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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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闻回放][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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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04-09-03 07:04
[这个贴子最后由穆阑在 2004/09/03 05:24pm 第 1 次编辑]

http://www.peiyin.com/uploadpic/20049316593564339.jpg
                     乐 观 地 走 过 坎 坷 的 曹 雷 老 师
           ——央视4套《夕阳红》“曹雷 走过坎坷”专题节目全记录
    [片头解说词]:您还记得曹雷吗?六十年代初,她是一位著名的电影演员。您知道她后来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如今都在忙着什么吗?请注意收看——
    这是电视连续剧《牛虻》的配音现场。
    曹雷,上海电影译制片厂译制导演、配音演员。您熟悉的许多外国影片都出自她之手,她那千变万化的声音,各种各样的音色——《斯巴达克思》、《战争与和平》、《爱德华大夫》、《希茜公主》、《蒲田进行曲》、《黑郁金香》、《夫妻市长》;其实很多老年朋友很早以前就认识她,她是《金沙江畔》中的珠玛,她是《年青的一代》中的林岚;那时候,曹雷是位著名的电影演员。四十多年过去了,曹雷的小弟弟曹景行成为香港“凤凰卫视”著名的时事评论员,而曹雷为什么却从台前走到了幕后?……
                 一、  疾风知劲草  患难遇知己
    [央视4套《夕阳红》录制现场]
[主持人陈志峰]:好,现在我们就用掌声请曹雷老师上场,欢迎您!
[嘉宾曹雷上场,坐下。全场一片掌声]
陈:这个曹景行先生应该说知名度很高,我不怕您不爱听,比您知名度高。
曹雷:那是现在,以前人家介绍他说:这是曹雷的弟弟;现在介绍我说,这是曹景行的姐姐。
陈:你看是不是?像《年青的一代》、《金沙江畔》之后啊,真的在银幕上,好像您出现得就很少了,是不是?
曹:那是无可奈何的事。
陈:为什么这样说呢?为什么无可奈何呢?
曹:拍完《年青的一代》就开始搞“社教”,我上安徽农村呆了一年,“社教”完了,紧接着文化大革命。文革开始以后,比较早的就开始抄我们家了,他们以为我父亲在海外,肯定是什么间谍。——
陈:(接过话头)说到曹老师的父亲,我要特别向大家做一个简单的介绍:曹雷老师的父亲曹聚仁先生,应该说是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就是一个非常知名的新闻工作者,也是一位作家;而且在国共两党之间,很多年来做了很多很多的工作。1950年移居香港,他奔走于大陆跟台湾之间,做祖国统一的工作。
曹:(接下去说)完了抄家吧,就把我父亲一千多封家书都给抄走了。因为我们也一直受到这样的教育,一直说爸爸的事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对外说的,牵涉到国家的利益。我就一个人跑北京来,我找中央领导,我想反映这个情况,在北京举目无亲哪!我先找到了我一个老同学,(扬手指台下)就是那位李德铭先生——
陈:您叫李德铭先生,我们要说这是曹老师的老伴,李德铭先生,欢迎您!来,上来吧。
[全场鼓掌]
曹:他是中学的我们学生会主席,他那时候是个小领导。
陈:不是一个年级的吧?
曹:一个年级不是一个班,我二班他三班。
陈:那真是老同学了!
李德铭:她在中学就是个“明星”,因为我们复兴中学当时业余的话剧团很活跃,当时祝希娟,还有她。
曹雷插话:祝希娟比我高一班,我们都是一个话剧团的。
李:她们那个时候演苏联的小话剧,叫《米拉姑娘》,里头的主角就是她。
陈:那会儿您对“雷老师”就印象很深刻。
李:因为这个满台的光彩都是她的。
曹:还有祝希娟我们一块儿演的。
李:祝希娟演什么我根本不记得,就记得她在台上。
曹:这可是头一回坦白——我告诉你。
李:后来我就上北京上大学了。她在上海上戏剧学院,我在北京上中国人民大学,所以互相也没有很多联系,一直到《金沙江畔》——
曹:我演完《金沙江畔》以后,那大海报在北京街头特光彩,一个藏族姑娘不是很醒目吗?
李:拿着枪那个。[用手比划]
曹:结果他看见,咦!这不是曹雷嘛。他就给我写了封信。
李:一般性的信。
曹:那当然是一般性的信,你那时候还能写什么信?就说“曹雷你在哪里?”我就记得信里这句话,我说“我在上海”,完了就这么我就回了他信。时不时有的时候有点通信联系,完全同学关系。
陈:以后您到北京想找中央领导,来说家里这些事的时候,没有投靠,就找了他?
曹:找了他。他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工作。
李:国际广播电台。
曹:对。他就给我找了他们的招待所,借了房子住下,完了陪着我到处去找,他比较熟悉北京喽。
陈:后来怎么发展成恋爱的关系啊?
曹:哎呀——说来话长了。[看李德铭一眼]
李:我们一般对外发布新闻都是她发布的,我不说话,你说吧。
[全场观众鼓励式地鼓掌]
曹:[笑]他才是新闻工作者呢!人家是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的。
陈:是不是!反正就是在那段时间。
曹:对。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比较了解我家的情况了,后来我回到上海他也比较关切,还经常时不时地信里给我写点毛主席语录给我,鼓励我。那个时候我确实非常非常——就是那个环境下面很压抑,因为才二十多岁嘛,到我-斗我斗得最厉害的时候,非要把我打成反革命的时候——他到上海来了,他说:“你嫁给我吧!”
[全场热烈鼓掌]
                     二、“你还是把我当作手心里的宝”
陈:现在说起来好像听起来,我们大家都笑,觉得挺(那个)什么,但是在那个年代呀,那个年代政治条件是第一的,什么“地富反坏右”,涉及到什么“黑五类”、挨斗的,那时候都不敢往前接近的。
曹:对。厂里人看见我都不敢跟我打招呼。
李:到她厂里去,她厂里造反派的这个头头,也是个蛮有名的演员,跟我谈话,他不是这么坐在凳子上谈的,(是)坐在桌子上谈的,把这个腿翘起来,“你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吗?!”我当时听了非常气愤,我说:“我是跟这个人结婚,我不是跟她的家庭出身结婚!”所以你越是这样地刁难我,我越是要跟她结婚。所以后来就办成了,他也没有很多的理由,说一定不准我来跟她结婚(的理由)。
曹:这种时候跟我结婚,从此我就觉得自己有了一个依靠似的。但是我们6年,他在北京我在上海调不到一块儿。第一次我怀孕了,怀孕的时候他们斗我,一斗斗得我一紧张一害怕,孩子就流产了。当时流产的时候大出血,我想到医院去我都不敢找一个人陪我,谁敢陪我去呢?我摸着墙爬到公共汽车站,在公共汽车站下来以后还有一段路,我走不到医院去了,我叫了个三轮(车),那个(蹬)三轮的说:“你别把我那三轮给搞脏了。”我说我就跪那个三轮上吧,就这样一个人到了医院,孩子已经流产了。
陈:后来又有一个孩子也很不幸,是吧?
曹:今天净在这儿忆苦呢。
陈:忆苦思甜嘛,一会儿咱们再思甜。
曹:后来71年又有了孩子吧,结果孩子生下来36小时“没”了。当时医生跟我说,他说你先回去吧,孩子身体不是太好有点感冒,在我们这儿先留一段,过两天再来打听打听吧。完了他[指李德铭]从北京知道消息了——
李:我知道这孩子没了,我想就赶紧请假赶回去。
曹:他来医院接我强装笑脸。
李:跟她说这个孩子,现在在暖箱里放着呢,你放心。反正千方百计,用各种办法(哄她)。
曹:我就催他:“你去打电话给医院去问问哪,你怎么不去呀!”
李:实际上那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陈:为什么要瞒着呢,是怕她受到刺激。
李:我觉得就是说,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有,这个“宝”[按:指曹雷]我不能(让她)受损失,这从中学时代一直到后来,都是我手里一个宝。[掌声]
陈:后来有了一个儿子,就一个儿子是吧?
曹:对。到1975年——那时候73年他[按:指李德铭]调回上海以后,75年才有这个儿子的,那时候我已经35岁了,他36了。
                        三、“我是盐城城东的”
陈:要说曹雷老师,你看性格我觉得,她是很开朗的一个性格。但是呢,确实这几十年有很多的波折,受了很多的,有很多的苦难。为什么呢?81年的时候,我知道曹雷老师患病了。
曹:——又出事了。好容易熬到文化大革命过去了,我想我能做点事儿了,已经快40的人了。那么我想,(当)演员演不了什么了,我说我改行当导演吧。我学当导演,还不敢说当导演,我就做场记,做助理导演,做副导演,就是这样。结果干到第三部戏——开始两部当场记,后来终于当上副导演了,得癌症了。[笑]
李:她是乳腺癌,要等着开刀但是没有病床,病床非常困难,骑着自行车给她到处去跑,给她解决床位的问题,我孩子那时候才7岁是吧?
曹:6岁,还没上小学。
陈:孩子还很小。
李:我这三口之家可以说还蛮可以的,如果她这个癌症是没治的话,我就剩下我跟那7岁的孩子,这整个天就塌下来了。所以一边骑自行车啊,往瑞金医院附近那一带,去投奔床位,一边眼泪会下来。
曹:我倒一直没掉过一滴眼泪。
陈:当时您心里一点恐惧感没有吗?
曹:有啊,当然有恐惧感,但是我觉得这哭,哭没有用啊,要哭能哭好了我一天哭三回,我又不是不会哭的人,我哭三回,它哭不好啊!而且哭了对人身体也不好,反而不好,而且我觉得:哭有点示弱。
李:病房里是大病房,七、八个人一个病房。这病房里的人,都喜欢她住在那个病房里,什么原因你自己说。
曹:我在病房里成了开心果了,一天(到晚)跟人说笑话。为什么呢?因为病房里好多人,有的都比我厉害,有的都到了晚期了;有的呢,妻子要开刀了,丈夫陪在边上一块哭。哎呀,我就觉得这个病房里的气氛特别不好,我就开始跟他们找乐了。
陈:想改变这个病房的气氛。
曹:我就跟那个苏北来的,我就拿苏北话——我这人到哪儿爱学哪儿话,[用苏北方言说]就说“你哪块来的呀?”他说“我是盐城的”,我说“我也是盐城的”。我告诉他我也是盐城的,他就起劲了,他问“盐城那里的”,我说“盐城城东的”,他们就乐,别的病床上的人都乐,完了他们两口子都不哭了,就开始跟我聊天。
陈:盐城有城东吗?
曹:谁知道啊,反正城总有东南西北,不是城东的就是城西的。
李:她整天说笑话,笑到这个程度。我后来听她们病人讲的,就是许多病人开过刀以后,就缝了线嘛,捂着肚子笑,然后说你再不要说了,我这刀口要崩开了,你再不要说笑话了。
                     四、 “棚虫”格言:“人生不是单行道”
陈:但是不管怎么说,得了这个病之后,身体会要受到一些伤害,那肯定的。我想你这个病好了之后,做导演是不太可能了。
曹:我当时很冷静地想:我反正不能干导演了,我也不能下摄制组了,就叫我病退吧,有点不甘心;到底十年文化大革命,糟蹋了我这么多青春,这会儿刚想干点事就病退了,那我这辈子就没啦!我觉得这个命有点不公平,我就是想犟,跟命犟一犟,能犟得过去不?
陈:怎么犟啊?不做导演做什么?
曹:我另外安排我的生活好吗?人生不是单行道,我总有路好走的。那么我就跟厂里说,那我能不能到译制厂去,我配音以前也配过。当时老厂长陈叙一他对我了解,(要去的话)这样的话,我不耽误我定期检查,不耽误我每天吃药,不耽误我正常的一天的作息时间,那么我还能干点事。
李:有一段时间,亲戚朋友都要我管她,不要做那么多。后来我发现,管不住!因为什么呢?她搞配音,(是钻在)录音棚里的“棚虫”。这个“棚虫”啊,不钻到棚里她就不愉快,她钻到里头做“棚虫”以后,自己创作有成就感了,她就愉快,这个心理的东西非常重要。所以后来我想通了,我也不管她了。
陈:我们有的观众可能不清楚曹老师都为哪些译制片配过音,您可以给我们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
曹:《非凡的爱玛》、《爱德华大夫》、《总统轶事》、《最后一班地铁》、《蒲田进行曲》、《国家利益》、《威尼斯面包师的儿子》、《姊妹坡》、《希茜公主》……,我喜欢人物的差别、跨度比较大的。我配音,老的配老巫婆,我也愿意配;我50岁不到时,就开始配70多岁的老人了。《鹰冠庄园》这部戏你们看过没有?
陈:[代观众答道]:应该是看过。
曹:那个“鹰冠庄园”的庄园主,70多岁了那也是我配的。也配过年轻的姑娘,也配过那种-傻大妈,大大咧咧、风风火火、说话高门大嗓的。
陈:您配的角色都很有特色。
曹:甚至于配那很阴险、很坏的(角色);我不一定要别人一定记住我曹雷的声音有多么好听,我觉得声音是属于角色的,她需要什么样的,我就应该赋予她什么样的声音。所以有的时候我甚至于配过一个(曹雷声音突然变调)用“左嗓子”说话的人,就是这样的嗓子,因为她(在)原片就是这种嗓子,我就想办法学这种嗓子。
陈:您刚才一出这声音吓我一跳。
曹:[继续用“左嗓子”说话]吓你一跳吗?[笑,又恢复本音]还有我给那个《大明宫词》(配音)看了吗?给归亚蕾那个配音,因为归亚蕾这个演员大家很熟悉嘛,所以找我配的时候我也挺担心的。我找过她跟她谈过,她希望不要有“配音的调子”,我觉得我配出来(要)让人家相信,这是归亚蕾塑造的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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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大明宫词》曹雷为归亚蕾的角色配音片段]——
[台词]:守望爱情,是艰苦而绝望的。我也曾在感业寺,漫漫长夜,艰难地等待着你的父亲。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对薛绍的诚挚爱情,连神明都会感动,唯独感动不了他!你不可以这样做女人,更不能被男人的道德所操纵,不能成为他们用以完善自己德行的工具,这往往比服从他们的命令更可怕!太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要学会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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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后来当了译制导演了,译制导演因为当的时间比较多,所以配音相对地就少了。
陈:指挥着别人配音了,其实这个还不如自己配音呢,自己配音可能还轻松一点。
曹:啊,那当然,轻松多了。
陈:费的脑子太多了。
曹:而且我们做译制导演,我要把本子都对上口型,都要做好。这次做《牛虻》可把我搞惨了。这次《牛虻》是我们中国人拍的外国片,像那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样;那个“钢铁”也是我做的“后期”。我要把那外国人说话,每一句话的口型,第一句话说多少字,第二句话说多少字(都数出来)。我给你看看我的那个——这些全是我数下口型的数字,你看得出这个密电码来吗?
陈:随便拿一页大家看看,这确实是密电码。
曹:他说了这么一大串话,每个停顿之间他说了几个字,我根据这个字数,把那个剧本编成台词。比方说他说一个,咱们这儿有位俄文翻译——小刘!你说说看,你随便说一句俄语说说看。
[注:刘铉,老革命家李立三的外孙,电视剧《牛虻》现场执行导演兼剧组俄文翻译。《牛虻》原著为英国人写意大利故事、本电视剧在乌克兰拍,因此需要俄文方面的交流]
[小刘说俄语,曹雷当场数口型。]
曹:123456,他说6字,第二句多少?15字。他那口型在动,他那嘴巴动的这一句话,他能说几个中文字在里头,那么他说的第一句我数了数,可以填5个中文字在里面。于是我就要根据剧本的意思,编一句5个字的——。
陈:——5个字还得把这意思说出来,对不对?
曹:对。有的本子它(提供)给我的剧本上14个字,说是:“你们那儿的老百姓,还能坚持多少时间?”我一看那口型,3个动作,我只能把它编成3个字或者4个字,再挤一个字进去,最后编成了“能挺多久?”这每一句都要编啊!
[全场钦佩地鼓掌]
                    五、“曹李版”新配“译制经典”——《黑郁金香》
陈:说了半天那个现场,您是不是能给我们配一段啊?[借机对台下观众“煽动”]配一段音是吧!
[观众赞同并鼓掌“附议”]
曹:我那对手回去了,我那对手是童自荣~那个戏。
陈:不,找童自荣干吗呀?有李老师在这儿呢!我看出来了,李老师可能一直在想尝试一下这个工作。
李:从来没有机会。
陈:要说您“近水楼台先得月”,应该有机会啊?
曹:他老跟我说:你当个译制导演,也不培养培养我去配音。
陈:我觉得这个说得有道理啊,可以啊!
曹:行了,今天让你配大主角,那里头这段戏里郁金香是个大主角,让你过把瘾。
陈:这一段画面请两位老师来给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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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播厅大屏幕播放阿兰·德隆主演的法国影片《黑郁金香》(1963)影像,此段上译厂原配音演员:童自荣、曹雷。]
    [《夕阳红》录制现场配音者——曹雷配侯爵夫人卡德琳娜,李德铭配纪尧姆/黑郁金香。]
曹:我碰到警察局长拉穆什了,你猜猜拉穆什跟他说了些什么?
李:肯定是胡说八道。
曹:他说他知道郁金香是谁了。
李:这关我什么事啊?
曹:你别急啊!他一口咬定说:郁金香跟你是一个人。
李:不!
曹:是的。
李:可真荒唐!
曹:这是真的。
李:拉穆什说的?
曹:是啊。
李:你丈夫有什么看法?
曹:这绝对不会影响你出席星期五的那个会议,达尔都瓦特公爵的特使将专程从巴黎赶来,传达王后的圣谕,王后决定取消第三等级了。
李:王后真英明。
曹:[突然回身,笑]我比她紧张哎!
    ********[全场鼓掌]**********
                      六、戏里戏外都是“夕阳红”
陈:我怎么听说您后来好像登台演出了?
曹:对。上海的观众比较知道我,1991年以后我就开始时不时地会回到舞台上去。我演过宋庆龄,演过老年慈禧,演过孔繁森的妻子;去年年初演了《老式喜剧》,讲一对老年人的爱情,是以前苏联的一个戏,非常动人。我跟另一位老演员娄际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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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老式喜剧》录象片段——曹雷老师提供给《夕阳红》节目]
娄际成[饰演大夫]:首先,您影响别人睡觉。
曹雷[饰演病人]:我吗?我倒是怎么影响别人睡觉来着?
娄:半夜里头您躺在床上,突然大声朗诵诗,把别人吓一跳。
曹:天哪!他们居然不喜欢别人朗诵诗,那他们认为打呼噜更好听吗?您知道吗?在我病房里,躺在我这边床上这位,一睡着了就“嗑~嗑~”,这鼾声如雷;躺在我那边床上的这位呢,一做梦就“咹~咹~”,她哼哼个没完!您看看我说什么啦?我老老实实忍受着。
娄:噢,是这样的啊。但是您天不亮就突然唱起歌来,把别人都吵醒了。
曹:在夏日这么明丽的早晨,您能忍住不唱歌吗?阴天下雨我可是从来不唱的。再说我唱歌声音很轻很轻的,轻得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我就这么唱,啦啦……
曹雷边看边介绍:我用俄文唱的哎!在台上我们还要跳舞,跳查尔斯顿舞、什么舞,疯了——这一对老人。[录象中曹雷和娄际成近乎疯狂地跳舞,直至现场录象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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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你们两位的性格,应该说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您是比较活泼比较外向,好像李老师稍微内向一些是吧?
曹:人家是动笔头的,他喜欢集邮。
陈:李老师特别喜欢集邮?
曹:你看,我还带来了,显摆显摆——咱们。这是最近出的《开心集邮》。
陈:这是第几本了?
李:第十八本。
陈:集邮的人应该说视邮品如生命。
曹:对了,人家开玩笑说:咱们把曹雷绑架了,就跟李德铭说,让他把邮票交出来!我说:你们傻了,你们不知道集邮的人把邮票看得比什么都重;不如你说,把他邮票拿来,完了让他把曹雷交出来,他就交出来了。[问李德铭]会不会啊?[笑]
李:冤枉,冤枉啊!
[众人大笑,继而鼓掌。]
陈:我觉得曹老师是很有个性、很有性格的一位女性。
李:她的个性从小了解,非常单纯,不管社会变得多么复杂,她始终是非常单纯的。另外一个呢就是说,这一生当中有这么多波折,看起来呢,就是不容易折断-这个人。
曹:我觉得,人一辈子吧,好不容易来到这世界上一趟,你说,你总得留下点什么——雁过还留声呢!我要做的事情,我就尽自己的能力吧。我把它做好了——
陈:要做就要做好。
曹:——而不是说你给我多少钱,我给你出多少力。做完了我觉得是个东西了,我就特别高兴。
陈:曹老师这个性格呢,是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由于有了这样一个性格,有了这样一个对待坎坷、对待疾病的态度,那么人生就永远都是快乐的。祝您健康,祝您永远年轻!
曹:谢谢!
陈:也谢谢李老师!谢谢大家!再会!

    [《央视4套〈夕阳红〉——曹雷 走过坎坷》听录完毕,其中小标题是听录者后加的。该专题节目于2004年5月16日在中央电视台演播厅录制,2004年7月10日央视4套首播,7月16日重播。特此鸣谢央视《夕阳红》节目组,感谢曹雷老师和李德铭老师提供细节及资料。]
                                        弋舟    2004年8月12日听记 :em02:
  
我就是闻着酒香,漫步进入这个雨巷……
1楼#
发布于:2004-09-03 15:04
[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沙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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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登录2011-10-31
2楼#
发布于:2004-09-03 15:22
[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感谢弋舟的整理。
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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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登录2018-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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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布于:2004-09-03 23:04
[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介绍]           曹雷老师的丈夫李德铭是个集邮迷
    曹雷老师和李德铭共同参与了《夕阳红》节目的录制,当时李先生还带去不少照片供节目组选用。既然央视已把他们的家庭生活及几十年来夫妇俩相濡以沫的经历公开了,曹老师也在节目中“曝光”了朋友间的一个笑话,我这里不妨也把自己了解的一些小资料“加油添醋”一番,相信他们俩不会动气的。
    本人曾在一段时间迷过集邮,所以在1987年欣赏了李先生的集邮展,上海集邮爱好者称他为“小型张大王”。他的邮展首日封背面印有这样的文字——
    《林霏开(李德铭)珍藏1000种外国小型张展览》,由上海市职工集邮爱好者协会、上海市大学生集邮协会、学林出版社联合主办,1987年7月25日至8月2日在上海美术馆举行。
     李德铭现任(注:1987年时)上海人民广播电台文艺台台长,常用“林霏开”笔名进行集邮写作。他是上海市集邮协会理事兼学术委员会委员、《上海集邮》杂志编委、上海市职工集邮爱好者协会会员。主要著作有:《集邮与欣赏》(——江苏人民出版社)、《集邮长知识》(——上海教育出版社,1985年被全国中学生评选为“我所喜欢的书”)、《世界邮票小型张》(——学林出版社)
    ******************   ******************   ********************
    这里借一块“空间”贴一张首日封提供大家感性认识,上图右方是我“增贴”的李德铭先生在《夕阳红》节目中的电视截图;下图为盖过纪念戳的纪念明信片(并增“贴”上陈志峰做节目的全景照),原件很有收藏价值。难怪曹老师在演话剧《疑云阵阵》时也搜集了编导、演员的集体签名的明信片(以前我在本网帖子里介绍过),是受夫君的影响啊,这对琴瑟相合的夫妻真令人羡慕呀!
    
我就是闻着酒香,漫步进入这个雨巷……
norwoo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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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登录2005-10-05
4楼#
发布于:2004-09-03 23:51
[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不错!!!
我以前也断断续续地集过邮,看过不少李先生的集邮文章,
风格清新、自然,不拘一格,很引人入胜啊~
是上海知名的集邮家,自成一派,最早好象也涉猎过中国早期集邮史
料,目前主要以外国小型张为主,涉及多种多样的题材,家藏邮集
令人叹为观止啊,呵呵~~~~ :) ^_^   口水ing........
还知道现在的南京路集邮公司离他们家非常近。
^_^
5楼#
发布于:2004-09-04 07:49
[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弋老板辛苦了!
6楼#
发布于:2004-09-04 14:36
[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虽说是一句俗到根子的话,但我还是想说:这些老艺术家带给我们的不仅是艺术,更是她们对待坎坷的态度。。。
mon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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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登录2016-04-16
  • 原创大奖
7楼#
发布于:2004-09-04 17:11
[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支持曹雷老师一把。她是我最喜欢的女配音演员,冷静理性坚韧之美。
微笑,笑微
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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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登录2018-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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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布于:2004-09-05 11:07
[听记]乐观地走过坎坷的曹雷老师
    在重看这个《夕阳红》时,想起曹雷老师在网聚时和几位女学生网友说过配归亚蕾电视剧的场景,很有意思。以后再找找那几句谈话片段。
我就是闻着酒香,漫步进入这个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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