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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鱼和圆圈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03-06-15 13:55
跨进初中的校门了,我却不愉快。也许是我早早就把自己的心封闭了吧。我回应每一个看我的眼神,我也回应每一句询问的话语,但是我总是筑起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让人无法接近。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是冷冷的,我也总是冷冷的去应对,虽然隐藏在笑容里,躲在无所谓的外表内。
班上的同学们逐渐熟悉起来的时候,我却躲到了角落。我很想有些朋友,我也害怕孤单,可是我不能自己打开自己的心,所以我仍然躲在角落,尽管看起来不是这样。
但不久我也有了一个同伴。我们一起做很多事情,就像别的女孩们一样,我们总是一起去买零食,在校园里面溜达,说一些七嘴八舌的话题。我不再那样孤单,渐渐的,似乎我也融入了这个大集体。
我的同伴比我要热心的多,她总是一个行动者,而我只是被动的应和她。不过,这样也很好,我本来也不想去做什么,被动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坏事。通过她,我渐渐的和其他同学有了接触,其中一个很特别的,叫做鱼的男孩子。我不知道她和渝是怎样成为朋友的,但是她和渝的关系很有趣。他们总是在一起疯闹,嬉笑打骂,我很羡慕他们,所以也渐渐的加入他们的游戏。鱼是一个很特别的男孩子,也许是因为他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吧,所以他在那群傻小子中显得鹤立鸡群。鱼对我不是很感冒,是我自己太奇怪了吧,反正我虽然也对他敲敲打打,他总是古怪的反击我。那时候班上一个男孩子喜欢我,托鱼给我带信,鱼总是不放过这个机会取笑我,没办法,我只能粉拳相报了。
 
初中的日子就在我们的打打闹闹中过去了。高中以后很不巧,和鱼竟又成了同班同学,而我的女伴和大多数同学一样离开了我们。我是个慵懒的人,所以鱼替代了我的女伴,成了我的窗口。遗憾的是,已经高中了,而且鱼对我还不错,尽管仍能随意的欺负他,但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动手动脚了,我毕竟要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也给他小小男子汉的脆弱心灵留一点可怜的自尊吧。
鱼还是那么的玩世不恭,仍然是那么的鹤立鸡群,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的。我发现我有了一些小小的改变,在我有了新的朋友们以后。我还不能确定我是怎么了,但是我确定,我和鱼不像我以前的朋友那样,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性的朋友吧,我对自己说。
鱼在别的女孩眼中也是很受欢迎的,在一些女孩子接近他的时候,我总能察觉自己心情的异样。鱼对女孩子好像兴趣很大似的,我竟有些看不惯。这样一天一天,一月一月,我不能再鸵鸟下去的时候,我对自己承认,我喜欢上这条鱼了。当我换了心境再来审视鱼,发现他原来是那么可恶,他的玩世不恭在我眼里成了轻浮,他的玩笑在我看来是无聊,当然,这仅仅是当他和别的女孩说笑的时候,鱼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条好鱼。
我于是决定等鱼的自愿上钩,既然是鱼,总比木头强吧?可是我忘记了鱼也不算很高级的动物,似乎排名还在两栖动物之下呢,所以当他这个次两栖动物有了女朋友之后,我收起了我的钓竿,我决定不吃他了。看到鱼似乎很快乐的样子,我终于心软下来,不能吃,我就养起来观赏吧。
不久我也有了男朋友,我想这应该算是很正常吧,吃不了鱼,就吃熊掌了。我的男朋友很可怜,总是变着方法的被我吃,我使用了所有书上有的和没有的刁蛮和任性来烹调他,他居然都能一一忍受,所以有时候,我也会使用一些叫做温柔的调料。不过调料的质量不好,记得么,我是一个把心关上了女孩。
但我还是想吃鱼。
我常常很靠近鱼,有几次我伸出了手,但没有抓他。下课以后,我们总是坐在一起,然后就趴在桌上,看着对方。
我很想,真的很想抓住他,但是我不能自己打开自己的心。
当一个浪头打上来,把鱼冲到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我竟惊慌的收起了手,看着他挣扎着蹦回水里。当班上的同学暧昧的看着我们,当熊掌也问起的时候,我和他不约而同的退缩了。
为什么我要去抓那条鱼呢?我问自己。我对自己生气了。我不许自己去想鱼,所以我认为最好就是远离鱼。可是我错了,鱼的身影无处不在。我身边的一个女孩正在吃鱼,所以常常给我讲述鱼的美味。
可是有一天,那个女孩不再讲述鱼了,她不要吃鱼了。他们分手的原因很奇怪,奇怪到让人想不起。我知道鱼上了岸,正在被阳光暴晒。我要去救他,因为我的心似乎也被放到鱼的旁边,和他一起被暴晒,和他一样无法呼吸。
我闯进了男生寝室,来到鱼的旁边。鱼要我把他扔回水里,用我的手。然而我竟无法伸出手,我害怕极了,我怕我不是把他扔回海里,而是紧紧地抓住他。鱼那些天喝了很多酒,他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然后给了我一巴掌——这本来是他向我要求的东西。鱼跳回了水里,用我的手作为助力,就从我的指尖划过。
泪水从我的心里流出,一直流到脸上,我没有去数有多少颗,因为迎面吹来的风带走了他们,奔跑中的我无暇顾及。
我的心开了一个小口,那是泪水流出的地方,这给鱼的水,我卡不断。
我再不敢单独接近鱼,因为我怕我的心被鱼划开,只有他能。
高考前,我总是不愿去上晚自习,因为熊掌。我轮流拖人一起逃课。终于有一天,该鱼陪我了。于是从那一晚开始,我不再和别的同学一起逃课,只和鱼。因为我只能在鱼的面前,也只愿意在他面前说。每天,从晚自习到宿舍关门,我们走遍了所有能走的地方,谈遍了所有能谈的话题,除了关于钓鱼的话题。
 
大学生活开始了,我和鱼还是同学,但是专业不同了。我的熊掌还是被我反复烹调,但是已经索然无味了。我一层一层的加强我的心灵堡垒,尤其是对于异性,我见招拆招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无招胜有招,当然也亏了熊掌的存在。
但是我似乎败给了高科技,一个叫做电的男孩成功的穿过了我的防守,于是我多了一个弟弟。几年被电击下来,我发现我的心起了小小的变化。电不遗余力的给我灌输爱情的美好,当我无意中透露了鱼的存在,电马上建议电烤鱼。我告诉电,我和鱼之间是绝缘的,电马上说有一种击穿电压。电没有击穿我和鱼之间的绝缘,但是击穿了我心的一面,对着鱼的一面。
想吃鱼的女孩总是很多的,当我的朋友决定把我作为渔具来钓鱼的时候,我答应了。我仍然对自己说,我无法自己打开自己的心。
鱼果然是次两栖动物,上钩很容易。我无聊的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突然有一种对自己的厌恶。
钓鱼结束,鱼顺便送我回家,我们像高考前一样,在我家的院子里坐下,鱼突然蹿出水面...
 
鱼说:
 
我很早就注意了圆圈的存在,她是个很奇特的女孩子,总是躲在角落。圆圈很漂亮,所有人都没有勇气去接近她。我只知道,越是要靠近圆圈,她越是会弹开。直到有一天,圆圈有了一个女伴。
于是我开始试着接近圆圈。越是接近,我越是迷惑。我对圆圈充满了好奇,每一天我都在发现圆圈的一点什么,却又不能确定。我开始知道圆圈也有普通女孩子的一面,我很喜欢她像个孩子一样和我玩打打闹闹的游戏,我乐此不疲。
高中很巧,我和圆圈是一个班的,而且只有我们是初中同学,我高兴的三天没睡好,因为我知道,虽然我没有进入圆圈,但是我是最接近的。
圆圈是很奇怪的一种事物,因为从某一个角度观察,你会发现自己是在圆圈里了,然后换一个角度,却又不是了。每天我看一次自己有没有进入圆圈,每天得到不同的答案。我想,也许我不该再看了,因为再看下去,我会发疯,所以我选择了一个也许很愚蠢的办法,我要圆圈自己来看。我很快就吸引了别的女孩对我的注意力,然而无论我自己如何招摇,我的余光没有离开过圆圈,我在观察。可我仍然是迷惑,于是我再次作了一个也许很愚蠢的决定:矫枉必须过正,所以,我很快有了一个女朋友。
圆圈的变化几乎察觉不出来,直到她也很快的有了一个男朋友。
现在我可以说,我不是也许愚蠢,是绝对愚蠢。
但是我却又似乎有些欣慰,因为好像我好像得到了什么,是的,得到了答案,用愚蠢的方法。
有一段时间,我下课就跑去和她坐在一起,趴在桌上互相看。我意识到这是很暧昧的,然而我却欣喜,欣喜于这暧昧,直到有一天,她的男朋友的来找我。
朋友妻,不可欺,我向她的男友说,没有。我很蠢的,真的
我渐渐的远离了圆圈,至少,除了我的心的其他部分。
当我的女友发现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之后,我们分手了。我那时候觉得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是空气,食物和酒。我甚至觉得,酒精完全可以替代血液,既然我已经没有心。
圆圈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没有血液,只有酒了,我让她给我一巴掌。我希望她能把我的心还给我。然而她拒绝了,我看着她的男友,我的室友,体内的酒精没有了心的控制,我给了她一巴掌。
我以为自己从她那里拿回了我的心,然而我发现,我拿到的是一串风串起的泪水,我把这串泪水放到了心的位置。
高考前,她的情绪低落,我再一次接近了她,也再一次接近了我的心。我突然发现我不要她把心还给我了,因为这串泪水我要永远的保留,除非能亲手放回她的心里。我们说了一切可以说的话题,除了我留在她那儿的我的心。
没有心的人总是不会注意时间的流逝,我身上发生了什么,都和我的心无关。转眼到了大四,圆圈对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我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愚蠢办法,所以我答应了。
那一天我没有心的身体再一次成功的表演,就像无数次曾经的排练。之后我送圆圈回家。我有意先送走那个可怜的女孩,可怜是因为她被我没有心的躯壳诱骗。
我们来到圆圈家楼下的小花园,就像高考前我们走过的那些花园。我终于决定鼓起勇气问一下我的心在她那里过的好不好,我说,如果高中的时候我向你表白,你会和我在一起么?
 
 
作者说:
 
圆圈给鱼看了他的心
圆圈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鱼看到,他的心一直在圆圈的正中央
不论从任何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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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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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7-10-15 08:16
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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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8-10-19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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