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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电视剧《成吉思汗》剧本。(6~10集)
第六集
1,不儿罕山铁木真营地 日外 (人物:铁木真、额诃仑、哈撒儿、蒙古男女若干。 季节同上。) (A) 营地里显然兴旺多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帐篷,来来往往的部众。 又有一队移民进了营地,为首的男人向迎接他们的诃额仑、铁木真等行礼:“夫人,小主人,当初我们鬼迷心窍了,受不了塔里忽台的压力,叛离了你们,现在我们醒悟了,无论您怎样惩罚我们,我们也要回来依附你们。请收留我们吧!夫人。” (B) 一行人下车下马纷纷跪倒:“请收留我们吧!夫人!” 诃额仑:“现在我的儿子铁木真已经成为草原上驰名的射雕英雄,他是首领,一切由他做主。” 一行人:“请铁木真首领收留我们吧!” 铁木真:“都起来吧,无论过去你们如何对不起我们,你们今天能回来,我还是欢迎的。只是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们:以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不忠,我的欢迎词就会改为马刀和苏鲁锭长枪了。” 一行人叩头:“不敢!” 铁木真吩咐:“者勒蔑,给他们安排营地。” 者勒蔑:“跟我来吧。” 一匹快马跑进营地,哈撒儿跳下马来:“大哥,四叔回来了!” 额诃仑:“答里台?” 铁木真:“在哪儿?” 哈撒儿:“已经进了山口。” 诃额仑匆忙说:“快备马!” 2,不儿罕山口 日外 (人物:铁木真、额诃仑、哈撒儿、别勒古台、答里台、忽察儿、蒙古男女若干。 季节同上。) 数百人的移营队伍停下了。一辆勒勒车上装着毡帐和什物。 答里台、忽察儿和他们的眷属走在车前。 诃额仑、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飞马而来,人们闪开,下了马的母子四人走近答里台。 答里泪水涌出眼眶:“诃额仑嫂子,你好啊!” 诃额仑摇头:“不好,举目无亲孤苦伶仃的日子给我的脸上烙下了太多的皱纹,给我的心上添了太多的伤痛。” 答里台:“啊,苦了你啦,诃额仑嫂子!”他看看铁木真,“你是铁木真?” 铁木真说:“我是铁木真。” 答里台点点头:“多像也速该呀!” 哈撒儿说:“我是哈撒儿。” 答里台:“听说是个神箭手?” 别勒古台上前:“我是别勒古台。” 答里台说:“是个大力士,你母亲的事,我很难过!” 别勒古台哽咽:“四叔父!” 答里台:“嫂子,我二哥病了半年多了,临终之前告诉我说,蒙古包没有漏洞雨雪是落不进来的,乞颜人如果不离散,孛儿只斤家族哪里会受这么多的磨难?他嘱咐我一定要把他的儿子忽察儿带回来,交给你!” 忽察儿含泪近前:“婶母!我父亲说,他被长生天招回去了,他的过错只有靠我还有四叔父替他补偿了!他一再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波折,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离了!” 额诃仑:“哦!我们一家人今后无论如何也不再分开了!” 3,主儿乞人的营地 日内 (人物:撒察别乞、额里真妃、不里孛阔、主儿乞贵族若干。 季节:夏。) 额里真妃、撒察别乞、不里孛阔等首领们在大帐中议事。气氛相当紧张。 不里孛阔说:“我不同意投靠铁木真,难道你们忘了在泰赤乌人欺凌也速该的孤儿寡母的时候,我们干了些什么吗?现在看着人家强大起来了,又去厚着脸皮投奔人家,你们怎么张这个口?” 撒察别乞:“不好开口总比掉了脑袋舒服吧?现在我们如果不早点投奔他,等他战败了蔑儿乞人之后,再联合札木合和脱斡邻来对付我们,我的厚脸皮将要和脑袋一起滚到草丛里去。” 不里孛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撒察别乞:“彼一时此一时嘛!” 额里真妃:“不要吵了!” 众人沉默下来,额里真妃骄傲地站起来:“你们争什么?我们投奔铁木真,并不是投降铁木真!不要忘了,我们主儿乞人是伟大的合不勒可汗的长支后裔。是合不勒汗在所属的部众之中,挑选那些手能挽弓的,胸有胆识的,器宇轩昂的,口呵长虹的、身怀技艺的勇士们组成的。主儿乞就是英雄的英雄所生的意思。铁木真算什么?我们在他的妻子被蔑儿乞人掠走的时候与他们联合,对他是一种恩惠。” 撒察别乞说:“母亲所见极是!” 额里真妃:“那还等什么?马上移营去不儿罕山!” 众人站起:“是!” 4,铁木真营地 日外 (人物:额里真妃、撒察别乞、不里孛阔、木华黎、合答吉歹、主儿乞人若干。 季节:夏。) (A) 不儿罕山下。 主儿乞家族的人在行进。 撒察别乞的那可儿合答吉歹骑马跑了上来,对领队前进的撒察别乞说:“撒察别乞首领,女主人要你马上停下来。” 撒察别乞:“为什么?” 合答吉歹:“她没说。” 撒察别乞大声喊道:“都停下来--” 队伍缓缓地停了下来。 撒察别乞跑向后队,在一个帐车旁下了马:“母亲!就要到不尔罕山铁木真的营地了,为什么要停下来?” 额里真妃:“你有没有脑袋?我们没有通报就一直走到铁木真帐外,我们倒真像是投降来的了!” 撒察别乞:“那--依照母亲的意思呢?” 额里真妃:“派个人去不儿罕山,通报铁木真,就说你知道他有难,率队来帮助他了。让他们母子排队前来迎接!” 撒察别乞恍然大悟:“是,母亲!” 撒察别乞回头大声叫道:“不里孛阔!” 不里孛阔应声驱马走了过来:“什么事首领?” 撒察别乞:“不里孛阔你是主儿乞家族的勇士,你去告诉铁木真,就说我们来了!” 不里孛阔:“是来为十年前我们抛弃他们的事道歉么?” 撒察别乞:“胡说!你要拿出主儿乞人的威风来,告诉他,我作为族兄,是看他遭遇到不幸,才特意来帮助他的。让他们母子列队来迎接我们!” 不里孛阔哼了一声:“我会像鹦鹉一样一句句地学给铁木真母子听的。至于后果,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额里真妃从帐车里走出来:“不里孛阔,你就这样去说!不管那个抢来的女人和她生的儿子怎么回答,你都不要忘了,你是高贵的主儿乞勇士!” 不里孛阔看了一眼额里真妃,打马走了。 撒察别乞担心地望着不里孛阔的背影说:“母亲,您有把握么?” 额里真妃:“你问什么?” 撒察别乞:“铁木真会不念旧恶,不计前嫌么?” 额里真妃眯起眼睛说:“管它呢!” 他们身后的那可儿木华黎叹息一声说:“有什么办法!” 撒察别乞回头问:“木华黎,你说什么?” 木华黎:“刀劈进水里,过一会儿水面就平静如初了;刀要是砍在了人的身上,尽管伤口可以愈合,可是疤痕是一辈子也抹不掉的。” 撒察别乞:“你个卑贱的奴隶!闭上你的乌鸦嘴!” 木华黎不言语了。 撒察别乞对母亲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讨这个没趣呢?” 额里真妃:“儿子,你以为有谁会因为你的妻子被人抢走了,也有这么多的人相率来归么?” 撒察别乞无话可答。额里真妃说:“只有在铁木真的身边,把他身边的人拉过来,你才能在有一天像你祖先合不勒可汗那样成为蒙古部的主宰!不然,下一个在蒙古部落里称汗的就是铁木真了!” 撒察别乞:“可,如果铁木真不是用马奶酒,而是用马刀来迎接我们呢?” 额里真妃:“你腰间挎的是树枝子么?最多不过是用畅畅快快地流干身上的血来证明我们不愧作为合不勒可汗的长支后裔!” 撒察别乞:“好吧!合答吉歹,让大家下车下马,吃点干肉,喝足了水,准备--” 合答吉歹:“准备什么?” 撒察别乞咬了咬嘴唇说:“来什么迎接什么!管他是酒还是刀!” 木华黎又咕哝道:“不必庸人自扰。” 撒察别乞:“木华黎,你又说什么?” 木华黎:“铁木真的力量太小了,他面对的敌人又太强大了,他需要的是联合一切朋友,哪怕是暂时的朋友。他怎么会为自己多多树敌呢?” 撒察别乞:“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撒察别乞和母亲走向奴仆铺好的毛毡,坐下就餐。额里真妃喝一口马奶对撒察别乞说:“那个木华黎人很特别。” 撒察别乞:“卑贱的骨头。” 额里真妃:“可他的见解总是出人意料。你要么用他,要么杀了他。” 撒察别乞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B) 正在吃喝的主儿乞人。 合答吉歹跳起来大喊一声:“铁木真来啦--” 撒察别乞:“上马--退到车阵后边来--” 主儿乞人跳起来,上了马,退到由勒勒车摆开的防线后边。 方才吃东西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木华黎还在一个人旁若无人地喝着马奶子。 5,铁木真的营地 日外 (人物:铁木真、诃额仑、博儿术、撒察别乞、额里真妃、不里孛阔、孛儿只斤部众若干、主儿乞部众若干。 季节:夏。) 铁木真的二百人的队伍近了。 不里孛阔加快了速度,率先而来。 站在帐车旁的撒察别乞对车上的额里真妃说:“不里孛阔!看样子铁木真不像是来寻仇的。” 额里真妃有几分得意地:“我们是几千人的队伍,他铁木真不得不俯首低头!” 不里孛阔跑到了近前:“撒察别乞首领,铁木真母子来迎接你们了!” 木华黎站起来,收拾好方才撒察别乞和额里真妃扔下的残席。 额里真妃:“快,打扫一下!” 十几个主儿乞人跑去,帮助木华黎收拾方才人们吃剩的东西。 铁木真一边,放慢了马,下了马,分成两列排好。 铁木真和诃额仑走进主儿乞人的车阵。向大帐车走了过来。 撒察别乞扶着额里真妃下了帐车。 双方向前接近。 诃额仑笑容可掬地先开口说:“是我那尊贵的嫂子额里真妃么?” 额里真妃:“啊,像松树一样挺拔的诃额仑,你不但有弘吉拉人的美丽的脸庞,而且有蒙古勇士也速该一样的才干!这就是那个多灾多难的射雕英雄铁木真么?” 铁木真上前施礼:“伯母!我就是那个从出生起就在磨石上磨,在烈火里边炼,磨炼一遍又一遍的铁木真。” 额里真妃:“好孩子!我们主儿乞家族是伟大的合不勒汗的长支后裔,在族人危难之时,我们总是会证明我们的血统是多么高贵。所以,听说你有了难处。我们不是像泰赤乌家族那样兴灾乐祸,而是带着我们光荣的勇士们向你伸出了救援之手!” 铁木真:“多谢伯母和撒察别乞兄长!拿马奶酒来!” 博儿术从铁木真身后闪出,递上托盘。 铁木真恭敬地将一碗碗奶酒递给额里真妃和撒察别乞…… 6,铁木真的大帐 日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诃额仑、博儿术。 季节同上) 哈撒儿和别勒古台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大帐。哈撒儿:“哥哥!你去迎接主儿乞家族的人了?” 别勒古台:“还是同母亲一起到他们的帐车前,列队相迎的?!” 铁木真:“不错。” 哈撒儿:“你忘了他们同泰赤乌人一起强抢我们的牲畜,逼走我们的奴隶和部众了么?” 别勒古台:“谁不知道主儿乞人一个个以英雄自居,骄傲得像多长了一只角的公山羊,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么?” 哈撒儿:“谁知道他来投奔我们是包藏着什么样的祸心!” 铁木真霍在站了起来:“我没有忘!永远也不会忘!” 哈撒儿:“那你为什么不用马刀砍断他们偷东西的贼爪子!” 诃额仑:“你们吵什么?坐下!” 哈撒儿和别勒古台看了一眼诃额仑,气乎乎地坐下了。 诃额仑:“同我们结过怨的人太多了。我们能一个个地睚眦必报么?” 哈撒儿:“那也不用像对待恩人一样欢迎他们!” 铁木真:“糊涂!你们想没想过,除了泰赤乌族人,就数主儿乞人伤害我们最深。我们在他们来归的时候,给他们这样的礼遇。那些背弃过我们的蒙古各部族人,就会减少了疑虑,主动地来投奔我们。” 哈撒儿和别勒古台不说话了。铁木真沉思般地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敌人是蔑儿乞人。连塔塔儿人害死我父亲的仇恨都要往后放一放。现在,我们需要人,多多的人!不管是他们现在心里想什么,只要能帮我打败蔑儿乞人,就都可以做朋友!我为什么要吝啬马奶酒和礼仪?” 博儿术进帐说:“铁木真首领,又有人来投奔您了!” 哈撒儿问:“谁?” 铁木真和诃额仑站起来。铁木真说:“不论是谁,准备美酒!” 7,斡难河源头札木合的大帐。 日外 (人物:铁木真、札木合、脱斡邻汗、桑昆、札合敢不。 季节同上。) 字幕:“1181年夏,铁木真19岁,斡难河源头。” 札木合同铁木真站在大帐外看着烟尘起处。 脱斡邻汗、札合敢不、桑昆并辔而来,到了近前,脱斡邻汗一摆手,他的大队人马停了下来。脱斡邻汗等三人上马走向札木合。 札木合的脸冷冷的。脱斡邻汗笑着说:“两位首领已经到了?” 札木合:“脱斡邻汗,现在五月初几了?” 脱斡邻汗怔了一下:“啊,对不住,我,我们晚来了三天。札木合,你是这次三部联军的统帅,该怎么处罚,请发话就是!” 札木合:“这是头一次,我不希望有下一次!”说罢返身进了大帐。 桑昆生气地:“我们克烈部出兵比他多一倍,出于客气才推举他当统帅,他倒认起真来了!” 铁木真息事宁人地:“脱斡邻父亲,请进帐吧!” 众人进了大帐。 8,札木合大帐 日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博儿术、答里台、忽察儿、撒察别乞、不里孛阔、蒙力克、术赤台、阿勒坛、札木合、绐察儿、豁儿赤、脱斡邻汗、札合敢不、桑昆。 季节同上。) 金顶大帐里居中坐着札木合。左右坐着铁木真、斡脱邻汗。 两侧站立着豁儿赤、绐察儿、蒙力克、阿勒坛、术赤台、哈撒儿、别勒古台、博儿术、答里台、忽察儿、撒察别乞、不里孛阔、札合敢不、桑昆等。 札木合与铁木真和脱斡邻汗小声商量之后说:“承蒙脱斡邻汗和我的安答铁木真的信任并推举,由我来指挥这次对蔑儿乞人的战争。札答兰部出兵一万,乞颜部出兵一万,克烈部率军两万。我们四万联军同仇敌忾,要一鼓荡平我们共同的仇敌!请诸位看地图。” 豁儿赤展开一张牛皮地图。札木合指着西北方向说:“三姓蔑儿乞人居住在不兀剌川、斡儿洹、薛凉格河一带。从我们这里--斡难河的源头出发,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绕过不儿罕山直指不兀剌川;另一条是绕道东北,渡过勤勒豁河。第一条路近,而且不用过河,但容易被敌人发现;第二条路远,还要过一条河,却可以出其不意地突然出现在蔑儿乞人面前。我想采用后一方案,诸位意下如何?” 斡脱邻汗说:“嗯,好,铁木真我儿,你说呢?” 铁木真:“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是个出奇制胜的好方案,我看就按札木合安答的部署办吧!” 札木合精神抖擞地:“那好。铁木真从这里,脱斡邻汗从这里,我从这里,三路进军,我们这就去打破脱黑脱阿的门窗,掳掠他们的财物,抢夺他们的妻女,杀绝他们的儿童,赶走他们的福神,把他们的全部部众一扫而光!开始行动吧!” 9,帐外 日外 (人物,铁木真、博儿术。 季节同上。) 铁木真和博儿术并肩走着。博儿术说:“札木合的布署是对的,不过,由于脱斡邻汗来晚了三天,很可能暴露了我们的偷袭意图。奇袭不一定奏效了,那将使我们遭受重大的损失。” 铁木真:“我想过了,只要我们每个突击的士兵有两匹马可以换乘,行动的快,还能赢得时间。” 博儿术:“这倒是唯一可以补救的办法!” 10,路上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博儿术、答里台、忽察儿、撒察别乞、不里孛阔、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 季节同上。) 铁木真和他的伙伴们在策马前进。兵士们在马匹的飞奔中换乘备用的战马。 马队像狂飚一样掠过。 11,蔑儿乞人营地 夜外 (人物:蒙古人若干。蔑儿乞人若干。 季节同上。) (A) 马蹄声的巨大轰鸣使整个营地震颤了。 马队横推过来--马队过后,蔑儿乞的一片营地被荡平了。 (B) 马蹄声的巨大轰鸣使整个营地震颤了。 马队横推过来--马队过后,蔑儿乞人的又一片营地被荡平了。 12,又一处蔑儿乞人营地 夜外 (蒙古人若干。蔑儿乞人若干。脱黑脱阿、忽都、答亦儿兀孙、赤勒格儿。 (A) 一声嘶喊:“铁木真来了,快跑啊!” 营地立刻从沉睡中惊醒,穿着、披着衣服或光着身子的蔑儿乞人从一个个帐篷里跑出来。哭着,喊着,奔跑声响成一片。 (B) 忽都跑进父亲的大帐,对已经爬起来的脱黑脱阿说:“父亲,快,铁木真联合札木合和脱斡邻,四万骑兵已经渡过勤勒豁河,马上就要杀来了!” 脱黑脱阿来不及穿靴子,光着脚就跑出去。 (C) 脱黑脱阿同儿子一起上了马,忽都见脱黑脱阿往东北跑,大呼道:“父亲,敌人从东北来!” 脱黑脱阿喊道:“忽都,快跟上我!” 忽都跟上来说:“父亲你急糊涂了吗?!铁木真就在对面!” 脱黑脱阿:“不,儿子,我们只有迎着敌人跑,才能逃出敌人的包围!” 忽都恍然,对已经上马的部众喊道:“听着,脱黑脱阿首领在这里,快跟上来!” 赤勒格儿和数十骑蔑儿乞人随脱黑脱阿父子奔出营地,答亦儿兀孙也带数十骑跟了上来。 (D) “杀”一片喊杀声响起,铁木真的骑兵像风暴一般刮进已经乱了的蔑儿乞营地。一阵残酷的撕杀。 一阵慌乱的奔逃。 一堆熊熊的大火。 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喊。 (E)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博儿术、答里台、忽察儿、撒察别乞、不里孛阔、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孛儿帖、豁阿黑臣、蒙古人若干、蔑儿乞人若干。 季节同上。) 铁木真在马上呼叫:“孛儿帖” 别勒古台在马上呼叫:“母亲你在哪?我是别勒古台” 哈撒儿在马上呼叫:“孛儿帖嫂子” 土坑里,豁阿黑臣惊喜地说:“夫人,铁木真兄弟来了!快,我们一起喊,铁木真……”孛儿帖和她一齐喊起来“铁木真……” 铁木真听到了喊声,跳下马,向这边跑来。 有人已经将孛儿帖和豁阿黑臣从土坑里拉出来。 火光之中孛儿帖和铁木真相互接近了,相互拥抱了。孛儿帖伏在铁木真肩上哭了。豁阿黑臣在一旁又哭又笑。 哈撒儿跑了过来:“嫂子!你还活着!” 孛儿帖:“哈撒儿,我想死你们了!” 铁木真:“哈撒儿,传令下去,帮助别勒古台寻找他的母亲!” (F)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孛儿帖、豁阿黑臣、合阿台、蒙古人若干、蔑儿乞人若干。 季节同上。) 一切都安静下来。别勒古台和铁木真领着一队兵士手执火把在吓得缩成一团的蔑儿乞人中间穿行,孛儿帖做向导。另一队人在蔑儿乞人之中穿行,为首者是哈撒儿、博儿术,豁阿黑臣做向导。 孛儿帖看见马车后面一个人快速扭过头去,蹲下身子。她怀疑地走了过去。铁木真、别勒古台跟过去。 孛儿帖认出了那人:“合阿台?!” 别勒古台上前抓住合阿台的头发扳过他的脸来。 孛儿帖说:“就是他抢占了别勒古台的母亲!” 别勒古台喝问:“说,我的母亲在哪儿?” 合阿台:“她,她还在我的营地。” 铁木真:“别勒古台,让他领你去找!” (G) 别勒古台押着合阿台领着那队兵士走了。铁木真等随后跟去。 天色渐亮,合阿台领着别勒古台走进自己的营地,见别勒古台稍一放松,他突然拔腿就跑。别勒古台及兵士随后就追。合阿台跑着跑着愣住了,迎面正遇着哈撒儿一伙人。豁阿黑臣指着他喊道:“他就是合阿台!” 合阿台往斜方向逃走,哈撒儿、别勒古台两队人包抄。别勒古台赶上去摔倒合阿台,踩住他的脖子问:“说,我的母亲在哪儿?” 合阿台挣扎:“你不放开我,我就不告诉你!” 铁木真劝道:“别勒古台,你放开他!” 别勒古台抬起脚,铁木真问:“合阿台,你也是蔑儿乞一姓的首领,敢做敢当嘛!” 合阿台坐起来掸掸身上的土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二十年前你们的父亲抢了赤列都的新娘,我本来应该抢回铁木真的母亲做妾,可惜只抢到了一个别妻。谁知道她跟了我却不以为荣,反而在你们杀进营地时说,没有脸面再见你们,拿着绳子进了树林。” 13,树林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博儿术、别勒古台、孛儿帖、豁阿黑臣、合阿台、别妻、曲出、蒙古人若干、蔑儿乞人若干。 季节同上。) 别勒古台急忙向树林奔去,但见树上吊着的正是他的母亲。他大哭一声:“母亲,你不该这样啊……”而后他突然转回身,举刀向合阿台跑过来,哈撒儿抢先一刀砍了下去,众人一顿乱刀砍下,别勒古台赶到,疯狂地乱叫乱砍一阵,然后站起来举着血淋淋的刀叫着: “杀……杀死所有的蔑儿乞人!” 一片刀光。 一片血影。 别勒古台所过之处,山坡上留下了一溜死尸。铁木真挥挥手,哈撒儿和博儿术冲过去抱住了别勒古台。别勒古台挣扎,哀哭。 忽然,一个五岁的男孩从死尸堆中神奇地站起来。铁木真走上前去将他抱起。这个男孩年方五岁,戴一顶貂皮帽,穿一双鹿蹄皮靴,披一件貂皮衣,两眼闪闪发光,活泼可爱。 铁木真将他交给孛儿帖,孛儿帖说:“多可爱的孩子,一定是个贵族子弟!”然后面对小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回答:“我叫曲出。” 铁木真:“这小家伙挺机灵,将他带回去送给母亲吧!” 14,凯旋路上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札木合、豁儿赤、绐察儿、乞颜部人若干、札答兰部人若干。 铁木真的队伍同札木合的队伍会师了。将领们互相拥抱着。欢笑着。铁木真从哈撒儿手中接过一条金带为札木合系在腰上:“这是蔑儿乞部首领脱黑脱阿的一条金带,请安答笑纳!”又从别勒古台手里牵过一匹海骝马说:“这是脱黑脱阿的坐骑,著名的海骝马,愿安答身跨此马驰聘天下!” 札木合接过缰绳交给豁儿赤,又从绐察儿手里接过金带和马对帖木真说:“这是蔑儿乞首领答亦儿兀孙的金带和战马,愿安答跨下此马,扫清草原,重振祖业!” 将士们高呼“浩瑞--浩瑞--” 15,山路上 日外 (人物:脱黑脱阿、忽都、赤勒格儿、答亦儿兀孙、蔑儿乞人若干。 季节同上。) 脱黑脱阿、忽都、赤勒格儿等人丢盔卸甲地逃来。脱黑脱阿下了马,喘息着。众人惊魂未定。 赤勒格儿蹲在地上哭泣起来:“都是因为我!明明是一只黑老鸦,只有吃残皮的命,竟想吃天鹅!侵犯了铁木真的夫人,给全蔑儿乞部落带来了祸患!” 脱黑脱阿不耐烦地:“你算了吧!哭什么!” 赤勒格儿更加痛心疾首地:“我有罪呀,我该死!我本来只是一只山鸟,只有吃山鼠的命,竟想起吃鸿雁!现在,不仅连累了全部落,自己的这颗头颅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了,自己残余的生命,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了!” 忽都踢了他一脚:“你还有完没完!” 赤勒格儿:“完了,我们都完了!” 16,凯旋路上 日外 (人物:铁木真、札木合、诃额仑、孛儿帖、博儿术、者勒蔑、哈撒儿、别勒古台、帖木仑、豁阿黑臣。 季节同上。) 长长的队伍,车马,俘虏,牛羊,骆驼沿着不兀剌川缓缓移动着。 画外音:“恩格斯说,战争以及进行战争的组织是民族生活的正常职能。邻人的财富刺激了各民族的贪欲。他们是野蛮人,进行掠夺在他们看来是比进行创造的劳动更容易甚至更荣誉的事情。铁木真、扎木合和脱斡邻汗,都在这次以复仇为目的的战争中,得到了大量的俘获。” 铁木真和札木合在队伍中并肩前进。 一处队伍停下了。铁木真和札木合向那里跑去。 诃额仑像是个作战的总指挥那样吩咐着:“铁木真,你快将孛儿帖抱下车来。博儿术、者勒蔑,你们找人把蒙古包支起来!哈撒儿,你快去割一捆苇子做垫子,别勒古台,你削一把苇刀,用来割脐带。孛儿帖,你不要紧张,孩子只是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别害怕,要放松,我生过五个孩子,托长生天的福,每次都顺顺当当的。” 人们都按他的吩咐照做了。 豁阿黑臣的手臂从孛儿帖的身后抱住她:“兀真说得对。我虽是没有下过羔儿的母羊,可我知道生孩子对于人来说,一点也不比母羊更难。” 17,凯旋路上 夜外 (人物:铁木真、札木合、者勒蔑。 季节同上。) 札木合走近了在蒙古包外焦急等等的铁木真:“怎么,安达,还没有生么?” 铁木真:“是啊,已经半夜了!” 蒙古包里边又传出了孛儿帖的喊叫声。 札木合阴阴地:“这个不速之客怕是不能给你带来好运。” 铁木真怔了一下,问:“你说什么?” 札木合:“安达,我说这话太有资格了,我就是札答兰人--我的祖先是抢来的怀孕的女人生下的儿子。到现在,不是还有人一直歧视我们么?” 铁木真:“可我的孛儿帖怀的是我的孩子。” 札木合:“她被抢到蔑儿乞人那里已经快八、九个月了。” 铁木真:“可女人生孩子是要怀胎十月的!” 札木合:“小产呢?谁能保证说孛儿帖不是因为惊吓,颠簸而早产了呢?” 铁木真语塞。 孛儿帖又在叫。札木合摇摇头,走开了。铁木真僵立在那里。 身处后响起了者勒蔑的声音:“铁木真首领,方才的那只鸟叫得可不好听!不像喜鹊,像是乌鸦!” 铁木真匆匆地进了蒙古包。 18,蒙古包 夜内 (人物:铁木真、孛儿帖、帖木仑、豁阿黑臣、诃额仑。 季节同上。) 蹲在苇子上,由两个女人架着,满头大汗的孛儿帖无力地叫了一声:“铁木真!”把手伸向了他。 铁木真上前,握住这只手。孛儿帖头一低,伏在铁木真的肩膀上:“我要死了吗?” 诃额仑嗔道:“铁木真,你再等不及也不要进来嘛!” 铁木真不理会母亲,对孛儿帖说:“孛儿帖,这个术赤来得不是时候!” 孛儿帖:“术赤?这是你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起的名字么?我多想能给你生下一个儿子来再死!” 铁木真:“孛儿帖!这孩子让你受了多大的苦啊!” 孛儿帖:“为了给你生个勇士,让他跟着你去征服草原,消灭金狗,我就是死了,也,也不怕!”说罢又一声声尖叫。 诃额仑:“铁木真,你出去吧!” 铁木真站起来,对豁阿黑臣说:“豁阿黑臣,你出来一下。” 豁阿黑臣应了一声:“哎,就来。”她跟铁木真走出帐外。 19,蒙古包外 夜外 (人物:铁木真、诃额仑、者勒蔑、豁阿黑臣。 季节同上。) 豁阿黑臣问:“有事么主人?” 铁木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孛儿帖跟那个蔑儿乞人--” 豁阿黑臣:“怎么?” 铁木真艰难地:“孛儿帖跟那个该死的蔑儿乞人睡过觉么?” 豁阿黑臣吃惊地:“你问些什么呀小主人?你是不是蒙古人?你的妻子被人抢走了是你的错,是你的耻辱。现在你把你的妻子又抢了回来,你应当高兴、骄傲!你却在责备一个蹲着撒尿的女人是不是给你保守贞节,即使那样也是你的无能!连这个都要让我一个老女奴教给你么?” 者勒蔑一旁笑了:“回答得好!这可比方才那只乌鸦叫得好听多了!” 铁木真抓住豁阿黑臣:“我是问你,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是我的还是那个该死的蔑儿乞人的?!” 豁阿黑臣:“你自己都不知道么?糊涂的男人!” 他们身后响起了诃额仑的声音:“铁木真,你松开手。” 铁木真松开豁阿黑臣。诃额仑对豁阿黑臣说:“你回去照顾好孛儿帖。”豁阿黑臣走进了蒙古包。 诃额仑对铁木真说:“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孛儿帖被那个蔑儿乞人强暴过,可是她一直爱的是你。她和豁阿黑臣被关地土炕里,天天盼着你能把她救出来,好回到你的身边。她一个女人还能作什么?打仗,报仇是你们男人的事,你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爱妻,让她被人抢去受苦,受凌辱,应该道歉的是你!” 铁木真低下了头。诃额仑继续说:“至于这个孩子,是你的。因为孛儿帖在被抢走之前就怀了他。我知道这事。德薛禅夫人和小帖木仑都知道这件事。” 铁木真:“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诃额仑:“我还没有告诉你,她就被蔑儿乞人抢走了。” 铁木真:“事后您为什么一直不说?” 诃额仑:“我怕更给你多添一份担心!这有什么不对么?” 铁木真又低下了头。诃额仑说:“你以为我怎么样?” 铁木真:“母亲!” 诃额仑:“不是做为母亲,是做为一个女人!” 铁木真:“你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优秀,最值得敬重的女人?” 诃额仑:“真话?” 铁木真指着东方出现的鱼肚白说:“我对着就要升起的太阳发誓。” 诃额仑:“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该死的蔑儿乞人的哥哥的妻子,被你父亲抢来,生下了你们四个兄弟!” 诃额仑说罢走回蒙古包。在包门口她又站住,回身对铁木真说:“记住儿子,我是个女人,凭这个我有理由告诉你,对你的孛儿帖,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也永远不要向她问起她同那个蔑儿乞男子之间发生的事。提都不要提!”她转身进了包门。 铁木真怔怔地站在那里。者勒蔑过来说:“怎么样首领?这回你想明白了吧?可有一件事我不大明白。你的那个安达为什么在那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说那样的话。” 铁木真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想着:“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是我的错。我会像以前--不,我要尽量比以前对她还好!可是,这孩子是不是真像母亲说的那样,真是我的孩子呢?” 者勒蔑一笑说:“那得看你自己了?” 铁木真回头不解地:“看我自己?” 者勒蔑:“你是不是能把他调教得像一个草原的骏马。不让他成为羔羊和豺虎。” 有人喊了一声:“太阳出来了--” 铁木真和者勒蔑扭头向着东方--那里已经是一片红光。 豁阿黑臣从蒙古包里跑出来:“铁木真--” 铁木真回头:“怎么了?孛儿帖怎么了?” 在铁木真往包门跑的时候,里边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哭声是那么响亮。铁木真大步进了蒙古包。“孛儿帖--” 20,蒙古包里 晨内 (人物:铁木真、孛儿帖、诃额仑、帖木仑、豁阿黑臣。 季节同上。) 铁木真奔向孛儿帖:“孛儿帖!” 孛儿帖满头大汗,甜甜地笑着:“术赤,术赤。” 铁木真不解:“什么?” 孛儿帖:“你的儿子,整整折磨我一夜,太阳出来他才降生,是太阳神送给我们俩的客人--术赤!” 铁木真泪光闪闪地:“你为他受了多少苦啊!” 孛儿帖:“不,是为了你!” 铁木真哽咽有声:“孛儿帖,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可我以后要作得好!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铁木真猛然站了起来,跑出蒙古包。 21,蒙古包外 晨外 (人物:铁木真、札木合、博儿术、者勒蔑、哈撒儿、别勒古台。 季节同上。) 里面传出婴儿的啼哭。 铁木真从帐蓬里边跑了出来,向着太阳站立。 者勒蔑:“是个挤牛奶的,还是个骑马的?” 铁木真:“是个骑马的。” 者勒蔑大声呼喊:“铁木真首领有儿子了--有了一个骑士了!” 从四面八方响起了部众的欢呼:“呼瑞--呼瑞--” 东方露出了一束红光。萨满击响了祭太阳的鼓声。 铁木真向着太阳跪下。 从四面八方响起了部众的欢呼:“浩瑞--浩瑞--” 人们扑倒在地上,向太阳祭拜,或用耳朵贴紧地面,倾听太阳的声音。 铁木真把腰带解下来,搭在脖子上跪在地上。四面八方响起:“浩瑞--浩瑞--” 太阳升起了。人们跳起了环舞,唱着祭太阳歌。 铁木真对着太阳无比折服地:“太阳神,既然这孩子是您送来的客人。那么无论他以后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命运,我都只有默默地承受了!”他也像别人一样地仆匍在地上。 札木合从高处望去,在他眼里,此刻的铁木真是那么渺小。 画外音:“铁木真对蔑儿乞人的战争告捷了。一个婴儿在撤军的途中降生了。铁木真因为他是不速之客,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术赤。这个与铁木真同样在战乱中降生的孩子,竟给父母乃至部落带来了许多不幸。” 22,豁儿纳黑主不儿铁木真与札木合营地 日外 (人物:铁木真、札木合、答里台。 季节:秋。) 长长的队伍在行进。答里台骑马来到铁木真和札木合跟前:“二位贤侄,到了忽勒答合儿山崖了,这里有俺巴孩汗的墓碑,请上山拜祭吧!” 铁木真与札木合二人随答里台策马而去。 23,忽勒答合儿山崖前的松林中 日外 (人物:铁木真、札木合、不里孛阔、诃额仑、答里台、术赤台、阿勒坛、撒察别乞,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豁儿赤、绐察儿、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帖木仑、额里真妃。 季节同上。) 在九尺高的契丹文刻写的俺巴孩汗碑前,大家下了马。 铁木真、札木合居前;第二排为额里真妃、诃额仑;第三排为答里台、撒察别乞、阿勒坛、术赤台;第四排为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孛儿帖、绐察儿、忽察儿、不里孛阔、豁儿赤和他们的女眷;再后是蒙力克、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等外姓诸将。大家缓缓地走向石碑。 答里台捧着摆了三碗酒的托盘走到碑前,转过身来面朝铁木真和札木合,二人同时伸手去接,答里台将托盘递向铁木真。札木合顿时变色。 大家一齐跪下。 铁木真洒了酒朗朗致辞:“伟大的俺巴孩汗,英雄的俺巴孩汗,您是蒙古部落的骄傲,黄金家族的象征!您松林称汗,挥师南征,金人丧胆,族人振缨!命运多艰,蒙古离散,几代冤仇,至今未清,我等后人,托您威灵,重振祖业,威震宇中!” 铁木真叩头,他的表情是庄严的。札木合也叩头,他的表情是愤愤不平的。 24,草原 日外 (人物:札木合、绐察儿。 季节:春。 字幕:1183年,铁木真21岁。 大草原上,春草萌发,万物复苏。 人们在收起帐蓬,装车,准备移营。绐察儿提着马鞭走近自己的哥哥札木合。看着远处的铁木真的营地说:“哥哥,我们同铁木真在一起放牧已经一年多了,你还打算继续跟你的那位黄金家族的安达一起放牧么?” 札木合:“噢?绐察儿,你好像有不同的想法?” 绐察儿:“我是觉得,野鸭和天鹅是不能长久地飞在一起的。” 札木合:“你的意思,你哥哥是天鹅呢还是野鸭呢?” 绐察儿:“我?在我的心里,从来就觉得,我们的先祖同铁木真的先祖一样的高贵!可是--”他冷冷地笑了笑。 札木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绐察儿继续说:“难道你没看出来么?在乞颜部人的眼里,我们是异族血统人的后代!” 札木合:“不!我们血管里流的血,同铁木真的一样高贵!” 绐察儿:“那要看什么时候!他的老婆被抢走了,我们出兵一万人帮他复仇。他当然可以推举你为三部联军的总首领。可是仗刚刚打完。在俺巴孩墓碑前的祭礼上,他们马上就把你主持祭奠的资格毫无道理地剥夺了。” 札木合:“那是他叔叔答里台。” 绐察儿:“哼,算了吧,铁木真连半点谦让的意思都没有!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安达!” 札木合生气地吼了一声:“你不要说了--” 绐察儿:“好,我不说这个。你的这个好安达,为什么不去跟他那个脱斡邻父亲一起放牧,非要跟你在一起呢?” 札木合:“你说为什么?” 绐察儿:“很明显,因为我们的部众里有许多是原来乞颜部的部众。铁木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广施仁义,邀买人心,他可没怎么闲着。” 札木合心烦意乱地:“你,你走!” 绐察儿:“好,我走。我走!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25,移营路上 日外 (人物:铁木真、札木合、乞颜部人若干、札答兰部人若干。 季节同上。) 铁木真与札木合同车共载。二人回头望去,后边移营的队伍浩浩荡荡。一队车队的后边跟着马群、牛群或是羊群、驼群。 近看,车帐新旧不等,人们衣着艳旧悬殊。显然,札木合的部众要比铁木真的富裕得多。 札木合眯起眼睛想了想,然后笑着说:“我说安答,你我一同设营放牧快一年半了吧?” 铁木真说:“多亏安答照应,又有许多我原来的部众和奴隶纷纷回来,而且不少其它部落和氏族的百姓奴隶也相继来投奔我。安答,蒙古在你我手里振兴有望了!” 札木合哈哈一笑说:“我可是正为眼前的事发愁呢!” 铁木真:“安答请说。” 札木合:“这次移营,如果傍山设营吧,牧马者和马群可以在蒙古包附近活动,当然方便多了。如果临涧傍水设营呢?牧羊者和羊群便利。究竟在什么地方设营,铁木真安答,你拿个主意吧?” 铁木真笑笑说:“安达既然说了,一定是早有主张了?你就说吧!” 札木合大笑:“不,我就是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才问安达的嘛。安达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又是草原众望所归的射雕英难。还是你拿主意吧!” 帖木帖“嗯”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札木合说:“啊,快晌午了,让大家休息打间吧。” 铁木真答应一声然后对跟在车后的者勒蔑说:“者勒蔑,传令下去,原地休息了!” 者勒蔑调马头向队伍后边,边跑边喊:“原地休息了!” 队伍停下了。 札木合对绐察儿喊了一声:“绐察儿,让我们的人也休息--” 绐察儿应了一声,打马向前边自己的队伍跑去:“就地休息啦--” 26(A),移营路上 日外 (人物:铁木真、诃额仑、孛儿帖、帖木仑、帖木格、曲出、豁阿黑臣、乞颜部人若干、札答兰部人若干。 季节同上。) 铁木真走到诃额仑的车前。孛儿帖逗着术赤呀呀学语,帖木格、帖木仑领着小曲出围着双目失明的豁阿黑臣跑着笑着。小曲出喊道:“你抓不住我们,抓不住我们。”豁阿黑臣用马杆探着:“你们都在哪儿?” 诃额仑喝了口水问:“铁木真,你好象有什么心思?” 铁木真说:“母亲,方才札木合安答说,这次移营方向未定,让我拿主意。” 诃额仑:“他怎么说的?” 帖木帖:“他说,如果挨着山下札营,有利于放马,挨着水边札营,有利于放羊,问我怎么办好,我……” 诃额仑问:“你怎么回答的?” 铁木真:“我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所以来问问母亲。” “是这样?”诃额仑陷入沉思。 孛儿帖一旁说:“他的札答兰部牛马成群非常富足;我们的部众穷困的多,许多人只有羊群。札木合的话意思很明显,羊马不能同牧,贫富不能合群,分明是嫌弃我们。” 诃额仑说:“孛儿帖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札木合不愿意再和我们一起放牧似乎还有更深的原因。” 铁木真诧异:“母亲的意思是……” 诃额仑:“他的祖先是孛端察儿始祖抢来的孕妇所生,是异族人的遗腹子。那么札木合这个异族血统的后裔,尽管有卓越的才能,按蒙古人的古训,也没有资格当选蒙古部的可汗。而你却是名符其实的黄金家族的后代,将成为合法的可汗继承人。” 孛儿帖恍然大悟:“啊,对对!前年秋天祭典俺巴孩可汗时,答里台叔叔说过,札木合对铁木真主祭颇有不快之意。” 诃额仑结论说:“是啊,二雄不能并立,札木合今天的话就是要和我们分道扬镳了。” 铁木真吁了一口气说:“两年前,蒙力克和术赤台叔叔就曾说过,我的这位安答很愿意扶助弱者,却容忍不下强者,好吧!我们走!” 27(B)移营路上 日外 (人物:札木合、绐察儿、豁儿赤。 季节同上。) 札木合吃喝过后,躺在皮褥子上跷着二郎腿在剔牙,看天上的云彩。豁儿赤跑过来:“哥哥,铁木真领着自己的部众走了!” 札木合并不惊讶:“是吗?”还在认真地剔牙。 豁儿赤:“怎么办哪,你说呀?” 札木合拔出嘴里的草棍:“什么怎么办?睡一觉去吧!” 绐察儿:“我哥哥的话你没听明白?他让你睡觉去!” 铁木真移营的队伍遥遥在望。札木合上了马:“绐察儿,让我们的人走这条路!”他的鞭梢指着另一个方向。 28,泰赤乌人的营地 日外 (人物:塔里忽台、脱朵。泰赤乌将领若干。 季节同上。) 山包上立着塔里忽台和部将。 脱朵飞马跑来,未等他下马,塔里忽台便问:“脱朵,快说,是什么人闯进了我们的营地?” 脱朵喘吁吁地:“铁,铁木真离开札木合往这儿来了!” “啊?!”塔里忽台大惊:“有多少人?” 脱朵:“不下两万!” 塔里忽台催马下山,脱朵问:“派我们最出色的勇士纳牙阿和只儿豁阿歹带人去迎战吗?” 塔里忽台:“想找死吗?他不是六年前的铁木真了!走!” 脱朵:“往哪儿走?” 塔里忽台怔住了:“是啊,我,我们往哪儿走?” 脱朵:“首领,铁木真离开了札木合,我们就投奔札木合!” 塔里忽台:“我们去投札木合?札木合和铁木真是安达。” 脱朵:“那是过去!现在铁木真和札木合都想当蒙古部的可汗,将来他们就是仇人!” 塔里忽台:“对!我们去投札木合,让他们快点儿斗起来。无论谁死了对我塔里忽台都是好事!”他被自己的想法也逗笑了,高兴地打马奔向营地。 29,泰赤乌的营地 日外 (人物:脱朵、锁儿罕失拉、合答安、赤剌温、傻骆驼。泰赤乌人若干。 季节同上。) 赤剌温和锁儿罕失剌在装车,合答安从羊拦里把羊赶出来。傻骆驼--合答安的丈夫--牵着骆驼。 合答安问:“这儿的水草还正旺呢,为什么移营?” 锁儿罕失剌:“首领让移营。总是有原因吧?” 脱朵骑马跑来:“快一点,锁儿罕失剌,你们不会想把自己的牛羊和蒙古包留给铁木真吧?” 合答安眼睛一亮。锁儿罕失剌问:“铁木真?铁木真怎么了?” 脱朵:“铁木真带着几万人从忽勒答合儿山那边过来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对付抢他妻子的蔑儿乞人的么?” 赤剌温:“铁木真打败了蔑儿乞人?” 脱朵:“打败了。他把抓到的蔑儿乞人几乎全都杀光了!你们不愿意留下挨刀吧?”脱朵带马走近合答安说:“合答安,你越长越好看了。可惜,多美的鲜花却插在了骆驼粪上了。” 傻骆驼生气地给了脱朵的马一鞭子:“去你的!” 脱朵哈哈笑着:“好你个傻骆驼,你有这么好看的妻子可不是好事。得随时小心被狼给叼走了!” 脱朵离开了。合答安走近父兄。赤剌温:“合答安,你听见没有,铁木真已经成了几万蒙古人的首领了!” 合答安的眼睛里涌出泪水:“长生天保佑了他!” 赤剌温问父亲:“父亲,我们去投奔铁木真吧?” 傻骆驼:“那怎么可以?违抗首领的命令是要砍头的!” 锁儿罕失剌望着从各个方向走来的部众说:“怕是走不出去了。赤剌温,好猎手是不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乱放箭的!” 傻骆驼:“我们快走吧!要不就赶不上大家了!” 赤剌温还要说什么,锁儿罕失剌叹息着说:“好吧。我们走!” 一家人加入了过路的泰赤乌家族的移营队伍。 坐在勒勒车拉的羊毛上的合答安,摸抚着车上的羊毛,眼睛里滚动着泪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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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6-05-06 12:23
第七集
1,泰赤乌人营地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失吉忽都忽。 季节:春。) 铁木真数十骑人快马冲进泰赤乌人的营地。 泰赤乌营地空空如也。只有一堆堆牛粪的余烬。 者勒蔑笑着说:“你们的塔里忽台叔叔,马骑得不错。” 别勒古台问:“你怎么知道?” 者勒蔑:“你没看看,他跑得多快!” 速不台:“是啊,我们连他坐骑趟起的尘土都没看见。” 众人大笑。 铁木真一个人催马朝合答安的住处跑去。大家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铁木真的眼前恍惚又看到了十年前的合答安的蒙古包。 闪回: 铁木真喘不上气来了。他不顾一切地从羊毛里拱了出来。正在帐蓬外边收拾牛肉干的合答安看见,大惊失色地四下望望,赶紧跑了过来,说:“小主人,你快钻进去呀!让人看见就没有命了!” 合答安说:“爸爸说,我们是塔里忽台的奴隶,拿我们卑微的性命换小主人的高贵的性命,也值得了!” 合答安也笑了:“铁木真是有长生天在保佑!”合 合答安钻进羊毛里,用自己的身子将羊毛拱出一个空隙:“小主人,快缩进来!” 铁木真缩了进来。两个人的中间有了一点空隙。 合答安问:“好一点儿么?” 铁木真:“好是好一点儿了。可是你怎么受得了?” 合答安说:“你好一点就成,不要管我。” 合答安丰满的胸脯激烈地起伏着。 铁木真一阵激动。一把抱住了合答安。 合答安:“我只有一个心愿。” 铁木真:“你说吧,我答应你!” “将来你真有了出头之日,让我做一个奴婢,侍候你一辈子吧!” “合答安,我的好人!”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铁木真说:“不,我一定要娶你!” 者勒蔑过来:“铁木真首领,你没事吧?” 铁木真从回忆中醒来对者勒蔑说:“者勒蔑,去让我们的人过来吧。今天就在这儿宿营。我的大帐就设在这里。” 者勒蔑应声跑开了。忽然一个孩子的哭声传来。 铁木真等向哭声巡去。 一棵树后,一个小男孩提着裤子在哭。 别勒古台喊了一声:“哎!你是谁?” 那孩子怔了一下,手一松,裤子掉了。 铁木真等哈哈大笑起来。 那孩子一伸手提起裤子:“你们笑什么?你们没有屁股么?!” 大家怔了一下,比前一次更响地笑了。那孩子也笑了。 铁木真下马,拉过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我叫博儿忽。你叫什么?” 铁木真:“我叫铁木真。” 博儿忽:“我知道你,你是让塔里忽台首领害怕的人!” 铁木真:“噢?那你看我可怕么?” 博儿忽:“不。我看你一点儿也不害怕。” 铁木真笑了笑问:“你的爸爸妈妈呢?” 博儿忽说:“不知道,我到沟里拉屎的功夫,他们都跑了。” 别勒古台笑道:“泰赤乌人被我们吓坏了!” 众人大笑。博儿忽却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哈撒儿看了看博儿忽:“这泰赤乌的小崽子,我们把他怎么办呢?” 速不台故意地:“一刀砍了算了!” 博儿忽止住哭声,对速不台说:“你坏!不是好人!” 众人又开心地大笑起来。 铁木真止住笑说:“我看把他送给母亲,同曲出一起做养子吧。” 2,泰赤乌人的营地 日内 (人物:铁木真、诃额仑、曲出、阔阔出。 季节:春。) 已经支起了帐蓬,升起了炊烟的营地。 曲出把博儿忽拉到诃额仑跟前:“妈妈,我要跟他一起玩儿。” 诃额仑蹲下来爱抚地摸着孩子的头:“好吧,我收下他。” 曲出:“博儿忽,快给母亲叩头呀!” 博儿忽跪下叩头,却露出了屁股,众人捧腹大笑。 3,铁木真的蒙古包 日内 (人物:铁木真、孛儿帖。 季节同上。) 夜,铁木真躺在孛儿帖的身边。他大瞪着眼睛看着蓬顶。 孛儿帖伸出臂膀搂住铁木真:“抱抱我!” 铁木真抚弄着孛儿帖的头说:“我有点儿累。” 铁木真睡了。孛儿帖大瞪着眼睛从包顶的天窗看着天上的星星,眼角里一大滴泪水流了出来。 4,路上 夜外 (人物:合答安、锁儿罕失拉、赤剌温、傻骆驼、泰赤乌人若干。 季节同上。) 泰赤乌人移营的队伍在连夜行进。 合答安坐在勒勒车上。她的眼睛在月光下边闪着泪光。 闪回: 铁木真与合答安搂抱在一起。 “合答安,你真好!” “小主人,你不会忘了我吧?” “我怎么会呢?难道我能忘了这次的磨难吗?那么我就忘不了患难之中把温情和熨贴给了我的合答安。” 车子激烈地摇晃了一下。合答安从沉思中醒来。 走在他旁边的是傻骆驼。合答安叹了一口气。 5,铁木真新营地 日外 (人物:铁木真、者勒蔑、博儿术。 季节同上。) 铁木真在策马奔驰。他似乎要把一腔的积虑全都跑掉。 博儿术骑马跑来,对站在远处看着铁木真的者勒蔑问:“者勒蔑问:“哎,者勒蔑,铁木真首领这是怎么了?” 者勒蔑笑了:“说不好。猜不透。谁知道他忽然得了什么病。” 铁木真终于停了下来。 者勒蔑:“博儿术,你是不是带来了什么好药了?” 博儿术:“阿勒坛和豁儿赤离开札木合,投奔我们来了!” 者勒蔑:“行!这是一副好药!”说着上马朝铁木真奔去。 6,铁木真的大帐 日内 (人物:铁木真、者勒蔑、博儿术、速不台、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 季节同上。) 铁木真很兴奋。哈撒儿说:“阿勒坛伯父跟来情有可原,豁儿赤是札木合非常器重的同族兄弟,他怎么会抛弃札木合投奔我们呢?” 别勒古台:“会不会有诈呀?” 铁木真:“我们一起去看看。” 7,豁儿赤的营地 日外 (人物:铁木真、者勒蔑、博儿术、速不台、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豁儿赤和他的部众若干。 季节同上。) 豁儿赤的部众正在设营。他在草地上接待了来看望他的铁木真兄弟和随从。 “哈哈……”豁儿赤朗声笑道:“我估计你们兄弟一定会想,我是札木合的近亲,为什么会跟从了你们?” 铁木真笑而不答。豁儿赤正色道:“我和札木合的祖先虽然是一母所生,却是两族人。我才是真正的黄金家族,自然应当把我的智慧贡献给真正的黄金家族了。”他压低声音说:“当然,这并不是我离开他的唯一理由。更重要的是昨天夜晚有位神人给我托了个梦!” 哈撒儿问:“你梦见了什么?” 豁儿赤绘声绘色地说:“我梦见一头草黄色的母牛,绕着札木合转,转来转去,转来转去,一头撞翻了札木合的房车,又一头撞向札木合。” 别勒古台和速不台急问:“怎么样?” 豁儿赤:“札木合一闪,牛撞在树上折断一只角,变成了独角牛。朝着札木合一边扬土一边口吐人言:‘还我角来,还我角来!’” 合赤温:“后来呢?” 豁儿赤:“后来呀,那头牛驾起了札木合的那辆房车跟在铁木真身后,沿着一条平坦的大道边吼边跑。” 大家面面相觑。铁木真迟疑地:“我还是不明白。” 豁儿赤归结道:“这是天地相商让铁木真做国主!那头牛给您载来的是一个国家,黄金家族的中兴指日可待!” 众人异常兴奋,豁儿赤对铁木真问:“上天和神灵向我泄露了天机,让我亲眼目睹了这一情景,让我来向你通报。你将来做了国主,如何回报我这个传达喜讯的神的使者呢?” 铁木真笑了笑说:“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我当上了国主,我封你做个万户!” 者勒蔑吃惊地:“万户?!天哪,相当于汉人的万户候!” 速不台:“行啊,豁儿赤!” 豁儿赤却认真地说:“除了让我当万户之外,今后您应该对我言听计从。” 铁木真却不是很认真:“噢,可以可以。” 豁儿赤继续说:“并且允许我在国中自取三十个美女做妻子。” “三十个妻子?”者勒蔑张大嘴巴。“你是圈群的儿马吗?” 众人哈哈大笑,铁木真说:“三十不算多,汉人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嘛,哈哈……” 豁儿赤并不笑,却非常庄重地跪下叩头:“谢首领恩典!” 大家都怔住了,豁儿赤说:“有诸位首领在场做证,国主是一言九鼎的,豁儿赤愧领了!” 铁木真语塞,众人也面面相觑。豁儿赤站起身来说:“现在请您实践您的诺言,依从我第一个进言,你应该就任乞颜部的可汗了!” 博儿术肃然道:“铁木真,豁儿赤的这一进言极为可取。” 哈撒儿:“大哥,你应该称汗了!” 众人:“首领,您应该称汗了!” 铁木真双目炯炯发光。 8,铁木真的大帐 日外 (人物:铁木真、者勒蔑、博儿术、速不台、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忽必来。 季节同上。) 铁木真兄弟等人在议论。 哈撒儿:“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别勒古台也在另一旁说:“哥哥,你怎么不回答!” 博儿术说:“铁木真,你想没想过,我们蒙古人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可汗了!只有这样才能一呼百应,才能把蒙古各部各族的人都集合到一杆大旗之下!才有力量对付一切压迫我们的敌人。” 铁木真叹息着说:“我何尝不想称汗?我何尝不知道蒙古部只有号令一致,才能振兴祖业?可是,我还年轻,我的羽翼还不太丰满,如果要在部落里立一个汗位,就需要各家族首领们的全体会议商讨。由大家共同推举才能确定。你们想一想,现在完全有把握让大家推举我么?” 博儿术说:“能同铁木真竞争汗位的只有你四叔父答里台,忽图剌可汗的后代阿勒坛,你二伯父的长子忽察儿。再有就是合不勒可汗长支后裔斡勤巴儿汗的儿子撒察别乞。我分析了一下。这里边有一个是你亲叔叔,有一个是你亲堂兄。他们一来没有什么战功,二来曾经背弃过你们,是不会同你争的。最有可能和实力同你争夺汗位的是那个不知进退的主儿乞人撒察别乞。” 哈撒儿:“那个昏昏噩噩的家伙,他也配当可汗?” 者勒蔑:“让他当可汗,他会领着我们去盗马!” 大家哈哈大笑。 铁木真挥挥手:“大家不要笑。你们以为他是个昏昏噩噩的家伙,可他自己以为他是最有资格当可汗的人选。不然,十年前他就不会离开我们和塔里忽台,自立门户了。” 博儿术:“不错,撒察别乞是我们的主要对手。我的意思是让你四叔答里台提名由铁木真称汗。再让你堂兄忽察儿抢先发誓听命于你。阿勒坛一定不便公开反对。只剩下一个撒察别乞,也就孤掌难鸣了。” 铁木真:“嗯,要逼着撒察别乞就范!” 速不台:“这主意好!” 哈撒儿:“博儿术,你的脑袋里装的智谋不比豁尔赤少么!” 者勒蔑笑道:“博儿术,快跟铁木真要三十个美女呀!” 众笑。者勒蔑:“打铁要趁热,马上就该办。” 铁木真站了起来,众人严肃起来。 铁木真:“这件事是要加紧进行。四叔父和我的那位堂兄忽察儿,请我母亲去同他们谈。好像他们对于以前所做的对不起我们的事,还没有做过补尝嘛!” 博儿术击掌说:“兀真能出面,这就大功告成了!” 9,札答兰营地 日内 (人物:蒙力克、术赤台、札木合、绐察儿、塔里忽台。 季节同上。) 蒙力克和术赤台走了进来。 大帐里,札木合和塔里忽台正在饮酒。 塔里忽台站起来笑着迎上去:“这不是蒙力克和术赤台么?你们好啊,二位兄长!” 蒙力克看都不看他,术赤台瞟了他一眼,对札木合说:“札木合首领,这个乞邻秃黑是想路过此地,喝口马奶酒就走么?” 札木合:“不是。” 塔里忽台:“老兄,不要重复死人也速该的腔调嘛!我是打算跟你们一样,在札木合首领的麾下效命。以后我们就常常可以在一起喝马奶酒了!” 札木合笑道:“何必等以后呢?来呀,为了你们的重逢,再拿两个大碗来!”侍从应声送上酒具。 蒙力克:“不必!札木合,铁木真是你的安达。塔里忽台是铁木真的仇人,也应该是你的仇人。你为什么还要收留这个丧家之犬?!难道你把同铁木真三次对长生天立下的誓言都忘记了么?” 札木合脸沉下来:“忘记了誓言的不是我,是铁木真!我札木合组织了四万联军替他报了仇,夺回了他的老婆;而他铁木真为什么要对我不辞而别?为什么收留了从我这这里离去的阿勒坛还有我的族弟豁尔赤和几千部众?嗯?!” 术赤台:“他的不辞而别,一定有他说不出口的原因。但这并不是背盟的表示。至于阿勒坛和豁儿赤去同铁木真一起放牧,完全出于自己的意愿,这也算不上是对你的背叛。” 札木合:“不要再讲了!我札木合的刀从来不砍慕名来投的客人。塔里忽台叔叔,请!”他举碗。 塔里忽台也举碗,说:“是不是蒙力克和术赤台也要去投奔铁木真啊?” 蒙力克和术赤台冷笑一声,走出大帐。 塔里忽台对札木合说:“札木合首领,我看这是两只养不熟的鸟儿。早早晚晚要飞到铁木真那里去。” 札木合猛地喝进一碗酒。 10,阔阔纳浯儿河边铁木真营地 日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豁儿赤、撒察别乞、不里孛阔、忽察儿、阿勒坛、答里台。 季节同上。) 金顶大帐内,乞颜部贵族及各部首领会议。 字幕:“1184年春。铁木真22岁。” 铁木真居中而坐,铁木真的兄弟们、乞颜部的贵族,各部首领分列两厢就坐。 博儿术站在一旁说:“我蒙古乞颜部,自忽图剌汗去世之后,可汗的称号已经有三十余年空缺了。一窝蜜蜂还有个蜂王,雁阵还有个头雁呢,我们几万人的部落怎么能没有一个可汗呢?今天召集各部首领聚议,就是希望大家以蒙古中兴大业为重,同择共主,推举可汗!” 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铁木真,他四叔答里台首先说道:“自先祖海都复业以来,历代可汗都是在亲中选贤。如今草原群雄并立,你争我夺,我们蒙古部因为分崩离析才软弱无力,缺少的正是一位英勇果决、机智善断的共主。现在有了,他就是铁木真!他是黄金家族的直系后裔,也速该勇士的嫡亲长子,乞颜部的可汗非他莫属!” 哈撒儿、博儿术等齐声高呼:“愿立铁木真为汗!” 撒察别乞不满地看了看那些人。阿勒坛低头不语。 铁木真站起推辞道:“不妥!答里台是我的四叔,阿勒坛伯父是忽图剌可汗之后,忽察儿大哥是我二伯的长子,撒察别乞哥哥也是合不勒可汗长支后裔。他们非叔即兄,我铁木真年轻,当此重任,恐难服众!” 答里台欲说什么,忽察儿抢先说:“看来,铁木真对我们心存顾忌,我们愿对长生天发誓!” 于是答里台先站起来响应说:“我也愿意向长生天发誓,阿勒坛,你呢?” 阿勒坛站起说:“我也可以发誓拥护铁木真称汗。” 忽察儿一把拉过撒察别乞:“你还发什么愣?我们发誓!” 四个人站成一排向外跪倒,由忽察儿领着说:“我等愿奉铁木真为汗!” 答里台等:“我等愿奉铁木真为汗!” 忽察儿:“战场上愿为铁木真前驱!” 答里台等:“战场上愿为铁木真前驱!” 忽察儿:“掳来美貌的姑娘、美好的宫帐、善走的骏马,要先奉献给可汗铁木真!” 答里台等:“掳来美貌的姑娘、美好的宫帐、善走的骏马,要先奉献给可汗铁木真!” 忽察儿:“作战时若违背可汗的号令,任凭可汗撇弃我们的妻女,没收我们的财物,把我们的黑头抛于荒郊野外!”” 答里台等:“作战时若违背可汗的号令,任凭可汗撇弃我们的妻女,没收我们的财物,把我们的黑头抛于荒郊野外!” 忽察儿:“太平之日若不尊可汗旨意,任凭可汗收去我们的部众,夺去我们的子女。把我们的身体抛于无人烟之地!” 答里台等:“太平之日若不尊可汗旨意,任凭可汗收去我们的部众,夺去我们的子女。把我们的身体抛于无人烟之地!” 忽察儿:“长生天在上,立誓人忽察儿!” 豁儿赤:“立誓人答里台!” 阿勒坛:“立誓人阿勒坛!” 撒察别乞硬着头皮:“撒察别乞!” 四人叩头起立转过身来,各位首领全体离坐,一同跪下同声高呼:“我等愿立铁木真为汗!” 豁儿赤以司仪般的声调高声唱道:“请新可汗就位--” 帐内的人们一齐下跪。 铁木真庄严地就坐。 11,主儿乞家族的营地 夜内 (人物:撒察别乞、不里孛阔、额里真妃。 季节同上。) 撒查别乞向额里真妃讲述过白天的事之后,额里真妃大怒道:“好一个铁木真!他这明明是设好的圈套,让你就范!” 不里孛阔:“是答里台先提出来让铁木真称汗的。” 额里真妃:“是不是铁木真还假意推脱过?” 不里孛阔:“铁木真还特别提出过,撒查别乞哥哥是合不勒汗的长支后裔。后来是忽察尔提出让大家发誓拥戴铁木真当可汗的。” 额里真妃:“愚蠢!忽察尔是谁?是铁木真二伯父的儿子!这明明是他们商量过的、策划好的!这是有意愚弄我们主儿乞人!把本来应当属于撒查别乞的汗位,卑鄙地据为己有了!” 撒查别乞:“母亲,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离开铁木真?” 额里真妃:“不行!离开了蒙古乞颜部,你给谁称汗?!” 撒查别乞:“那我们就甘心情愿地听铁木真摆布了?” 额里真妃:“不要急!不要一看见猎物就射箭。要慢慢地包围他,接近他。到了一箭便可至它于死地的时候,才可以发起攻击!我们等着吧!铁木真会给我们留下这样的机会的!” 12,札答兰部札木合大帐 日内 (人物:札木合、绐察儿、塔里忽台、蒙力克、术赤台及札答兰将领若干。 季节同上。) 札木合同蒙力克等人在喝奶茶。听了塔里忽台的话,札木合眉心一皱:“什么?!铁木真自称可汗?!” 塔里忽台:“千真万确!” 绐察儿:“哥哥,从他被部众抛弃,只有九匹银合马家当的时候,蒙古部的大权就握在了我们札特兰部的手里。是你统帅四万联军打败蔑儿乞人夺回了他的孛儿帖;是你帮助他召集流散的百姓使他的羽翼丰满。上次他就不辞而别,现在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称可汗,他眼里还有我们吗?!” 诸将不语,蒙力克与术赤台交换了一下目光。 塔里忽台拉长声说:“这简直是恩将仇报嘛!” 一个将领走进大帐:“首领,铁木真告即位的使者从黑林脱斡邻汗那里来到札答兰部了。” 札木合:“脱斡邻汗有什么表示?” 那将领:“据说脱斡邻汗欣然承认,愿意支持铁木真。” 绐察儿:“这个老糊涂!” 塔里忽台:“也许他是个老滑头!札木合首领,脱斡邻汗不是蒙古人,他才不在意谁当蒙古人的可汗。何况他又是也速该的安达。你总不至于让铁木真愚弄了,还拍手叫好吧?” 术赤台:“塔里忽台,你是不是想借札木合首领的手,杀死你曾经想杀而没有杀掉的铁木真啊?” 塔里忽台:“你是也速该的好朋友!” 术赤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同你一起离开铁木真的,在你自立门户的时候,我就带领部众跟从了札木合首领。这十几年的友情是你一张乌鸦嘴所能离间得了的么?” 蒙力克:“札木合首领,你千万不要听他的挑唆。一支乌鸦是唱不出好听的调子来的。蒙古人须要统一,不是内战!要不然,恢复了元气的塔塔儿人,残余的蔑儿乞人,特别是每三年就来屠杀我们一次的金人,就会在我们自己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下子灭了我们的人种!” 札木合平静地一抬手:“你们不要争了。我要见我的好安达--铁木真汗的使者。吩咐下去,排队相迎!” 绐察儿:“哥哥!” 札木合威严地:“我说的话还不靖楚么?” 绐察儿:“是!” 绐察儿走了出去。 13,札答兰部 日外 (人物:绐察儿、哈撒儿、博儿术、者勒蔑、札答兰士兵若干。 季节同上。) 从金帐外很长的路上,札答兰数千士兵排成威武雄壮的队伍,铁木真的三位使者--哈撒儿、博儿术、者勒蔑一前两后在兵阵中间一步步走进大帐。 14,大帐之中 日内 (人物:绐察儿、哈撒儿、博儿术、者勒蔑、札木合、塔里忽台、蒙力克、术赤台、札答兰将领、女子若干。 季节同上。) 札木合居中高坐,绐察儿、蒙力克等分坐两厢,气氛很有些紧张。 哈撒儿见过礼而后说:“乞颜部贵族与各部首领,共同推举铁木真为乞颜部可汗,今特向札特兰部通报,望札木合安答予以承认并给以盟友般的支持。” 札木合冷冷地看着哈撒儿,气氛紧张。半晌,札木合才说:“对我的安答嘛,我无话可说,我倒是有几句话请你们三位回去捎给忽察儿、阿勒坛和答里台:他们作为铁木真的兄长和叔辈,为什么像公羊一样在我与铁木真安答之间戳腰刺肋挑拨离间呢?” 哈撒儿:“噢?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有!”札木合拍案说:“当你哥哥与我同处而未分离时,他们为什么不推举铁木真为汗?现在推举铁木真为汗居心何在?” 哈撒儿:“我只向他们传达您的这些指责吗?” 札木合:“不,你告诉他们,我希望他们实践自己的诺言,使我的安答铁木真心安位稳,不要再出尔反尔。衣服有领,好比部族有可汗,但愿他们不要撕毁你们的衣领!” 哈撒儿:“这个么,请我哥哥的好安达放心。有我们弟兄在,又有您这个好安达的支持,我们不会让任何人撕坏了我们的衣领。” 札木合哈哈大笑起来:“好吧,请我的好安达的使者,品尝品尝札答兰部鲜美马奶酒吧!” 15,札木合的大帐 日内 (人物:绐察儿、哈撒儿、博儿术、者勒蔑、札木合、塔里忽台、蒙力克、术赤台、合答安、札答兰将领、女子若干。 季节同上。) 札木合一拍手,仆从端上马奶酒和手扒肉,一队歌舞上来。 合答安和几个女奴端着托盘进来,给大家敬酒。 札木合举起大碗:“来呀,为了庆祝我的好安达继位乞颜部的可汗,大家干了这一碗!” 大家举碗。塔里忽台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是啊,我们蒙古人有了唯一的首领了!往后,凡是蒙古人,都要听命于他了!” 札木合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绐察儿:“也包括我们札答兰部么?” 合答安跪在哈撒儿面前给他倒酒,低声说:“你对面的那个人就是塔里忽台!” 塔里忽台仍旧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得问问铁木真的三位使者了!” 者勒蔑故作吃惊地说:“札木合首领,这么好的酒宴,你为什么放进一条狗?” 绐察儿:“哪儿?” 哈撒儿:“是有一条狗。方才还在汪汪狂叫嘛!” 塔里忽台霍地站起:“你大胆!论起来你应当叫我叔叔!” 者勒蔑:“札木合首领,跟我们正使讲话这么不客气的,是什么人哪?” 塔里忽台:“我是塔里忽台!” 者勒蔑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你就是也速该首领生前叫过乞邻秃黑的又自私又贪鄙的那个小人么?” 哈撒儿:“啊,原来你就是这么一副尊容!肥得就像就要下羔子的母骆驼!” 席间掠过一阵吃吃的笑声。 塔里忽台一拍桌子:“你们目无尊长!” 哈撒儿:“你差一点害死了我们全家,你算是什么尊长!” 绐察儿:“住口!你别忘了,这里还是我哥哥札木合的部落!” 札木合刷地抽出刀来拍在桌子上。众人一震。歌舞也停了。 札木合冷冷地说:“来唱歌的是客人。来出言不逊的无论他是谁,我就不认他是朋友!” 哈撒儿欲发作。蒙力克举碗:“那就喝酒嘛!” 术赤台也缓和气氛地:“对对对,还是喝酒!” 博儿术笑着站起来:“这二位长者说得对,我们是来拜访我们新可汗的好安达札木合首领的。札木合首领又这么热情地捧出了这么好的马奶酒。我们当然不能辜负了主人的美意了。喝酒!” 者勒蔑也笑得甜甜的说:“这马奶酒可真香,你看看,札木合首领没喝就醉了!” 札木合大笑起来。大家都笑了--不过这笑声和他们的表情是各怀心事的。 16,乞颜部铁木真的大帐里 日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诃额仑、孛儿帖。博儿术、者勒蔑。 季节同上。) 铁木真兄弟、诃额仑和孛儿帖听完哈撒儿三人的叙述之后,心情沉重地默默不语。别勒古台蓦地站起来:“他算个什么安答,他收留了要杀死我们的塔里忽台,是什么意思?!” 合剌温气愤地:“我看,早晚要和札木合决一雌雄!” 帖木格:“打就打,我们现在不怕他!” 铁木真生气地:“住口!” 两个弟弟咕哝道:“本来嘛!” 孛儿帖和颜悦色地说:“四弟、五弟,你们是可汗的兄弟了,遇事应该三思而后行。我们虽然有一两万部众,可是蔑儿乞人并没有被消灭,脱黑脱阿父子已经收拢了失散的百姓厉兵秣马伺机报复,塔塔儿人背后有金国支持更是劲敌;而对我们恨之入骨的泰赤乌人正希望煽动一场我们与札木合之间的两虎相争。所以我想,札木合虽然不是一个好安答,却也不应该是仇敌。” 诃额仑:“铁木真,你说呢?” 铁木真:“我想,无论如何札木合曾经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扶植过我,这份恩德我是不该忘记的。我当然希望他能成为我重振祖业的盟友,最不愿意的就是他变成我的敌人。退一步说,即使真的有一天我与札木合要刀兵相见,也宁愿让他先砍我一刀!” 诃额仑:“哈撒儿,你的意思呢?” 哈撒儿:“我也正是出于同哥哥一样的考虑,才没有在札木合的大帐里同他顶撞起来。” 诃额仑欣慰地笑了:“铁木真,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孛儿帖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就是你们最小的弟弟帖木格也是十七岁的勇士了嘛!你们都长大了,我没有白白地早生了这样多华发!”她拭了拭眼泪。 众兄弟:“母亲!” 诃额仑笑了笑说:“铁木真,就按你的意思处置吧!” 铁木真:“是,母亲!” 大帐里聚集着乞颜部的将领。铁木真发布旨意道:“札答兰部和克烈部一样是我们乞颜部的盟友。对他们要忍让,回避,以免发生误会,我们一切刚刚草创,我不需要战争,而是需要部众的富足,牛羊肥壮,马驼兴旺!” 众人:“唯可汗之命是从!” 画外音:“铁木真在乞颜部称汗,揭开了一代天骄称雄草原的新篇章,也带来了错综复杂的新矛盾。不仅外部的敌人加速集结,还引起了内部蒙古贵族的离心离德。” 17,乞颜部放牧的草原上 日外 (人物:乞颜部牧马人数人。札答兰人数人。 季节:夏。 乞颜部的牧马人放牧马群。远远望见有几个骑手出现在远处的山上。牧马人甲问乙:“你看,那是什么人?” 牧马人乙:“好象是札答兰人。” 牧马人甲:“噢?我们赶紧躲开他们!” 牧马人甲打了忽哨,对牧马的人们喊道:“哎,移营了--”人们赶着马群往后撤离。 18,山上 日外 (人物:绐察儿、脱朵、札答兰人若干。 季节同上。) 几个骑手的身边出现了一队骑兵,为首的是绐察儿和脱朵。绐察儿问:“那边是谁的马群?” 脱朵一笑说:“不用问,惹不起!是铁木真的马群!” “哼!”绐察儿拨马欲走。 脱朵说:“对,躲着点好,人家是乞颜部的大可汗!” 绐察儿又将马兜回来:“什么?羊系上腰带就能管人吗?” 脱朵:“那可不一样,你就看这群马吧,又肥又壮。以前他可没有这么多的好马,自从收留了主儿乞家族的那些盗马贼,他的马一天天多了起来。说不定这群里就有札答兰部的马呢!” 绐察儿生气地:“走,过去看看!” 脱朵:“算了,你哥哥札木合首领都让他们三分呢!” 绐察儿:“我偏要看看他们有多厉害,给我抢!” 绐察儿率先抽刀冲了上去,一队骑兵随后杀来。 19,乞颜部放牧的草原 日外 (人物:绐察儿、脱朵、札答兰人若干。乞颜部牧马人若干。 季节同上。) 绐察儿追上马群不容分说举刀就砍,牧马人纷纷落马,只有牧马人甲逃了出去。 20,乞颜部放牧的草原 日外 (人物:绐察儿、脱朵、札答兰人若干。者勒蔑、牧马人甲、乞颜部人数人。 季节同上。) 绐察儿等赶着马群往回走。脱朵回头见有两个骑马人追来:“哎,有人,快跑吧!” 绐察儿勒住马:“又来两个送死的。站住,劈了他们!” 牧马人甲与者勒蔑放慢了速度,离他们数十步停下,者勒蔑欠身说:“是绐察儿首领吗?” 绐察儿:“你是什么人?” 者勒蔑:“我是铁木真可汗任命的众人之长者勒蔑,我在你哥哥的金顶大帐里见过你。绐察儿首领一定是误会了,没有认出方才掠走的是我们乞颜部的马群。” 绐察儿哈哈大笑道:“对不起,我刚好认出了是乞颜部的马群。” 者勒蔑:“是吗?打铁的烤糊了围裙,您这个玩笑开得是不是过了点儿火候?” 绐察儿:“我还想接着开下去呢,来呀,把铁木真的众人之长的脑袋给我砍下来,看看可乐不可乐!” 札答兰兵士挥刀纵马冲上去,者勒蔑眨眼之间就将四个骑手砍落马下,吓得其余的人逡巡不前。 者勒蔑对绐察儿说:“绐察儿,你哥哥和铁木真是三次结拜的安答。我不愿意为了几匹马伤了和气。您还是把马还给我。留着脑袋吃肉比掉到草堆时啃泥的滋味好得多!” 绐察儿咬牙切齿地:“我就是要让你的脑袋掉到草堆里去啃啃泥!”纵马上前举刀便砍。 者勒蔑一刀架过:“绐察儿,你怎么和野马一样脾气?”绐察儿兜转马头又冲过来砍下一刀,者勒蔑又架出去:“喂,铁木真汗说过,与札答兰人相遇要让过三刀,你已经砍我两刀了!” 绐察儿又兜马冲上来:“这一刀就叫你身首异处!”话到人到,一刀斜劈过来,者勒蔑镫里藏身快速出刀,一刀砍断了绐察儿的马腿,马滚翻在地,把绐察儿摔出好远。 者勒蔑说:“算了吧绐察儿,把马还给我,回去再练练刀法吧。” 绐察儿从地上爬起来,把一个部众从马上推下去,一纵身上了马,又凶又狠地朝者勒蔑冲来。二马相交,两刀相碰,跑过去的绐察儿在马上晃了几晃堕落下去。脱朵等吓得一哄而散。 21,札答兰部,日。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蒙力克、术赤台、只儿豁阿歹、纳牙阿、脱朵、绐察儿、札答兰人若干。 季节同上。) 札木合与塔里忽台露天宴饮,蒙力克、术赤台等作陪,几个女子在跳舞助兴。塔里忽台说:“札木合首领,这些人扭扭捏捏没意思。” 札木合:“怎么?塔里忽台老兄有更开心的玩艺儿吗?” 塔里忽台:“我们泰赤乌部有一个叫纳牙阿的勇士,可以拉动两头牛的车。” 札木合:“真有这样的神力?我倒要见识见识。” 塔里忽台拍拍手,从人过来:“去,叫纳牙阿赶牛车到这里来。”从人应声而去,塔里忽台举碗:“诸位请!”大家举碗。 纳牙阿赶着一挂牛车走来,札木合挥手驱赶舞女:“你们先下去吧!” 纳牙阿上前施礼:“各位首领,纳牙阿献丑了!”说罢,走到车后,一手拉住车尾,一手扬鞭,两头牛将车拉动,纳牙阿先是被拉出数步,然后他开始用力,车被稳住,众人已是称奇;继而他大喝一声,竟将牛车拉着倒退数步。观者一片吹呼。札木合离坐给他一碗酒:“勇士神力,请干了这碗酒!” 纳牙阿接酒称谢,一饮而尽。塔里忽台笑道:“泰赤乌部还有一位奇人叫只儿豁阿歹,射得一手好梅针箭。” 札木合一笑:“射箭?射箭是草原人的平常本事。此人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塔里忽台招手对从人说:“传只儿豁阿歹。”从人应声而去,塔里忽台说:“请首领选四个不怕死的部众。” 札木合对身后的四个那可儿说:“他们可以吗?” 塔里忽台说:“可以,你们到这边来。”塔里忽台拾起桌上的酒碗领四个人走到侧面排好,将碗分别放在他们的头上、手上。剩下的交给最后一个那可儿说:“你见他们的靶子射中之后,将手中的碗抛上天去,明白吗?”那可儿说:“明白。” 只儿豁阿歹走来,塔里忽台喊住他:“只儿豁阿歹,你站在百步以外。札木合首领要看看你的箭法!”只儿豁阿歹退回百步之外刚站好便发箭,三人那可儿头上顶的、手是捧的碗全被射掉,第四个那可儿看傻了眼,塔里忽台提醒他“快点、快点,该你的了!”他才将手中的碗一个个扔上天空,最后两只索性一起扔出。所有的碗都中了梅针箭。 众人一片喝采声。 札木合笑道:“塔里忽台叔父有这样的高人,何愁不能称霸草原,在你的手里振兴蒙古?” 塔里忽台笑了起来:“我已经年近半百了,贤侄正是英雄年少,我的愿望就是扶助你统一蒙古!” 二人相视而笑。 突然,众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向对面望去。一行数人失魂落魄地牵着马走来,脱朵牵着的另一匹马上横搭着一具尸体。塔里忽台上前惊问:“脱朵,发生了什么事?” 脱朵声泪俱下地:“惨哪!我们正在营地边境上放牧,不料想铁木真派了他的众人之长者勒蔑要来抢马。我们好说歹说,他们非但不听,反而杀了我们四个牧马人和札木合首领的弟弟绐察儿!” 札木合奔上前来看马上的尸体:“二弟,你怎么了呀!” 脱朵:“他被者勒蔑斩断了脊梁,一命身亡了!” 札木合失声痛哭,塔里忽台在一旁鼓动道:“此仇不报枉为人!连我都咽不下这口气去!” 札木合抬起泪眼发狠地说:“我要把一切与铁木真为敌的人都联合起来,杀得他片甲无存,为我的弟弟报仇!” 22,铁木真的营地 日内 (人物:铁木真、孛儿帖、术赤、察合台、博儿术。 季节:夏。) 铁木真在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摔跤。 二儿子察合台虽然小,但很凶狠,一次次地被哥哥术赤摔倒,却一次次地扑上来。 孛儿帖从里边出来,看到他们说:“铁木真,你还笑!快拉开察合台。你没见他都急了么!”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好,好!” 孛儿帖:“你看你,你还笑!” 豁阿黑臣坐在一边说:“是铁木真在笑吗?他可是难得有这么开心的笑声噢!” 铁木真:“闲暇嬉戏的时候要像婴儿、像马驹、像三岁的牛犊一般欢乐,同敌人对阵的时候,要像饥饿的老虎、愤怒的鹫鸟一样。” 察合台又一次被摔倒。他这次没爬起来,而是爬上去咬了术赤的腿一口。 术赤大叫,哭了起来:“你打赖!咬人!你是狼么?” 铁木真更响亮地笑起来。 孛儿帖拉术赤到怀里,对铁木真嗔道:“去,去,去吧!你怎么这么当父亲!” 术赤:“父汗!你为什么不管弟弟!你偏向他!” 铁木真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拉过术赤说:“术赤,你要记住。不要想一定要有人保护你,不要乞求有人替你主持公道!我这辈子注定了要靠自己!你也一样。在明亮的白昼要像雄狼一样深沉细心。在黑暗的夜里要像乌鸦一样有坚强的忍耐力。只有学会了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你才算是真正的蒙古人!才是任何人都打不落马的蒙古人!” 博儿术带了一个放马人进来:“铁木真汗,出事了!” 铁木真问:“怎么了?” 博儿术:“者勒蔑被主儿乞家族的人抓起来了!” 铁木真:“为什么?” 博儿术对牧马人甲:“你快对可汗说说!” 牧马人甲:“是这么回事……” 23,主儿乞人的营地 日外 (人物:者勒蔑、撒察别乞、合答吉歹、木华黎、铁木真、博儿术、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 季节同上。) 者勒蔑合答吉歹等押到撒查别乞的面前。 撒查别乞:“是你杀死了札木合的弟弟绐察儿?” 者勒蔑:“是么?我方才杀掉的是札木合的弟弟么?哎呀,我只知道我杀的是一个混不讲理的盗马贼。” 撒查别乞摆手制止合答吉歹,说:“你知道不知道你闯下的是什么样的大祸?” 者勒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觉着我们的马不能谁说抢走就随便抢走;我们的人不能谁说杀就随便杀掉。” 撒查别乞:“可那是札木合的弟弟!你杀了他就会挑起我们同札答兰部的战争!” 者勒蔑:“依您的意思,因为他是札答兰人,就可以要我们的马我们就给他们马,要杀我们的人,我们便把脖子伸过去?” 撒查别乞:“你真想知道我的意思?” 者勒蔑:“我太有兴趣了。” 撒查别乞:“我要把你这个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送给札木合,听凭他去处置。” 者勒蔑:“你说这话好像你是札答兰人。” 撒查别乞:“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这场争端!” 木华黎:“首领,还是把他交给铁木真可汗处置的好。” 撒察别乞:“怎么,我无权处置一个打铁的奴隶么?来呀,把他给我捆起来!” 者勒蔑刷地把刀抽出来,对着每一个想靠近他的人:“那可不行。你们把我的手捆起来,我怎么吃奶酪啊!” 合答吉歹大喊:“铁木真来了!” 撒查别乞:“好吧!我让铁木真杀了你!” 撒查别乞迎上去。 铁木真带着自己的兄弟来了,下了马。 撒查别乞:“铁木真,你的这个众人之长闯下了塌天大祸!” 铁木真:“我都知道了。” 撒查别乞:“现在只有把他交给札木合,才能平息战争!” 铁木真:“如果我把者勒蔑送给札木合,札木合就不会来打我们了,是么?” 撒查别乞:“那样也不一定!这小子杀的可是札木合的弟弟!” 铁木真:“既然送给他,也不一定取消他攻打我们的念头,我们为什么还要白白地把者勒蔑送给札木合?” 者勒蔑笑了:“我也是算的这个帐。” 铁木真:“你住口!我说过,我们要忍耐,忍耐!不能同室操戈!可你--你!” 者勒蔑跪下:“铁木真汗,你可以因为我给部落带来灾难而杀了我。不过我得说,我可是让绐察儿先砍了我三刀。” 铁木真:“你给我走开!” 者勒蔑站起来走到一边。 撒查别乞:“铁木真,你就这么坦护你的下属?” 铁木真:“我要坦护跟随我的所有蒙古人。要不然,大家为什么要拥戴我为可汗?” 撒查别乞:“你!你要把大家拖进战争!一场人种灭绝的战争!” 铁木真:“可能。但不是我愿意打仗。从我生下来起,草原上就没终止过撕杀。我想躲避战争,可如果躲避不了,我们也只有选择战争。” 撒查别乞拂袖而去。主儿乞人跟了上去。木华黎看了一眼铁木真也跟了上去。 哈撒儿:“他好像已经忘了他发下的誓言了!” 铁木真的看着撒察别乞的背影,又转眼看着札答兰人的方向,心事重重地:“该来的,就让他来吧!” 24,答兰版朱思札木合大帐 日内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等十三部首领、蒙力克、术赤台。 季节同上。) 札木合站在山顶上对十三位首领说:“多谢各位首领如约前来助战。塔里忽台叔父和不亦鲁黑汗知道,铁木真是草原上威胁羊群的一条狼,不及早除掉对我们大家都是后患无穷的。” 不亦鲁黑汗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乃蛮人就不会来了,请札木合首领说说怎么打吧?” 札木合:“不亦鲁黑汗首领真是快人快语,那我就说一说,这次作战,我们十三路兵马共有三万之众,在数量上是以多打少,这是一利;事先严密封锁消息,对铁木真突然袭击,这又是一利。至于如何打法,请术赤台叔父对诸位说明。” 术赤台展开牛皮地图指点着说:“这里是铁木真的营地答兰版朱思,我们分十三翼兵马分进合围,把铁木真包围在这个狭谷里!然后三把马刀砍他们一个头,就可以把乞颜部干干净净地收拾得一个不剩了。具体分派是这样的:泰赤乌部第一翼,札答兰部第二翼,乃蛮部为第三翼……” 25,答兰版朱思札木合大帐外 日外 (人物:脱朵、、塔里忽台、蒙力克、术赤台、札木合等十三部首领。士兵盈万。 季节同上。) 十三翼首领和札木合立于方阵之中。十三翼勇士盔明甲亮。 十三面牛皮鼓咚咚做响。 脱朵端着一盆马奶酒。塔里忽台用手将马奶酒洒在马鬃马背上。 塔里忽台从脱朵手中的盘子里取过一把尖刀。把刀尖对准了马的囱门,猛地一戳,马猝然倒下。 兵阵发出震天的吼声:“浩瑞--浩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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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布于:2006-05-06 12:24
第八集
1,铁木真大帐 夜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豁儿赤、阔阔出。 季节:夏。) 铁木真指着阔阔出对哈撒儿兄弟、者勒蔑、博儿术、豁儿赤等介绍说:“他是蒙力克叔叔的第四子阔阔出。有紧急军情告知我们。札木合的三万兵马已经分十三翼悄悄地向我们开来了。” 哈撒儿吃惊地问:“噢?那--你是怎么穿过七十沼泽到我们营地的?” 阔阔出:“我五岁时被老萨满收为徒弟,现在已是可与天神共语的通天巫了。况且我穿过的是我父亲蒙力克和术赤台叔父的大营,自然通行无阻。” 铁木真:“谢谢你,谢谢你的父亲,谢谢术赤台叔父!” 阔阔出:“不,可汗,我父亲说,他受也速该伯父托孤之重,应该如此。” 铁木真:“你们和术赤台叔父的人马在什么地方设营?” 阔阔出:“我父亲和术赤台的一翼是斡难河岸!” 铁木真:“好,博儿术,你亲自送阔阔出兄弟出营!” 博儿术送阔阔出离了大帐。 别勒古台气呼呼地:“这个札木合六年里多次寻衅,这一次竟联合十三个部落想吞并我们。打!让他知道乞颜部是草原上的雄鹰,不是土拨鼠!”有人跟着喊打,铁木真不语。 撒查别乞一步闯了进来:“铁木真!怎么样?札答兰人打来了!就是你那个好安达!就是我不让你招惹的札木合!你不听我的劝告。还说你要坦护你的下属,好,机会来了,你坦护他们吧,坦护吧!可是得在你先保住了自己的脑袋之后!” 铁木真针锋相对地:“我会的。” 撒查别乞冷笑道:“说大话要是能把敌人打败,人们还带刀干什么!”他又像进来时一样地走了出去。 豁儿赤摇头道:“铁木真汗,我看这一仗不能打。” 别勒古台:“为什么?!” 豁儿赤:“札答兰、泰赤乌、乃蛮部都是强大的对手,而我们这,一边各家族和贵胄们却各怀异志,这个仗是打不赢的!” 哈撒儿:“汗兄!”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铁木真脸上。铁木真说:“我曾经说过,札木合有恩于我,我不愿意与他刀兵相见。不过,这一次,不想打也得打,因为不打一下就走从蒙力克和术赤台叔叔的营地撤退,等于出卖了他们,所以打是为了掩护撤。者勒蔑,吹起号角吧!” 2,斡难河边阵地 日外 (人物:蒙力克、术赤台,阔阔出和部众若干。 季节同上。 蒙力克和术赤台立马河边,他们身后是自己的部众。 两个人神情严重地看着前边的杀场--那里,乞颜部人正在同乃蛮人做战。 3,乞颜人同乃蛮人撕杀的战场 日外 (人物:铁木真、合赤温、帖木格、速不台、忽必来、哈撒儿、别勒古台、博儿术、者勒蔑、豁儿赤、孛儿帖、诃额仑、答里台、豁阿黑臣及蒙古乞颜部众若干。 季节同上。) 铁木真、合赤温、帖木格、速不台、忽必来带领着自己的部众,顶住了乃蛮人的进攻。 哈撒儿、别勒古台、博儿术、者勒蔑、豁儿赤、保护着孛儿帖等女人和孩子向河边撤退。 4,斡难河 日外 (人物:铁木真、合赤温、帖木格、速不台、忽必来、哈撒儿、别勒古台、博儿术、者勒蔑、豁儿赤、孛儿帖、诃额仑、答里台、及蒙古乞颜部众若干、蒙力克、术赤台、阔阔出及部众若干。 季节同上。) 乞颜人的队伍与蒙力克和术赤台的队伍在虚意地撕杀,蒙力克和术赤台分别向后撤退,放乞颜部人通过。 蒙力克和术赤台大声喊着追赶已经过了河的乞颜人。 阔阔出大喊:“铁木真的主力来啦!” 蒙力克和术赤台又向两边闪去。铁木真等人率军冲过斡难河。 5,答兰版朱思 日外 (人物:脱朵、札木合。 季节同上。) 脱朵跑上山头,向在大帐外指挥的札木合报告说:“札木合首领,乞颜部被打得向哲列涅溃逃了!” 札木合兴奋地:“抓到111没有?” 脱朵:“正在清点俘虏!” 6,山下 日外 (人物:札木合、脱朵、塔里忽台、合答安、傻骆驼、札木合、蒙古战俘若干、札答兰人若干。 季节同上。) 札木合上马跑下山来。 山下,塔里忽台的部众押解着一队被捆绑的俘虏走来。 合答安挤在人群里,想看又不敢看地目光在俘虏的脸上游移。 札木合赶到,他下马来到俘虏队前,一个个地看着他们走过。 合答安紧张地用手揉搓着发紧的喉咙。脱朵看见了他,显示地:“这些俘虏都是我抓来的!” 押解俘虏的傻骆驼用鞭子打了一个俘虏一下:“快走!”朝合答安显示地笑了笑 札木合有些焦急地朝俘虏走来的方向查了过去,越看越沉不住气。他抓住一个俘虏:“你们当中有没有铁木真。”脱朵上前给了那人一鞭子:“说!” 那被俘虏的人摇摇头。札木合推开他,又抓住一个问:“喂,俘虏里边有没有铁木真?” 塔里忽台飞马跑来:“札木合首领,铁木真从蒙力克、术赤台的一翼撕开口子逃走了!” 合答安松了一口气。 “什么!”札木合一震,把抽出刀来,“啊--”地一声,手一挥,劈倒了那个俘虏。傻骆驼还朝那倒下的人踢了一脚。 合答安捂住眼睛离开了。 7,札木合的大帐 日内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蒙力克、术赤台、不亦鲁黑汗及十三部首领。 季节:夏。) 大帐之中,各部将领齐集帐下,札木合铁青着脸握着刀把,塔里忽台一旁念叨着:“术赤台、蒙力克同也速该可都是很要好的朋友。会不会网开一面有意放走铁木真呢?” 札木合刚要回答,见帐外蒙力克和术赤台丢盔卸甲地大步走来。二人进了大帐。蒙力克直奔不亦鲁黑汗,抓住他的衣襟瞪着血红的眼睛:“你乃蛮狗!铁木真所有的兵马一下子向我的阵地压过来的时候,你们就在我的左翼,只顾抢劫马匹,让我们两千人抵挡铁木真一万多把马刀的冲击。你安的是什么心?!” 术赤台也指着塔里忽台的鼻子骂道:“还有你,这条泰赤乌肥羊,你看看你,你身上一个土星都没有,我们在流血拚命,你的人在坐山观虎斗!” 蒙力克转身:“不,他们是在坐收渔人之利!札木合,你是十三翼之战的统帅,我们要求你秉公而断,赔偿我们的损失!” 札木合先是发怔,后是思索,待蒙力克问他时则转为哈哈大笑:“诸位这是怎么了?我们是打了胜仗嘛!至于没抓到铁木真,那就先让他在砧板上多躺一会儿,早晚是我们的刀下之鬼,来呀,传令下去,大摆酒宴!”说罢向外走去。 塔里忽台紧跟上他说:“札木合首领!” 札木合压低声音说:“不要说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处置这件事。” 8,札木合的大帐外 日外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蒙力克、术赤台、不亦鲁黑汗及十三部首领。脱朵、傻骆驼、赤那思俘虏若干、札答兰人若干。 季节:夏。) 大帐外。各翼首领两厢坐好,居中而坐的札木合谈笑风生地说:“诸位首领,今天的宴席之上,泰赤乌部首领塔里忽台为大家准备了一道名贵的好菜。看见对面那些大锅了吗?” 众人望去,七十口大锅下火焰熊熊。 不亦鲁黑汗:“啊,是煮全羊吧?” 塔里忽台笑嘻嘻地:“不,是煮全人!” 塔里忽台一言出口,语惊四坐。塔里忽台仍旧笑嘻嘻地说:“俘虏之中有七十个赤那思氏男子,他们本来是我泰赤乌氏的一个氏族,后来归附了札木合首领,最后又投靠了铁木真。汉人在秦汉时期有鼎镬之刑处决重犯。我们没有铁鼎,可有七十口行军铁锅。将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活活煮熟了,以助酒兴,带人!” 行刑之人押着捆绑起来光着身子的七十个战俘走来。众人投过去惊愕的目光。 札木合站起来,笑着说:“我札木合对那些背盟之人就要给予这样的惩处。看以后有谁还敢背叛我,再去投靠铁木真!当然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永不分离的盟友啦,来,不必看了,这些人肉下锅还要煮一会儿,大家边喝边等嘛!来来来,喝,这可是最醇的马奶酒!” 众人无心意地喝马奶酒。 一百四十个行刑之人将七十个赤那思人扔进锅里。行刑之人里就有傻骆驼。 被扔进锅的人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塔里忽台狰狞的脸,札木合微笑的脸,不亦鲁黑汗兴奋的脸,蒙力克悲戚的脸,术赤台愤怒的脸。 大锅里冒着热气…… 傻骆驼傻笑着。 9,归途 日外 (人物:合答安、傻骆驼、札木合、塔里忽台、脱朵、泰赤乌人若干。 季节同上。) 合答安坐在车上。傻骆驼骑马跑了过来:“合答安,札木合首领奖励我打仗勇敢,赏了我一只羊羔儿。”他把怀里的羊羔放在合答安的腿上,合答安的手往后躲:“你快拿走!” 傻骆驼不明所以地看着合答安。合答安把粘过傻骆驼手的羊羔扔在了地上。 札木合、塔里忽台并辔而行,面带得意之色。 两个人的马尾巴上都栓着人头。使跟在后边的那可儿们愕然。 脱朵从后边追了上来:“首领,蒙力克和术赤台带着他们的人投奔铁木真去了!” 札木合勒住马:“什么?!他们还敢背叛我?!我要把他们抓回来,全放在锅里煮了!” 塔里忽台:“十三翼的人都散了,光靠我们自己怕是抓不到他们吧?” 札木合举起马刀狠狠地朝空劈了下去。 10,哲列捏狭地 日暮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孛儿帖、诃额仑、答里台、蒙力克、阔阔出、术赤台、蒙力克妻及部众若干。 季节同上。) 铁木真母子们穿过人马车杖匆匆向前。 蒙力克父子和夫人、术赤台一家走在队伍前面,神情激动。 两伙人相遇。站住,热泪盈眶。半晌,蒙力克夫妻哭出来:“嫂夫人,我们来晚了!”蒙力克一家全都跪下。 诃额仑一边扶蒙力克妻一边叫铁木真:“快,快扶起你蒙力克父亲!” 铁木真搀扶蒙力克道:“蒙力克父亲,术赤台叔叔,你们是在我战败逃亡的时候来投奔我的,分担的只能是重新振作的辛苦和忧愁。我十分感谢你们的到来,这是乞颜部转败为胜的标志。我要设宴庆贺二位长辈的归来!博儿术,你去召集各族首领吧!”他转对蒙力克和术赤台说:“二位长辈请!” 一行人向前走去。 哈撒儿对铁木真说:“哥哥,我们刚刚打了败仗,札木合很可能要派人追赶我们,我们还大摆宴席,好么?” 铁木真低声回答:“就是因为刚刚打了败仗,才需要稳定军心,鼓舞士气。” 诃额仑说:“铁木真做得对,宴会要隆重红火。加强戒备就是了。” 铁木真低声回答说:“儿子明白!者勒蔑,传令下去,各部落围成古列延!” 11,乞颜部的营地 夜外 (人物:乞颜部部众若干。 季节同上。) 人们在将勒勒车围成一个个圈子--古列延。 12,哲列涅狭地 夜外 (人物:速不台、忽必来、博儿术、蒙古哨兵若干。 季节同上。) 速不台、忽必来领着两队哨兵。博儿术说:“你们两队哨兵,要放马出去四十里隐蔽起来,遇有可疑情况快马来报告给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扰乱了可汗的宴会。” 两个人带两队人分头离去。 13,哲列捏狭地 夜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孛儿帖、诃额仑、答里台、博儿术、者勒蔑、豁儿赤、百灵鸟、蒙力克妻、蒙力克、术赤台、阔阔出、忽察儿、阿勒坛、撒察别乞、不里孛阔、额里真妃。蒙古男女若干。 季节同上。) 广场上,灯球火把照得如白昼一般,各部首领及家眷一桌挨一桌围成马蹄形,场中央点燃了一堆篝火,放了两只盛马奶酒的大翁海。 别勒古台和不里孛阔二人挎刀挺胸走到中央,二人一齐宣布道:“奉可汗旨意,由我二人主持宴席,望诸位各安其位,宴会开始!” 二人转身向主席走去。走到桌前一同跪下:“请可汗致词祝酒!”然后分别走到主席两侧肃立。 铁木真端起大海碗道:“今天由于蒙力克和术赤台两位长辈的来归,蒙古乞颜各部著名首领和名门望族大多已经齐集帐下,黄金家族中兴有望!请大家开怀畅饮,尽欢而散,我先敬大家,干!” 马头琴拉起来,百灵鸟唱起了祝酒歌。 一队青年男女载歌载舞: 金杯里美酒满溢, 亲朋们欢聚在一起, 肥美的绵羊肉端上来了, 让我们欢乐在一起, 众人举碗,一饮而尽。 别勒古台、不里孛阔一起喊道:“斟酒!” 三个女子手执皮桶从中间开始依次满酒。位置靠边的额里真妃和撒察别乞夫妇很有愤愤不平之色。 额里真妃对撒察别乞说:“蒙力克和术赤台算什么东西?竞被铁木真奉为上宾。我是先可汗的大妃,倒退而居其次,这是什么意思?” 撒察别乞动了动身子,很不自在,倒酒女子过来,正好倒了半碗,皮桶便空了,彬彬有礼地说了声:“请稍候。”放回皮桶,取了另一只皮桶,刚要再续,额里真妃拿起半大碗马奶酒,一下泼在女子脸上:“混帐,连你这个奴才也敢瞧不起我,给我们倒半碗马奶酒,这是谁的意思?!” 女子跪下:“夫人!” 额里真妃举手就打女子几个耳光:“我看你还敢,我看你还敢,我看你还敢!” 铁木真外松内紧,捏碗的手在发着抖。诃额仑和孛儿帖同时按住了他两只手…… 铁木真看看母亲和妻子,哈哈一笑说:“额里真妃婶母,何必跟一个奴隶一般见识呢?明珠放在暗处也闪光,您的高贵身份是谁也不会忘记的。孛儿帖,你去给额里真妃婶母斟酒!” 孛儿帖离坐走到额里真妃面前拿起皮桶,额里真妃大模大样地:“哟,让可汗的大妃给我倒酒?这我怎么当得起哟!” 孛儿帖笑容可鞠地:“您是先可汗的大妃,自然当得起。” 在孛儿帖倒酒的时候,额里真妃坦然接受。 铁木真皱了皱眉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哈撒儿、合剌温、帖木格各个愠怒。 铁木真带着酒意发泄地:“别勒古台,你是宴会的主持人,难道只会看一个人的脸色吗?” 别勒古台向铁木真躬身:“可汗!” 铁木真:“到各处看看,我的臣民们是否都象这里的气氛一样欢乐喜兴。” 不里孛阔躬身:“我也去吧!” 14,会场外 夜外 (人物:别勒古台、不里孛阔、博儿术、合答吉歹。 季节同上。) 一个个被车辆围成的圈子里,亮着灯火,传来笑声。 别勒古台和不里孛阔并肩走来,忽见一条黑影闪过,别勒古台大喝一声:“什么人?”那黑影还跑。两人随后追上去,不里孛阔抢先将那人后背一推,那人扑倒,不里孛阔的刀逼住那人咽喉:“你是什么人?!” 那人:“别,别误会,我是合答吉歹。” 不里孛阔收刀:“合答吉歹?” 合答吉歹站起,手背到身后讪笑着后退。不里孛阔发现他手中的马笼头,干咳一声说:“你身为撒察别乞首领的那可儿,为什么不在左右好好侍候,倒想四处找酒喝。” 合答吉歹知道不里孛阔有意袒护,退着欲溜:“嘿嘿,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别勒古台拦住去路:“站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合答吉歹:“没,没什么呀!” 别勒古台:“把手伸出来!” 合答吉歹伸出一只手。别勒古台:“那一只!” 合答吉歹背过一只伸出另一只手,别勒古台:“把两只手一起伸出来!” 合答吉歹只好伸出手露出马笼头,又马上缩回去。别勒古台问:“马笼头?从哪里拿的?” 合答吉歹:“嗯……是撒察别乞首领的。” 别勒古台:“他让你去备马吧?” 合答吉歹:“对,对,是让我去备马。” 不里孛阔:“那为什么还不快走。” 合答吉歹:“是,是,我这就走。” 合答吉歹欲溜,别勒古台叫住他:“不对,你给撒察别乞备马,为什么从可汗的古列延里出来?”合答吉歹支支吾吾,别勒古台命令:“把马笼头给我看一看。”合答吉歹只好将马笼头递向别勒古台,不里孛阔一把抢过,向远处一甩,随后打了合答吉歹一记耳光:“滚!”合答吉歹欲逃走,别勒古台抓住他:“不行,你这个盗马贼,走,去见可汗!” 不里孛阔大怒:“别勒古台,你不要欺人太甚。” 别勒古台:“什么?我怎么欺人太甚?走,见了可汗,让各部首领都来评一评,他是不是个贼。” 不里孛阔急了,上前推开别勒古台,合答吉歹乘机逃走,别勒古台欲追,不里孛阔拦挡,别勒古台与之扭打在一起,二人各不相让,不分胜负,别勒古台乘二人分开之机追向合答吉歹,不里孛阔情急,抽刀砍向别勒古台,别勒古台裸露在外面的右臂中了一刀。别勒古台转身怒目而视,不里孛阔怔住,扔了刀。 别勒古台撕下衣襟札住伤口,将右臂伸入袖中。博儿术领一队哨兵走过来,见状:“血?别勒古台,出了什么事?” 别勒古台紧张地四下看看:“别声张,小心把事情闹大了!” 博儿术看一眼默不做声的不里孛阔,对别勒古台问:“那你说说,到底为了什么?” 15,会场 夜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孛儿帖、诃额仑、答里台、博儿术、者勒蔑、豁儿赤、百灵鸟、蒙力克妻、蒙力克、术赤台、阔阔出、忽察儿、阿勒坛、撒察别乞、不里孛阔、额里真妃。蒙古男女若干。 季节同上。) 别勒古台、不里孛阔、博儿术走回宴会会场。三人一起向铁木真交令。别勒古台:“回可汗,各古列延里的宴会热烈红火!” 博儿术:“回可汗,整个营地内外并无异常!” 三人报告完毕等候铁木真发令,有些醉意的铁木真一眼发现了别勒古台穿好的右袖子,又看看他的脸色,而后又看他的右臂,他的目光停在别勒古台手上流出的血上。别勒古台不自然地将手背向身后,铁木真抬眼看博儿术和不里孛阔,两个人把目光移向别处。 铁木真:“别勒古台你的手臂怎么了?” 别勒古台:“没,没怎么。” 哈撒儿等也发现不对,关注起来,诃额仑一惊:“血?!” 全场人都停了杯。 铁木真盯住别勒古台:“别勒古台,你是否曾经与人格斗?” 别勒古台:“没有。” 铁木真:“把袖子卷起来!” 别勒古台:“这……” 铁木真冷笑:“你什么本事都学会了,就是没学会撒谎!” 别勒古台:“是,是曾有过格斗。” 铁木真:“同谁?为了什么?” 别勒古台:“为了一点小事,可汗不必问了。” 铁木真:“不,你说,一定要说出来。” 博儿术向前一步:“可汗,方才主儿乞首领撒察别乞的那可儿合答吉歹,偷了可汗的金马笼头,被别勒古台抓住。而不里孛阔执宴官执法犯法袒护罪犯,想放走合答吉歹。别勒古台同不里孛阔相持不下,不里孛阔砍伤了别勒古台!” 博儿术的话停了。一片令人压抑的静场,铁木真及其兄弟们的愤怒在聚积。 铁木真一掌拍案:“我平生最恨偷盗!你们的吃穿用度从哪里来?是辛勤的劳作和战场的俘获,不是流汗就是流血换来的!而偷盗者既不流血也不流汗,轻易地将别人的血汗据为己有。对这类黄鼠狼乌鸦,只有一个处置的办法--杀!还有--我也最恨那些作假证的人,因为他会掩盖罪恶,混淆视听!” 诃额仑小声地:“天不早了,散了吧!” 铁木真:“不,把那个贼人给我抓来!把不里孛阔给我拿下!” 不里孛阔后退,抽刀。 撒察别乞突然站起:“我以为可汗真的是开庆贺喜筵,原来是想报复主儿乞人而设的陷井!不里孛阔,走!” 主儿乞人全都站起离席欲走。 铁木真拍案而起:“站住!你偏胆罪犯,与贼人同罪!” 撒察别乞一脚踢翻了桌子:“你给别人当可汗吧,我不侍候你了!” 铁木真:“把撒察别乞给我拿下!” 哈撒儿等推翻了桌子扑向不里孛阔、撒察别乞等人,不里孛阔、撒察别乞等且战且退,会场一片大乱。 16,主儿乞人的古列延 夜外 (人物:撒察另乞、合答吉歹、不里孛阔。 季节同上。) 撒察别乞等逃进自己的古列延。 喘息未定,不里孛阔恼火地:“合答吉歹在哪儿,我要杀了这匹害群之马!” 合答吉歹闻声溜掉。 撒察别乞生气地:“你算了吧!铁木真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要赶紧走!母亲呢?哎,我母亲呢?” 不里孛阔也惊疑:“啊!”他朝众人大声问:“谁看见了额里真妃没有?” 17,铁木真的古列延 夜外 (人物:额里真妃、看守几人。 季节同上。) 一个蒙古包里,额里真妃往门外冲,两个看守挡住她,额里真妃吼道:“放我出去!该死的铁木真,你放我出去!” 18,铁木真的大帐 日内 (人物:者勒蔑、速不台、木华黎、铁木真。 季节同上。) 者勒蔑和速不台一前一后领着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走进了大帐--这人便是木华黎。 铁木真的目光直逼此人,半晌,冷冷地问:“你们主儿乞人全部叛逃了?” 木华黎平静地:“我只知道我们的首领带领全族人转移了牧场。” 铁木真:“你敢顶撞我?!” 木华黎不亢不卑地沉默着。铁木真又问:“撒察别乞派你来干什么?” 木华黎:“要求可汗放回额里真妃。” 铁木真:“是恳求或者哀求吧?” 木华黎:“不,我的首领说的是要求。” 铁木真:“噢?你叫什么名字?” 木华黎:“木华黎。” 铁木真:“你是撒察别乞的什么人?” 木华黎:“门户奴隶。” 铁木真大怒,从者勒蔑腰间抽出刀来,将刀指向木华黎的咽喉:“你一个门户奴隶也敢这样跟可汗讲话?!” 木华黎平静地:“我是撒察别乞的门户奴隶,不是可汗的门户奴隶!” 铁木真抽刀,一挥,劈向木华黎,当刀快碰上木华黎头顶的时候偏了过去。木华黎一直纹丝不动。 铁木真笑了:“好样的!”他把刀还给了者勒蔑,坐了下去,说:“木华黎,不要回去了,作我的那可儿怎么样?”木华黎不语。帖木真探身问:“怎么?你以为我铁木真不如你的主人撒察别乞?” 木华黎:“我木华黎十分敬仰可汗。可我不能不忠实于我的主人。现在我还是他的奴隶。” 铁木真越发对木华黎感兴趣了,他围着木华黎转了一圈,拍拍木华黎的肩膀,对者勒蔑说:“者勒蔑,带他下去,好好款待!” 者勒蔑引木华黎走出大帐,铁木真对速不台说:“速不台,传各部首领大帐议事!” 19,铁木真的大帐 日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答里台、博儿术、者勒蔑、豁儿赤、蒙力克、术赤台、阔阔出、忽察儿、阿勒坛。 季节同上。) 大帐之中聚集着贵族和首领们。 合赤温亢奋地:“对趵蹶子的野马就得用鞭子抽,对叛逃的主儿乞人只有讨伐!” 忽察儿:“可汗,你曾说过,对以往的叛离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不忠,你将使用马刀和苏鲁锭长枪,现在是把灾难加在主儿乞人头上的时候了!” 蒙力克:“不可!承蒙可汗不弃,设宴欢迎我们来归,新朋友值得欢迎,旧朋友也不应该轻意抛开,何况主儿乞人是合不勒汗长支贵族,可汗更该大度包容。” 答里台:“蒙力克说得对,我们刚刚和十三翼敌人交过手,不可以再增加更多的敌人。” 哈撒儿:“如果我们及早下手,他们就是一堆死尸,永远成不了敌人!” 一部分人附和,豁儿赤言道:“不见得!据我所知,主儿乞部在先可汗的时候都是蒙古各族之中有胆量、能征战、箭法高强的人,让他们成为死尸的同时,我们也将有许多人倒下!” 合赤温:“你害怕了吗,豁儿赤!” 豁儿赤:“我是害怕,我怕的是可汗会因为自我相残,使札木合有机可乘!” 铁木真一挥手:“不要争了!” 20、诃额仑的斡儿朵 日外 (人物:铁木真、孛儿帖、诃额仑。 季节同上。) 铁木真走进门来。诃额仑早已料到他会来,待儿子见过礼后,她让他坐在孛儿帖对面,从容地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铁木真:“众说纷纭,相持不下。” 诃额仑:“有人指谪你在宴会上举措失当吗?” 铁木真:“还没有。” 诃额仑摇摇头说:“这很不好。你还没有让属下认为你纳谏如流。你身为可汗竟充当一场械斗的指挥,连别勒古台的忍让和器量都不及。我想他们是会看出来的,只是不敢说出罢了。” 铁木真:“我当时多喝了几碗马奶酒,又被额里真妃他们的胡作非为气糊涂了。” 孛儿帖:“可汗已经宽容了过去他们伙同塔里忽台抛弃我们的冤怨,这次也该宽容他们小得多的过失才是。” 铁木真站起:“好吧,我马上派人护送额里真妃回去,并与主儿乞人讲和。” 诃额仑欣然点头。 21,帐外 日外 (人物:铁木真。 季节同上。) 众人在等待着铁木真的决定。铁木真看着他们,突然地说:“酒真不是好东西!嗜酒者昏,如聋如瞽,心手无主,执业俱废,酒能乱性,不分人之善恶,可汗嗜酒,可汗会失体统,将领们嗜酒,将领会失职,兵士们嗜酒,兵士会做坏事。往后,不许喝酒了!” 者勒蔑:“戒酒?马奶酒可是好东西,能强身治病。你不能因为马趵过蹶子就把马都杀了吧?” 铁木真:“如果不完全戒掉,那就一个月饮三次吧。” 者勒蔑:“十次怎么样?” 铁木真:“二次或一次更好!能不饮最好!” 者勒蔑:“那--别了,还是一个月三次吧!” 众人笑。 博儿术:“对主儿乞人可汗准备怎么办?” 铁木真:“忍耐吧。” 有几个人问:“忍耐?” 铁木真肯定地:“忍耐!豁儿赤,你同术赤台叔叔把额里真妃送回主儿乞的古列延。” 哈撒儿:“汗兄!” 铁木真:“不要再议了。豁儿赤,执行吧!” 豁儿赤:“是。” 众人退去了。 铁木真迎头向天:“忍吧,忍吧!因为我现在还不够强有力。我就得忍让,违心地忍让!可是撒察别乞你等着,你等着我忍无可忍和不需要忍的那一天吧。那一天不会太晚!不要来得太晚吧!” 22,主儿乞人的营地 日外 (人物:豁儿赤、术赤台、木华黎、额里真妃、撒察别乞、合答吉歹、不里孛阔。部众若干。 季节同上。) 豁儿赤与术赤台二人护送着一辆驼车走到营门处,随在车后的木华黎先到营门下了马。“请二位使者稍候,等我禀过首领再来请二位进帐。”说罢木华黎将马交给守门军士向大帐走去。 术赤台与豁儿赤下了马,等待。 二人等得有些焦急了,见合答吉歹走了出来:“请来人将额里真妃的车子放进营门!” 术赤台与豁儿赤交换了一下目光,示意车夫。车夫赶车进了古列延营门。二人随后欲进,合答吉歹拦住:“撒察别乞首领有令,外人不准入内。” 术赤台和豁儿赤一怔,但见营门里额里真妃下了车,走向迎上来的撒察别乞和不里孛阔等人。 撒察别乞:“母亲,您受惊了!” 额里真妃:“我受惊?谁敢惊吓我?我是谁,先可汗的大妃!他铁木真算个什么东西?自封的可汗。羊戴上了帽子就可以装人了么?我会怕他?” 豁儿赤和术赤台相视,不悦。反身走开了。 23,铁木真营地 日内 (人物:铁木真、豁儿赤、术赤台、哈撒儿。 季节同上。) 大帐之中,铁木真等听过了二位使者的回报。 哈撒儿大怒:“这个额里真妃,太过分了!” 铁木真自嘲地笑了笑说:“不去管她也罢,还是先把自己的翅膀长硬,然后,即使有风有雨也挡不住我们往高处飞翔。” 铁木真的目光是坚定的,踌躇满志的。 24,铁木真新营地 日外 (人物:哈撒儿、别勒古台、耶律不花、耶律阿海、武士若干、金使团若干。 季节:春。) 字幕:“五年后,1196年,铁木真34岁。” 铁木真的营地已是一派兴旺富足的景象。 巨大的可汗金顶帐房外排出威武的两列长队直通营门。 哈撒儿与金朝使臣耶律阿海并行;别勒古台与金朝副使耶律不花落后两步,再后是带刀带剑的者勒蔑、速不台与两位金朝侍从,一行人从营门向大帐房走来。 25,铁木真大帐 日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豁儿赤、蒙力克、术赤台、忽察儿、阿勒坛、阔阔出、耶律不花、耶律阿海、武士若干、金使团若干。 季节:春。) 帐房里,铁木真正中高座,将领分别坐于两厢,金朝使臣客位落座。铁木真打开黄绢包裹,看了看手中的火漆封印的手书放下说:“我不通文字,请大国使臣代为转达,可以吗?” 耶律阿海站起:“愿意为可汗效劳。” 者勒蔑从铁木真手里接过书信转递给耶律阿海。耶律阿海打开手书读道:“大金国丞相完颜襄致意蒙古可汗铁木真:‘我大金国江山万里,八方来朝,唯北方之合答斤、山只昆部不听约束举兵反叛。皇帝兴师征讨,叛敌惨败而国军回师。不料塔塔儿之首领蔑兀真笑里徒,见利而忘义,竟中途袭击我军,掠夺财物牛马无算。皇帝震怒,兴兵问罪,丑虏不堪一击,向西逃窜,至大金边墙松树寨、枫树寨龟缩顽抗。皇上得知铁木真称汗漠北,兵精马壮,特命你率部进击。成功有赏,军败有罪,望自珍重!大金国丞相完颜襄手书,承安元年秋。’” 耶律阿海读完手书,又交予者勒蔑,者勒蔑呈与铁木真,铁木真看了看手书,不冷不热地:“上国使臣一路上鞍马劳顿,请先歇息歇息。这件事非同小可,容我与诸位将领从长计议。请!” 哈撒儿伸手让道 :“请!”四位使节走出帐外,哈撒儿等相送。 者勒蔑见使者们出帐,拿起那块包手书黄绢向众将展示一圈说:“这块绢子还不错,谁拿去裹脚?”众人一阵大笑。哈撒儿走回大帐。 铁木真止住笑说:“都说说,怎么打发这两个金朝的使臣?” 哈撒儿说:“我早就想好了。别勒古台,抬进来!” 别勒古台走到帐门外招手,两名军士抬着一个木驴走进来,放下,众人为之一振。 哈撒儿瞪起血红的眼睛:“当年,金熙宗把我们蒙古的俺巴孩汗就活活地钉死在这样的木驴上。现在冤怨相报,把那条傲慢的公狗一样的完颜丞相的使者,就钉在这木驴之上!” 许多人情绪亢愤,铁木真盯住木驴,两手用力捺住桌子,把身子撑了起来。牙咬得腮上起了滚动的肉棱子。 26,接待金使的蒙古包 日内 (人物:耶律不花、耶律阿海、使团若干、蒙古兵丁若干。 季节同上。) 数十兵丁包围着使者的蒙古包,杀气腾腾。 蒙古包里。两名随从面色如土,耶律不花紧张地对耶律阿海说:“哥哥,我看这次出使蒙古凶多吉少。” 耶律阿海:“听天由命吧。” 耶律不花:“111不是傻子,他一定会看出朝廷是想以夷制夷,让草原诸部互相自残。那样我们就完了。” 耶律阿海:“这个射雕英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耶律不花苦笑:“至少是个恩仇必报的人。如果他为了向女真人讨还血债,而送了我们两个契丹人的命,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耶律阿海:“我看,事情也许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 27,可汗的大帐房 日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答里台、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豁儿赤、蒙力克、术赤台、忽察儿、阿勒坛、阔阔出、诃额仑、孛儿帖。 季节:春。) 铁木真睁开闭着的眼睛坐了下去,吁了一口气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去打这一仗。” 哈撒儿:“什么?塔塔儿人不过是金朝的一条狗,主人打狗有我们什么事儿?” 别勒古台:“金朝、塔塔儿人都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让他们自己去打吧,我们正好坐山观虎斗!” 铁木真对不说话的豁儿赤问:“豁儿赤,你为什么不说话?” 豁儿赤抬起头。铁木真说:“你有什么想法?说嘛!” 豁儿赤:“出兵攻打蔑兀真笑里徒。” 哈撒儿等人一下子围上了豁儿赤:“你胡说!” “你不是乞颜部蒙古人,金国杀的不是你的可汗!” “把这个小子钉在木驴上!” 者勒蔑笑道:“你们冲他吵什么?他不过是顺着可汗的意思随便说说的。为的是早一点讨齐他的三十个老婆。” 有人笑了起来。 “这不可笑。”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家回头,站起--是诃额仑进了大帐。 铁木真:“母亲!” 诃额仑:“是你方才说过要奉金国的旨意去攻打塔塔儿人?” 铁木真:“是,我有这个意思。” 诃额仑:“你忘了金国是什么人了么?是贼!你要认贼作父么?你给我跪下!” 铁木真:“母亲?!” 诃额仑:“跪下,朝着不尔罕山,朝着你向它发过誓言的长生天,朝着俺巴孩汗和斡勤巴儿汗的在天亡灵,你跪下。” 孛儿帖催促:“铁木真,快跪下,别让母亲生气!” 铁木真:“是。”他跪下了。 诃额仑:“你向他们忏悔吧!” 铁木真:“伟大的不尔罕山,永恒的长生天,被金国钉在木驴上惨死的两位先蒙古可汗。我是铁木真,我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担负起报父祖之仇,打败金国的重任,对此,我历经磨难,此志不移。只是由于我的习毛还没有丰满,草原上的部落还分崩离析,这个志向至今没能实现。”他说到这里泪光闪闪。随后,他一振,以很快的速度说:“金国是我的最主要的最强大的仇敌,一直豢养着草原上的两条恶狗--蔑儿乞人和塔塔儿人,他们是我履次打败,又履次在金国的喂养下,恢复元气再来咬人的两条恶狗。这一次,金国嫌弃塔塔儿狗了。我可以不受金国的牵制打败塔塔儿这个杀我父亲的仇人了!望你们保佑我!” 诃额仑愕然:“你?!” 铁木真站起来,对诃额仑说:“母亲,方才别勒古台还说,我们不出兵,看着金国打塔塔儿人--说这是坐山观虎斗。” 别勒古台:“对!” 铁木真:“这么说别勒古台也承认金朝和塔塔儿人都是老虎,可是你愿意面前有一只老虎还是同时有两只老虎呢?” 豁儿赤说:“对,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就是暂时的朋友也是好的嘛!” 诃额仑:“他们无论是谁也不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铁木真:“是。不过我可以暂时利用与金朝的联合,先消灭塔塔儿人?” 豁儿赤说:“正是!先打死一只是一只,然后有机会再打另一只嘛!” 博儿术:“我觉得可汗的主张是对的。我们打了塔塔儿人,表面上又伪装成是奉金国之命这样做的,这样,我们就不容易在金国那里过早地暴露自己,引起金国的注意。等我们悄悄地把自己的羽毛养丰满了,总会有一天,在金国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下子高高地飞起来!那时,金国的末日就到了。” 铁木真:“到那时,就轮到我铁木真把金国皇帝钉在木驴上了!” 诃额仑有些激动地:“铁木真!” 铁木真:“母亲!” 诃额仑叹了一口气说:“母亲是老了。先长出的头发,不如胡子久长,先长出的耳朵不如犄角坚硬。孛儿帖,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管铁木真的事了。” 铁木真:“母亲,我真地还需要您的提醒和教诲。” 诃额仑摇头:“不,你真地不需要了。” 诃额仑说罢走了出去。 铁木真眼里放出兴奋的光芒:“哈撒儿、博儿术、者勒蔑。” 三人出班:“在!” 铁木真:“你们马上出使黑林,请我父亲的安答脱斡邻汗领兵到浯勒札河上游与我部会合。答里台、蒙力克、豁儿赤!” 三人出班:“在!” 铁木真:“你们去主儿乞营地,说服撒察别乞与我们共同对敌。” 答里台:“撒察别乞?五年来他和我们拒绝往来,这次他们……” 铁木真:“你是怕他们不来?塔塔儿不仅毒死了我的父亲,也害死了我们共同的先可汗俺巴孩,而且把撒察别乞的父亲斡勤巴儿汗捉住送给金国钉死在木驴上。这次他们也许能以复仇大义为重,同我们言归于好吧。” 答里台相信地说:“好吧。” 铁木真提起精神:“其余各位首领跟我去宴请金国使臣。哎,都不要把脸子拉这么长嘛!我让你们去喝酒,又不是去服毒!” 铁木真自己先大笑起来,众人随之也笑了。 众人正要往外走,孛儿帖匆匆进来:“铁木真,母亲不见了!” 铁木真大惊:“啊?!” 28,诃额仑的斡儿朵 日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孛儿帖、帖木仑。 季节同上。) 铁木真兄弟急匆匆进来,斡儿朵里不见诃额仑的影子。 哈撒儿:“她会是去哪儿了呢?” 铁木真眼睛一亮:“不尔罕山!” 大家急忙出门。 29,不尔罕山脚下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孛儿帖、帖木仑、诃额仑。 季节同上。) 铁木真兄弟等人快马跑来,转过山弯,一眼看见诃额仑正跪在山脚下哭泣--那是她领着孩子们祭祀过也速该的地方。 铁木真等下马,近前,也跪下:“母亲!” 诃额仑抬起泪眼说:“也速该,你已经离开我们十八年了!这十八年,我像离了群的母羊一般,自己喂养着铁木真他们五个儿女。你知道我受过多少苦么?为了不让孩子们失去勇气和信心,我有泪不敢流,只有躲在黑夜里偷偷地哭,我哭湿哭烂了多少块毛毡哪!” 铁木真等:“母亲!” 诃额仑:“你们不要打断我,我要跟你们的父亲好好说说心里的委屈!也速该,你是被塔塔儿人用毒酒害死的,死的时候是那么痛苦。可是,你知道么?我活的比你死的要艰难得多呀!十八年,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柔弱的身躯,要挑的是八口之家的担子。我尝尽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什么亲人,什么朋友,谁都有自己的羊圈,没人肯在白毛风天气里,帮我照顾饥饿羊羔。一切都只有靠自己!我就是这样教育着你的儿子们的。好在,除了别格帖尔之外,他们一个不少地活下来了。铁木真还成了乞颜部的可汗。我没有辜负你,现在我老了。头发都白了!你我在天上见面的日子不远了。你不要急,不是我留恋儿子给我的荣华富贵,的确是我真想看见他们为你报仇雪耻的那一天!也速该,你等着我!再耐心地等等我!” 铁木真:“母亲,您如果不愿意让我去松树堡,我回绝金国使者就是了。你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 诃额仑破涕为笑了:“铁木真,谁说我不愿意你去打松树堡?” 铁木真:“那你为什么--” 诃额仑:“你长成一个比你父亲还要坚强,比你父亲更有见识的勇士,我心里的高兴装不下了。我要倒给你们的父亲!” 几个兄弟也会心地笑了。 30,浯勒札河上游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脱斡邻汗、札合敢不、桑昆。 季节同上。) 铁木真兄弟、脱斡邻汗、札合敢不、桑昆等立于骑兵方阵之前,焦急地等待。 脱斡邻汗看着大阳:“我看撒察别乞是不会来了。” 铁木真:“再等一等吧。” 31,松树寨里 日外 (人物:札邻不合、蔑兀真笑里徒、塔塔儿人若干。 季节同上。) 塔塔儿人在忙着垒高寨墙。 寨墙里,已经两鬓苍苍的蔑兀真笑里徒,两眼含泪地对札邻不合和也客扯连说:“也客扯连,趁北面空虚,你保护札邻不合赶快逃走吧!” 札邻不合:“叔叔!蔑兀真笑里徒叔叔!我们一起走!” 蔑兀真笑里徒摇摇头:“不行了,铁木真来了,你父亲被杀那天降生的铁木真来了!用你父亲的名字命名的铁木真来了!那一年你用毒酒毒死了他的父亲,他报仇来了!” 札邻不合:“那你更应该走!” 蔑兀真笑里徒:“你来看看!” 32,松树寨 日外 (人物:札邻不合、蔑兀真笑里徒、塔塔儿人若干。 季节同上。) 蔑兀真笑里徒拉着扎邻不合走出院子,登上寨墙:“你看,他的人马无边无沿,我们如果全数撤退,就会被铁木真的铁骑全都踏成肉泥!你带着大部分人马赶紧逃走。” 札邻不合:“您呢?” 蔑兀真笑里徒苦笑:“我在这里等着他,等着他用苏鲁锭长枪洞穿我的胸口。” 札邻不合哭出声来:“叔叔!” 蔑兀真笑里徒:“别难过,我会像一个真正的草原英雄一样死去的。我只希望你记住,金国是靠不住的,我们和蒙古人的之间的仇恨,又加了一层!这两笔帐将来都只有靠你用血来清算啦!快走!” 札邻不合后退,后退,突然下跪叩头,然后大步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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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布于:2006-05-06 12:26
第九集
1、浯勒札河阵地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豁儿赤。术赤台、答里台。蒙古兵士若干。蔑兀真笑里徒、塔塔儿人若干。 季节:春。) 字幕:“1196年春,松树寨与塔塔儿人决战的前敌。铁木真34岁。” 铁木真用鞭杆敲着手心,焦急地踱步。一骑快马奔来,速不台跳下马跑到铁木真跟前:“可汗,主儿乞人毫无消息,札邻不合率领大部塔塔儿人已经从北面逃走了!” 铁木真跑向自己的战马,快速坐在马上,马躁动不安地踏着四蹄。铁木真手持苏鲁锭长矛说:“听着,我不要塔塔儿男子的俘虏,妇女和财物谁抢到归谁,可谁要放跑了蔑兀真笑里徒这个害死我父亲的仇人,我就砍下他的脑袋!杀。” 铁木真的战马飞了出去,将士们兴高彩烈欢呼着扑向寨墙。 铁木真在飞奔,将士们摇晃着弯刀扑向松树寨。 蔑兀真笑里徒率众冲出寨门。 蒙古人和塔塔儿人两队相接,一阵砍杀。 2,山顶 夜外 (人物:札邻不合、也客扯连。也遂、也速干。 季节同上。) 札邻不合站在高高的山顶上遥望着松树寨方向淡淡的火光。他的身边站着也客扯连。也客扯连叹息道:“枫树寨的火已经灭了,松树寨的火也快熄灭了!” 札邻不合恨恨地说:“叔叔,我札邻不合会用铁木真的鲜血来算清这笔账的!” 几个人下了山顶。坐在车上的也客扯连的两个女儿也速干、也遂叫道:“父亲上路吧!”也客扯连上了马,随同札邻不合的队伍渐渐消逝在夜幕之中。 3,松树寨外 晨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豁儿赤。术赤台、答里台。蒙古兵士若干。蔑兀真笑里徒。 季节:春。) 火光之中,铁木真目光炯炯地扫视着静下来的战场。 蔑兀真笑里徒从地上爬起来,飞身跃上一匹无人的战马。铁木真等立即上马追了上去。 蔑兀真笑里徒打马逛奔,铁木真等人紧追不舍。 蔑兀真笑里徒马到河边无路可走,拨转马头沿河逃跑。铁木真等斜插过去将他围在垓心。 铁木真道:“你是害死先可汗俺巴孩和我父亲的蔑兀真笑里徒吗?” 蔑兀真笑里徒从容地说:“这么说你就是铁木真了?” 铁木真:“不错!” 蔑兀真笑里徒:“你父亲也速该是我毒死的,而俺巴孩的死与我无关。那是铁木真兀格没有骨气,想讨好金国而干的蠢事。想不到今天又有一个叫铁木真的人在讨好金国了!” 铁木真:“看来你是条汉子,来吧,我给你死在我铁木真刀下的荣耀,哈撒儿、博儿术,你们往后退!” 众人后退,蔑兀真笑里徒哈哈大笑。铁木真问:“你笑什么?” 蔑兀真笑里徒止住笑说:“你既然当了金国的鹰犬,就不配杀我!”他说着将刀插入自己的胸膛。 者勒蔑嘲笑道:“这小子活着就糊涂,死了也没明白。” 博儿术:“他还够一条汉子。” 铁木真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一枪剌中蔑兀真笑里徒。蔑兀真笑里徒落马。铁木真举起长枪对天空大声喊道:“父亲,你在天之灵听到了吗?我今天除掉了这个塔塔儿恶人,明天就要去惩罚女真人” 4,松树寨 日内 (人物:完颜襄、耶律阿海、耶律不花、铁木真、脱斡邻汗、桑昆、札合敢不、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豁儿赤。术赤台、答里台。金兵若干。 季节:春。) 大金国承相完颜襄的临时官邸。 铁木真与脱斡邻汗走进金兵戍卫的断壁残垣,后边跟着排成两行的两部诸将。 廊沿下的太师椅上坐着完颜襄。耶律阿海与耶律不花侍从左右。 铁木真和脱斡邻汗二人躬身下拜。 “克烈部(蒙古乞颜部)可汗脱斡邻(铁木真)参见完颜丞相!” 众将随后拜倒在地。 完颜襄离开帅位扶起铁木真和脱斡邻:“二位可汗请坐!” 铁木真和脱斡邻汗站起身来。侧面落座。 完颜襄对诸将:“各位首领平身!”众人起立。完颜襄笑容可鞠十分亲切地开口道:“这次脱斡邻可汗、铁木真可汗尊承天命联兵败敌,击毙贼酋蔑兀真笑里徒,大获全胜。劳苦功高,可喜可贺呀,哈哈……” 铁木真很恭谨地:“哪里,这次马到成功全靠完颜丞相神机妙算和天朝的军威,如果说有功劳和建树,那也全应归功于脱斡邻父汗鼎力相助。” 完颜襄:“铁木真汗过谦了。二位有功于皇上,定要论功行赏。只是国都路远,在下尚未及奏闻朝廷。以在下之权限,暂封脱斡邻可汗为王。” 脱斡邻汗离座谢恩:“感谢丞相提携!愿主保佑你!” 完颜襄:“至于铁木真嘛,功高反而难封,需奏明皇上再加封号,暂时可封为札兀惕忽里,也就是统帅诸部的首领,望你能统帅草原诸部兵马为大金国镇守北部边陲!” 铁木真离座:“铁木真一定不负朝廷的重望!” 铁木真、脱斡邻汗走出大帐。完颜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铁木真的表情是高深莫测的;脱斡邻汗的表情是志得意满的。 5,铁木真大帐 夜内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豁儿赤。术赤台、忽察儿、阿勒坛、答里台、耶律阿海、蒙古兵士若干。 季节:春。) 铁木真的大帐里,铁木真笑咪咪地听着众人的争争吵吵。 哈撒儿说:“不公平!蔑兀真笑里徒是我们除掉的,为什么脱斡邻封了王,成了王汗;我们的可汗只封了个什么札兀惕忽里。” 忽察儿:“草原各部的统帅权力也不小嘛!” 合赤温:“别自欺欺人了,王爷是朝廷最高的封赏,札兀惕忽算个什么?” 者勒蔑仍是一脸嘲讽的表情:“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套了一匹野马,让信耶酥的脱斡邻汗备上鞍子骑走了。” 豁儿赤:“草原各部的统帅,也好!有了这个名义,可汗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鞭打那些不服统帅的傲慢的牲畜,在草原上称雄嘛。” 博儿术:“争雄草原要靠我们自己兵强马壮!” 者勒蔑:“博儿术这话说得最实在,我们自己没有力量,拿这个狗屁札兀忽里去让人家服从你统帅,非得让人家的鞭子抽了自己的屁股不可!” 众人哄笑。速不台走进来:“可汗,营门外有个自称金国特使的人,要面见可汗。” 铁木真:“噢?请他进来。” 别勒古台:“嗯……他说要单独面见可汗。” 铁木真一怔,还是应允了:“好。” 速不台退出去。铁木真对大家说:“你们不要争了。还是请大家回去美美地睡上一觉,也许你们就会想起来,我们当初为什么帮助金国来打塔塔儿人了。” 哈撒儿拍了豁儿赤一巴掌:“对呀,要伤其一虎嘛!管他什么封赏不封赏!” 者勒蔑:“不用睡觉就想起来了嘛!” 众人开怀大笑了。者勒蔑打趣说:“等我们攒足了力气打另一只老虎的时候,这个完颜襄老公羊想当个百夫长也得看我们可汗喝没喝好奶茶!”人们在哄笑中走了出去。 大帐之中只有铁木真了,他不笑了,眼里露出杀机。画外音:“等着吧,完颜襄,你这条狡猾的狐狸,愚蠢的骆驼!为了今天我向你屈膝下拜,将来要你用眼泪和鲜血赏还!”身后响起速不台的声音:“可汗,他来了。” 铁木真转过身来:“请。” 别勒古台退出,一个帽子压得很低的人走进大帐。他摘下帽子,铁木真认出了耶律阿海。“耶律阿海使臣?” 耶律阿海扑通跪倒:“可汗!二臣耶律阿海求见可汗代雪旧国之耻!” “快快请起!”铁木真扶起耶律阿海。“有话坐下慢慢说嘛!” 耶律阿海动情地:“臣原本是契丹人,祖上一直是在大辽国居官。后来,国败家亡屈膝事仇,忍辱含愤以待时机。前次出使蒙古,见可汗雄才大略,将来定会成为天下共主。特来投奔,求可汗收留!” 铁木真在耶律阿海说话的时候,思想在紧张地判断,此时哈哈大笑道:“耶律阿海,你何必这样?” 耶律阿海愕然。铁木真:“是完颜丞相派你来的吧?” “可汗。”耶律阿海站起。 铁木真说:“我铁木真已经从先祖俺巴孩和今天塔塔儿人败亡之中领略到了大金国的天威!以后一定俯首贴耳地听命于完颜丞相。哈哈,将来我还靠他老人家提拔呢!” 耶律阿海:“可汗想与虎谋皮吗?!完颜襄这次隐瞒了他被塔塔儿人战败被掠的真相。利用可汗消灭了蔑兀真笑里徒;又隐匿了可汗的战功,自己向皇上邀功请赏了!” 铁木真微笑摇头,耶律阿海急了:“你不相信?可汗,完颜襄对可汗早存戒心,可汗如果疏于防范,今天倒下的是蔑兀真笑里徒,明天就要轮到可汗!” 铁木真走到门口:“速不台,把这个人逐出大营!” 速不台和两名军士走进架起耶律阿海。耶律阿海骂道:“铁木真,我看错了你,我把你当成一代雄主,不料你却是鼠目寸光的匹夫!” 速不台打了他一记耳光:“架走!” 耶律阿海嘴角流血,被架出帐外。他仍跳着脚在骂:“铁木真,你不听我的劝告,早晚被女真人钉死在木驴上你当了那么一个五品官职的札兀惕忽里就满足了,那不过是完颜襄扔给巴儿狗的一块肉骨头!然后他要宰了你,剥了你的皮!……” 耶律阿海的声音被帐帘隔断了,铁木真的睁大的眼睛里涌出了热泪。画外音:“只好委屈你了耶律阿海,现在我还没有力气打这只猛虎啊!” 他走到门口大声喊道:“传令下去!明天清晨班师!”然后他回身,自言自语地:“回去吧,回到那条给了我生命的斡滩河!” 6,斡难河铁木真营地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孛儿帖、诃额仑、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曲出、博儿忽、失吉忽秃忽、豁阿黑臣。 季节:春。) 字幕:“1197年春,铁木真35岁,铁木真班师三河源头。” 诃额仑的斡儿朵外,诃额仑、孛儿帖、帖木仑、孛儿帖的四个儿子、诃额仑的两个养子、双目失明的豁阿黑臣迎接着铁木真兄弟。 字幕介绍人物:“小妹帖木仑、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四子托雷。” 铁木真坐在帐车上,者勒蔑指挥兵士赶着拉车的二十条牛,铁木真的四个弟弟骑马跟在后边。一行人来到近前,纷纷下车下马,向母亲施礼:“母亲安好!” 诃额仑笑着,眼里充满眼泪:“铁木真,听说你除掉了蔑兀真笑里徒,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会感到快慰的!” 铁木真:“可是札邻不合和大部分塔塔儿人还没有受到惩罚。” 诃额仑:“一斧头是砍不倒合抱的大树的。我要设宴庆贺你们五兄弟的凯旋。” 铁木真从车上取下一件袍子捧给诃额仑:“母亲,别勒古台从塔塔儿人那里获得了两件珍贵的战利品帐车和大珠裘,就献给母亲吧。” 诃额仑摇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我已经老了,留这些有什么用呢?帐车你自己坐吧,大珠裘就算我赏赐给孛儿帖的吧,她为你生了四个儿子,教育得个个勇敢善良,穿上大珠裘当之无愧!” 孛儿帖:“不,母亲,媳妇怎么敢当。” 帖木仑:“嫂子,母亲给你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可要了。” 大家笑了。帖木仑问:“哥哥,怎么不见我那个文弱的丈夫呢?” 铁木真:“我派他给撒察别乞送战利品去了。” 术赤插嘴说:“主儿乞人不发一兵一卒,为什么要分给他们战利品?” 察合台:“应该送他们一顿马鞭子,让他们知道怎么样做一个蒙古人!” 孛儿帖:“术赤、察合台,大人讲正事,不许插嘴!” 铁木真看看两个儿子笑笑说:“术赤和察合台跟他们二叔、四叔倒是不谋而合。”他招手叫窝阔台:“窝阔台,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孛儿帖:“他才十二岁知道什么。” 诃额仑:“让他说嘛!” 窝阔台:“嗯,主儿乞人这次没有出兵是不对,父汗送给他们战利品是想提醒他们,我们应当像一家人那样亲近。他们接受了,两家就会和好,接受还不同我们合好,草原上的人都会知道主儿乞人不对,所以,父亲这样做是对的。” 铁木真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笑了。窝阔台不好意思地偎在豁阿黑臣身后。 诃额仑说:“窝阔台,你父亲是为你回答的正确而高兴呢!” 铁木真说:“窝阔台,为了奖励你,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窝阔台:“我,我想坐一坐大帐车,和姑姑、曲出、博儿忽、阔阔出叔叔、哥哥、弟弟、妹妹……一起坐。” 字幕介绍人物:“诃额仑的养子曲出、阔阔出、博儿忽。” 铁木真:“就这点要求?” 帖木仑:“还等什么?姑姑带你们兜一圈!” 孩子们抢着上车,忽然愣住了,从车棚里钻出一个睡眼惺松的七、八岁的男孩,他脖子上戴着金圈,穿一件貂皮金缎兜肚,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这是到哪儿了?” 铁木真兄弟笑了起来,铁木真说:“我把他给忘了,母亲,这是在松树寨拣到的一个塔塔儿男孩儿,他脖子上带金环,身前带着貂皮金缎兜肚,按蒙古人习惯,拣到这种幼童,都要视为家人,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孛儿帖:“这孩子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尊贵的夫人,我的贱名不值得一提。” 孛儿帖一笑,很正经地:“我就想知道你的贱名呢!” 那孩子:“我叫失吉忽秃忽。” 众人看他像个小大人的样子都笑了。失吉忽秃忽并不笑:“请问,哪位是高贵而善良的诃额仑夫人呢?” 诃额仑:“我就是。” 失吉忽秃忽:“啊,铁木真可汗说您会收留我为养子的,他的话可信吗?” 诃额仑:“当然。” 失吉忽秃忽:“我可以对着永存的长生天发誓,长生天在上,失吉忽秃忽在下……” 诃额仑不待他说完已是喜欢得不行,一把将他揽在怀里,亲了好几口:“我信,我信,我的好儿子!” 众人非常欢悦。帖木仑招呼孩子们:“上车,失吉忽秃忽,姐姐带你玩个痛快!” 帖木仑鞭子一甩,大帐车载着笑声跑向草原。诃额仑笑道:“看你们的妹妹,二十岁了还像个大孩子!” 哈撒儿说:“还说呢,您对我们兄弟严厉得像只随时扑下来的鹰,对帖木仑柔顺得象只任羔子撞乳的母羊。” 大家都笑了,连诃额仑都笑了。豁阿黑臣怔怔地问:“你们在笑什么?” 孛儿帖:“在笑母亲偏心眼儿。” 豁阿黑臣:“笑你母亲的耳朵眼儿?” 众人大笑,诃额仑叹道:“豁阿黑臣耳朵也不行了!” 7,草原上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孛儿帖、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曲出、博儿忽、失吉忽秃忽、博儿术、蒙古人若干。 季节:春。) 帖木仑赶着大帐车飞跑。 帖木仑在车上唱上起来: 善良的人家朋友多; 骏美的马儿主人多; 宽阔的大路辙印多; 兄弟多了亲人也多。 只在腰间裹着一块遮羞布的五十人的队伍抬着树干捆成的担架,抬着一具死尸,缓缓地走来。 窝阔台向那队人群一指:“姑姑,你看!” 帖木仑放慢了车速。 这时,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和帖木格跟着博儿术快马跑向这一群人。 窝阔台:“出事了!” 帖木仑将车赶向那群人。 铁木真兄弟围在死尸身旁跪下来。帖木仑一惊,飞快地跳下车跑了上去,孩子们也都下车跟了上去。 帖木仑分开众人:“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博儿术含泪说:“他,他带着六十名兵士给主儿乞人送战利品,可主儿乞人杀了我们十名兵士,扒光了这五十人的衣服,你的丈夫也被主儿乞人杀害了!” 帖木仑怔怔地跪下来。铁木真劝慰道:“帖木仑,你要挺住啊!” 帖木仑眼睛一闭昏倒地上。铁木真兄弟呼叫,帖木仑睁开了眼,喘息着吐出两个字:“报--仇!” 铁木真大喝一声:“上马!” 众人纷纷跑向自己的战马。 8,狭谷 日外 (人物:博儿术、蒙古人若干。 季节同上。) 主儿乞人的败军和百姓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狭谷之中乱撞乱叫。 两边的山坡上站满了乞颜部的兵丁。 忽然,几声鼓响,人群哑然。 博儿术立马喊道:“可汗有令,撒察别乞、不里孛阔等叛逆已经被擒获。主儿乞人与孛儿只斤人是同宗同族,只要不再反抗,我们依旧是一家人!” 9,狭谷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蒙力克、术赤台、阿勒坛、忽察儿、木华黎、撒察别乞、不里孛阔、额里真妃、合答吉歹。 季节同上。) 铁木真兄弟等人骑马进了狭谷。来到人群前边下了马。 者勒蔑、忽必来、速不台、忽察儿将倒缚双手的撒察别乞、不里孛阔、木华黎、合答吉歹等拉下马来,推到铁木真面前。 撒察别乞、不里孛阔和木华黎走前几步跪倒,合答吉歹吓得尿了裤子。两个兵士架着他跪下。 铁木真认出:“哎!他不是木华黎吗?者勒蔑,为什么要处死一个门户奴隶?” 者勒蔑说:“这小子为保护他的主子,一连杀了我们十几个人,还伤了六、七个。” 铁木真看了看者勒蔑头上绑着的还在渗血的布带:“你的头是被他砍伤的吧?不愧是英雄的英雄所生的主儿乞人!”者勒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铁木真命令道:“放了他!” 者勒蔑迟疑了一下,松开木华黎绑绳,铁木真问:“他的刀呢?” 者勒蔑递过刀。铁木真把刀给木华黎:“你做我贴身的那可儿,日夜带刀可以随意出入我的大帐!” 众人吃惊:“可汗!” 木华黎追上跪倒:“可汗,我木华黎今后若对您有半点不忠、不信、不义,您就把我的脚筋挑了,心肝割了!”他一个头磕下去。 铁木真拉起了木华黎,对撒察别乞问:“撒察别乞,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等一等!”随着一声呼喊,帖木仑跳下飞跑的马冲了过来抓住撒察别乞:“撒察别乞,难道你和我不是共有一个曾祖父吗?难道我不是您的堂妹吗?你为什么那么心黑手狠,杀了我那文弱善良的丈夫,你说,你说呀!” 哈撒儿和合赤温拉开帖木仑。铁木真愤怒地:“撒察别乞!你还想活吗?!” 撒察别乞低下头去。铁木真威严地:“哼!”铁木真刚要转身发令。额里真妃从人群中挤出来:“慢!铁木真,你,你先杀了我!” 铁木真怔了一下:“你?” 额里真妃:“铁木真,我不能看着你杀了我的儿子!与其你让我成为无人奉养的寡母,你莫如先杀了我!” 帖木仑冲过来:“你,你这个恶魔一样的老太婆!你现在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了?那我呢?你为什么纵容你儿子杀了我的丈夫?这次轮到你了!让你看着你儿子怎么死吧!然后你也去死!像一条毛虫一样地死去吧!” 铁木真喝道:“哈撒儿,把妹妹带走!” 哈撒儿拖走帖木仑。额里真妃瘫坐在地上。 撒察别乞哭道:“母亲,您别难过了。你把脸背过去吧,儿子欠的债,儿子自己去还!” 额里真妃:“撒察别乞--”额里真妃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铁木真生气地:“够了!你们现在有眼泪了!以往呢?你们做那么多恶事的时候呢?” 额里真妃一下子从地上跃起来,冲向铁木真:“你杀了我吧,我们的帐今天就用我们主儿乞人的血还清给你!” 铁木真推开额里真妃:“把她带走!” 撒察别乞:“母亲--” 额里真妃:“撒察别乞,我的儿子--”额里真妃被兵士们拖走了。 铁木真对撒察别乞:“撒察别乞,我可以留下不里孛阔,让他照顾先可汗的大妃。我不是可怜你的母亲,而是敬重先可汗!可是你,必须得死!因为在我称可汗的时候,你对长生天发过誓--作战时若违背可汗的号令,任凭可汗撇弃我们的妻女,没收我们的财物,把我们的黑头抛于荒郊野外!太平之日若不尊可汗旨意,任凭可汗收去我们的部众,夺去我们的子女。把我们的身体抛于无人烟之地!在对塔塔儿人作战中我等了你六天你不到;战后,你又无端地杀了我派去分给你战利品的使者--” 撒察别乞仰起头:“你不必再说了!我是高贵的主儿乞人,我用我的血来实践自己的誓言,足够了吧!” 铁木真:“那好,撒察别乞,你我毕竟同是蒙古乞颜部人,我不愿意让你身首异处,灵魂不得超生。把牛皮拿过来!” 有人拿过新杀的牛皮铺在地上。铁木真手一挥:“撒察别乞,你听着,主儿乞人是先可汗在蒙古部中挑选的勇敢而有胆识的勇士们组成的,只要他们同我铁木真一心,我一定会像重用木华黎一样重用他们的。你放心地上路吧。” 博儿术大喊一声:“行刑!” 兵士抬起撒察别乞放在牛皮上,严严地裹了起来。撒察别乞滚动了一会儿,憋死了。 铁木真看了吓得瘫在地上的合答吉歹,喝了一声:“砍!” 一兵士手起刀落,合答吉歹人头落地。铁木真向自己的战马走去, 人们都走了,只剩下一个人--不里孛阔。 10(A),札木合的营地 日内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札答兰将领若干。 季节同上。) 札木合亢奋地一拳砸在案上:“太晚了!”他对帐下的诸将说:“我们让铁木真马奶喝得太多了!他如果一天天养壮了自己的臂膀,就会在那一个早晨拧掉我们的脑袋!去,传我的话给合答斤部、山只昆部、弘吉剌部,让他们派兵前来,一起剿灭铁木真!” 11,札木合的营地 日外 (人物:两个札答兰骑手。 季节同上。) 一匹匹快马跑下山去。 一匹匹快马在岔路口分手各奔前程。 10,(B)札木合营地 日内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札答兰将领若干。 季节同上。) 塔里忽台提醒道:“札木合首领,听说蔑儿乞人和塔塔儿人已经恢复了元气。他们对消灭铁木真也许会比你更感兴趣呢!” “塔塔儿人和蔑儿乞人?”札木合摇头,“我可是带领铁木真和王汗的联军打败过蔑儿乞人!” 塔里忽台:“那有什么?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要札木合首领派个得力的人去走一趟,晓以利害,他们会出兵的。” 札木合想了想说:“我想这个人选最合适的就是你了。” 塔里忽台怔了一下:“我?不不。我是俺巴孩汗的孙子,我的祖父让他们送给金国钉在木驴上。我去恐怕不合适!” 札木合:“哎,你不是说,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么?”札木合大笑。塔里忽台尴尬。札木合止住笑说:“塔里忽台叔叔,您只要替我办成了这件事,我答应你在打败铁木真之后,把他的一半部众和财物分给你!” 塔里忽台眼睛一亮:“那,我倒是可以去试一试。” 12,塔塔儿人的营地 日外 (人物:札邻不合、也客扯连、脱黑脱阿、忽都、答亦儿兀孙、赤勒格儿、塔里忽台、只儿豁阿歹、纳牙阿、脱朵、塔塔儿人若干。 季节:夏。) 也客扯连和几个兵士带着塔里忽台和只儿豁阿歹、纳牙阿、脱朵走向札邻不合的大帐。 塔里忽台突然站住了。他的眼前摆着四口大锅。大帐外边放着长长的一排桌子,桌子后边坐着札邻不合和脱黑脱阿父子以及赤勒格儿等两部首领。 也客扯连在后边催促道:“塔里忽台首领,请啊!” 塔里忽台仍站立不动,怔怔在看着冒气的大锅。 纳牙阿从后边推了塔里忽台一把。几个人这才向前走去。 到了离桌子不远的地方。周围的兵士们啊地一声抽出刀来指向塔里忽台等四个人。 脱朵腿一软跪下了。塔里忽台一震,发抖不止。纳牙阿和只儿豁阿歹视而不见地看着桌后的札邻不合。 札邻不合手指大锅冷冷地问塔里忽台:“塔里忽台,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塔里忽台:“煮全羊的--大锅。” 札邻不合:“错了,煮全人的大锅!从十三翼之战,你用七十口大锅煮了七十个俘虏之后,它已经改了名称。” 塔里忽台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札邻不合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把它支在我的大帐前么?” 塔里忽台:“大概是札邻不合首领有什么喜庆之事吧?” 札邻不合:“你又错了。我是专为你的到来准备的。塔里忽台,你连着回答我两个问题,都错了。我很不耐烦。如果我再问三个问题,你只要再有一个答不上来,我就把你扔进大锅里煮了!来呀,把火烧旺一点儿!” 塔里忽台的脸抽搐着。札邻不合问:“你此行是来要我发兵同札木合去攻打铁木真。你忘了我同蒙古人是仇敌了么?” 塔里忽台:“我不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仇恨。” 札邻不合:“把他扔进锅里去!” 两个兵士要上前抓塔里忽台,纳牙阿和只儿豁阿歹抽刀拦住。纳牙阿说:“札邻不合,你并没有解释我们的塔里忽台首领错在哪里!” 札邻不合挥挥手,兵士后退:“我可以解释。塔里忽台,我的父亲,骗杀了你的祖父俺巴孩汗,你怎么说我们不是仇敌?” 塔里忽台:“也速该为了这个杀了你的父亲铁木真兀格,一命抵一命,这帐已经两清了。” 札邻不合:“可是我又毒死了你们的首领也速该!” 塔里忽台:“所以,我们是朋友。” 札邻不合:“什么?!” 塔里忽台:“也速该占据了本来应该属于我的首领地位,我早就想杀了他!” 札邻不合坐了下去。气氛为之一缓。塔里忽台的勇气陡增:“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敌人的敌人是更可靠的朋友。我说得不对么?” 札邻不合:“你不要得意,我还有一个问题呢!” 塔里忽台:“请问吧!” 札邻不合:“你让我去跟札木合联合,事成之后,铁木真和王汗被灭了,札木合就成了草原的霸主,我不是拿塔塔儿人的鲜血,换来随时可以抽在自己脊背上的鞭子么?” 众人:“说!” 塔里忽台反而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札木合是个什么东西么?” 札邻不合一怔:“嗯?” 塔里忽台:“札木合是札答兰人,札答兰在蒙古语里是什么意思札邻不合想必听说过吧?他的祖上是抢来的怀孕的女人生的,是杂种!他怎么配当蒙古部的可汗?!” 札邻不合:“那你为什么还要拜倒在他的帐下!” 塔里忽台:“我不过是借着他的羊圈,养自己的羔子。” 札邻不合等来了兴致。塔里忽台抖抖威风说:“只要你们帮助札木合打败了铁木真和王汗,然后,我们就里应外合,消灭札木合!那时,我,你,还有脱黑脱阿就可以三分草原!” 札邻不合站起来,走到塔里忽台身边,咬着牙说:“好你个乞邻秃黑,也速该一点儿也没有说错,你的确是个自私贪婪的家伙。来呀,把火再架得旺一点儿!”兵士们往锅下加柴。札邻不合走回坐位:“把肥羊给我扔到锅里去!” 塔里忽台浑身发抖。纳牙阿和只儿豁阿歹一面一个架住塔里忽台。怕他倒了。 兵士抬着全羊扔进锅里。 札邻不合哈哈大笑说:“请远方的贵客入席呀!” 塔里忽台擦擦头上的汗水。 画外音:“经过与塔塔儿人和主儿乞人的战争,铁木真不仅壮大了自己,而且增加了声威。虽然如他所预料的,没有引起金国的注意,却使那些草原上生活的敌人,迅速地结成了神圣同盟。一场生死存亡的决斗在等待着他。” 13,诃额仑的斡儿朵里 日外 (人物:帖木仑、诃额仑。 季节:夏。) 帖木仑在给母亲梳头,她心中有些凄凉:“母亲,您的白头发越来越多了!” 诃额仑苦笑道:“净说傻话,你母亲已经是六十出头的人啦!黑马老了毛也会变白的。” 帖木仑:“时光真快呀,母亲领我们在斡难河边挖野菜,大哥领我们堵水捉鱼,那种血和着泪的日子,一晃过去三十年了!” 诃额仑看了一眼坐在帐边的豁阿黑臣,叹了一口气说:“三十年过去了,你哥哥创下了这么大的事业,可是哪一天不是枕着刀枪、备着马鞍,哪一年不是在砍杀、惊恐中度过的!” 14,草原上 日外 (人物:孛儿帖、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铁木真。 季节:夏。) 孛儿帖看着术赤等四个儿子在练劈刺。 两棵小树上抻开一张新剥下来的小牛皮。 术赤等四个孩子轮流放马过来挥刀砍那牛皮。 托雷先放马过来,一刀只砍了一个白印。 窝阔台第二个放马过来,一刀下去,在牛皮上留下了深深的一条印记。 第三个是察合台,他先踌躇满志地兜马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一咬牙,放马过来,奋力挥刀,将牛皮砍了一个大口子。 术赤冷冷一笑,也不准备,放马过来只一挥刀,便将牛皮一砍两半儿。 孛儿帖和托雷拍手叫道:“好!” 察合台突然向术赤冲了过去,挥刀便砍。术赤用刀架开。 孛儿帖大惊:“察合台!你要干什么?” 察合台:“术赤是个投机小人!” 孛儿帖:“什么?” 察合台:“是我先砍下牛皮的一大半儿,他投机取巧,砍断了剩下的一小半儿!” 术赤:“不对!我没有那样做!” 察合台:“你就是这么干的!” 术赤:“我没有!” 窝阔台:“这事争什么?看看不就完了么!” 术赤和察合台:“看就看看!” 几个孩子过去看牛皮。 展开的半张牛皮上,察合台砍的口子豁然在目。术赤:“怎么样?我并没有顺着你的印往下砍吧?” 察合台气呼呼地扔下牛皮要走。 孛儿帖:“站住!术赤做得不对!” 几个孩子怔住了。术赤吃惊地:“母亲!?” 孛儿帖:“你方才是不是用了很大气力?” 术赤:“我是用了全力了!” 孛儿帖:“既然察合台已经把牛皮砍开了一个大口子,你若是顺着这个口子往下砍,是不是要省力得多?” 术赤:“当然。可我不愿意那样做!” 孛儿帖:“这正是你的错!你们是兄弟,对不对?凭你们哪一个人的力量也不能打败金国和那么多强大的对手。可是你们兄弟如果同心协力,力量就大得多了。明白了么?” 窝阔台:“我明白了,这同阿兰豁阿祖母折箭训子是一个道理。” 铁木真出现在他们面前:“窝阔台说得对!” 几个孩子:“父汗!” 铁木真:“你们不要在这砍牛皮了。我要带你们像真正战士一样去参加练兵!” 几个孩子雀跃。 铁木真:“上马!” 孛儿帖:“铁木真,孩子们还太小!” 铁木真:“铁木真的儿子要在马背上长大!” 铁木真催马走了。几个孩子欢呼着跟了上去。 15,草原 日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木华黎、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蒙力克、术赤台、阿勒坛、忽察儿、通天巫阔阔出、豁儿赤、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曲出、博儿忽、失吉忽秃忽、诃额仑养子阔阔出、蒙古兵士若干 季节同上。) 铁木真站在大帐车上,木华黎骑马站在他身旁,又牵着铁木真的马。铁木真环顾草原,他视野所及之处全是演兵场。 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四人一列。 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四人一列。 曲出、阔阔出、失吉忽秃忽、博儿忽四人一列。 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四人一列。 答里台、阿勒坛、忽察儿、蒙力克四人一列。 术赤台、不里孛阔、豁儿赤、通天巫阔阔出四人一列。 一列列的兵将举着马刀飞马奔驰。一个个气喘吁吁汗流满面。 16,诃额仑的斡儿朵 日内 (人物:帖木仑、诃额仑。 季节同上。) 帖木仑给母亲梳完了头,叹了一口气:“母亲,我回去了。”她起身欲走。 诃额仑叫住她:“帖木仑,你过来。”帖木仑面对母亲,诃额仑拉住她的手:“帖木仑,你丈夫已经过世五年了,你总不能像孤雁似的,总是一个人飞吧?” 帖木仑:“母亲,您又说这个了!” 诃额仑:“我都六十一了,总有一天我会像豁阿黑臣一样老得又聋又瞎的。那时谁来管你的婚事?” 帖木仑:“父亲遇害的那一年,您才二十八岁,不是一样熬过来了,我今年都三十多了。” 诃额仑:“可我有四个儿子和你这个好女儿,如今又收了四个养子。你呢?连个孩子都没有,我一想起你,心里就发紧!” 诃额仑哭了。帖木仑咬住嘴唇,忍住眼泪,半晌才说出来:“我身为可汗的妹妹,难道给已婚的将领做别妻,还是嫁给娶不了亲的奴隶?我的幸福和柔情早已在五年前和我的丈夫一起埋葬了。” 诃额仑:“帖木仑!” 帖木仑笑了笑:“好在我有战马,有弓箭,有马刀,还有仇恨陪着我。” 帖木仑说完抽出手走了出去。 17,诃额仑的斡儿朵 日外 (人物:帖木仑、诃额仑。 季节同上。) 上了自己的马。很快地奔驰而去。 诃额仑跟出来,望着远去的女儿,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帖木仑策马狂奔,风掀起她的衣襟,却吹不合她瞪大的眼睛。 18,草原上 黄昏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木华黎、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蒙力克、术赤台、阿勒坛、忽察儿、通天巫阔阔出、豁儿赤、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曲出、博儿忽、失吉忽秃忽、诃额仑养子阔阔出、蒙古兵士若干 季节同上。) 将士们整齐列队,铁木真骑着马穿行在他们中间:“我的蒙古勇士们,你们累了吗?” 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累!” 铁木真走到拖雷身边:“拖雷,你累了吗?” 拖雷:“不累!” 铁木真:“窝阔台,你呢?” 窝阔台:“有一点儿累,不过我挺得住!” 铁木真笑了,他大声地对将士们说:“我的小儿子拖雷精神可嘉,我的三儿子窝阔台的回答却很实在。你们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下过马了。应当说有一点累。因为我累了。一个好的将领,自己感到疲劳饥渴了,马上就应该想到兵士们也一定疲劳饥渴了。在行军时,更应该明了路程远近险夷,以便估量出兵士和马匹的能力,而量力时一定要先考虑到体弱者,因为体弱的人能够耐得住,那么体强者就没有不能忍耐的了。我看到了你们之中的体弱者已经很疲劳了。所以我说,如果我们是在行军,我一定会下令让大家休息了。可是,现在我不能。因为我想到十一年前的十三翼之战,那次我们败了,不只因为我们人少,更因为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许多人只是牧羊人,还不够个战士。现在我的那个好安答札木合又派出使者四处联络--据说有合答斤部、山只昆部、札答兰部这些同一祖先的蒙古人,也有弘吉剌部世代联姻的亲家翁,还有乃蛮部这个西方的强国,更有塔塔儿、蔑儿乞这些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很快就要一起杀过来,要砍掉我们的脑袋。你们怎么样?” 者勒蔑:“我的脑袋还想留着喝马奶酒呢!” 术赤:“我们要砍掉他们的脑袋!” 铁木真:“那,为了你们不至于在两军对阵的时候,轻易地掉了自己的脑袋,我还要你们接着在马上过两夜一天!人可以吃喝,马可以啃青草,就是不许下马!包括我的最小的儿子和我自己!” 19,河边 日暮外 (人物:帖木仑。 季节同上。) 帖木仑伏在马上,抽泣有声。 20,诃额仑大帐 日暮内 (人物:诃额仑、豁阿黑臣、孛儿帖。 季节同上) (A) 诃额仑蹒跚地走进大帐,朝着豁阿黑臣的耳朵:“豁阿黑臣,来,一起吃晚饭吧!”豁阿黑臣不动。诃额仑推她一下:“豁阿黑臣!豁阿……”豁阿黑臣的头歪向了一边。诃额仑大吃一惊,用手试试她的呼吸,悲痛地垂下了手。 (B) 孛儿帖抱着个女婴奔进来:“她在哪?!”诃额仑用目光指着平躺在地毡上的老女仆。 孛儿帖把女婴交给母亲一步步走了过去。坐在豁阿黑臣身边。诃额仑叹道:“这样对她也许更好。”孛儿帖哭出声来。 (C) 老豁阿黑臣平躺在一块木板上。 铁木真一家人默默地站立一旁。诃额仑悲伤地说:“记住这个可怜的老人,她在我们家最孤独、最艰难的时候仍旧忠实地陪伴着我们。在我们家人丁稀少的时候,帮我们迎接了十一个孩子的出世,并且帮助把他们抚养成人!我们且不可把他当成奴隶看待,她是这个家族里应该受到尊重的亲人!”诃额仑泣不成声。诃额仑的声音又继续下去:“现在,她像一棵枯树般地倒下了,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欢乐。那就让草原的风吹化了她的肉体。把她的灵魂带到长生天那里去吧!” 孛儿帖对子女们说:“来,跟我再看看这老人一眼吧,记住她的好处,留下她的诚实、善良吧!” 一家人围着豁阿黑臣的尸体走了一圈。而后,铁木真的四个弟弟将她抬起,走了出去。 21,草原 夜外 (人物:铁木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木华黎、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蒙力克、术赤台、阿勒坛、忽察儿、阔阔出、豁儿赤、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曲出、博儿忽、失吉忽秃忽、阔阔出、蒙古兵士若干 季节同上。) 将士们有的在马上打盹,有的在吃、喝,有的在轰打蚊虫。 答里台、忽察儿和阿勒坛三匹马挨在一起,忽察儿问:“阿勒坛伯父,你还行吗?” 阿勒坛打了个唉声:“有什么办法!” 答里台不满地:“你我头发都白了还得遭这份儿罪!” 忽察儿愤愤地:“如果是去打塔塔儿人、蔑儿乞人,理所当然,可这一次是同铁木真打他的好安答和老丈人!” 答里台和阿勒坛面有愠色。 忽察儿说:“当初推举阿勒坛伯父为乞颜部的可汗就对了!您是忽图剌可汗的长子,又是长辈,年高德韶……” 答里台见有人走来:“忽察儿,有人!”那人走了过去。答里台说:“以后不要胡说,这是掉脑袋的事!”答里台夹夹马肚子离开了。 忽察儿不满地:“这只贪心的老兔子,又想吃又怕被夹住。” 阿勒坛叹口气:“一切都晚了,小心一点也好。” 忽察儿:“不晚,你、我,再把不里孛阔的主儿乞人鼓动起来……” 忽察儿下边的话听不清了,阿勒坛不住地点头。 22,三河汇流处 日外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脱黑脱阿、札邻不合、只儿豁阿歹、纳牙阿、赤勒格儿、答亦儿兀孙、德薛禅、也客扯连、忽都、十二部落兵士若干。 季节:春。) 字幕:“1201年,铁木真39岁,阔亦田之战。” 三河汇流处的江岸上,立着一头公牛、一头母牛、两只装马奶酒的大缸。 札木合、塔里忽台、脱黑脱阿、札邻不合等十二部首领站成一列。 后面是各部的将领,他们之中有忽都、赤勒格儿、德薛禅、答亦儿兀孙、纳牙阿、只儿豁阿歹、也客扯连等熟悉的面孔。 札邻不合将腰带塔在脖子上,举起帽子跪下去捶着胸口说:“额尔古纳河、根河和得你木尔河作证:我札邻不合还在刚会走路的时候,铁木真的父亲就杀死了我的父亲,五年前铁木真又勾结王汗脱斡邻,伙同金朝杀死了我塔塔儿部的首领蔑兀真笑里徒以下数千人!他们已经成为女真人的鹰犬!” 脱黑脱阿将腰带搭在脖子上,举起帽子,跪下去,捶着胸口说:“额尔古纳河、根河和得尔木尔河作证:铁木真的父亲掠走了我们蔑儿乞人赤勒格儿哥哥的新娘,铁木真又多次袭击我们,使合阿台以下数千蔑儿乞人阵亡,上万蔑儿乞妇孺被奴役!” 塔里忽台如法跪了下去,捶着胸口说:“额尔古纳河、根河、得尔木尔河作证。那个金国封为统帅诸部的首领的铁木真,已经成为草原上的一只恶狼,威协着我等十二部。兵分则弱,合兵则强。我十二部单独作战,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如若联为一体,就不愁战不胜他们。我等只有推举有超群才干的札木合为众汗之汗才能对抗这只恶狼!” 其余诸首领一起跪倒,捶着胸口说:“额尔古纳河、根河、得尔木尔河作证:手足配合需要同心,氏族行动需要酋长,诸部联合不能没有可汗,我等愿推札木合为众汗之汗……古尔汗!”一时鼓乐欢腾,兵士们山呼海啸般地“众汗之汗……札木合;札木合……古尔汗!” 札木合解下腰带搭在脖子上,举起帽子跪下,手捶胸口说:“额尔古纳河、根河、得尔木尔河作证,铁木真是我札木合三次结拜的安答。他没有遵守同甘共苦的誓言,却恶毒地杀死了我亲兄弟绐察儿。今天,我被推举为众汗之汗,就是要替十二部的部众申张正义,杀死铁木真和他的帮凶信奉景教的王汗脱斡邻!” 两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手持牛耳尖刀在萨满的神鼓声中走向两头牛,壮汉的刀插进了牛的脖子,血流如注洒入酒缸。 壮汉将刀放入托盘,呈给札木合。札木合取刀在手,放于嘴边,伸出舌头,舔着刀上的血。 酒缸的酒倒入十二只大里碗。 大碗捧在十二首领的手中,血酒扬扬洒洒地流入十二首领口中。酒碗被抛掉,札木合抬头向天:“天地之主听到了吧?我们立下了何等庄重的誓言。如果谁违背了它,泄露了它,将会像这河岸之崩塌!” 多少只脚在猛跺河岸,岸边的土塌方。 札木合的声音:“如果谁违背了它,泄露了他。将会像这树要被砍伐!” 多少把刀在砍树木。一株大树倾倒。 马蹄的巨大轰鸣继之而起。 赤勒格儿额上斜着有一条深深的刀疤,使他看来没有了当年的文静和懦弱,却增添了几分勃勃英气。他在马上面无表情地前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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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布于:2006-05-06 12:27
第十集
1,阔亦田前线 夜外 (人物:札木合十二路联军。 季节:春。) 字幕:“1201年,铁木真39岁。新兴势力铁木真与旧势力的代表札木合,决定性的较量--阔亦田之战。” 阔亦田前线的鸟瞰--到处是火把和篝火,一处处的勒勒车围成的古列延。 字幕:阔亦田十二路联军大营。 2,锁儿罕失剌蒙古包内外 夜外 (人物:合答安、德薛禅、锁儿罕失剌。 季节同上。) 合答安对着月亮跪下,闭着眼睛祷告着:“铁木真,你还记得那个陪你在羊毛堆里避难的合答安吗?她在为你祈祷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长生天,把最仁慈、最有力的保佑给予你!” 她闭上眼睛,泪珠滚滚而下,忽然什么声音使她惊醒:“谁?什么人在那里?!” 德薛禅从黑暗中走出来:“不要声张!” 合答安:“你是什么人?” 德薛禅:“弘吉剌部的德薛禅。” 合答安:“德薛禅?铁木真妻子孛儿帖的父亲?” 德薛禅:“不错。” 合答安:“你要做什么?” 德薛禅:“我想找一个铁木真答应过,要娶的姑娘合答安。” 合答安:“找她做什么?她已经出嫁了。” 德薛禅:“她的良心不一定当陪嫁送给别人了吧?” 合答安:“有的人连自己的女儿女婿都可以出卖,良心又能换几张羊皮?” 德薛禅抓住合答安的手:“我没有看错你!快,领我去找你的父亲和哥哥!” 锁儿罕失剌从蒙古包里走出来:“合答安,你在同什么人说话?” 德薛禅示意合答安不要回答,拉她走向蒙古包。 3,锁儿罕失剌的蒙古包里 夜内 (人物:合答安、德薛禅、锁儿罕失剌。 季节同上。) 锁儿罕失剌惊疑地望着来人。德薛禅将一张画在布上的地图取出来:“我是德薛禅,我无法阻止我们弘吉剌部的首领参加这次会盟。可我知道他们任何人都没有登临大位的福分,即使靠口是心非的奸计,或者匹夫之勇的强悍也不能战胜我的女婿铁木真!” 锁儿罕失剌和合答安交换一下怀疑的目光。锁儿罕失剌对合答安说:“你出去看着点儿。” 合答安走了出去,从另一个蒙古包里传出了傻骆驼很大的鼾声。 锁儿罕失剌冷冷地:“德薛禅大人,你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德薛禅:“为了让我的女婿少流血,我这里有一份地理图,上边用契丹文字写着札木合等十二部人马分布的情况。我无法脱身,只好求助于你们!” 锁儿罕失剌欲接地图,转而说:“德薛禅,你的名字表示你是个智慧超群的人,所以才想出这个妙计来暗害我们。我们作奴隶的,服从主人是我们的本分。” 德薛禅:“你,你这是不信任我?” 锁儿罕失剌:“你明知道铁木真不懂契丹文,你这一招只是想试探我们父子是不是会叛变我们的族人。你走吧!” 德薛禅笑了:“不,孛儿帖跟我学过契丹文。你是不相信我。我如果不知道你们曾经救铁木真逃出塔里忽台的屠刀,我会来找你们吗?我如果想害你,只要向塔里忽台说出这段往事就足够了!” 合答安进来一把抢过地图:“我去! 锁儿罕失剌说:“老马识途,还是我去吧。” 锁儿罕失剌走出帐篷。德薛禅和合答安跟了出去。合答安目送着父亲和德薛禅走了。又跪下虔诚地祷告:“长生天,保佑我父亲把信送到吧!保佑灾难从铁木真身旁擦肩而过,保佑他平安无事吧!” 4,铁木真大帐 夜内 (人物:铁木真、孛儿帖、额诃仑、者勒蔑、锁儿罕失剌。 季节同上。) 铁木真、孛儿帖、诃额仑在看德薛禅的地图。 者勒蔑照看锁儿罕失剌狼吞虎咽。 孛儿帖指着地图:“这里是斡难河、根河和得尔木尔河三个河流的汇合处,十二部联军从这里出发,泰赤乌的塔里忽台、蔑儿乞部的脱黑脱阿和忽都、还有乃蛮部、斡亦剌惕部为先锋。我们在这里--这里是古连勒古山,联军要袭击我们,必需路经兀惕乞牙、阿兰塞、阔亦田……” 5,铁木真大帐外 夜外 (人物:不里孛阔、额里真妃、速不台、忽必来、木华黎、别勒古台、铁木真、孛儿帖、额诃仑、博儿术、者勒蔑、四子、哈撒儿、四养子、帖木格、合赤温、锁儿罕失剌、答里台、阿勒坛、忽察儿、主儿乞人若干、铁木真卫士若干。 季节同上。) 不里孛阔领着数百主儿乞人气势汹汹地举着火把向大帐走来,被警戒线上的士兵和忽必来、速不台拦住:“你们要干什么?” 不里孛阔:“我们要求铁木真像杀死叛逆撒察别乞一样杀了叛逆孛儿帖!” 众人吼着:“杀死孛儿帖!”一齐往前拥。 速不台拦挡,被不里孛阔推倒在地。 忽必来上前拦挡,被不里孛阔抓起扔了出去。 额里真妃发疯一样地叫着好,往前闯,警卫的兵士们被拥到一边。木华黎和守卫帐门的兵士迎上来:“站住!” 不里孛阔:“木华黎?!” 额里真妃斥道:“你?!你一个主儿乞人的门户奴隶怎么敢拦住我的去路?给我滚开!” 木华黎:“额里真妃,我现在是可汗的那可儿,没有可汗的允许谁也休想前进一步!” 额里真妃大怒:“不里孛阔,把这个小子给我赶开!” 不里孛阔刚欲动手,木华黎的刀尖已经触到了他的脖子。 不里孛阔僵住,众人也不敢靠前。速不台和者勒蔑也赶来相助。木华黎逼着不里孛阔说:“退回去!都给我往后退!” 主儿乞人往后退。铁木真、孛儿帖、博儿术走出来,铁木真说:“是额里真妃婶母吗?什么事?” 木华黎收刀。主儿乞人拥上来,额里真妃止住吵吵嚷嚷的人群对铁木真问:“铁木真,你杀了我的儿子撒察别乞是因为他叛逆了你这个乞颜部的可汗,是吧?” 铁木真回答:“他不仅叛逆了我,更是对蒙古先祖的叛逆!” 额里真妃问:“那么如果再有人叛逆,你是不是要处死?” 铁木真果断地回答:“是的。” 额里真妃问:“好,我问你,弘吉剌部参加了札木合的联盟,有没有此事?” 铁木真说:“有。” 额里真妃问:“你岳父德薛禅也参予了是不是?” 铁木真答:“是。” 额里真妃:“是就好,来呀,把牛皮预备好!” 有人把一张新杀的牛的皮铺在地上。额里真妃:“铁木真,我要求你像杀了我儿子一样,马上杀了德薛禅的女儿孛儿帖!”她扑上去抓住孛儿帖。主儿乞人齐呼:“杀死孛儿帖!杀死孛儿帖!” 孛儿帖欲推开额里真妃,却被拥挤得施展不得。铁木真四个兄弟、诃额仑四养子、铁木真四个儿子及马队分两翼包围了人群。主儿乞人停止了喧嚣。 额里真妃叫道:“你们想干什么?!想以势压人吗?我要向全乞颜部讨个公道!” 她手指之处出现一片火光,阿勒坛、答里台、忽察儿、蒙力克……千军万马出现在眼前。 诃额仑出现在门口:“额里真妃,我会给你个公道的。”她招呼锁儿罕失剌:“你过来,把火把举过来!”有人将火把举过来照亮,诃额仑说:“额里真妃,你见过这个人吗?” 额里真妃惶惑,蒙力克认出了他:“他好象是泰赤乌部给塔里忽台桐马乳的奴隶。” 锁儿罕失剌喊道:“对,我叫锁儿罕失剌,是替德薛禅大人给铁木真可汗送消息的。” 额里真妃强词夺理地说:“谁会相信一个奴隶的鬼话!” 诃额仑举起地图:“这是我的老亲家送来的地图,上边有同俺巴孩碑上一样的契丹文字,请各部将领们过目。” 众将们上前来看了图,纷纷点头。 铁木真趁机对别勒古台说:“别勒古台,不降服不里孛阔就治服不了主儿乞人。” 别勒古台问:“你说怎么办?” 铁木真说:“跟他决斗,你敢吗?” 别勒古台回答:“小弟万死不辞!” 忽察儿高声喊道:“啊,原来是一场误会,散了吧!散了吧!”众人欲散。 别勒古台喊道:“不里孛阔,你就这么走了吗?” 不里孛阔吃惊地问:“你想怎么样?” 别勒古台说:“你方才污蔑了可汗的大妃--我的长嫂孛儿帖,可汗可以不怪罪你,我可要替大妃跟你讨个公道!” 忽察儿眼睛一亮:“你想跟他决斗?” 不里孛阔连连摆手,说:“不,不!我现在正重地向大妃孛儿帖道歉!” 孛儿帖明白了铁木真和意思:“我们弘吉拉人的尊严是不容冒犯的!” 者勒蔑嘲笑说:“怎么?不里孛阔,听说你力大无穷,却原来是个胆小鬼!” 速不台等人哈哈大笑。 说着别勒古台扑了上去,不里孛阔闪过,被动与之周旋。二人倒底纠缠在一起。别勒古台不断进攻,不里孛阔的有力防守使之不能得胜。 主儿乞人一阵狂喊。不里孛阔转守为攻,别勒古台有些招架不住,主儿乞人松了口气。 者勒蔑和速不台指挥孛儿只斤氏人有秩序地为别勒古台助威。局势稍现平和。在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不里孛阔抬头看去,见铁木真摸着下巴,怒目而视。他身后的木华黎、博儿术、合赤温、哈撒儿捺着刀把虎视耽耽。 不里孛阔目光慌乱了,攻击停止了。别勒古台开始反攻,一下将不里孛阔摔倒,乘势骑在他身上,看了哥哥一眼。铁木真咬了咬牙,别勒古台站起,似乎要结束格斗,却又猛地用膝盖砸向不里孛阔的肋骨,然后离去。众人一声惊呼。不里孛阔一口血吐在地上,撑起身子指着别勒古台:“你!我是惧怕铁木真才让你的,你,你竟下这样的毒手!”说罢倒地死去。 孛儿只斤氏人欢呼,举起别勒古台。 主儿乞人不平,惊惧,气馁。额里真妃晕倒。 铁木真示意孛儿帖,孛儿帖上前分开众人,托起额里真妃的头:“婶母,尽管您多次像仇敌一样地对待我们,我们仍然把你看做乞颜部落最应该敬重的长辈!来人,把额里真妃抬到我的斡儿朵里去好好侍候。”几个女奴上前欲抬,额里真妃摆摆手,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了。 主儿乞人默默地跟了上去。 铁木真看一眼忽察儿、阿勒坛、答里台。那三人的脸上写着失望与沮丧。 6,兀惕乞牙 日外 (人物:豁儿赤、札木合、塔里忽台、脱黑脱阿、札邻不合、脱朵、豁儿赤、忽都、赤勒格儿、德薛禅、只儿豁阿歹、纳牙阿、十二部首领及兵士若干。 季节同上。) 十二部联军在运动。 豁儿赤领两名兵士站在路上挡住了联军的前哨。 与塔里忽台、脱黑脱阿、札邻不合并辔而行的札木合听到脱朵的报告说:“豁儿赤来了?吩咐下去,就地扎营。今天,我要好好宴请这位铁木真的使者!” 豁儿赤被脱朵领着穿过架锅造饭,饮马喂草,支帐篷的联军队伍,走向札木合的车帐。 札木合侧卧地毡上,脱黑脱阿、札邻不合、塔里忽台和忽都坐在两边。德薛禅、赤剌温、纳牙阿、只儿豁阿歹等站在两旁。 豁儿赤领着两个随从走到地毡前行礼:“乞颜部使节,拜见札木合古儿汗!” 札木合嘲弄地:“是豁儿赤兄弟?” 豁儿赤:“感谢古儿汗还惦记着我。” 札木合:“你离开我投奔铁木真有些日子了吧?” 豁儿赤:“啊,凑巧过去了十八次母羊生羔的季节。” 札木合:“听说我的安答因为你唆使他反对我有功,答应在他得了天下之后,赏给你三十个老婆?” 众人一阵狂笑。豁儿赤不慌不忙地说:“要赏我三十个老婆的事有,唆使他反对您--无。因为到现在您的安答还挂念着您呢!” 札木合:“你胡说!” 豁儿赤:“事实如此。这次我正是奉了铁木真汗之命给他的好安答送贺礼来了。请看!” 豁儿赤闪身。两名随从打开包裹,里边是绫罗绸缎和珠宝。札木合站起,绕着礼品和豁儿赤转了一圈,突然问:“铁木真在干什么?” 豁儿赤说:“在古连勒古山下放牧呢。” 塔里忽台等大笑不止。 札木合又问:“他有没有让你转告我一些什么?” 豁儿赤:“有。消除误解言归于好。” 札木合:“是吗?以你之见呢?” 豁儿赤:“我以为……” “慢!”札木合说:“喂,脱朵,锅里的羊肉煮熟了吗?” 脱朵:“还没有。” 札木合嘲弄地:“等一等,豁儿赤。别着急,豁儿赤。等羊煮熟了,你喝点热汤,然后再当说客吧。”札木合走回地毡,躺下。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豁儿赤。 豁儿赤诧异。 肉锅里冒着热气。一个伙夫在添柴拨火。 塔里忽台、脱黑脱阿、札邻不合、忽都冷冷地笑着。 豁儿赤眼前出现了札木合七十口大锅煮俘虏的幻象。 锅里的羊变成了人,豁儿赤的随从“啊”地叫了一声抱头欲逃,被人抓住按倒。豁儿赤迅速地判断局势,然后稳住了神,笑呵呵朝按人的兵士说:“啊,主人也太热情了。” 按人的兵士松了手。豁儿赤对随从说:“怎么?你们两个等不及了?那也得锅开肉熟嘛!” 随从:“他,他们要煮了我们!” 豁儿赤哈哈大笑道:“你们净胡说,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何况札木合古儿汗是我们铁木真可汗的好安答,你我三人又是来送礼的呢!放心,聪明的札木合古尔汗是不会因为我们三个小人物坏了他一世英名的。” 札木合蓦地站起来:“好个伶牙俐齿的豁儿赤!来呀,给他盛一勺热汤来!” 脱朵拿铁勺盛了一勺热羊汤端了过来,札木合说:“豁儿赤,你把这羊肉汤一口喝下去,我再听你的说词。” 豁儿赤一怔。众人狂喊:“喝呀,喝呀!烫熟他的心肝肺!” 豁儿赤笑嘻嘻地:“多谢札木合古儿汗。” 他伸手接过铁勺。众人大喊:“喝,快喝!” 豁儿赤端着铁勺绕着圈子边走边说:“怎么样,你不先尝尝?您呢?味道一定不错。要不怎么说札木合古儿汗大人大量呢。走了几天的路,人困马乏,好容易烧熟了一锅羊肉,自己还没尝上一口,却先请客人喝。哟,塔里忽台叔叔,多年不见,您可是越来越胖了,你先喝一口?这几位面生,想必也都是高贵的上宾了,你们先尝尝?” 脱朵对只儿豁阿歹说:“这小子是想等汤折腾凉点再喝。”话音刚落,只见札木合一脚飞起将汤勺踢翻,豁儿赤惨叫一声捂住胸口倒在地上。 札木合喝令:“把这三条狐狸赶了出去!”兵士们架起三人就走。 赤勒格儿打马奔来。宿营的人们惊慌地躲开。离札木合不远跳下马来,人还未到赤勒格儿便喊道:“札邻不合首领,札木合古儿汗,铁木真和脱斡邻的兵马已经冲击了我们的先锋前哨!” 札木合:“他们现在哪里?” 赤勒格儿:“抢占了阔亦田附近的阿兰塞。” 札木合:“快,追回豁儿赤,我要活剥了他的皮!” 纳牙阿、只儿豁阿歹等上马追去。 札邻不合恍然大悟:“啊,帖木真派人谈判,是为了争取时间先发制人!” 忽都:“阿兰塞?那里依山傍塞居高临下,对我们十分不利呀!” 札木合:“铁木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呢?”他凶狠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然后冷冷地一笑说:“我明白了。”他突然一指:“德薛禅!” 德薛禅捋着胡须笑了:“札木合,你知道得太晚了。” 塔里忽台一拍脑门:“啊,我怎么没防备这个老东西!” 众人一片喧嚷:“杀了他!煮了他!” 札木合制止大家说:“砍!” 赤勒格儿挺身走出:“我来吧!”他押走了德薛禅。 7,一条山谷 日外 (人物:赤勒格儿、德薛禅。 季节同上。) 赤勒格儿把德薛禅押过了山梁:“站下吧!” 德薛禅:“这儿的风水不错,小子,出刀吧!” 赤勒格儿:“有件事我要问你。” 德薛禅:“你问什么?” 赤勒格儿:“术赤是不是我的儿子?” 德薛禅惊讶地看看赤勒格儿:“啊,你就是那个该死的蔑儿乞人赤勒格儿?你出刀吧,还等什么!” 德薛禅别过脸去。 赤勒格儿:“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那好。我自己会去问孛儿帖的。”他把刀入鞘,回身走了。 德薛禅想了想,叫住他:“赤勒格儿!” 赤勒格儿回头。德薛禅说:“你不要干愚事!术赤是铁木真的儿子。” 赤勒格儿摇摇头,欲走。德薛禅又叫住他:“赤勒格儿!凭我这一把胡须和你放了我的恩情起誓,术赤的确是铁木真的儿子。我的老妻告诉我,她在被你抢走之前就怀了身孕了!” 赤勒格儿看看德薛禅,说:“不,你骗我!长生天不会对我这么残忍,连这一点希望都不给我这个家破人亡孤苦无告的人留下!” 赤勒格儿走了。德薛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8,阔亦田前沿 日外 (人物:只儿豁阿歹、纳牙阿、札木合等十二部首领。 季节同上。) 纳牙阿和只儿豁阿歹跑回来:“古儿汗,豁儿赤已经进了铁木真前锋的古列延!” 札木合气极败坏地踢翻了羊肉锅。 9,阿兰塞铁木真中军大帐 日暮内 (人物:铁木真、豁儿赤、通天巫阔阔出、者勒蔑、王汗、博儿术。 季节同上。) 大帐内。豁儿赤呲牙咧嘴。通天巫阔阔出在给他胸前和手上敷药。每碰一下他便大声叫喊:“哎哟,疼死我了!” 者勒蔑打趣道:“好在只是烫伤了前胸和手臂,如果破了相,可汗将要赏给你的那三十个老婆可就惨了。” 众人大笑。豁儿赤叫道:“我都要疼死了,你们还来取笑!”众人仍大笑不止。 铁木真也笑道:“豁儿赤,你伤得很值得,立了个头功!” 王汗也打趣道:“不过,你再也不要碰到札木合了,若不,他非煮了你不可!” 铁木真:“好啦,博儿术,放出哨探,让全军将士都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10,兀惕乞牙 夜内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脱黑脱阿、札邻不合、脱朵、忽都、赤勒格儿、只儿豁阿歹、纳牙阿、十二部首领及兵士若干。 季节同上。) 札木合的大帐里。札木合、塔里忽台、脱黑脱阿、忽都、札邻不合等人在计议。大家都感到事态严重。 塔里忽台说:“古儿汗,铁木真占据了有利地势,我看有几个部落军心已经浮动,明天打起来,很可能凶多吉少啊!” 忽都:“我倒有个主意,把弘吉拉、乃蛮那几个部落放在前面,我们四个部落在后边,不怕他们不拼死冲杀!” 札邻不合:“不妥,他们既然无心恋战,对铁木真来说,他们再多也不过是一大群等着宰杀的羊!” 塔里忽台:“有了,听说乃蛮部的不亦鲁黑汗会札答之术,能呼风唤雨,明天攻击之前,如果他能求来一场雨,我们的士气一定会大振!” 札木合:“好!这个办法好!” 11,兀惕乞牙 天明外 (人物:札木合、不亦鲁黑汗及十二部首领、十二部联军。 季节同上。) 札木合的将士们肃立着,看不亦鲁黑汗做法。 不亦鲁黑汗面前放着一个铜盆,他将手中的石子放入盆里的净水之中,口中念念有词: 长生天在上, 净水里投进狗宝牛黄, 愿立即雷鸣电闪, 啊,快降下雨暴风狂, 让铁木真闻风丧胆, 让十二部联军士气昂扬! 天空中一片乌云奔马般袭来。 札木合兴奋地用手一指:“乌云!” 人们跳跃欢呼。塔里忽台挥刀大声喊道:“杀死铁木真--” 万人齐呼:“杀死铁木真--” 12,阿兰塞 日外 (人物:铁木真、王汗、两军将士。 季节同上。) 铁木真与王汗并列而立,诸将对面听令。铁木真宣布:“我们要向十二部联军发起进攻了,打蛇要打七寸,我们不能一把马刀同时砍十二个敌人的脑袋。父汗的军队主要打击的目标是札木合与蔑儿乞部;我乞颜部打击的主要目标是塔塔儿人和塔里忽台的泰赤乌部。” 13,兀惕乞牙 日外 (人物:不亦鲁黑汗、札木合、十二部联军将士。 季节同上。) 一个霹雷,随后暴雨倾盆。联军将士一片欢呼雀跃,然而,不久便静了下来,札木合揪住不亦鲁黑汗:“你是怎么做的法?” 不亦鲁黑汗:“这,这……” 札木合:“为什么风朝我们这里刮?!我们连眼睛都睁不开,怎么打仗?” 不亦鲁黑汗:“我,我也不知道。这,也许是天意!” 札木合推开不亦鲁黑汗,声嘶力竭地叫喊:“不!长生天今天会保佑我们砍下铁木真的头!”他抽出刀来:“前进则生,后退则死,给我杀上阿兰塞!” 14,阿兰塞 日外 (人物:不亦鲁黑汗、赤勒格儿、脱黑脱阿、札邻不合、赤剌温、傻骆驼、乃蛮人、泰赤乌人、蔑儿乞、塔塔儿人若干。 季节同上。) (A) 联军在不亦鲁黑汗指挥下冒雨上山。 (B) 山上,铁木真军队三排弓箭手放出的箭密如飞蝗。 (C) 山坡,联军兵士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D) 山上,德薛禅大声疾呼:“不亦鲁黑可汗,我是弘吉剌部的德薛禅,风雨打得你们的人睁不开眼睛,是长生天帮助铁木真,你不要给札木合卖命了--快逃吧!” 不亦鲁黑汗犹豫不前。 (E) 后队督战的泰赤乌人队伍里。赤剌温拉着傻骆驼大喊:“快跑啊--铁木真杀来啦--快跑啊!” 兵士往回败退。 (F) 赤勒格儿和札邻不合指挥自己的兵士射杀败退友军:“前进者生,后退者死!”联军只得转身往上冲。赤剌温躲在石后。 脱黑脱阿抓住赤勒格儿:“赤勒格儿,是你放了德薛禅那个老东西?” 赤勒格儿:“你松手!” 脱黑脱阿松开赤勒格儿。赤勒格儿:“我不愿意杀死孛儿帖的父亲!”他抽出刀一挥:“跟我站上去活捉铁木真--”他带着自己的一队士兵冲了上去。 脱黑脱阿狠狠地唾了一口。 15,山脚下 日外 (人物:札木合、塔里忽台、脱朵、只儿豁阿歹、纳牙阿、札答兰人、泰赤乌人若干。 季节同上。) 札木合与塔里忽台在中军指挥。札木合问:“有两个时辰了吧?” 塔里忽台:“多了。” 脱朵忽然大骇,指着山坡上流下的雨水:“啊,血!”众人望去,越来越浓的血水从山上流下来。 纳牙阿惊呼一声:“看!” 众人抬头,一群有鞍无人的马奔驰而下。只儿豁阿歹大呼:“快闪开!” 军队闪开,马群奔驰而过。塔里忽台说:“札木合,你的古儿汗当不成了,今天败局已定,你我分路逃走吧。” 札木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能就这么完了。” 塔里忽台:“你还想打?” 札木合:“不,弘吉剌部的辎重、老幼妇孺在后边,你我分了吧。” 札木合说完上了马,塔里忽台等也上了马。札木合带着自己的军队奔去。脱朵问:“首领,我们也赶快去抢吧!” 只儿豁阿歹生气地说:“首领,这不光彩!” 纳牙阿也说:“札木合算什么众汗之汗?简直是个窃贼!” 塔里忽台说:“赶紧逃回老营,带着妻儿老小逃命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四个人带兵奔去。 16,阔亦田战场,山上 日外 (人物:铁木真、博儿术、木华黎、者勒蔑、铁木真的将士若干。 季节同上。) 博儿术跑来:“铁木真汗,敌人像见了鹰的兔子一样逃跑了!” 铁木真:“好!哎,你的马呢?” 博儿术:“被石头绊瘸了腿。” 铁木真对木华黎说:“木华黎,把我那匹黄马给博儿术。者勒蔑,你去联络王汗,让他打击塔塔儿和蔑儿乞人,我们去攻击泰赤乌和札答兰人!”者勒蔑应声而去。 铁木真抽刀:“该是彻底消灭这些丑类的时候了!全军压上去!” 铁木真率军向山下冲去。 17,山坡 日外 (人物:者勒蔑、王汗、桑昆、札合敢不、克烈部人若干。 季节同上。) 者勒蔑对王汗说:“王汗,您的儿子铁木真已经率领自己的部队压向泰赤乌人和札答兰人。他请王汗消灭塔塔儿和蔑儿乞人!” 王汗:“知道了!感谢主。”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者勒蔑上马跑开了。 王汗大喊一声:“上马--我王汗以主的名义命令你们,去消灭那些撒旦,把挡住你们马头的那些魔鬼打入地狱里去--” 桑昆一旁拦住:“慢,父汗!” 王汗:“我儿有什么要说的么?” 桑昆:“您说,这十二个部落里面,哪个最富足?” 王汗:“当然是弘吉剌部了。” 桑昆:“铁木真为什么把消灭弘吉剌部留给了自己?” 札合敢不:“没有。他是去攻打札木合和塔里忽台了。” 桑昆:“骗人!他是把肥牛肥羊自己留着,让我们流血却只剩下啃骨头的份儿,这公平么?” 札合敢不:“铁木真不是那种人!” 桑昆:“不管他会不会那样干,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帮他打仗,总不能只带伤号和阵亡人的头颅回去吧?” 王汗:“哎呀,看在主的份上,不要争了!桑昆,你说怎么办?” 桑昆也不待王汗发令:“克烈部的勇士们,弘吉剌部有许多从汉人那里换来的你们见都没有见过的好东西,这是上帝的赐予,我们去取吧--” 桑昆一马当先冲了下去。人们欢呼着跟上去。把王汗和札合敢不的马冲得直转,他们只得被裹挟着往前跑去。 18,河边 日外 (人物:札木合及其部众、弘吉剌人若干、王汗、札合敢不、桑昆及其部众。 季节同上。) 札木合在纵兵抢掠弘吉剌部众。一阵鬼哭狼嚎。 王汗、札合敢不、桑昆率兵赶来。 桑昆一指:“啊,上帝!父汗,你看--札木合!你还说铁木真去打塔里忽台和札木合了。札木合在这儿,铁木真在哪?!” 王汗:“札合敢不、桑昆,你们一左一右包抄过去,一件羊皮也不能让札木合抢走!” 桑昆和札合敢不迅速分成两路,合围。 札木合发现,大骇。夺路落荒而逃。 札合敢不对王汗说:“汗兄,札木合跑了!” 桑昆:“不要管他,抢东西要紧!” 王汗不知所云地咕哝了一句什么。札合敢不犹豫一下,还是带着十几个亲兵追了上去。 19,泰赤乌临时驻地 日外 (人物:塔里忽台、只儿豁阿歹、纳牙阿、脱朵、泰赤乌人若干。 季节同上。) 塔里忽台在自己的老营里张惶失措:“快,快撤!车帐都扔掉!老人、孩子都扔掉!” 只儿豁阿歹着急地说:“来不及了首领,现在只有布成古列延,坚守到底才能死里逃生!” 塔里忽台:“那,那,那就快!纳牙阿、脱朵,快把勒勒车收集起来,布成古列延!快!” 泰赤乌人慌忙将牛从车上卸下来,将车推得飞跑,在四周围起一道屏障。 有人喊:“铁木真来了!” 塔里忽台:“啊?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一阵骚乱之后,突然一切都静了下来。只听见马蹄声越来越响。 20,泰赤乌人的古列延 日外 (人物:博儿术及乞颜部人若干、只儿豁阿歹及泰赤乌人若干。 季节同上。) (A) 铁木真的人马在向泰赤乌人冲击过来。 (B) 泰赤乌人躲在车后拉弓搭箭。只儿豁阿歹立在车上,手里拿着一张弓。几个泰赤乌人给他的车上堆满了一抱抱的箭。 (C) 铁木真的人马向古列延奔驰而来。博儿术一马当先。 (D) 只儿豁阿歹将弓张开,又放下了。 (E) 博儿术带着这队人马兜着圈子又消逝在地平线后。 (F) 死一般地寂静压迫着泰赤乌人。塔里忽台和脱朵面色死灰,一个婴儿的啼哭声搅得塔里忽台心惊肉跳,他命令脱朵:“去,把那爱哭的孩子掐死!掐死!” 脱朵去了,不一会,孩子的哭声变成了女人的嚎哭。 塔里忽台抱着脑袋:“我完了,我完了!” 21,铁木真的中军 日外 (人物:铁木真、德薛禅、锁儿罕失剌、博儿术、木华黎、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四子、术赤台、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通天巫阔阔出、蒙力克、豁儿赤、帖木仑。 季节同上。) 地平线上满视野地出现了旗帜、人头、马匹。众多的军队,秃黑军旗下立着铁木真、德薛禅、锁儿罕失剌、博儿术、木华黎、者勒蔑、速不台、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帖木仑、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全军停止了前进。 忽必来下马来报:“可汗,哈撒儿追击塔塔儿人过了根河。王汗已经包围了札木合。” 铁木真笑道:“好,怎么样?大家都饿了吧?”众人笑了。 帖木仑说:“饿还好说,就是想喝点水。”众人又笑。 铁木真:“忍一会儿,帖木仑,我们追得太快了,只好到泰赤乌的古列延里找塔里忽台叔叔要点水喝了。”众人活跃,铁木真:“博儿术,你先去把塔里忽台的古列延撕开一个口子!” 博儿术应声领一哨人马向前冲去。 22,泰赤乌人的古列延前 日外 (人物:铁木真、德薛禅、锁儿罕失剌、博儿术、木华黎、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术赤台、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通天巫阔阔出、蒙力克、豁儿赤、帖木仑、只儿豁阿歹、纳牙阿、塔里忽台、脱朵、赤剌温、双方部众若干。 季节同上。) (A) 只儿豁阿歹拉开弓,赤剌温大喊一声:“射人先射马,射那匹黄马!”只儿豁阿歹将弓往下移了移,一箭射出。 飞跑的黄马被射中了眼睛,黄马倒竖起来,博儿术被掀到地上。 (B) 铁木真一惊,锁儿罕失剌惊呼一声:“神箭手只儿豁阿歹!” 木华黎和者勒蔑同时纵马奔出。 (C) 泰赤乌人一齐放箭,那哨人马往后退去。 纳牙阿率数十骑冲出古列延直取地上跑着的博儿术。双方越来越近了,纳牙阿举刀向博儿术砍去。 者勒蔑赶上来架出纳牙阿的刀。木华黎的马同时奔至把博儿术拉上自己的马背,向本队奔去。 纳牙阿摆脱者勒蔑去追木华黎,四子同时奔上去,直取纳牙阿。 蒙力克着急地:“术赤,你们回来!哎呀,铁木真,他们几个还是孩子!” 铁木真笑了:“他们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要在战场上磨砺!” (D) 一阵刀枪的撞击之声,纳牙阿拨转马头往古列延奔去。 (E) 速不台大喊一声:“快放箭!” 铁木真抬手:“不要放箭!锁儿罕失剌,这个人是谁?” 锁儿罕失剌:“他叫纳牙阿。” 铁木真:“真正的草原英雄,我要抓住他,让他为我所用。随我来,到泰赤乌人那里去吃晚饭去!” 铁木真的军队全线压向泰赤乌的古列延。 锁儿罕失剌提醒:“可汗,留心只儿豁阿歹!” 铁木真笑了笑说:“别忘了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是个射雕英雄!”他搭箭开弓。 (F) 塔里忽台大喊:“那是铁木真!射死铁木真!” 只儿豁阿歹一箭射出。 (G) 锁儿罕失剌大喊一声:“不好!” 铁木真头一偏,箭中脖项。铁木真拔箭,血流如注,倒在马上。 众人:“可汗!” (H) 泰赤乌阵地一片欢呼之声。 画外音:“似乎铁木真注定了一生下来就要遭受他族叔塔里忽台的一次次打击。九岁上塔里忽台抛弃了他们孤儿寡母;十六岁上几乎把他的头送上了祭坛;这一次只儿豁阿歹的一箭正中项上的静脉,又把他送到了死神的面前。” 23,铁木真中军 日外 (A) (人物:铁木真、木华黎、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及乞颜部将士若干。 季节同上。) 秃黑军旗下边一阵混乱。 博儿术、木华黎、速不台、忽必来迅速地四马并排挡住铁木真。者勒蔑伸手将铁木真抓到自己的马上。众将簇拥着者勒蔑和秃黑军旗往回撤退。 (B) (人物:答里台、阿勒坛、忽察儿。) 处在边远地段的忽察儿问阿勒坛:“阿勒坛伯父,好象什么人被射死了?” 阿勒坛眼睛一亮:“啊,铁木真!喂,答里台,你过来!” 答里台催马过来,阿勒坛说:“走,到中军去看看。” (C) (人物:帖木仑、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德薛禅、博儿术及乞颜部将士若干。) 中军,秃黑旗下,帖木仑、术赤等人呼唤着:“哥哥!”“父汗!” 德薛禅说:“要用嘴吸出他伤口里的壅血,不然人就完了!” 者勒蔑马上伏身吸铁木真脖子上的伤口。 速不台紧张地:“可汗伤的不轻啊!” 德薛禅突然大声说:“可汗没有受伤,攻击不能停止!” 众人愕然。 博儿术领悟,立即命令:“阵容不要乱,立即各守本位,快!”众人听命散开,恢复了方阵。博儿术骑上了铁木真的马,戴上了帖木真的帽子,手持苏鲁锭长枪。 (D) (人物:帖木仑、答里台、阿勒坛、忽察儿。) 帖木仑拦住了阿勒坛等三人,问:“阿勒坛伯父、答里台叔叔,啊,还有忽察儿大哥,你们见可汗有事吗?” 阿勒坛正犹豫间,中军那边已经发起了冲锋。 阿勒坛等有些慌乱,帖木仑说:“还不快节制军队随可汗冲锋!”说着自己催马向前。阿勒坛等互相看了看往本队跑去。 (E) (人物:博儿术、木华黎及乞颜部将士若干。) 秃黑军旗下,木华黎对博儿术说:“方才射可汗的人是个神箭手,不可贸然强攻,你也不要冲得太近,让他们认出来。” 博儿术点点头,勒住了马,秃黑军旗摆动,全军马队稳住阵脚。 24,泰赤乌人的古列延 日外 (A) (人物:塔里忽台、脱朵、赤剌温、只儿豁阿歹、纳牙阿、泰赤乌人若干。 季节同上。) 正在欢呼的泰赤乌人一个个愣住了。 赤剌温大喊:“铁木真!铁木真!” 塔里忽台气极败坏,质问道:“只儿豁阿歹!你是什么神箭手,想必是已经跟铁木真暗通关节了吧?还不快射,不射死铁木真你提头来见!” (B) (人物:博儿术及其将士。) 博儿术的中军,方牌军后弓箭手射出如雨般的箭矢。 (C) (人物:塔里忽台、只儿豁阿歹、纳牙阿、脱朵、及其部众若干。 泰赤乌人不断有人中箭。纳牙阿喊道:“只儿豁阿歹,还不快下来!” 塔里忽台喊道:“顶住,和铁木真对射!” 只儿豁阿歹踌躇之间被纳牙阿一把拉下来。 塔里忽台拔刀剌向只儿豁阿歹:“我杀了你这个叛徒!” 纳牙阿伸手用两指夹住塔里忽台的刀:“首领,大敌当前,正是用人的时候。” 塔里忽台抽刀、入鞘:“哼,只儿豁阿歹,你要把铁木真放进来,我拿锅煮了你!” 塔里忽台走了,脱朵随后跟去,只儿豁阿歹颓然坐下。 天黑了下来。 25(A),铁木真中军 夜外 (人物:木华黎、博儿术及那可儿数人。 季节同上。) 铁木真的大帐外,木华黎、博儿术领着数十个那可儿在戍卫着。 气氛紧张而低沉。 26,铁木真帐内 夜内 (人物:铁木真、德薛禅、帖木仑、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 季节同上。) 德薛禅、帖木仑、忽必来、速不台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者勒蔑往外吮吸着铁木真脖子上的壅血。铁木真仍旧昏迷不醒。地上到处是者勒蔑吐出的壅血。 25(B),营地里,车仗围成一个个古列延 夜外 (人物:乞颜部人若干。 战士们顺着古列延头对头脚对脚地一层层倒地露宿,酐声大作,相距百十步有一人放哨,放哨的人也都十分困乏,术赤、窝阔台一组,察合台和拖雷一组在巡营。 27,铁木真帐外 夜外 (人物: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博儿术、木华黎、那可儿数人。 季节同上。) 阿勒坛、忽察儿和答里台气势汹汹地带着十数个那可儿走来,博儿术迎上去:“阿勒坛伯父,有事吗?” 阿勒坛:“我们要面见可汗!” 博儿术:“可汗睡下了。” 忽察儿:“真的是睡下了,还是已经……啊?” 博儿术:“我不懂你的意思。” 忽察儿:“只要你脖子上长的不是羊头,就会明白,如果可汗已经升天,就应该推举新的可汗。而我们是乞颜部的长辈贵族,自然当仁不让!” “你?!”博儿术气极。 忽察儿:“走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忽察儿推开博儿术大步向前走去。木华黎抽出刀直指忽察儿前胸,忽察儿怔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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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布于:2018-08-24 00:26
写剧本还真辛苦,怪不得抄袭的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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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发布于:2020-03-02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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