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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史上的“软”“硬”之争中国电影史上的“软”“硬”之争 在20世纪30年代前、中期中国电影理论的发展中,“软性电影”理论以直言不讳地标榜艺术第一而独树一帜。在一些重要理论问题上,他们与左翼影评人的观点根本对立,因而双方展开了一场针锋相对的论战,“软”“硬”之争,成为当时引人注目的电影景观。 “软性电影”的说法最早出自黄嘉谟(“软性电影”理论的代表人物)之口,1933年12月1日黄嘉谟在《现代电影》第1卷第6期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就叫《硬性影片与软性影片》。他在文中说:“电影是软片,所以应该是软性的!”这句话被认为是对“软性电影”最具代表性的理论概括。 除黄嘉谟外,“软性电影”理论的代表人物还有刘呐鸥、穆时英、江兼霞等,他们以《现代电影》和《晨报》等报刊为主要理论阵地。他们论述的侧重点不尽相同,观点也并不完全一样,但其原则立场和基本精神是相近的或一致的。 概括起来说,“软性电影”理论的主要特征是:以保护新生电影自居,强调艺术特性,强调形式作用,强调娱乐功能,带有某种唯艺术的理论倾向。 讲“软性电影”,不能不提到艺华公司及其所拍摄的影片《化身姑娘》。艺华公司是由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滩的风云人物严春堂挂名创办的。严春堂是个电影门外汉,只是喜欢电影。他想把“艺华”办成像 “明星”、“联华”、“天一” 那样的大公司,于是便网罗了许多著名的编剧、导演和演员,如田汉、阳翰笙、史东山、魏鹤龄等。当时,左右翼电影人都有人进入“艺华”。 “艺华”在初创阶段由田汉任编剧,公司曾有过不俗的表现。1933年“艺华”拍摄了《民族生存》一片,接着又拍摄了《肉搏》。这两部影片贴近时代,表达了人民的抗日情绪,因而颇受青睐。此后,“艺华”又陆续创作了以反帝抗日为主题的影片《烈焰》、《中国海的怒潮》等。“艺华”的所作所为招致国民党政府的反感,从而制造了电影史上有名的“砸毁艺华”的事件。 1935年2月,国民党当局“围剿”左翼文化人,田汉、阳翰笙同时被捕。下半年,严春堂父子引进了右翼电影人黄嘉谟、刘呐鸥、穆时英等人。左翼电影人史东山、应云卫、魏鹤龄等人纷纷离去。于是,“艺华”的制片路线转向了商业化的路线。 “艺华”转变制片路线后,从1935年底拍摄《花烛之夜》开始,到1937年“七七”抗战爆发为止,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共拍摄了将近20部电影,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以《化身姑娘》为代表的喜剧片;二是以《初恋》为代表的爱情片;三是以《新婚大血案》为代表的侦探片。 《化身姑娘》拍摄于1936年,由当时的著名影星袁美云主演。这是一部在中国电影史上颇具争议的影片,它在左右翼电影人之间引起了一场大的争论。剧情梗概:一位侨居新加坡的富商生了一个女儿,由于身在国内的父亲重男轻女,于是富商打电话给他,谎称生了个儿子。十八年后,爷爷要看孙子,不得已,他们把女儿改扮了男装,化身姑娘回国以后闹出了很多笑话。影片加入了很多搞笑的成分,甚至还有同性恋。“软性电影”的代表人物黄嘉谟、刘呐鸥、穆时英等人认为,《化身姑娘》是“一杯冰淇淋”,“初夏上市,给一般电影观众作为眼睛的食料”。 图片:5c2501bbt88234de0ce77&690.jpg 这里涉及到“软性电影”理论的一个核心思想,就是电影娱乐论。他们承认电影具有某种启迪心智的功能,但坚决反对把它直接作为社会思想的宣传武器和教育工具。他们认为电影是现代社会的一种娱乐品,它最主要的功能是给人们带来愉悦和享受。 黄嘉谟说:“电影是给眼睛吃的冰淇淋,是给心灵坐的沙发椅。”形象地表达了他对电影的社会功能的基本认识和态度。在他们看来,既然电影的主要功能是娱乐人生,所以影片的内容必须具有趣味性。“如果电影一旦隔开了趣味性,变成生硬的东西,它便完全失去它的效用,观众便要裹足不上影戏院去了”。他还说,为了使观众得到快乐而不是痛苦,描写“灾难病死虐待等等社会黑暗面的压迫,或是失业贫乏等难题”的影片,“还是少摄为妙”。显然,在他看来,无论是在表现内容上还在社会效用上,电影都是软性的。 “软性电影”论的这些代表人物极力抵制和反对“硬性电影”,批评左翼电影创作和电影批评,认为那只是生硬的意识和空洞的说教,使原本“软性”的电影变成了“硬性”。他们倡导要拍摄“柔和透明的软片”。他们认为,如果把电影当作宣传品,就象给一杯原本清凉可口的冰淇淋掺上了色素,观众吃了,不仅毫无愉悦可言,反而有害身心健康。 《化身姑娘》上映的时候,全国抗日救亡运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所谓的“软性电影”自然受到了部分观众和左翼电影人的抵制,左翼电影人还对“软性电影”理论进行了抨击。指责那些“眼睛吃冰淇淋的贩卖人”是“有意地叫观众忘记现实,忘记敌人的侵略和屠杀,忘记民族英雄的浴血斗争”,而使人们“迷醉于男化女、女化男的各种胡闹的玩意里”。左翼电影人指斥这类影片是毒害人的“鸦片烟”。他们认为,一件艺术作品的中心意识只有一个:正确与反动,至于技巧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随着外敌的入侵,电影已不再是消遣品,它肩负着唤起民众、指导民众的责任。当然,左翼影评人的观点也存在着注重意识而忽视技巧的倾向,过多地从概念出发,而忽视电影艺术规律。 对于左翼电影人的抨击、批判,“软性电影”的代表人物针锋相对,继续坚持他们的“电影是软片,所以应当是软性的”的观点,拍摄了一系列的“软性电影”。 为了促使“艺华”改变制片路线,1936年11月,32位左翼影评人联名发表了《向艺华公司进一言》的公开信,在信中列举了《化身姑娘》等影片在民族危亡时期的种种危害,规劝艺华公司应承担历史的责任。对此,艺华公司和坚持“软性电影”的右翼电影人,作出了针锋相对的回应。为此,左翼影评人又发表了《再为艺华公司进一言》的公开信,但仍没能使艺华公司有所改变。 关于“软性电影”的这场论争,过去我们一直把它看作是当时政治斗争在文化界的反映。现在,有的电影理论史的评论家认为:“软性电影”论是中国电影史上一个复杂的理论现象,需要我们以今天的眼光并联系过去的历史来重新认识和评论它。 客观地讲,“软性电影”论者钻研电影特性,尊重艺术规律,强调运用电影特有的形式和手段,表现和传达感情与情绪,使观众产生共鸣而得到精神上的愉悦和慰籍。他们抵制“意识一元论”,反对空洞的宣传,认为这样会把电影变成枯燥无味的思想教材。应该说,他们的这些主张在理论上是有可取之处的,在实践上也是有助于国产影片艺术水平的提高的。 但是另一方面,“软性电影”论者把意识与艺术完全对立起来,也是片面的。他们在强调电影的艺术特性的同时,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概反对宣传和教育。特别是在论战中,把当时的新兴电影创作及其理论当作抨击的目标(虽然有些批评现在看来是中肯的),实际上使自己置于进步的对立面。联系当时中国尖锐复杂的社会矛盾和现实斗争,中国电影需要作出积极的转变与革新,这时出现的“软性电影”论所产生的消极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hsm3000于2016-04-24 00:55编辑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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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布于:2016-04-24 16:14
就算是好莱坞,在二战期间也拍了很多战争题材的,所以完全不顾时代背景的娱乐个人认为是不对的。在和平年代里,娱乐也要有尺度,全无下限的作品依然不该存在。大众品味日益低俗化,跟推波助澜的媒体有很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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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布于:2016-04-25 15:42
感谢分享这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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