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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铜纽扣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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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10-01-18 08:54
广播连续剧《一颗铜纽扣》台词全集(一)


马克洛夫…………童自荣扬科夫斯卡娅……丁建华嘎什凯……………杨成纯德军少校…………沈晓谦格列尼尔教授………尚华柴普里斯…………杨文元爱丁戈尔…………富润生泰勒………………盖文源热里斯诺夫………赵屹鸥史密斯……………翁振新侄女………………狄菲菲波里曼………………周瀚 解说…………………朱莎   马克洛夫将军是一位退役的军人。每当他拉开了写字台的抽屉,看到了那颗闪闪发光的铜纽扣的时候,在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影。这样的女人,在生活中是不常见的。 第一集 神秘的女郎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正在欧洲蔓延,苏联国家情报部的马克洛夫少校有一次被叫到参谋部,接受一项秘密任务。   ——好,情况就这样。马克洛夫少校。目前的事态很严重。希特勒像疯子一样,随时都可能向我国发动进攻。你要去的那个城市地处边防前沿,情况复杂。据我们把握的情况,不少国家的谍报机关在那里活动,交换情报。你的任务,就是迅速摸清这些情况,报最高统帅部。  ——是,上校同志。  ——啊,你是第一次去这个城市。那里虽然没有我们首都这样繁华,却有海滨城市独特的迷人之处。好在,你的房东是一位有地下工作经验的老同志。  ——明白了,上校同志。  ——目前,除了老房东,大概没有人知道你要去那里。可是……也不能大意呀。因为跟你打交道的是各国间谍。再说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局势会变得复杂起来。  ——上校同志,我将尽力去做。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  ——好,预备一下。明天出发。  ——是。  ——祝你成功。   马克洛夫到达目的地的第二天,就去熟悉这座海滨城市的地理环境。傍晚,他沿着到嘎瓦河畔的小路,在幽暗的灯光下往回走着。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这时候,在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喂,同志,同志。  ——嗯?您是在叫我吗?  ——是的,对不起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但愿您不会拒绝。  ——什么事啊?  ——啊,是这么回事,天已经这么晚了,路上又没有别的行人,怪可怕的。我想求您送送我。嗯,比如说,送到街的尽头,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是吗?  ——可以啊,请吧。   他们俩默默地往前走着。夜,静静静的。河水轻轻地拍打着岸边,传来悦耳的声音。忽然,迎面射来一束强烈的汽车灯光。就在这一瞬间,那个生疏女郎迅速地扑在了马克洛夫的怀里,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接着,嘴唇紧紧地贴在马克洛夫的嘴上,深深地吻着他。   ——怎么,您?  ——别说话,亲爱的。  ——看,是不是那个女人?  ——唉,人家是一对情侣,你看,搂得多紧。  ——希奇,刚才明明看见那个女人往这河边走了。怎么一转身……   ——她一定走不远。快上车,追。  ——我说,你……你……   ——谢谢,您太可爱了。要是我能爱上您,那该多好啊。不过请别为难,这是不可能的。我是永远也不会爱上您的。怎么,再送我一段路吧?  ——请原谅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随您的便。姑娘、女士,也许叫我小姐更有意思。  ——嗯?警笛?  ——噢,亲爱的,抱住我,吻我。  ——不,不……   ——紧紧地抱住我,快,吻我。   这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向马克洛夫袭来。他预感到,马上会有人向他开枪。可是,出人意料,警笛声中断了。枪声并没有随之而来,夜,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这太不像话了。  ——谢谢。  ——谢谢?您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您是说KISS吗?不,这个游戏恐怕到这儿已经全部做完了。  ——好一个离奇而浪漫的游戏。您不想对我说明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  ——NO,我不说明。无论如何也不说明。多亏您使我摆脱了极不愉快的处境。  ——是吗?  ——是的。我所选中的人还不错,我很兴奋。  ——哼,您大概在这条路上就碰到了我一个行人。  ——您想错了先生。我早就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了。  ——什么样的人呢?一个男子,高个子,穿的还挺不错。  ——噢,不是,不是。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得多。您想让我说出来您是谁吗?  ——那好吧,您说说看。  ——您是苏联情报部的军官马克洛夫少校。  ——你说什么?噢,天哪,您……究竟是什么人哪?  ——啊,我也许说得太多了。前面就是闹市区,我们该分手了。  ——您等等。请您告诉我,您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这无关紧要。  ——不,对我来说,也许是至关重要的。尽管我不明白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对跟我拥抱接吻的女士总不能一无所知。你说,你是什么人?  ——您知道俄罗斯有句谚语是怎么说的吗,知的多,老的快;老的快,死的早。当然了,我并不希望您死。所以我暂时还并不想让您知道我是谁。好吧,再见。  ——您……   生活中发生的事,有时也十分离奇。这件莫明其妙的事情,破坏了马克洛夫的正常生活。他还没有来得及拦住面前这个神秘女郎,那个女郎已经穿过了林荫路,拐上了大街,消失在都市的夜色之中了。马克洛夫急忙跟踪追寻,终于,在一家豪华的罗马大旅社门前,看到了她的身影。他刚要追赶进去,一位女招待迎了上来。   ——晚安,孛尔金先生。  ——孛尔金?我并不姓孛尔金。  ——噢,对不起,是我看错人了。不过请原谅,您确实很像孛尔金先生。  ——哦,孛尔金是什么人?  ——一位很体面的人。先生,您要房间吗?这里有整洁的双人房间,还有豪华的高级套房。  ——谢谢,这儿真漂亮。  ——先生,您不是本地人吧。   马克洛夫随着女招待来到了夜总会大厅。他无心观赏这华丽的舞厅和漂亮的女郎。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立即用目光捕捉要追寻的那位神秘女郎。哎,她就在舞池当中,跟一个穿着考究的男子面贴面地跳舞呢。   ——啊,请告诉我,那边那位女士她常到这儿来吗?  ——噢,我并不熟悉她。先生,您要点儿什么?  ——随便,一杯热咖啡。  ——好,请等一下,马上就来。   舞池里的那位神秘女郎也发现了马克洛夫,可是当她经过马克洛夫身边的时候,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动,仿佛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吻根本不是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似的。当马克洛夫想过去和她招呼,她却和另外两个同伴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先生,您的咖啡。  ——好,请放在桌上。  ——哎,钱,先生。  ——好,不用找了。哦,对不起,请让一下。对不起。啊,请问,刚才从里边出来的那位女士哪儿去了?  ——女士?  ——对,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外衣。  ——哦,你说的一共是三个人。  ——是的,和她一起走的还有一个女的和男的,他们往哪边去了?  ——他们刚坐上汽车往河滨大道开去了。  ——哦,谢谢。   马克洛夫向看门人指的方向望去,汽车早已经无影无踪了。他看了看空旷的马路,失望地走回家去。心想,今天的这些离奇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可是,当他踏上楼梯预备开门的时候,忽然,一束手电筒的强光向他射过来。拿着手电筒的,正是他要找的那位神秘女郎。这个时候,她站在楼梯上,正眯缝着两只发绿的眼睛,直瞪着马克洛夫。而在她的旁边呢,一个穿黑斗篷的彪形大汉正拿着手枪,对准了马克洛夫的胸膛。   ——岂有此理,你们想干什么?噢……   ——你醒过来了。  ——噢,又……又是你……   ——对,我在这里守护着你。整整三天了。  ——三天……?我……我怎么了?  ——您的伤很重。我一直为您担心。  ——哦,记起来了。是你的同伴向我开的枪。  ——别说了。  ——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向我开枪,还救我到医院来?  ——我说,假如您想活,那就别问了。  ——您……   ——嘘……他们来了。  ——小姐,格列尼尔教授来检查病房。  ——您好,小姐。  ——您好,教授。上帝保佑,他醒过来了。  ——哦,让我来看看。  ——他怎么样,教授?要紧吗?  ——很好,小姐,比我想象得要恢复得快一些。  ——啊,这都是您是功劳,教授先生。是您高超的医术把他从死神那儿夺了回来。  ——噢,假如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半小时以前。教授先生,他想说话,但我把他制止了。他身体非常虚弱。  ——过些时间就会好的。啊,小姐,没想到您还真是位出色的助理护士。我相信在您的精心照看之下,决不会有任何东西妨碍这位……这位……   ——哦,阿非古斯特·孛尔金先生。您不是早就熟悉他了吗?  ——啊,对,阿非古斯特·孛尔金先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妨碍孛尔金先生恢复健康的。好好休息吧。再见,孛尔金先生。  ——再见,教授先生。孛尔金先生,您一个人感到寂寞吗?  ——不,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忍耐。忍耐高于一切。明白吗?  ——不明白。  ——以后您会明白的。记住,您目前的名字是阿非古斯特·孛尔金。您可以讲法语、英语、德语、西班牙语,可就是不要讲……俄语。总之,您应该忘掉您是俄国人。  ——你究竟在导演一出什么戏?是拙劣的冒名顶替?  ——安静点儿亲爱的。这出戏你要是演下去之后就会感到您的角色是多么的重要。  ——这是什么地方?  ——医院。德国医院。  ——这我知道。我是说这家德国医院是在什么地方?  ——就离我们初次见面的小河边不远的地方。  ——可那儿并没有德国医院。  ——现在有了。哦,这也难怪。就在您失去知觉的那几天里,世界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希特勒的军队进攻了你们的国家。这个滨海城市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  ——请别激动。  ——你究竟是谁?  ——现在是告诉您的时候了。我的名字叫索菲娅·扬科夫斯卡娅。  ——扬科夫斯卡娅?你到底……   ——哦,养病吧。请记住我的忠告。你要是想活,就不要再问什么了。再见,亲爱的。  ——啊,又进来一个。  ——轻点儿,把他放在这张病床上。  ——这是个俄国佬,干嘛对他这么优待?  ——你懂个屁。听说,他是德裔俄国人。从苏军那里带来很重要的情报。  ——怪不得上面对他另眼看待呢。  ——少校来了。  ——没事的人都可以出去了。中尉,预备记录。  ——您叫什么名字?  ——布瑞德里赫叶盖·嘎什凯。  ——在俄国您就叫这个名字?  ——是,少校先生。  ——您为领袖和德国尽到了自己神圣的义务。我感到十分兴奋。您说话吃力吗?  ——哦,不,领袖给我力量。我甘愿为领袖效力。  ——请再谈一下您的经历。为什么要为我们效劳?  ——很简单。我是德意志人的后裔。父辈是移居俄国伏尔加河沿岸的沙特市。我在那里读完了中等师范。毕业后教过书。开战后应征入伍。到了前线,我就做了逃回德国的预备。昨天晚上,我趁团长政委去师部开会的机会,冲进了团部,打死了参谋长,拿了一些重要文件,就往你们的阵地跑来。中途被苏军发现,将我打伤。我……我挣扎着爬到你们的阵地。以后的情况和我带回的文件你们都知道了。  ——原来他是个叛徒,我得把他干掉。决不能让他泄露机密。  ——晚安,亲爱的。您在想什么?是在想未婚妻呢,还是在想妻子?  ——什么也没想。我既没有未婚妻,更没有妻子。  ——不,我并不是说那些规规矩矩为了结婚的爱情。我是说,你有没有爱一个女人爱得忘掉理智名誉和良心?  ——我可没有这样爱过。我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女人。  ——那你能不能爱我呢?亲爱的?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假如我也同意为您……噢 ——俄国佬,你睡着了吗?  ——呵呵,小姐,您真漂亮。男人都会让您给迷住的。哈……   ——是吗?孛尔金先生,您也像他那样认为吗?下次我来的时候回答我。再见,亲爱的。  第二天一早,那个盖世太保少校独自来看嘎什凯。  ——您觉得怎么样?  ——很好,少校先生。  ——您算是幸免一死了。  ——这是上帝和领袖保佑了我。  ——嗯。虽然您生长在俄罗斯,但却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德国人。上面对您的忠诚和勇敢很赏识,预备对您嘉奖。  ——谢谢。  ——告诉我,您伤愈后想做什么?  ——领袖和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少校先生。  ——这很好。我们已经为您考虑过了,就留在这个城市,为我们盖世太保当翻译。  ——是。  ——我们晋升您为中士。对这种安排,您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少校先生。您对我如此信任,使我万分激动。我……一定不辜负这种信任。  ——嗯。好好休息。  ——我不能让祖国受到损失。我要把这条癞皮狗收拾掉。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边,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似乎明媚的春光——(偶觉得这几句是杨成纯先生的真唱啊!)——真想知道,那里现在究竟怎么样喽。  ——他睡着了?嘎什凯?嘎什凯?  ——嗯?你想干什么?  ——我以祖国和人民的名义,宣判你死刑! 第二集 嘎什凯之迷   马克洛夫预备用枕头把嘎什凯活活地给闷死。谁知道当他扑上去的时候,嘎什凯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要干什么?  ——我以祖国和人民的名义,宣判你死刑。  ——回去,别胡闹。不要感情用事。   马克洛夫茫然无措地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他想了很多,折腾得一夜都没有睡。第二天一早,一个盖世太保的中尉忽然出现在病房中。   ——嘎什凯先生,你的身体感觉如何?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谢谢您。中尉先生。我已经完全好了。昨天晚上睡得也很好。  ——这么说,医生讲得完全对。你是可以出院了。所以,我们来接你出去。嘎什凯先生,我们很需要你。  ——我完全服从您的吩咐。中尉先生。但愿我不愧为我们伟大祖国的儿子。  ——太好了。先生。这是你的衣服。请换吧。  ——谢谢。  ——好了,我们走吧。  ——这个人是什么人?“不要感情用事”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   ——早安,亲爱的。  ——噢,早安,扬科夫斯卡娅。  ——哦,你的那个邻居出院了?  ——是的,他刚走。  ——我也是接你出院的。  ——是吗?  ——一点儿不错。我把你的东西都带来了。换衣服吧,我在下面等你。   马克洛夫迅速地把衣服穿好。他惊异地发现,从内衣、外衣,到皮鞋,就似乎是按自己的身材定做的一样。一切都是那么合适。   ——哦,真漂亮亲爱的,你又恢复了昔日的光彩。好,我们走吧。  ——扬科夫斯卡娅,我们到哪儿去?  ——听着,到你应该去的地方去。你看,党卫军在向你行礼呢。好吧,请上车。亲爱的,你在想什么?  ——嗯?没……没想什么。  ——真的?难道你不感到希奇?一个被俘的苏联军官在德国占领的城市里,不仅没有被枪决和投进集中营,反而进了德国医院,享受着特权,接受党卫军的敬礼,还有漂亮的女郎为他开车。  ——请答应我再问一遍,你要把我送到哪儿去?  ——回家。  ——到你家去?  ——不,到你自己家去。  ——我自己的家?  ——是的,孛尔金先生。  ——孛尔金孛尔金,又是这个孛尔金!哼!啊?!  ——不,请不要往树上看。  ——噢,天哪。太残酷了!他们绞死这么多人!  ——是的。由于他们反对德国军队,所以被绞死。怎么样,你感到不安了?看,你的家到了。  ——这就是我的家?  ——嗯哼。还满足吗?乳白色的楼房,不算大,但是有一个英国式的花园。那边是高尔夫球场。你看这后面,还有游泳池。用你们的话说,够得上是个资产阶级了。  ——可是,对不起,现在你应该说了吧。这位孛尔金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我会向你介绍的,不过,不是现在。哦,你的管家玛尔塔太太来了。  ——您好,小姐。  ——你好,玛尔塔太太。孛尔金先生回来了。  ——您好,先生……孛尔金先生。  ——好了,玛尔塔太太,你可以去做饭了。孛尔金先生今天要在家里吃午饭,做点儿他最喜欢吃的。  ——是,小姐。  ——我们到书房去吧。   马克洛夫随着扬科夫斯卡娅经过了一个不大的餐厅,来到了书房。这两个房间都摆着现代化的陈设,既时髦又舒适。书房里有一个宽大的写字台,几个轻便的沙发,和几个书橱。墙上挂着一些单调的水彩画。   ——怎么样,这儿还算不错吧。  ——我想现在你该对我解释了吧?  ——在提出问题之前,你应当请我坐下。我说你这个主人最好客气一点儿。  ——主人?见鬼,我并不知道这个被叫做孛尔金的先生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是回到你自己的家,而你就是孛尔金先生,这所花园洋房的主人。  ——够了。现在不是玩捉迷藏的时候了。请你说清楚,否则我马上离开。  ——要走?哈……,孛尔金先生,只要你离开这儿一步,马上就会落到盖世太保的手里。懂吗?  ——可是……   ——请坐吧。让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不过,我想问你一句话,你会画画吗?  ——会一点儿。  ——是水彩画还是油画?  ——水彩。  ——能画得像墙上挂的这几幅一样好吗?  ——我想差不多。  ——好极了。你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事情是这样的。你是一位画家,孛尔金先生。你常画些风景画。有时候画一些去卖。虽然你并不怎么需要钱花。你是一位不太知名的画家。这些都是你的作品。  ——可我是马克洛夫少校。并不是孛尔金。这点你最清楚。  ——哼,你真是又可爱又可笑。亲爱的。在时间的巨流里,有时候几百年只是弹指一挥间,可是有时候,才几天的功夫,世界上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马克洛夫少校已经死了。假如你企图让他复活的话,就会再一次送命。那样做是不值得的。也是不明智的。懂吗?画家孛尔金先生。  ——我不懂。  ——你会懂的。孛尔金先生。你的父母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你曾经在巴黎念过书,还没有结婚,生活上有些轻佻。玛尔塔太太是你的管家厨师兼女仆。她在你这里已经两年多了,你对她还满足。就是这些。  ——那么你呢,扬科夫斯卡娅小姐?你是孛尔金先生的什么人?  ——我吗,朋友。这些以后再说吧。对了,还必须告诉你,那个孛尔金先生并不是希特勒的信徒,可是在他看来,希特勒比起苏维埃来还不算太可恶。好了,我要走了。你看一看自己的房间,习惯一下这里的一切。假如有熟人来看你,请不必回避。晚上我再来看你。GOOD-BYE。  马克洛夫似乎一只木偶,被这个女人摆弄着。他想逃走,但是他觉得被困在一个网里,无法动弹。他决定保持冷静和谨慎,彻底弄清楚一切。当他走到浴室的镜子前,不禁大吃一惊。  ——啊?我的头发怎么变成了黄颜色了?请进。  ——先生,请用咖啡。  ——哦,谢谢。  ——孛尔金先生,请原谅,我……我知道您并不是孛尔金先生。  ——什么?我怎么不是孛尔金先生呢?孛尔金是一个很普通的姓啊。  ——哦,对不起。我可以走了吗?  ——请便。  ——我在厨房里。有什么事可以按铃。请尽管吩咐。  ——好吧。   马克洛夫认真地观察这个书房。他要熟悉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以便演好这个自己根本没有见过面的孛尔金,好摆脱这个被动的局面。   ——晚安,孛尔金先生。你坐在那儿构思什么呢?想逃跑吗?那你可就是个大傻瓜了。  ——哼,你可太机警了小姐。  ——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孛尔金先生。不过你不必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嗯,你尝试着就着咖啡喝俄国的伏特加吗?  ——我目前并没有这样的心情。事到如今,我认为该是解开我心中疑团的时候了。  ——你所谓的疑团是不是这些问题呢?第一,我们相逢的那个希奇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我为什么指使人开枪打你然后又救了你?第三,你怎么会变成了孛尔金先生的,是吗?  ——你说得不错,我很想弄清楚。  ——你会得到满足的。听着,那天晚上由于你在场,使我摆脱了一场严重的威胁。对你开枪是迫不得已。至于救你,那是由于我的机警。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好处。  ——对不起,你的回答一个谜也没有给我解开。  ——不必着急,慢慢会烟消云散,明明白白。  ——也许你至少能够解释一下,为什么把我头发染成了黄颜色?  ——这个就得请你原谅了,我是不得不把你的头发染成这种黄颜色。因为你在别的一切方面都很像孛尔金先生,可是就是头发的颜色不一样。现在好了,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孛尔金了。  ——那可不一定。比方说玛尔塔,她就根本不相信我是她原来的主人。  ——什么?她怎么说的?玛尔塔。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玛尔塔,坐下。玛尔塔太太,怎么,您今天似乎认不出孛尔金先生了。  ——我是一个信教的人。我不会撒谎。他不是孛尔金先生。  ——你必须相信,他就是孛尔金先生。懂吗。  ——我……我懂。  ——那么,这个人是谁?  ——这个……这是……孛尔金先生。  ——是谁?再说一遍。  ——是孛尔金先生。  ——不错。他正是孛尔金先生。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你不仅在同孛尔金先生谈话的时候不应该怀疑,甚至在向上帝祈祷的时候,也不应该怀疑。  ——我……明白您的意思。  ——我再补充一点,即便你在做梦的时候说了句不该说的话,那么你被送到德国去做工的儿子和弟弟就永远别想回家。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手枪,小姐。  ——说得对。别看它精巧得像个玩具,请你不必怀疑,它会轻而易举地送人去见上帝。玛尔塔太太,你相信我会打死你吗?  ——是的。  ——那很好。好,去睡吧。愿你做个好梦。  ——谢谢小姐。再见,孛尔金先生。  ——我累了亲爱的,明天我再来。不过我要警告你,以后会有各种各样的姑娘来见孛尔金先生,请注重,你要对她们亲热一点儿。  ——早安,孛尔金先生,有位姑娘要见你。  ——我已经来了,孛尔金先生。您好哇,好久没见到您了。我们到书房去吧。  ——好。请。  ——盖世太保到广场去的人少了。我仿佛觉得游击对在我们那里设了秘密接头点。这张纸上面是经常到我们广场餐厅去的那些德国军官的名字。有些名字是我听来的,有些是他们亲口告诉我的。这是个上尉,一个航空中队长给我留下的住址。  ——好啊,很好。我想这些对我是很有用了。  ——真的吗?这么说,这一次可要比上一次得到更多的酬金了。  ——当然了。上一次是多少来着?  ——怎么,你真的忘了?  ——是的,你知道,我的工作很忙,要画很多的画。  ——骗人。听说另外还有不少很漂亮的姑娘到您这里来。你一定是被他们弄昏头了。  ——也许是这样,不过我对你也是不错的。那,拿去吧。  ——这么多。谢谢,您真是个好人。再见。   这以后,天天都有很漂亮的姑娘来找马克洛夫,她们都是餐厅的女招待、修指甲的和做按摩的。来和马克洛夫调情,可当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们就立即正经起来,提供一些德军的姓名和地址,以及她们认为是地下活动的情况。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原来这是一个谍报机关。那位被我顶替的孛尔金是利用这些妙龄少女作掩护,从她们那儿获得一些情报。可是,我这是为谁在工作呢?  ——孛尔金先生,你又在想什么?  ——我是在想,这些姑娘,真不明白她们……   ——没什么没什么,不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们走了以后还来吗?  ——是的,还来,不过。  ——来就好。虽然她们的情报并不怎么重要,但假如不来了那就糟了。请把你的写字台抽屉打开。我让你打开。对。把这幅裸体画拿开,把钥匙塞在墙壁上的那个小钥匙洞里。  ——嗯,这怎么有个小保险柜?  ——你看,这里的金钱并不太多,但却应有尽有。美金马克英镑法郎金戒指耳环胸针宝石,这些都是孛尔金先生留着送给那些姑娘的。你以后可以分送给她们。  ——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是你的东西,当然可以打开看看。  ——噢,真无聊,原来是这个。  ——你到哪儿去?  ——这些不堪入目的淫秽照片儿留着它干什么?  ——这叫巴黎风俗画。是孛尔金先生为了挑逗那些姑娘开心的。你把它放起来。亲爱的,请告诉我,你是胆小鬼呢,还是抱定某种信念。  ——什么意思?  ——孛尔金对女人是不会这么客气的。姑娘们都在抱怨你忽然变得正经起来了。  ——你是想让我……   ——尽管作为女性,我不愿意你那样做,但是,孛尔金先生确实是只馋猫,不会对那些送上门来的姑娘轻易放过的。  ——不,我不能……   ——那也要对她们做到起码的温存,否则你就会暴露。  ——我真不明白。德国人怎么会对这个神秘的孛尔金先生如此客气。据我所知,德国人的反间谍机关是相当能干的。  ——说得对。其实德国人并不认为您是孛尔金。  ——哦?  ——而是戴维斯·布莱克。  ——什么?我怎么又变成了戴维斯·布莱克?这位布莱克,又是什么人呢? 第三集 将计就计   马克洛夫由苏军少校忽然变成了某国间谍孛尔金先生。当他还没有来得及揭开这个谜底的时候,又被认为是戴维斯·布莱克。为了要弄清这一切,马克洛夫趁那个神秘女郎不注重的时候,忽然扑上前去抓住她,把她的手拧到背后。   ——你这是干什么,疯了吗?  ——不许叫。  ——不要这样,难道你是喝醉了?  ——一点儿也不。  ——你,你干什么?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非礼的。只是你的手枪要暂时归我保管。现在我把你绑在这儿,你要明白,这回是落到了我的手里,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打死你。懂吗?  ——啊,那就问吧。  ——那好,你到底是谁,说吧。  ——预审员开头也都是这样问的。我叫索菲娅·扬科夫斯卡娅。早就跟你说了。  ——别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要是说我在共产党地下组织里工作又怎么样呢?假如说他们要我搭救你呢?  ——搭救?先让人开枪而后再救吗?  ——好了,别扯这个了。我当然不是共产党 或者游击队。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勒得很疼,你可以放开我嘛。  ——不行。我不把全部问题弄清楚,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好吧,假如你坚持要问,我可以回答你。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个间谍。  ——哪一国的?  ——就算是为英国间谍机关工作的吧。  ——你不是为德国间谍机关工作?  ——我要是那样,你早被关进集中营了。  ——就算这样吧。那么,既然是英国间谍,那你的领导人是谁?  ——是你。  ——我?别开玩笑,严厉回答。  ——是严厉的。我的直接领导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假如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话,应该早就意识到了。  ——你说的是那位孛尔金先生?  ——阿哈,我还预备给你扮演一个新的角色呢。  ——这个新角色,是戴维斯·布莱克呢?  ——是的。  ——孛尔金、布莱克,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人。  ——什么?说清楚点儿。  ——布莱克,是英国国家侦察局的谍报人员,被指派为驻波罗地海沿岸的谍报组长。我来得比较晚。他改名换姓,用了孛尔金这个名字。  ——这么说,孛尔金是化名?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真有其人,还呆在巴黎,也许让汽车给撞死了。总之,这个孛尔金是个富家子弟,是个画家。在巴黎受过教育,父母早已去世,而布莱克顶替了他的名字,选择了这个被称为间谍中心的滨海城市,做了一番工作,扩大了联系,于是我就被派来协助他的工作。  ——你是妒忌他的成就,才决定干掉他,占据他的位置。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干掉和自己为同一目标而工作的人,那是不理智的。再说,我们俩生活得很和谐。  ——这并不等于你不会杀他。  ——让我怎么解释呢。现在局势变得像万花筒一样,有时候,一个间谍的命运是把握在别人的手里。是自己无法左右的。当然了,布莱克是一个忠于职守的间谍,这使我非常钦佩。也为他惋惜。  ——这么说,布莱克还是被人暗杀了?  ——正是这样,但是究竟是谁打死了他,我也没弄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相遇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你匆匆走来,是被人追赶,因此把我拉来做你的情侣,以逃脱追捕人的耳目。  ——我不反对你的这种设想。  ——那你为什么指使人向我这个掩护过你的人开枪呢?  ——因为你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  ——为什么又把我救活呢?  ——这正是你的幸运。当时我发现你长得很像布莱克,于是就决定把你留下来,顶替布莱克。这样,让英国人和德国人都认为布莱克还活着,那么,英国就不会再派人来,德国人也很可能设法引诱你,使你成既为英国也为德国工作的双重身份的间谍。  ——要是我不为任何一方工作呢?  ——那你就会遭到同布莱克一样的下场。因为这出戏是你死我活的。  ——你能保证我不会找机会跑回自己人那儿去吗?  ——我相信你是个正常的人,跑回去只有一死。  ——为什么?  ——这你很清楚,你们是如何处置叛徒的呢?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你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你究竟让我干什么呢?  ——先把我放开。我的胳膊和腿都让你给绑麻木了。  ——好吧。  ——至于你,就得装作孛尔金先生,实际上是英国谍报到机关驻这里的组长布莱克,在前一段时间,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到,我这样冒名顶替会被人识破的。  ——不会的。假如你的女厨师和你的情人对你的身份不加怀疑,还有谁会怀疑你不是孛尔金先生呢?  ——你……你是他的情人?  ——不是他的,是你的。孛尔金先生。好了。  ——干什么?  ——我带你去拜访格列尼尔教授。你能恢复健康,应该感谢他。  ——我说,这位格列尼尔教授,就是我在医院里曾经见过的那位高个子医生吗?  ——是的。他知道你叫孛尔金,也明白孛尔金就是戴维斯·布莱克。  ——是你透的风?  ——不。布莱克和孛尔金是一个人,这对德国人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英国和德国是交战国,德国人既然知道孛尔金是英国间谍,为什么不去逮捕他?  ——你太天真了。要知道,对待敌对国的间谍,收买比处死更有价值。  ——啊,是这样。那位格列尼尔教授,他将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了不起的角色。他不仅是一个医学界的权威,而且在希特勒政权中是举足轻重的纳粹分子。他是格贝尔的老朋友,他甚至还在国外执行了希特勒委托给他的非凡任务,他是……   ——好一个披着救死扶伤白外衣的刽子手。可他为什么要救活我?  ——他认为,你是遭到了苏联情报人员的袭击。他救活你是为了……哦,我们到了。  ——格列尼尔将军在吗?  ——将军早就在等候二位了,请跟我来。  ——这里似乎在举行招待会。  ——是的,小姐。将军邀请了一些军政要员在这儿聚会。  ——啊,尊敬的小姐,你把我给忘了。老头子可要见怪的。  ——怎么可能呢,教授,你今天穿着这身将军制服,佩戴这么多铁十字勋章,比您穿大褂的时候显得更年轻更精神了。  ——噢,是吗?啊,这位……   ——孛尔金先生。他要亲自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希望我们能够互相交往。记得莎士比亚的诗里有这么几句:友谊在一切方面都可以巩固,只是在爱情方面爱莫能助啊。  ——教授,你可没有理由在我身上吃醋啊。  ——当初我要是知道您用那么多的时间照顾孛尔金先生,我就不会那样精心地为他治疗了。哈……   ——啊,查尔斯将军  ——你好。  ——你好。  ——英尼太太。邦斯上校。由斯中校。哎呀太太,你今天可是太漂亮了……   ——孛尔金先生,请让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爱丁戈尔司令官,这位是孛尔金先生,就是那个人。  ——您好,孛尔金先生。我们应当熟悉熟悉。拿酒来。请吧,孛尔金先生。  ——谢谢,将军。  ——马上就会有音乐节目了。让我们沉醉一下吧。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们请专程从柏林来的歌星玛格丽特小姐为我们表演。  ——将军对你非凡招待了。  ——那个家伙是谁?  ——爱丁戈尔,盖世太保在本城最高长官。你要多对他献些殷勤。  ——孛尔金先生,我想跟您谈谈。  ——非常荣幸,爱丁戈尔将军阁下。  ——那好,最近几天就在我的办公室恭候。   马克洛夫明知道这种邀请对他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但是却无法拒绝。晚会结束以后,扬科夫斯卡娅把马克洛夫送回家,一进屋,她就倒在了床上。   ——啊,我真有点儿累了。让我住在这儿好吗?你可以成为布莱克全面的继续人。你为什么摇头?怎么?不喜欢我?  ——喜欢。  ——那就过来吧。难道还要让我给你脱衣服?傻瓜。过来呀。  ——请原谅我对这个……   ——你们这些人,就是心口不一。我知道你有点儿喜欢我,却还要装出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不是我们的同志打死你的情人布莱克吗。你怎么愿意跟我亲近呢?  ——你的同志打死了他?  ——怎么?不是吗?这可是你亲自告诉我的啊,是苏联侦察机关打死了布莱克。  ——哈,大傻瓜,这和苏联人有什么相干?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杀死布莱克,也就是孛尔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啊?   扬科夫斯卡娅亲口承认是她杀死了自己的上司和情人,马克洛夫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可是,事已如此,马克洛夫只好将计就计,扮演好这位神秘女人为自己设计的角色,他等待时机,找机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第二天,他就冒险闯到了自己过去的住处,打听老房东柴普里斯的下落。   ——先生,您找谁?  ——请问柴普里斯先生在吗?  ——柴普里斯?不知道,我根本不熟悉。我是前几天才搬来的。没听说过你要找的那个人。  ——啊,对不起。  ——等等先生,您说的那位先生是德国人到来之前在这里的吧?  ——是的是的。  ——那您最好到警察局去打听一下。他似乎是被德国人抓去了。  ——哦?  ——您不进来坐一会儿吗?  ——噢谢谢,不打搅了。走了。柴普里斯也被捕了。和自己人联系的最后希望破灭了。现在只能利用这个神秘女郎探听出更多的秘密。对。   马克洛夫从外边刚刚回来,扬科夫斯卡娅跟着也来到了。   ——一切都好吗?  ——假如你认为我无所事事就是好,那就算好吧。  ——我正要改变你的这种处境。那些姑娘还来吗?  ——来。来又怎么样呢?那,这是她们到我这儿的全部记录。  ——啊,这么说,你完全像布莱克,一个英国谍报组长的作风。  ——嗬嗬,过奖了。假如只是和那些侍者呀理发的或修脚姑娘调情,从她们那儿获得一点儿德国人的动态,就是你们英国谍报组长的全部工作,那我完全可以胜任英国皇家谍报大臣了。  ——哈……看来你还有点儿英国人的幽默呢。对了,你预备什么时候去盖世太保爱丁戈尔家做客呢?  ——这不忙。  ——听着,在这个城市,他是最有力量的人。和他相处得好,能够保证安全。你要马上去见他。   其实,马克洛夫也明白,不应当拖延这次的会见。只有接触这些人,才有可能搞到情报。所以,在送走了扬科夫斯卡娅以后,他就驾车去了盖世太保的总部。   ——我想见爱丁戈尔将军。  ——对不起,我这儿没有记录。司令官从不会见没有预约的人。  ——请通报一声,我叫孛尔金。是爱丁戈尔将军要我来的。  ——那好吧,请你等一等。我要司令官的秘书处。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穿党卫军制服的人走了过来。马克洛夫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要知道走过来的人为什么会使马克洛夫如此吃惊,请继续收听第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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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6-03-2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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