配声画口型。欢迎老师们帮忙指正完善!感谢论坛很多老师的辛苦努力并分享的电影和录音剪辑,才使这台词本基本得以成型。老师名字可能有不少纰漏,还请老师们原谅了!
[杰克尔大夫于2021-09-05 14:09编辑了帖子]
海德先生
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
  • 最后登录2023-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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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布于:2021-08-30 07:42
当初看的时候上集印象比下集深
杰克尔大夫
下八洞神仙
下八洞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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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布于:2021-08-30 15:21
海德先生:当初看的时候上集印象比下集深回到原帖
上集里是消极的,下集比较乐观向上。你不喜欢团圆的结局吧
海德先生
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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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布于:2021-08-30 21:05
杰克尔大夫:上集里是消极的,下集比较乐观向上。你不喜欢团圆的结局吧回到原帖
团圆的结局吗?我当然喜欢,况且你又在追求一位女英雄,你不要让你的名誉受到损失
杰克尔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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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布于:2021-08-31 00:24
海德先生:团圆的结局吗?我当然喜欢,况且你又在追求一位女英雄,你不要让你的名誉受到损失回到原帖
一定得是这样的结果。你大概损失了不少吧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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